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碧波潭（1）
“金鱗子，你可別編謊話來誆我老孫，果真是南海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讓你來的？”孫悟空驚喜之餘，流露出來的卻是狐疑神色。
“絲毫不假，今日前來，我就是要將這件事情告知於你的。這對於你來說，算不算得一件天大的喜事？”
“五百年滄桑歲月，俺老孫的筋骨多半都生鏽了。如今還有重見天日的機會，自然是天大的喜事。”那猴子歡喜非常，在那山窟窿中搖擺雙手。而後一個機靈，對金鱗子言道：“佛祖是不是交了你一樣揭帖的法術，好搭救俺老孫脫困？”
“揭帖的法術？”
“就是貼在此山之上的那道帖子。”
“那帖子我可揭不了，因為救你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兄弟這話是何意思，怎麽我老孫聽不大明白。菩薩不是讓你現在就救我出去的嗎？”孫悟空困惑，焦急難奈。
金鱗子連連擺手，說道：“那可不是，恐怕還得等上一段時日。不過你不必擔心，應該不會等的太久。”
“五百年前，你金鱗子可是和俺老孫一樣，是個老實人，怎麽今日說起話來，含糊的很。有什麽話就直說，俺老孫什麽沒見過。”
金鱗子其實早就想把保護唐僧西去的事情說出來，又害怕孫悟空這家夥一口回絕。因此才拐彎抹角地說到這副田地。
“實話說了吧。今日地金鱗子，實際上是在替菩薩當跑腿，沒辦法，我有求於她。而你，要想脫困的話，恐怕也得受其所製。”金鱗子正欲說出西遊那檔子事，可是他還是決定事先試探一下。
“讓俺老孫也去聽那觀世音菩薩的？”
“但至少你要助她完成一件佛界的大事。”金鱗子急忙說道，可話音剛落，孫悟空就搶先插話道：“佛界的大事。與俺老孫有什麽關係？”
“與那天庭一樣，佛界在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迎來新一輪的劫難。而此次背負劫難的人，乃是那佛祖如來的弟子，喚做金蟬子。佛祖讓其在下界經曆十世修行，還要將自己所悟出的大乘教法傳播到南部贍洲地大唐國。”
“南部贍洲的大唐國？從西牛賀洲地界到南部贍洲。路程不過十萬餘裏。俺老孫一個筋鬥雲即可便到。”
“可沒你想象的那麽簡單，依我看，這佛祖地本意是要借助金蟬子之手，傳播佛家行善思想，對沿途百餘州府，十幾國，一連十萬八千裏的範圍進行一次大洗禮。”
“此路途凶險異常，妖魔眾多，人心叵測。那金蟬子即被貶下界，區區凡人，如何到的了西天，我看這老佛的想法有問題。”
“所以金蟬子需要一個強悍地幫手協助，而菩薩看中了你。”言及此處。金鱗子正好把保護唐僧西行取經地任務交托給了孫悟空。
這猴子從來都是急性子。答應不答應，隻在隨口之間。倒也是個爽快人，隻是此時，當金鱗子提及取經這檔子事的時候，他卻突然啞口了，並隨即垂下頭去，貌似在思緒著什麽。
“向來是強者為尊，三界之內，誰為強者？你應該知道。”見孫悟空麵帶為難之色，金鱗子當即勸說到。
“金鱗子，你不必勸我了。姑且不去管那佛祖與菩薩法力有多廣大，還是先脫身要緊。牢請兄弟通傳一聲，隻要能放我出去，俺老孫願保金蟬子西去。”孫悟空不似金鱗子頭腦想的那般複雜，他隻想到了自己，若想脫困，金鱗子所說的方法是唯一出路，他幾乎沒得選擇。
而孫悟空除了是個直性子以外，還是個挺執著的家夥，他一旦作出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
“既然如此，我一定給你通傳到，隻是你想重獲自由，需等到取經人路過此地才可。”
“路過？俺老孫可不認識那金蟬子長個什麽模樣？”
第九世的金蟬子，金鱗子倒曾見過，隻是這第十世，金鱗子還尚未得見，索性就對孫悟空言道：“至於這個問題，菩薩會親自來告訴你的。”言罷，金鱗子就向孫悟空施了一個道別禮，轉身離去。
“金鱗子，好走。”孫悟空遠遠呼喚，總歸是歡喜非常。
在告別了孫悟空之後，金鱗子就打算回去南海複命，隻是在剛離開兩界山的那個時候，他的心緒有些淩亂。
想不到昔日裏天不怕地不怕地齊天大聖，今日會為了脫困，答應菩薩的條件。看來這時間真的能磨滅人的意誌力，自由能讓人拋棄一切。
可是我金鱗子又為什麽會為了愛情，去拋棄本該屬於我自己的自由呢？自由是什麽？我金鱗子地自由究竟是什麽？
我是嶽風，還是金鱗子？
第一次，他有了這樣地疑問。
其實他不應該忘記自己原本就是個莫名其妙地穿越人士，其實他的終極理想不應該隻是為了求得修為地無限提升，求得與白荷能夠長相廝守，而應該想著如何能夠回到未來。
可是他，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生物學學者，卻意外地容入了這個神魔世界，然後莫名其妙地經曆著許多他本不應該經曆的東西。
也許一切真的就那麽奇妙，就好似幾百年前他莫名其妙地穿越了一樣。“隻要我現在活的開心就行，管那麽多幹什麽。”金鱗子極力壓製住自己的思緒，迫使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也許正是由於他這麽點自我安慰，才最終平息了他那無止無境的臆想，並從中解脫出來，再度回到現實之中。
駕著妖風，金鱗子徑直往那南海而去。不多時，他的視野裏突然閃爍一道霞光。
那光是從天庭上放射而出的。金鱗子駐足觀望，卻見那雲層裏竄出著披著魚紋甲的小毛神，正急急朝下界奔去。
金鱗子的眼睛是何等銳利，盡管隔了四五裏路程，但是他卻依然能夠認出，這個所謂的小毛神，就是現任的魔神魚靈子。
這家夥成為魔神之後，心中的魔念不但沒有削減，卻反而越來越勝，隻要有他出現的地方，準沒什麽好事。
與其長久交往下去，金鱗子得出這麽個論斷。
所以，出於好奇，金鱗子隨即便尾隨其後，也按落雲頭，往那下界而去。
也不知是落在了什麽地頭，金鱗子的視野裏飛濺起無數水花，伴隨著水花回落的聲響，金鱗子瞧準了，那魚靈子直往下界，原是鑽進了一個深潭之中。
“這家夥代表天庭，負責監督地界群魔，想必這麽多年來，早已與那地界的渾妖混在一處，這個深潭也不知是什麽老妖怪的住所。”
金鱗子點落在地，先在那潭邊巡視一圈，尋不見任何標底物，偶一抬頭，卻望見一處山坡，麵向金鱗子這邊，稍顯平整，上刻三個大字亂石山。
亂石山是個什麽地方？金鱗子頗覺得耳熟，但是一時卻記不起來，索性就朝那潭裏望去。
但見那潭反射出周圍的景致色彩，微微呈現碧綠顏色，麵積不大，水波不驚，偶有微風拂過，一圈圈波紋便即來回激蕩，消失在潭水中央。
此潭水清澈，我金鱗子也下去耍耍。
金鱗子不懼水深，卻害怕水渾，一來辨別不清方向，二來也怕汙了自身。
金鱗子使了了萬斤墜，就好似一顆尖石紮入水潭一般，不見一滴水花，也沒發出多大聲響。然而在進入潭中之後，那潭裏的景致卻叫他大吃一驚。
外表看上去甚為清澈的水潭，水下竟長滿著各種雜草。依照金鱗子的經驗，適合這些水草生長的地方，都是些受到汙染的江河水域。
似這等水域，怎有生物生存？
出於疑惑，金鱗子索性憋了一口氣，快速朝雜草稀疏的地方遊去。不多時，倒是來到了一個清澈幹淨的水域。
奇怪的是，金鱗子居然在這個清澈的水域中發現了眾多石頭，擺設的如同法陣一般。而眼前的這些石頭還不簡單，竟然有淨化汙水的神效。
行於亂石之中，金鱗子卻才從其中一個亂石之上，發現此水潭之名，原是那碧波潭。
亂石山碧波潭？
將前者與此聯係起來，金鱗子豁然發現，這個水潭，原是那萬聖老龍與九頭蟲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