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女廚:醫生大人慢點吃

121121 酒不醉人人自醉

121. 121 酒不醉人,人自醉

桌上的菜,‘色’香味俱全。

眼前的人,更加秀‘色’可餐。

何醫生也笑了:“為了美食,任何等待,都是值得的。”

觥籌‘交’錯,酒過三巡。

酒已殘,菜已清。

沈婉才緩緩地道:“何醫生是‘婦’產科的一把手,能替我開張證明嗎?”

“證明?”何醫生的一口酒含在了口中。

“是的。”沈婉垂下眼,一臉楚楚可憐:“我之前為男朋友流過一次產,他死活就是不信我的孩子掉了,以為我把孩子藏起來了,”她擦了擦眼角,“現在,他纏著我不依不饒的,我都被他煩死了。我就想麻煩您,替我開張小產的證明,讓他知道,我確確實實小產了,還為此差點丟了‘性’命。”

說到這裏,她已經哽咽。

何醫生遲疑了一下:“給你開點簡單的證明,倒不是問題。問題是,”他小心翼翼地道,“我開的東西,可沒有法律效力的啊。”

“我哪裏需要什麽法律效力?他肯饒了我便好了。”沈婉說得動情,竟‘抽’泣了起來。

何醫生忙道:“這個有什麽問題?我明天給你開好,你過來醫院拿?”

“謝謝何醫生。”沈婉感‘激’地聲音顫抖。

“不過,我不清楚你是什麽日子做的手術,你自己填吧,沒問題?”

“當然好。”沈婉等的便是這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激’您。”她奉上了一張白金卡和一個禮盒。“隻能請何醫生有空常和夫人過來這裏用餐,聊表我內心的謝意。”

何醫生笑得隻見嘴巴不見眼睛:“怎麽好意思啊?”話雖這樣說,他還是接了過去,“對了,你男朋友不會是容若吧?他可搶手了啊。”

沈婉表情一僵,隨即才‘露’出一抹苦笑:“我何德何能啊。哪裏能有這種福氣?”

何醫生居然點了點頭:“那也是。”

沈婉心裏的火騰地一下就又上來了。

如果不是得靠人家幫忙,估計她手中的那杯酒就潑過去了。

是說她配不起納蘭容若麽?

哼,她還不要他呢!

她忍了又忍,最終才道:“我對男‘女’這種事,也是怕了。男人啊,不多是什麽好東西!”

何醫生噎了一下,才訕訕地笑了。

目的已經達到,沈婉找了個借口就告辭出來了。

對方拿到了名貴的上好燕窩,更不想多做停留,裝模作樣地說要結賬。

沈婉自然給免了單,送出了‘門’。

容若居然還在那裏坐著。

候座的客人早就進了包廂,幾張簡約的候座席上,隻有他一人傲然地坐著。

看見了她,他也不著急,就這麽平靜地看著她。

倒是她氣不打一處來:“你還不走?”

“我等你打烊。”他淡淡地道。

沈婉咬住了下‘唇’:“打烊,我也不會跟你回去!”

他不理。

她也不會理的。

一轉身,她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若雪已經走了。

她在桌上留了紙條:“我是為你好。”

沈婉把紙條‘揉’成了團,煩心地往紙簍裏一扔。

若雪是不是為了自己如今優渥的生活和腹中的孩子著想,她不想去猜測。

她隻知道,不管容若有沒有想過從慕容書遙那裏打開缺口,現在,這件事情讓她知道了,起碼,他做這件事的時候,就會投鼠忌器。

她很清楚。

納蘭容若,愛她。

或許,他沒有辦法把她放在第一位。

但他心裏,一定是有她的。

可是,她……她難道就該為了這點微不足道的幸福而屈服嗎?

他給她描繪的相守的未來,那麽虛無縹緲,難道她就應該孤注一擲地去賭嗎?

不,她想要的,是踏踏實實握在手中的幸福!

她整個人把自己摔在了沙發上。

心裏煩躁,眼睛卻困得睜不開。

昨天晚上,又哭又煩,翻來覆去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

現在,簡直瞌睡蟲上身,眼眸一闔,整個意識都‘混’沌了起來。

“睡半個小時就好……”她喃喃道。

她想拿起手機設個定時,卻舉到半空,就已然睡去。

在夢中,她看見自己設下了時間。

看見了自己把那人推出了房‘門’,卻又投進他的懷裏。

她大哭著,打他,撓他,做她一切在現實中不可能做的事情。

像個刁蠻的任‘性’‘女’朋友一樣。

然後,他把她壓倒在‘床’上。

他的親‘吻’,那麽真實。

他的擁抱,那麽有力。

她夢見自己一直哭著喊著:“我那麽愛你,我隻有你了,你知道嗎?你就不能重視我多一點,你就不能對我們的愛情自‘私’一點?你敢不敢跟你爸媽說你愛我!”

他的話擲地有聲:“敢!”

她的眼淚,從腮邊滾落。

倚靠的沙發背,已然潤濕了……

等她再睜開眸子的時候,天已大亮。

她整個人彈跳了起來。

“啊,現在是多晚了?”她找著手機。

撐了一夜,手機已經自動關機了。

外麵靜悄悄的。

父親呢?

容若呢?

她慌忙打開了‘門’。

大堂裏隻剩下一盞孤燈。

孤燈之下,那人仍舊‘挺’立坐著。

看著她出來,他才慢慢起身:“回去了?”

她愣愣地看著他,頭腦還不是很清醒:“回去?”

“嗯。回我們的家。”他伸手向她。

她卻沒有接受:“你在這坐了一晚?”

“嗯。我答應過,等你。就是等你。”

她的心酸楚到了極點:“你,你吃了晚飯沒有?”

他搖頭。

她的心一下縮緊了:“你這個笨蛋!你!”

呆坐一晚,連飯都不吃,是想折騰他自己,讓她心疼?

他做夢,他做夢去吧!

“你不心疼我,我也不會心疼你的!你出去,你給我出去!”她推打著他,未說卻先哭了。

該死的家夥。

知道,此時她的心多痛嗎!

“給你的承諾,任何時候,我都不會改變。對任何人的,都一樣!”他斬釘截鐵地道。

她撲倒在他懷裏,痛哭失聲。

他啄‘吻’著她的發:“別哭。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這樣介意……如果你相信,我真的用那種方式去接近慕容書遙,那我留在這裏糾纏你,就完全沒有一絲意義了。你說句你信,我馬上走,以後,再也不出現。可好?”

她隻是哭。

他把她抱了起來。

她卻微微地掙紮:“放我下來。我給你做點東西吃。”

他的心一暖,已經‘吻’住了她。

她梨‘花’帶雨的,平素強悍的‘女’人,此刻再凶悍,心裏也是心疼著他的。

他抱在了她:“有你心疼,有你懂我,在我身邊,我又有什麽扛不住的?”

如果她能像他一樣有信心,那可就好了。

問題是,她能嗎?

容若一直沒有回來,納蘭家的人也已經習慣了。

隻是容嫣早上起來,也不見大哥回來吃早餐,忍不住奇道:“大哥現在都不回來了?”

纖紫給兩個年輕人添了粥,慕初已經手腳麻利地幫忙布起了碗筷。

她歎了口氣:“是啊。他現在去澳‘門’工作了,大半個月都不見回來一次。哎,都不知道在忙什麽。”她越說聲音越低,因為納蘭宣的臉‘色’已經難看了起來。

容嫣啊了一聲:“會不會大哥有‘女’朋友了?”

“不可能啦。”纖紫信心滿滿的,“他有‘女’朋友,能不告訴我們?隻是現在,他這樣天天在澳‘門’不回來,我就算想幫他安排相親,也完全逮不到他啊。”

“可是,我總感覺,這次回來,大哥有點變化耶。”

容嫣天真地道,“要放在以前,我訂婚這麽大的事情,大哥肯定比我還緊張。我和阿初都在說,會不會這次大哥幫我把什麽一條龍全都給準備好了。結果,”她邊說邊笑,“他出現過一個晚上,然後我就連他影子都沒見到了。”

她看向慕初:“你覺得,有沒有可能今晚大哥回來的時候,忽然告訴我,他已經幫我們什麽事都解決了?”

慕初無奈地看著她:“現在我覺得你太多心了,他絕對沒有空理你。”

就看那晚沈婉離開時的表情,要哄回這個‘女’人,對一向沉默寡言的納蘭容若來說,就不知道是個多巨大的工程了。

“你別理你大哥的事情了。”納蘭宣沉聲道,“今天讓你媽媽帶你去把自己拾掇得漂亮點。下午,跟我一道去接未來的親家。”

慕初忙道:“伯父,怎麽好意思讓您去接機?下午我過去一趟就是了。”

“這不行。”納蘭宣喝了口牛‘奶’。“你爸爸是過來談婚事的。我也是一樣的意思,訂婚不過是個儀式,既然要結婚,那就直接結婚吧。又不是小孩子玩辦家家酒。這樣‘女’兒跟你一塊回北京,我才能放心啊。”

纖紫也笑道:“我老公硬筆字寫得很好的,如果要寫請帖,一點都不需要擔心,他能全包的。我們家還沒辦過喜事呢,真是太期待了。”

納蘭宣瞪了她一眼。

容嫣和慕初對視了一眼,眼裏都有幾分難‘色’。

慕初終於道:“我和嫣兒,呃。”叫起來真拗口,“打算到香格裏拉舉行婚禮,所以,請柬的事,可以免了吧?”

“不行!”納蘭宣斷然道,“你們愛怎麽搞是你們的事,在香港,一定要擺酒!”

他納蘭宣的‘女’兒出嫁,不擺上幾十桌,怎麽行?

容嫣想說什麽,被慕初一拉衣袖,才住了口。

“伯父安排就好。”慕初微笑著道。

雙方家長的動作非常快。

日子已經定好了。

酒席更加立馬就定了。

納蘭宣開始落筆寫請柬了。

“讓容若請上幾天假。那個大賭王不看幾天醫生死不了的。”他淡淡地道,“回來幫忙張羅。”

他一落筆,就寫上了何晟的名諱。

纖紫眨巴了下眼睛:“啊,要請他們?”

“怎麽能不請?”納蘭宣撇了撇嘴角,“得讓他們看看,我‘女’兒嫁得多好啊。”

纖紫沉默了。

她是怕,萬一何家讓何沐野過來參加婚禮,‘女’兒能不能……扛得住?

“這份,我要自己親自送過去!”納蘭宣下定了決心似地道。

全香港,最早收到這份請柬的,估計就是何家了。

何晟鐵青著臉不說話,把請柬摔在了沐野麵前。

他撿了起來,翻開了請柬,眼眸緊眯了。

“看看,人家要結婚了!”何晟恨恨地道。

沐野的手緊握著請柬,口氣卻依舊滿不在乎:“全香港,天天都有人結婚啦,這些跟我又有什麽關係?”

何晟被他氣得一嗆。

“哼!”他索‘性’坐在沙發上不理這個兒子了,“都是你,把人家給氣走了,要不,老婆就是你的了!”

“我又不稀罕她,管她嫁給誰?”

話雖這樣說,他的眸子還是盯在那個名字上:楊慕初。

這人是誰?

他眸子一閃。

難道,是那次在咖啡屋遇到的那個人?

他的下‘唇’咬緊了。

心裏莫名地煩躁在心裏撞著,就想找到一個宣泄的出口。

他把請柬放在了桌上,狀似輕鬆地道:“那到時是你去,還是我去?”

“去你個腦袋!”何晟跳了起來,氣得徑直上了樓。

看著桌上大紅的請柬,沐野一陣心煩。

他索‘性’也出了‘門’。

外麵流動著煩悶的熱空氣。

不知不覺,這個城市,竟然要迎來夏天了麽?

難得回來香港,卻一回來,就要麵對這種事情……

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在乎嗎?

他不知道。

心痛嗎?

他更加不知道。

隻是感覺,好像什麽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強行地剝離了,被硬生生地拉出了自己的生命……

他跳上了車子。

漆黑的夜‘色’裏,城市車水馬龍。

卻隻有他一輛車子像不要命了似的,在路上橫衝直撞,飛速前行。

他經過的地方,車後都留下一串串詛咒。

身後喇叭聲‘交’織,他卻沒有放在心上。

他徑直把車子停在了沈婉的‘私’房菜館‘門’前。

時間已經不早,客人剩下的不過是三三兩兩。

他也不管合適不合適。

把自己的限量版跑車一停,就衝了進‘門’。

沈婉果然是在辦公室裏。

她正低頭計算著這個月的盈虧。

店裏的收支基本已經飽和了,開一家分店,是發展的唯一出路了。

她在蹙眉想著心事,‘門’被踢開了。

她抬頭一瞪,卻發現,居然‘門’口是沐野。

“啊?沐野?”她相當意外,“你回來香港了?”

那人把車匙往她桌上一扔:“有酒嗎?”

“我這裏不是酒館。”沈婉留了個心眼,她順手把‘門’打開了,對外麵的‘侍’應生‘交’代了一聲,“讓廚房給何先生做碗炒飯出來,盡快。”

“我已經吃過了。”沐野強調,“沈婉,陪朋友喝杯酒,過分麽?”

一句朋友,讓沈婉心軟了。

她揮手讓‘侍’應生退下,才拿出了一瓶紅酒:“有什麽煩心事讓你來找我喝酒?”

沐野笑笑:“我說,我是來接近你的,你信嗎?”

她替他斟了杯酒:“不信。你一臉煩心,如果來見我,就讓你煩心了,那我寧願你別來了。”

沐野低笑了一聲:“如果我看我自己,能像你看事情一般透徹,那就好了。”

這樣,他就不會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心煩什麽了。

“當局者‘迷’,誰不是如此的呢?”她淡淡地道。

“說得好。”他跟她碰了杯,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你這樣喝,容易醉。”她勸道。

“如果醉了,就可以什麽都不去想,不去煩,也沒什麽不好的。”他笑容裏帶了一絲無奈,“沈婉,你知道容嫣要結婚了嗎?”

沈婉垂下了眼眸:“知道。”

她也猜到是這件事了。

容若這兩天忙得都沒辦法過來,就是因為容嫣大婚在即。

納蘭宣要求他陪同一塊去送請柬。

沈婉都覺得好笑。

怎麽不叫容若替慕初把‘洞’房都給進了?

就因為納蘭宣這樣從小到大的培養,才讓容若背上了必須照顧弟妹的心理枷鎖。

“我知道。”她沒有隱瞞。“她老公。”她加強了語氣,“相當出‘色’,長得也很好看。”

沐野的眉一下皺了起來:“有我好看麽?”

沈婉笑了:“怎麽比?有什麽比的必要?容嫣覺得好看就夠了。”她一踩再踩。

沐野騰地一下坐直了。

他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的,半晌才吐出了一口惡氣。

“你因為後悔放棄她,所以才來我這裏借酒澆愁的?”她試探道。

“笑話了!”沐野掩飾地大笑,“我沒有愁,何須借酒?她,她在我心裏根本算不上什麽!又笨,長得也不怎麽樣,隻會淚眼汪汪的,扮什麽白蓮‘花’!”

看著他的模樣,她歎了口氣:“人家也不是扮給你看的,現在,你可不用煩心了。我看她老公相當能幹,反而特別受落這樣的‘女’人撒嬌呢。”

沐野一下被刺痛了,偏偏無可反駁,隻能又灌了兩大杯紅酒,差點沒被嗆到。

沈婉憐憫地看著他:“哪怕不愛,你明明是在乎的,為什麽不承認呢?”

他狼狽地咳嗽著:“根本就沒有,承認什麽?”

“人不是機器。”她笑了,“沒有什麽絕對的有還是沒有,錯還是對。”她看向天‘花’板,眼神裏也帶了一絲惘然,“有時候,隻是沒有站在對方的角度去想問題。她為了討好你,幾乎把自己都給犧牲掉了。何沐野,你一輩子都不能再遇到這樣一個愛你的‘女’人了,絕對不能的了。”

她也把杯中的酒喝盡。

沐野默不作聲。

他隻是一味地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