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催債風波
老伯這下不懊惱了。
他笑得滿臉皺紋：“啊喲，淵娃兒啊！真是咱鎮上最有出息的孩子！”
老伯被顧淵拉著，坐到了小超市門口擺著的塑料椅子上。
他這一坐，之前和他一起聊天乘涼的鄰居們，也紛紛走過來打招呼。
顧淵順勢喊大家一起吃西瓜。
“不想吃瓜的話，今兒還新買了兩隻燒雞，一起嚐嚐！”
他順勢坐在門口，假裝自己正在吃晚飯，將燒雞撕了。
本來就快到飯點，燒雞這味道一飄，將更多鄰居吸引過來。
“好香啊。”
“淵娃兒吃飯呢？”
很快，故事小超市旁邊就聚集了鎮上一群老鄰居。
顧淵泡了桶方便麵，把夾了兩筷子燒雞放在裏麵：“是啊姨，嚐嚐燒雞不？”
“哎，淵娃兒怎麽老吃方便麵啊？”
“老大不小的小夥子了，還不會做飯啊？”
“算了算了，娶個好媳婦做飯就行！”
“噓——”有人碰了碰剛剛說話的人，“淵娃兒那未婚妻，不是……”
“啊！哦——哈哈，嗬嗬，嗯，燒雞真香啊！”
三言兩語，眾人的聊天重點就轉移到顧淵身上。
小鎮不大，鄰裏也都認識，消息傳得飛快。
秦淺瑤退婚當天，鎮上大家夥都知道了。
好在鎮子上民風淳樸，大家也都熱心腸，好不容易有個年輕人願意回小鎮，都想著幫襯著一點兒。
更何況，他們手裏拿的西瓜、嘴裏塞的燒雞，可都是從顧淵這裏拿的！
立刻有人打哈哈，轉移話題：“淵娃兒啊，你二叔最近走動了嗎？好久沒見著他了。”
“是啊是啊，他怎麽不看超市了？”
顧淵趁機裝作遺憾地歎了口氣，將二叔的所作所為都說了出來。不但進賬對不上，還講了他賒欠貨款的事情。
這話一出，還在吃燒雞的鄰居們炸開了鍋：
“做人可不能那樣！”
“連親戚都這樣？欺負年輕人啊。”
“明明是用顧家的小超市在賣貨，不給租金也就罷了，還搞這種事兒？”
“可著熟人坑啊？”
“別說，他二叔恨不得馬上去城裏，可能早就瞧不起咱小鎮了！”
又有人勸顧淵：
“淵娃兒，你年紀小，可能不知道，阿姨用過來人的身份勸你，那些欠款，一定得你二叔自己還！”
“是啊，要是你悶聲幫他還了，他可不得再拿你家超市的名義借錢？”
顧淵乖巧地點頭道謝，又做出一副苦惱的樣子：
“不過，城裏的供貨商說一會兒要來要債……我剛回咱鎮上，也不知道咱這邊都是怎麽處理這種事兒的……”
“嗐！怕什麽？你是有理的，跟他們講道理！”
“還有我們擱這兒呢！誰敢欺負咱鎮上的淵娃兒？”
“我們都不走，看他們敢不敢難為淵娃兒！大家夥說說，是不是這個理？！”
鄰居們自發招呼起來，甚至有人又打電話，把沒出門的家人喊出來，說要給顧淵壯大士氣。
顧淵連連道謝，說著會不會耽誤大家時間一類的話。
他知道，小鎮上這些人，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果然，他這一謙讓，大家更不走了！
甚至有人主動提出，要代替顧淵和供貨商們講講道理。
就在此時，一輛黑色麵包車疾馳而來，在故事小超市門口，猛地刹住了車。
一時塵土飛揚，走下來六個麵色不善的人，抬腳就想踹故事小超市的門。
“幹什麽？！”
顧淵怒喝一聲。
這幾個人原本氣勢洶洶，轉頭看見小超市旁邊站了這麽多人，隻得訕訕收回了腳。
一個穿著黑色背心的男人重重敲了敲門：“老板呢？給老子出來！”
顧淵拍了拍手上吃燒雞的碎屑：“我就是。”
“你？”黑背心瞥了一眼顧淵，“你能管事？把你爸喊出來！”
“不好意思啊，我爸去年意外離世了。”顧淵撓了撓頭，無辜問到，“您要去找他？”
那隻能去下麵找他。
黑背心沉默，拳頭攥得咯咯作響，奈何顧淵身旁的人太多，一通火氣也沒法撒。
另一夾公文包的男人連忙調和：
“哎呀哎呀，別傷了和氣！老板，聽說你在各種采購壓縮餅幹？”
顧淵不置可否：“你問這個做什麽？”
“是這樣的——”公文包男說，“我們也都是幫老板跑活的，咱不要互相難為。”
“過去半年裏，故事小超市在我老板那裏賒欠了三萬塊的貨款還沒給，老板聽說你又在進貨，所以讓我來問問情況。”
“請問你和之前賒賬的老板顧山是什麽關係？”
其他五人的狀況，和公文包男的情況差不多。
隻是老板不同，雇的人風格也不一。有人凶巴巴的，有人則客客氣氣。
又或者，他們商量好幾個唱白臉、幾個唱紅臉，也有可能。
還以為會是批發商自己來，沒想到派了下屬。
顧淵內心道，這倒正好。
“顧山是我二叔。過去的半年他幫忙看店，但是我們約好自負盈虧……”
顧淵還沒有解釋完，就聽見不遠處一聲招呼：
“喲，淵娃兒，這麽熱鬧！”
“聽說你最近生意不錯啊，接了個大單是吧？”
“那不得請叔喝個酒？”
隨聲望去，顧淵的二叔顧山，正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
“嗨嗨，這地方可真夠遠的，從城裏過來，花了我四十多分鍾！顧淵，這車費，你得給我付了吧？”
二叔咋呼說著，看周圍人都盯著他，麵色不善，不由得壓低了聲音。
他甚至不敢再要求顧淵給他付車費。
“發生什麽事兒了？”二叔小心問到。
顧淵剛剛做了一番鋪墊之後，在場的鄰居都不願意搭理這個坑親戚的二叔，每一個人回答他。
二叔碰了一鼻子灰，嘟囔道：“不是說婚禮前給各個親戚包紅包嗎？怎麽就……”
“他們是來要貨款的。”顧淵做出一副苦惱的樣子。
“你苦惱什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黑背心怒喝一聲。
“哎呀，就是就是！”二叔連忙幫黑背心說話。
二叔見這幾個人麵生，以為是顧淵自己找的供貨商，現在上門要債，就以長輩的口吻說教起來：
“顧淵，你看你，年輕人就是做事毛手毛腳吧！”
顧淵沒有正麵回答：“叔，您覺得，這個錢，要怎麽……”
“當然要給了！誠信為先！哪裏能有欠貨款不還的事情！”二叔迅速打斷顧淵的話。
“真的嗎？二叔。”顧淵將“二叔”兩個字咬得很重。
“顧淵！你不會連臉都不要了吧！快把錢還了，讓人好好做生意！
“你不還要請二叔我吃飯嗎？！別耽擱時間！”
顧淵嘴角一勾。
“就是，還錢！”黑背心怒喝一聲，快步走來。
二叔沒有想到，黑背心一把扯住了他的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