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女廚:醫生大人慢點吃

135135 相見恨晚

135. 135 相見恨晚

開玩笑,等會人家把槍撥出來,他會恨不得爹媽給他生多兩條腿的!

慕容傅意外地看著眼前這個一直緊張地搓手的胖大叔,有些懷疑:“你是大廚?”

“是的。 ”沈峰斟酌著回答,“慕容先生,是不是菜做得不合您的胃口?”

“你認識我?”慕容傅不答反笑了。

沈峰的額頭滴下一滴汗:“是的。我……我去過您的賭場,當時遠遠地見過您一麵。”

慕容傅不動聲色地抬了抬眸子看他:“你也是這店的老板麽?”

管家替他答了:“不是的。這店的老板是沈婉,是個小丫頭。”

“喔,那是覺得我不夠檔次,所以才不出來見我麽?”慕容傅這話一出,連管家都捏了把汗。

沈峰雖然迷糊,但也聽出不對路了:“不是絕對不是。”他恭敬地道,“慕容先生,我是沈婉的父親,今天她到香港那邊去主持老店一周年的活動了,碰巧就不在店裏,真是對不起。明天,我讓她登門拜訪去,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慕容傅卻高深莫測地笑了:“說笑了,我無緣無故找她幹什麽?”他低頭用筷子撥弄著盤中的菜肴,“不過是覺得,你們的菜做得很有特色,我走過了很多地方,都沒有吃過這樣的菜。很想問問,她的師傅是誰,怎麽教她做出這些菜的。”

沈峰得意地笑了:“慕容先生,您才是說笑哪。這些菜,不是人家教她的,是我女兒自己想出來的。她一天做一道菜,今天她沒有在,所以所有的菜色都是我掌廚的。”

慕容傅明了地點頭:“真是了不起啊這個女孩子。有婆家了沒有?”

沈峰笑得見牙不見眼:“當然有啦,我女兒可是很搶手的。我未來女婿,就是這街尾專科醫院的院長啊。當時追我女兒,追得可辛苦了。”

“喔。真是恭喜你啊。”

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樣的,提到自己子女的優點,就難免輕飄飄的,沾沾自喜聊個沒完。

沈峰也不例外:“我這個女兒,就是強勢了點,別的沒啥缺點。男人讓女人管,才能發達啊。我一直都覺得是我女兒有旺夫相,我未來女婿跟她在一起才沒多久,就從一個醫生變成主任,又變院長了,所以說啊……”

“我也有個女兒。”慕容傅也笑著道。“不如,弄杯酒,我們一塊坐著聊一聊?”

沈峰才惶恐了起來:“怎麽敢啊!慕容老板您……您的時間是一刻值千金的,我嘮嘮叨叨的,讓您煩了,真是對不起!”

“這有什麽啊。”慕容傅也微笑了起來,“大家一樣都是當爸爸的。你到我賭場裏去玩,你也是我的顧客啊。人家說了,顧客就是上帝嘛。”他看向了管家,“去吧,開一瓶好酒,讓我和沈先生坐下一塊喝杯酒。哎,真是相見恨晚。我女兒又不太爭氣,要是能討教到教出這麽一個好女兒的方法,也省得我天天為她費心了。”

“哎!”沈峰簡直受寵若驚,“慕容先生您這麽說折煞我了喲。我這個女兒,也費心著呢。肚子都大了,還不肯結婚,哎,真是家醜啊!”一說到這個,沈峰就覺得堵心。

慕容傅深有同感:“是啊,女大不由娘,更何況她媽媽去世得早,孩子也不服我管啊。”

沈峰已經情不自禁地坐了下來,一副找到知音的模樣:“是啊。你也是一人拉扯大孩子的?”

“對啊。而且,我還有三個孩子,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這兩人,居然一見麵就像多年未曾再見麵的老友一般,喝起小酒,吃起了菜。

“去廚房加兩個菜,還有,昨天婉兒做了之後放在冰箱裏的雪蛤拿出來,給這邊上了!”

侍應生半天沒敢動:“啊?那是,那是店長她……”

店長的東西,誰膽子長毛了敢去碰?

“我還是店長她爸呢!還沒嫁出去,就燉著甜品給男人吃,把自己老爸就晾一邊了?真是胳膊往外拐!”沈峰兩杯酒一下肚,就擺起了譜,“去拿來,萬大事,我擔著。”

侍應生沒法子,隻能去拿了。

“真是吐血。”沈峰抱怨著,“這個女兒,把我吃得死死的,就連零用錢,也卡得很緊,生怕我去賭……”

慕容傅狀似無意地問道:“啊,原來你也喜歡賭啊?”

“哎。”沈峰一臉無奈。“我是特別愛,可是,有什麽辦法呢?靠女兒養著,她說的話,我可不敢反駁啊。”

“小賭怡情啊。”慕容傅可惜地歎氣,“你也該有自己生活的。”

沈峰羞赧了:“隻可惜,我沒錢……”

就算有點錢,也被女人給卡住了。

近些年,血壓高了,沈婉連酒都不肯讓他多喝了。

嘴饞了想喝杯酒,那丫頭居然拿個量杯給他一次量十毫升!

連唇都沒潤濕,酒就沒了。

悲催啊!

“這有什麽啊。”慕容傅豪邁地一揮手,“你不是去過我賭場麽?以後,我答應你,在我賭場裏,你賭什麽,隨意。贏了你的,輸了我的!”

沈峰簡直不敢相信了:“不,不可能吧?怎麽好意思……”

“我們相見恨晚。”慕容傅拍了拍他的肩頭,“我特別有誠意交你這個朋友!”

沈峰也不含糊。

他一拍手:“行!以後,慕容老板來這店裏,所有費用算我的!山珍海味,隻要我這裏有的,任你點!”

侍應生剛端上了冰鎮好的雪蛤,聽到這話,嘴角不由一抽。

大廚這牛皮吹得大了去了,別等會讓店長把牛皮都給扒下來才好。

管家替慕容傅擦好了調羹,恭敬地遞了過去。

慕容傅才輕輕地勺了一調羹雪蛤放入口中。

剛才,他吃的菜,都是沈峰做的。

唯有這味甜品,是出自沈婉之手的。

一入口,濃濃的奶香和蛋香把雪蛤的腥味全部給掩蓋了過去。

清新而不甜膩,入口甚至有幾分嚼勁,尤其是在這初夏裏,冰鎮過後的雪蛤口感絕佳。

管家看著連平常不愛吃甜的他都一連吃了幾口,大有把整碗都吃掉的架勢,才抹了把汗。

“果然,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必須先抓住他的胃。”吃完一整碗雪蛤,慕容傅才感慨了一聲。

沈峰已經喝得半醉了:“要是那小子能快點娶走我女兒,就了卻我這樁心事了。”

慕容傅微微一笑:“難道,他不願意麽?”

沈峰嗤笑了一聲;“他敢!我揍他……”他說著說著,整個腦袋都栽在了桌上,睡得死沉了。

慕容傅擦了擦嘴角,才站起了身:“結賬走吧。”

管家忙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難道,真讓這人在我們賭場裏……”

“對。”慕容傅輕聲一笑,掩去了眼裏所有的老奸巨猾,“投其所好,難道不是麽?”

管家不敢再說話了,他低頭默默地跟在慕容傅身後。

說多一句,恐怕都是個死!

沈婉發現沈峰的異常,已經是在幾天之後了。

打烊之後,沈婉才看到女人在哭。

“阿姨?發生什麽事了?”沈婉店麵的二樓留了一個房間,父親和阿姨住在上麵,既能棲身,又能幫忙看店,一舉兩得。

隻是她和容若並不在這裏住,不知道兩人何時發生了矛盾,居然一向懼內的爸爸把阿姨給氣哭了?

看見了沈婉,女人才趕緊把眼淚抹掉,強作歡笑:“沒事,沒事。”

沈婉淡淡地道:“阿姨,雖然我爸爸沒跟我提過結婚的事情,但我也確實是打算等這邊的生意穩定下來之後,就讓你們結婚的。大家是一家人,有什麽問題,不妨攤開來說。我能幫忙的,我一定不會有二話的。”

女人遲疑了半天,才囁嚅地道:“沈婉,能不能讓我跟你爸爸過去香港那邊?我會好好照顧他的,真的會的。”

沈婉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為什麽忽然提這事呢?是爸爸自己說的嗎?”

女人知道,沈婉對自己還有戒心,所以去到哪,都把父親帶在身邊,生怕那人給自己洗腦了。

她一陣氣苦,忍不住又哭了:“在這裏,他老偷跑去賭!怎麽勸,他都不聽!”

沈婉瞳孔猛地一縮。她脫口而出:“不可能!”

“真的!”女人直抹眼淚,“這幾天,他都賭得夜不歸宿的,聽說,那賭場還給他找女人……”她悲從中來,“我那天去找他,還讓他給趕出來了,說身邊那女的能旺他!”

沈婉心頭怒火騰得一下就燃了起來:“他哪裏來的錢?!”為了防止爸爸賭錢,她把經濟大權全給控製了起來,也明確告訴他,自己不會替他還賭債的。

為了賭,店麵和房子都被輸掉了,他還想怎樣?

“我不知道。”女人哭得更厲害了,“他說他和賭場老板熟,就一直在裏麵賭……”

“熟?”沈婉冷笑了兩聲,“等會人家把他煮了,燉了,他就知道什麽是熟!”

她怒不可抑地衝出了私房小築,直衝向賭場。

父親血壓又高,熬夜賭錢,身體還要不要了!

賭場門口直直地站著兩位迎賓小姐,她們身上穿著短到快隱形的旗袍,看見了客人過來,就是甜甜一笑,隻有麵對沈婉的時候,才笑得收斂了些。

這氣勢衝衝的模樣,如果年紀再大上十歲,絕壁是到賭場抓奸的節奏!

沈婉也沒有理會他們。

她一衝進去,就滿場找著自己的父親。

哪裏是這麽容易的事情?

滿場子都是骰子搖晃的聲響,震得沈婉太陽穴直抽。

每個賭徒都是雙頰興奮得通紅,亢奮地一再叫喊著:“開,開!”

“大,大!”

“小,小!”

荷官們悄悄注意到了這個衝進來就四處張望的女子,就連旁邊的打手,也警覺了起來。

一人快步走向沈婉。

沈婉一抬頭,才看見了他。

她的臉頓時沉了下來:“你怎麽也在這裏?”

容若低頭看她:“我今天過來幫下忙。沒多大的事情。倒是你,怎麽來了?”

沈婉又氣又恨:“你當然希望我不來。不是說好了的嗎?你現在顧醫院的事情,就不要再插手他們賭場的事!你答應過我的!”

她更擔心的,卻是別的。

別人不了解他,她怎麽能不了解?

看起來酷得要命,其實心比誰都軟。

如果有人了解這點了,要利用他,也不是一件難事。

她就是操心,擔心他會被人家牽著鼻子走,然後做出一些他自己都不願意去做的事。

為什麽那個大笨蛋,就是不理會她的忠言逆耳呢!

果然,容若淡淡地道:“慕容先生對我有知遇之恩,他需要我幫忙的,在能力範圍內,我不能拒絕。”

沈婉被他氣得笑了:“包括把我爸爸拉到這裏來賭?”

容若一愣:“你爸爸來了?我沒有看見啊。”

沈婉咬住了下唇,嗔怪地看著他:“你就裝!”

“不可能的。如果我看到了他,一定會讓他回去的。”容若也四處看了看,“你找到他沒有?”

“我阿姨說了,他就在這裏。”沈婉不依地捶打了他的手一下,“你明知道我不許他來賭的!”

“當然知道。”容若攬住了她,“如果他真的在這裏,就不可能是我找不到的!”

沈婉一邊推著他,一邊嘟起了唇。

這個小動作,也清晰地落入了慕容傅的眼裏。

此刻,他正坐在監控錄像麵前,口中咬住煙鬥,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這個人,就是沈婉?”他輕輕一點,旁邊的管家已經連連點頭:

“是的!”

“真看不出。”慕容傅抽了口煙,“多厲害的人?連納蘭容若也這麽聽她的話?”

管家小心地道:“是,納蘭先生是愛……”

“愛個屁。”慕容傅忽然變臉了,“我去會會她!”

管家嚇得縮了縮脖子。

慕容傅已經走在了前麵,他連忙跟了上去。

而外麵的容若帶著沈婉在賭場溜達了一圈,都沒有看到沈峰。

他唯有對沈婉道:“是不是他根本就沒有來?”

“他是讓你們藏起來了。”沈婉還是不信。

容若隻轉身,向旁邊的荷官耳語了幾句。

荷官忙道:“見過的,這位老先生,我很有印象的。這幾天,他都在賭場過夜的。”

沈婉眯起了眼睛:“那他現在在哪裏?”

“他在樓上的Vip貴賓一室。他是老板的客人,老板已經說了,隻要沈先生參賭,贏的算他的,輸的算老板的。”

沈婉冷笑了兩聲:“還真得多謝你們老板呢。”

容若已經拉著她上了二樓。

“到上麵去,你不要說話,我把你爸爸帶走就行了。”他壓低了聲音。

“為什麽?”

“在Vip貴賓室裏的,都是一些舉足輕重的人。”容若不願意多說。

動輒富豪商賈,有不少還有黑道背景,說多錯多,還是不說為妙。

沈婉隱住怒氣,容若已經站定在一間裝修得極其奢華的房間門口了。

光從暗褐色的隔音大門,就能看出這個房間的檔次。

果然,門一打開,就和樓下鼎沸的場景完全是兩個檔次。

屋裏煙霧繚繞。

卻是一片靜寂。

女人們在旁邊端著美酒,卻大氣不敢出。

一副牌九,攤在了桌上。

坐在最頂座的男子,和沈婉有過一麵之緣,她還記得,當時人家都稱呼他為慕容先生。

他應該是這場賭局的莊家,因為他麵前擺著骰盅。

他修長優雅的手熟練地抄起骰盅,在空中震蕩著,動作流暢猶如行雲流水一般。

即使是沈婉最恨的賭博,他仍舊能做出一副極具美感的姿態。

沈婉眯起了眼睛,看著他開蠱。

幾個人都倒抽了口氣。

“這個數,真不錯。”其中一人沉聲道。

沈婉也看見了坐上另外三人裏,有一個是自己的父親。

他擦著滿頭的大汗,竟連女兒進來都沒看見。

他們麵前攤著一疊疊千元大鈔,看得沈婉呼吸都困難了。

容若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沈婉怎麽能不急啊?

父親麵前那疊紙鈔,足夠把她現在兩家店買下好幾個來回!

“開。”慕容傅優雅地一攤手,幾個人已經依次地翻過自己的牌。

沈婉沒看懂。

容若也依舊沉默。

隻是,從沈峰的臉色,就知道這牌肯定不好。

沈婉眼睛一轉,已經撲了上前。

她揪住了父親的耳朵:“你不是答應過我,再也不賭的嗎?現在你哪裏來的錢賭啊?”

她忽然衝了出來,幾個全神貫注的人都被她嚇了一跳,尤其是沈峰,看見了她,更加嚇得麵無人色。

沈婉趁機往牌桌上一坐,偷偷地把牌弄亂:“我不管,你跟我回去!”

沈峰欲言又止的。

慕容傅已經笑出了聲:“這位是?”

沈婉已經轉身看他:“慕容先生是吧?真是對不起,這是家父,趁我不在家,就偷溜出來打牌了。他沒錢賭,更沒錢還。我現在就把他揪回家裏去,打擾了各位雅興,真真對不住!”

慕容傅挑眉,沒有說話。

這丫頭,果然精得很,見她爸爸要輸了,就連忙出來攪局。

早都不知道幹嘛去了。

他沒說話,旁邊做下家的另外一人倒不樂意了:“你說你這丫頭,好歹讓你爸爸把這局賭完啊。”

沈婉才想起似的:“抱歉了,那好吧,你們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