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南海觀音（2）

所謂神魔世界，有魔也有神，嶽風堅信自己眼前這貌似夢幻般的奇景絕對屬實，懷著一絲求生的欲望，他將身一縱，殊不知這一縱的距離竟達三丈開外。

避開浪頭的衝擊，嶽風攢足氣力，從湖麵上一躍而起，仿佛海豚遷徙一般，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嶽風勢必要引起觀音菩薩的注意。

“哪裏走？”黑魚精全神貫注於嶽風，並沒注意到群山之上，那一抹五彩的霞光。

隨著黑魚精的一聲吆喝，滔滔大浪再次席卷而來，嶽風隨波逐流，再也分不清方向，隻在湖水中胡亂跳竄。

就在這個時候，群山之上射來一道五彩霞光，臨近湖麵，便化為一朵祥雲，如一葉扁舟，承載著不知所措的嶽風離了水麵，竟朝著山巒之巔飄去。

穿透層層霧氣，嶽風躺在祥雲之上，那是從來沒有過的飄逸之感。當距離漸漸拉近，嶽風終於將五彩祥雲之上，手托玉淨瓶的觀世音菩薩看的真真切切。

出塵脫俗的美麗容顏，眼角略帶著淡淡憂傷，一雙眸子神異靈動。“真不愧是能救人間苦難的大慈大悲主！”嶽風所載的祥雲漸落，依附在觀世音的五彩祥雲之上，此時此刻，觀音的婀娜身姿盡收嶽風眼底。

嶽風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竟忘記了自己乃金魚之身，感激讚美之辭脫口而出，聽不見其聲，卻見他的嘴快速地顫動。

“好一條聰慧靈動的金魚!”那觀世音低下頭來俯瞰嶽風，見嶽風那不停顫動的魚唇，也忍不住讚美了一句。

再說那興風作浪的黑魚精見半空中飄來一朵五彩祥雲，將他到手的獵物接走，一時氣憤難平，正要發難，抬頭見是那南海的觀世音菩薩，嚇的渾身哆嗦，急忙按落浪頭，便要隱沒湖底。

說時遲，那時快。黑魚精平息了風浪，正待鑽入水底，卻不想那觀音菩薩早駕著祥雲立於湖麵之上。

“黑魚精，你可認得我？”觀音菩薩端莊肅穆，手持著玉淨瓶，竟同那黑魚精問起話來。

“識不得，識不得。”黑魚精連忙避讓，便要將身一縱，鑽入水下。

觀音見狀，左手做一個蘭花指形狀，輕輕一彈，卻見一道金光從黑魚精腳下的水裏散射而出，阻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不識我，我可認識你。”觀音依舊語氣平和，臉上絲毫不見怒容。

觀音話語一出，黑魚精頓時傻眼了。想想自己不過是這高山湖泊裏尚未化形的精怪，那高高在上，法力無邊的觀音菩薩怎麽會認識自己？莫非她早就知道我在此作亂，今日便是要來收我的？

想到這裏，黑魚精立於湖麵之上，竟對觀音跪拜道：“小妖有眼不識泰山，還望菩薩大發慈悲，饒我性命，饒我性命。”

黑魚精剛才那齜牙咧嘴的恐怖姿態，在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在觀音的麵前，他變成了一個可憐蟲。其實這也不奇怪，觀音隻需輕輕動一動手指頭，他那千年的修行即刻便會化為烏有。

“莫怕莫怕，我不會傷你分毫。”

“菩薩今日來此，難道不是為了收我？”黑魚精依舊懼怕，他要進一步得到證實。

“不，我正欲去那五台山，恰巧路過此地，見你在此興風作浪，故按下雲頭一觀究竟，不想你竟在此湖大開殺戮之門，實在罪過，罪過。”

“小妖在此水域修煉達千年之久，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修煉法門。聽得那山中修道者言吃食其他妖力強大的靈物方可修成正果，故此胡亂殺戮此湖中靈物，犯下罪孽。”

“你這愚昧的黑魚精，可憐可歎。那些山中修道者修的乃是魔道，皆是邪惡的法門。身為聖湖靈物，你得天獨厚，要是早按正道法門修煉，我看你早就化形成功了。”

“菩薩，菩薩，念我在此修行達千年之久，你傳我個正道法門，我好潛心修煉，也免增殺戮，萬望菩薩成全，成全。”

嶽風一直在觀音菩薩的祥雲之上，聽得談話內容，他暗暗咒罵起黑魚精來。“你這黑魚精，臉皮之厚，實在叫人汗顏。哼，菩薩不治你的殺戮之罪也就罷了，你竟還敢索要修煉法門，看菩薩怎麽懲治你。”

“罷了罷了，既然你有悔過自新之念，我便傳你個修煉法門，隻是修我大道，你需行大善之事。待你修成圓滿，我叫你管理這一方水域，你可答應？”

“小妖答應，答應，請菩薩指點。”可想而知，此時的黑魚精是何其的興奮，觀音不僅免了他的死罪，竟還傳他修煉法門。這可是千年難得一遇的造化啊。

黑魚精跪拜道謝，那菩薩隻信手拈來，自其手指之間出現一卷白紗，上書大道真言，便即賜予了黑魚精。

黑魚精得了菩薩的恩賜，頓時喜不自甚。菩薩見狀，又開口言道：“有了此法門，我保你修成正果，你即刻回歸水底，需善待此處水族，如果我再聞得你有殺戮之舉，定不饒你，記下了嗎？”

“記下了，萬不敢再造殺孽。”

“去吧。”菩薩示意，讓黑魚精離開。得到菩薩的許可，黑魚精即刻將白紗收好，潛入了湖底。

“不會吧，觀音還真傳了這黑魚精修煉法門？”見眼前發生的一切，嶽風簡直難以置信，不過轉念一想，他還是想通了。“傳說中救苦救難的大慈悲主，南海觀世音菩薩，興許就是這樣吧。”

觀音辭了那黑魚精，便即瞥了一眼嶽風，心下頗為歡喜。片刻，便駕著祥雲，朝那五台山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