將門姝色

第342章 不甘

啪!

太後怒火交加,狠狠一拍桌子。

“徐西寧,你放肆!禦書房重地,你也敢目無王法!反了你了!”

蔣煊怡就這麽一頭霧水挨了兩巴掌,前前後後四巴掌,感覺一張臉都要讓打爛了。

那火辣辣的疼,讓她眼淚一下橫飆,“太後娘娘!”

在蔣煊怡的哭聲裏和太後的憤怒聲裏,二皇子眼底帶著一股子敬佩,看向徐西寧:勇還是你勇。

徐西寧對上太後怒火騰騰的雙眸,坦然微笑,“娘娘息怒,臣婦之所以打她,是因為她該打,娘娘總該問問臣婦原因的。”

太後氣的臉都綠了,“哀家倒要聽聽你能說出什麽花樣來!不然,便是傅珩的軍功也保不住你!”

徐西寧脊背挺直,慢條斯理,“因為蔣煊怡在鎮寧侯府門前公然造謠,她說,濟南府派來京都幫臣女的婢女討回賣身契的人,得了太後娘娘的幫助,從雲陽侯府拿到了賣身契。”

太後眼皮一跳。

她在十裏鋪攔人也好,急匆匆趕到禦書房也罷,就是想要第一時間得知濟南府那邊的情況。

卻怎麽都沒料到,這有關濟南府的話題,是以這樣的方式打開。

太後冷哼一聲,沒說話。

徐西寧也沒等她承認或是反駁。

隻聲音稍微頓了一下,便也又道:“可濟南府的府尹,分明是琉倭人假扮的。”

太後那一張裹著怒火的臉,瞬間就僵住。

徐西寧目光輕飄飄的在太後臉上掃過,而看向二皇子。

“臣婦奉命前往濟南府,經查驗核實,濟南府被琉倭人屠殺百姓一半以上,殘害百姓達到濟南府上上下下幾乎全部。

“他們將濟南府的百姓囚禁在濟南府城外的寺廟中,嚴刑逼供,想要從這些人口中獲得消息,找到當年永安王的虎符。”

蔣煊怡連哭都顧不上哭。

震驚而不安的朝太後看去。

兩人對視間。

徐西寧道:“而派遣隨從前往京都,來替臣婦討要婢女賣身契的人,一樣是琉倭人,派遣他們的濟南府尹,是琉倭一個叫橫山的人假冒的。

“真正的濟南府尹被他們抓起來,不過殿下放心,臣婦已經將真正的府尹救下,濟南府發生的一切,想必不久後濟南府那邊的折子就會送來。”

說完,徐西寧這才看向太後。

“從濟南府來京都的人,分明是琉倭賊子,蔣煊怡卻在眾目睽睽之下,說他們是受太後娘娘的幫助,從雲陽侯手中得到賣身契的。

“這不是公然造謠太後娘娘,是什麽?”

太後一顆心,狠狠的一抖。

連一句反駁都說不出。

若是說蔣煊怡不是造謠,那就是承認,她與琉倭賊人勾結。

怎麽會這樣。

在徐西寧去濟南之後,她唯恐濟南那邊辦事不利,特意讓人送了徐西寧的畫像過去,讓他們認準了人,將徐西寧給她處理的幹幹淨淨。

怎麽徐西寧順順利利回來,他們那邊反倒是失敗了!

濟南府上上下下都是大琉的人了,怎麽還能讓徐西寧順利回京?他們怎麽失敗的!

太後腦子裏充滿疑惑卻又無從問起,更沒辦法替蔣煊怡說一句話,隻能憤怒一拍桌案,“煊怡,你真讓哀家失望!”

一句話,給蔣煊怡定了罪。

徐西寧等得就是這一句。

轉頭看向蔣煊怡。

蔣煊怡就知道,徐西寧在鎮寧侯府門前那些行為是給她設套讓她鑽。

不過,沒關係。

太後會護著她。

壓著滿心的驚慌不安,蔣煊怡深吸一口氣維持冷靜,朝太後道:“娘娘息怒,煊怡隻是一時口誤,煊怡不是故意的。”

徐西寧淺笑,“但是,當時圍觀的百姓很多,現在,全京都都知道,太後娘娘幫著琉倭賊人。”

太後一張臉青綠,“蔣煊怡,哀家真是對你失望至極,哀家原本念著你品性純良,你父親出事之後,哀家才留你一命,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做事衝動不帶腦子的。”

看似是罵,但其實隻是一句不帶腦子,給蔣煊怡開脫。

徐西寧不介意。

反正她會出手。

就在太後一語落下,徐西寧忽然上前,手裏提著的那把尚方寶劍一下出鞘,朝著蔣煊怡後背心,一劍刺進去。

噗呲。

登時鮮血橫飆。

蔣煊怡原本腦子裏還飛快的想著要說什麽話才能嚴絲合縫的配合太後,猝不及防被人從後背心捅了一劍。

那劇烈的疼裹著冰冷的寒,一下從心口傳出,她震驚而難以接受的低頭。

看到尚方寶劍的劍尖兒,貫穿了她的身體,從胸前刺出。

血滴滴答答,往下落。

她其實聽到背後有劍出鞘的。

隻是她隻以為徐西寧要威脅什麽。

怎麽,怎麽這人直接就是一劍刺來!

太後驚得理智全無,一下從椅子上騰的起身就撲過去,“煊怡,煊怡你怎麽樣!”

繼而怒火滔天看向徐西寧,“你好大的膽子,敢在哀家麵前行凶!禦書房擅帶兵器,你可隻是死罪!來人,將她給我拿下!太醫,傳太醫!煊怡你堅持住!”

在禦書房雞飛狗跳的混亂裏,徐西寧從容淡定,看著太後,“太後娘娘明察,臣婦帶的是尚方寶劍,這尚方寶劍本就屬於禦書房,臣女不過是帶進宮來歸還,合乎禮法。

“至於蔣煊怡,她牽扯濟南府一案,臣婦當初從禦書房領命離開,太後娘娘給過臣婦特許,持尚方寶劍可斬首一切不服從者。

“臣婦自問無罪。”

蔣煊怡身體裏貫穿著一把尚方寶劍。

疼的她根本站不住。

太後扶不住她,她控製不住的往下倒,抓著太後的手,不甘而急切,“娘娘救我,救我,娘娘,我父親隻我一個了,娘娘救我!”

大口大口的血從蔣煊怡嘴裏往出湧。

她視線變得模糊,耳朵變得聽不真切。

身上隻覺得好冷好冷。

她還有那麽多事情沒有做。

她才是蔣國公府最出色的那個孩子。

她不能死。

不能。

就算是死,也該是死得其所,憑什麽現在什麽都還沒有發生,她就這麽被徐西寧一劍捅死啊。

她不甘心!

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