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猴子的懺悔(1)
麵對著飛劍的殘片，紅魔驚愕之餘，立即立於原地環視四周，當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個高崖岩石之上時，他的視野裏出現了一個高大的形象。
金鱗子的身材談不上高大，可是此時他占據的山坡卻異常高聳，陽光照射在其身上，正好被其背部遮擋。他在陽光的映照之下，因此才顯得尤為高大。
“你是？”紅魔的話說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因為他的腦海突然浮現一個念頭，隨即說道：“敢問是哪位大仙降臨？”
的確，擁有金鱗子這般法力，絕對可以當的上大仙之名。不過，金鱗子自問不是什麽神仙，也不想當什麽神仙，所以在那遠處言道：“我不是什麽神仙，卻能解救你脫離苦海。”
“救我？不可能，你不是神仙，卻又如何救我？別在這裏胡言亂語。”紅魔剛剛壓製住的殺氣，卻在這一刻突然湧現出來。那微微泛著綠光的眼睛和那青筋暴出的手臂，都足以證明。此刻，他正在醞釀法力，將力量全部集中在手裏的寶杖之上，準備隨時發起攻擊。
“你在這裏當幾年妖魔，自然會有人來救你脫離苦海。”金鱗子試圖壓製住他的殺氣，故此再補充說了一句。
“在這裏當妖怪？你說我是妖怪？”金鱗子的一席話，非但沒有壓製住紅魔的殺氣，卻反而激起他的憤怒。
卷簾大將受了冤屈，上天無門，隻能在這流沙河裏尋幾個路人吃食，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沒認為自己是什麽妖怪。
此時被人提及，他自然是氣惱非常。對著金鱗子大喝一聲：“管你是神是鬼，我今天都要將你打殺了，與那和尚一齊當作下酒菜。”
紅魔有眼無珠，愚笨無比。把金鱗子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竟還將一個試圖解救他的人，看成是一個故意來挖苦和打趣他的閑人。手持著寶杖，吆喝著就朝金鱗子這邊戳來。
金鱗子兀自氣憤。“這家夥實在是愚笨可笑，要不是有菩薩囑托，我才懶得管你。”
正思索之間，那紅魔的寶杖就已襲到，一杖搗在岩石之上，威力所及之處。林雷片片碎石四散飛濺，發出轟隆巨響。
金鱗子騰空而起，雙腳點在岩石之上。踏石而行，在那紅魔的頭頂輕輕掠過，並隨手一揮，一道如棉線般的光芒，柔軟地卷在了紅魔的寶杖之上。
啊--
紅魔使勁揮舞寶杖，試圖甩點棉線，那從其手臂之上滋生而出地力量。在經過了寶杖的過濾之後。除了作用在光線上之外，大部分都散在四周，把周圍的山石全部擊碎。
“單靠蠻力是不行的。”金鱗子再不想和他糾纏下去，隻隨口撚了句口訣，一道無形之力，便作用在光線之上，硬是扯著他手裏的寶杖脫手而去，向半天空中射去。
金鱗子隨手一撈，將寶杖一把握在手裏。
“你法力比我強。幹脆就此打殺了我，也比在這裏受苦的好。”紅魔自然知曉眼前之人的實力，於自己不止強上幾倍，索性就放棄了爭鬥，立在那沙灘上。望著半空中的金鱗子。
“受苦隻是暫時的。隻要你按我地吩咐去做，自然會有人來搭救你脫離苦海。”
“按你的吩咐。讓我在這裏做妖怪？”紅魔反問了一句。
“妖怪有什麽不好？難道被貶下界的卷簾大將，如今還看不起妖怪嗎？更何況，如今你地行徑，與那占山為王，落草為蔻的吃人妖魔有什麽兩樣？”
被對方喚起前世裏在那天界的神位，紅魔有點吃驚。他被天庭貶下界來，本就不是什麽大事，也不會被多少人知曉。
難道這人真是天上的神仙？
想及此處，卷簾大將心中又升騰起了新的希望，他隨即便跪拜在地。“請上仙饒恕我的不敬之過，告知脫離苦海之法。”
“辦法我已經告訴你，接下來就要靠你的耐性了。在這裏等候解救你之人，無論多久，你都要等下去。”
“請相信我地話。”金鱗子又再補充了一句。
聽及此處，那紅魔站在原地，低頭沉思了片刻，貌似在思考著什麽。良久他才慢慢抬起頭來，對著金鱗子先拜了三拜，而後才言道：“多謝上仙指點迷津，我在此流沙河中等待便是了。”
“如此甚好。不過在臨走之前，我倒要送你一句話，少添殺孽，行善修身，他日自然成就正果。”
金鱗子三言兩語就成功將沙和尚給忽悠，而他堅信，這老實巴交地沙和尚，一定會堅信自己所說的話，在這流沙河裏等待菩薩。至於後麵說的那句，金鱗子認為那完全就是一句廢話，他才懶得管沙和尚殺生不殺生呢。
“該是回去向菩薩交差的時候了。”辦妥了這幾件事情，金鱗子就欲返回南海，向菩薩推薦這三位人選。可是事情偏偏就那麽巧合，剛離那流沙河不遠，就望見一處山頭上傳來打殺之聲，並升起了衝天火光。
“那裏究竟是什麽地方？”金鱗子居高臨下，眼睛銳利，盡管有個幾百裏的距離，他卻依然能夠借助強悍的本體之能，將下界之事盡收眼底。
下界是一片山林，山石齊整不亂，有一貌似巫婆的老家夥正在和一個肥頭大耳的家夥，混戰在一處，打的難舍難分。
這兩個家夥一看就不是什麽善類，一定是在此處爭奪山林暫住權地兩個妖魔。如這類事件，金鱗子卻是見的多了，也就見怪不怪，索性就繼續駕雲離。
“吃我老豬一耙。”金鱗子正欲離去，那山林之中卻傳來一聲吆喝。很顯然，是那肥頭大耳的家夥發出來的。
聲音洪亮，能向上傳播幾百裏距離，法力不弱。
金鱗子兀自想著，腦海裏卻浮現了剛才他所說的那句話。“吃我老豬一耙。”對這句話，金鱗子是何等地熟悉。
不錯，這正是豬八戒在激戰中常常用地一句話。而他能說出這句話來，那對方自然也就不是什麽難對付的角色了。
“別地妖怪，我可以不管，這豬八戒我可得管管。”金鱗子沒立即插手，隻在高處向上觀望。
片刻之後，果然不出他所料，那老巫婆敵不過豬八戒，正欲逃走之機，被那呆子一個野蠻衝撞，橫著挖出一耙，將九個齒子一齊紮入老巫婆的胸膛，瞬間就化為了殘枝枯葉。
“哈哈，卻原來是個千年老樹妖。”豬八戒得意非常，仰麵大笑，而就在他的笑聲中，卻夾雜著雜亂的求饒聲。
幾個美貌的花妖和藤怪躲在暗處，不停的顫抖，大膽一點的早趴在地上向豬八戒求饒。
豬八戒倒不是什麽嗜殺成性的主，一見這幾個花妖頗有幾分姿色，當即收下，口中叫囂：“如今這福陵山就是我老豬的了。”說完，就攜著這群花妖藤怪消失在夜幕當中。
“福陵山雲棧洞，不就是豬八戒在那人間的巢穴嗎？這家夥如今得了此山，自然不會輕易離去，我也就省了許多力氣。就由他在這地方等候菩薩吧。”
如此輕鬆就將兩個徒弟搞定，金鱗子的想法隨即便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仔細想來，唐僧的三個徒弟，已安排好兩個，而且此處離那兩界山不遠，自己何不去會一會昔日的老朋友孫悟空呢，也好提前向他知會一聲，好叫他心安。
金鱗子離了福陵山，徑直朝那兩界山而去。隻眨眼工夫，那兩界山就出現在自己腳下。
往那山巒之間鳥瞰，佛祖當年鎮壓孫悟空的五行山山上，一道六字真言帖，在夜幕的映襯之下，散射著萬道金光，雖無射穿牛鬥之勢，那起碼也能為那山上飛翔的鳥兒指明道路。
“差不多有將近五百年沒見到孫悟空了，此次前去，他定然已不認識我了。”想到這裏，金鱗子決定先去打趣一下那猴子。
按落雲頭，金鱗子徒步走在山巒之中，索性就化身成為一個獵戶的模樣，晃悠著走近到孫悟空的近前。
夜幕之下，被鎮壓在五行山下的孫悟空，模樣雖然看不清，但是他的那雙火眼金睛，卻猶如黑夜之中的兩盞激光燈，放射出兩束異常強烈的光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