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20 恢複記憶
220. 220 恢複記憶!
沈婉最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小J輕輕拉了拉她,她回頭給了他一個微笑:“嗯,好,我們走。”
她緩緩轉身。
有什麽在空氣當中,碎了個幹幹淨淨的。
是她的心,還是他的心?
她每走一步,都像是人魚公主在玻璃上跳舞一般,痛得鑽心。
她卻已經沒有了回頭的權利。
她選擇了開頭,就隻能死死地咬牙,一步一步走下去。
她隻能緊緊地握住手中僅存的那雙白皙手掌。
那人有力地回握住她。
也隻有他,才能看到她滿臉的淚痕。
她一步步地走出了他的視線範圍,到了樓梯轉角無人處,終於忍受不住地停下了腳步。
她放開了小J的手,輕聲道:“對不起。”話一出口,人已哽咽。
她掩住了‘唇’,再也受不了地蹲下了身,無聲地哭泣了起來。
她嬌小的肩膀無助地聳動著,淚水,濕透了她膝上的布料。
他的心疼極了。
小J也蹲了下來。
他再也顧不得她的反抗了。
眼前的人,如此惹人憐惜。
隻能讓他去輕擁入懷,守護一輩子!
她微微地掙紮著,帶著鼻音道:“不要,小J……”
他沒有理會。
他緊緊抱住了她。
在她耳邊用‘唇’音反複道:“我在。沈婉,我在。”
即使舌頭沒有辦法發出清晰的聲音,他仍用他所能使用的方式,表達著他的感情。
她猛地抬頭,他憐惜地抹去了她眼角的淚,卻朝她用口型說道:“他,在樓上看著。”
沈婉一驚,整個人撲在了小J的懷裏。
他寬闊的懷抱,掩去了她滿臉的淚痕。
他蹲了下來,默默地把她背了起來。
既然她走得那麽辛苦,就由他背著她來走吧。
“小J,放我下來吧。”沈婉歉意地道,“我沒事的。”
小J固執地搖頭。
豆大的汗珠,從他額角滑落。
他咬牙,一級一級階梯地走下去。
容若就這麽看著兩人的身影慢慢地出現在了樓下大堂裏。
小J背著沈婉。
沈婉替他擦著汗。
容若默默地看著。
此刻,他恨自己,為什麽要有那麽好的視力,把一切,都看得那麽仔細!
他深吸了口氣,方才轉身。
嗯?
剛才三人爭執過的地方,掉落了一個小紙團。
他信步走了過去,兩指把掉落的紙團捏了起來,輕輕地展開。
字跡相當俊秀。
但是那絕對不是沈婉的字跡!
他才看了一眼,臉上的血‘色’就盡褪!
痛苦襲上了他的眼眸。
他難耐地閉上了眸子。
老天!
他手中的便簽紙微微顫抖著。
“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這麽拚,你就不考慮自己和孩子麽?”
孩子,孩子,沈婉哪裏來的孩子?
他痛苦難當地捂住了心口的位置。
她在他身邊那麽久了,悄悄調理了多少中‘藥’,卻一直沒有懷上孩子。
現在,他清楚了,問題是出在他身上的。
可是,她剛離開他,轉頭就已經懷孕了。
孩子是誰的,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怪不得,那人能用那般守護的姿態對她。
怪不得,那人從頭到尾的眼神,都充滿了寵溺和憐惜。
這兩人,竟然在這短短的時間裏,連孩子都有了!
這一切,無不刺痛著一個驕傲的男人的心!
他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唇’。
‘唇’瓣冰冷。
手心冰冷。
她離開了他,果然過上了更好的生活了麽?
隻有他一人,還在人間煉獄裏掙紮……
所有求而不得的苦楚,好吧,都讓他一人承受了吧。
他低頭,看著那行字,眼眶一陣灼痛。
那人,還在他‘胸’腔的位置停留著。
可轉眼,她已經屬於別人,懷了別人的孩子……
他‘唇’間忽然溢出了一串苦笑。
那苦澀的淚水,滴落在“孩子”二字之上,把那字跡都熏染得不像樣了。
他站起了身,‘揉’了把臉。
這樣也好的。
她幸福了。
他就該開心的。
哪怕,是在沒有他的角落裏幸福……
他,也該完美謝幕了。
至於心裏的那些感觸,統統用沙子埋起來吧。
那隻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回憶了……
耳邊是喧嘩的電子音樂。
容若麵前已經擺了十來個空酒杯了。
離開香港,也已經接近兩年了。
這裏,就連酒吧的空氣,也變得格外陌生。
隻有酒液的氣息,是最令人熟悉的。
他仰起頸,把啤酒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
眼前的物事影影倬倬。
頭腦裏的人影,卻依舊清晰。
他自嘲地一笑,又拿起了滿滿的一杯酒來。
有人把杯沿用纖纖‘玉’手蓋住了。
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那腰肢如蛇般妖嬈的‘女’子眼神嫵媚。
她塗得殷紅的雙‘唇’一張一合著,容若根本就沒有聽清對方在說些什麽。
他一陣厭煩,冷冷地轉過了身,對方卻如影隨形地黏了上來。
她還在繼續說著什麽。
可在容若眼裏,一個說話都無法讓人聽見的人,無疑就是一個啞巴。
那個啞巴,搶走了他的‘女’人,讓他的‘女’人懷了孕……
一想到,那雙白皙的手在沈婉身上是如何探索的,是如何親‘吻’疼愛沈婉的,他就目赤崩裂!
“滾!”他大吼了一聲。
‘女’人被他嚇得跌坐在了地上,哭得梨‘花’帶雨。
容若連看她一眼都懶。
他把幾張大鈔壓在了厚厚的玻璃杯下,轉身走人。
這樣的地方,喝得不痛快,他就找別的地方去喝。
他索‘性’買了一提啤酒,坐在了蘭桂坊的馬路邊上,努力地把酒液仰頭倒進自己的肚子裏。
他坐在馬路邊上雖然落魄,可俊秀的模樣,還是吸引了不少過路的‘女’客。
有人走了上來,居然問他一個晚上多少錢。
他抬起了眸子,隻冷冷一掃,就嚇得對方‘花’容失‘色’。
他連滾字都不用說,對方就已經奪路狂奔了。
一個晚上,他都不知道,自己往肚子裏灌了多少啤酒,把自己撐到吐了。
第一次覺得,人生堅持下去,也是沒有目標,沒有方向的。
第一次覺得,自己何必如此執著地還要咬牙再忍下去。
容皓有人鼓勵,有人幫忙。
他沒有。
容翊有人疼愛有人照顧。
他沒有。
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有孩子。
而他這輩子,別說擁有自己的孩子,就連擁有自己想愛想要的‘女’人,都不過是屁話一句。
納蘭容若。
你***,太可悲了!
他狠狠地一拳,捶向了路邊燈柱。
沈婉離開他,是對的。
給不了她想要的幸福,連孩子都給不了她……
冰冷的冬天裏,熱燙的鮮血從手指間蜿蜒而下。
他卻感覺不到痛。
為了她好,放手,是最好的祝福。
至於他,在地獄裏如何求存,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隻要,心不要再那麽痛……
他靠在燈柱上,忽然‘露’齒輕輕一笑。
那笑裏的疼痛,卻足以讓人心碎至死……
翩翩懷裏捧著一大盒蛋糕,用小調羹挖著,對著電腦裏無厘頭的搞笑綜藝節目笑得樂不可支。
她一邊吃著一邊笑著,手邊還放著一大杯熱咖啡,時不時喝上兩口,胃也暖暖的。
屋裏的暖氣空調無聲地工作著,她隻脫得剩下一件薄薄的貼身睡衣,還是覺得熱。
這個節目真是搞笑。
被容若拉去醫院見了那樣慘不忍睹的容皓,對她來說,真是一種莫大的驚嚇。
她連續做了幾個晚上的噩夢,好不容易,今天找到了愛看的節目,就幹脆把它一口氣全看完吧。
反正第二天也沒什麽好做的。
纖紫隻會耳提麵命地要她早點休息,吃多點東西,比以前家裏的管家伯伯還要囉嗦。
她沒有覺得溫情。
她隻厭倦了那種被人束縛的滋味。
不過,她實在太慶幸,兩兄弟之間,她終究選擇的是容若。
容若給了她優渥的生活,無盡的包容。
如果是容皓,恐怕現在她還要‘挺’著大肚子在醫院照看著一個容貌盡毀的怪物,想想,都覺得太可怕了。
她打了個冷戰。
對這兩人,已經說不上愛或者不愛了。
納蘭容若,把她徹底當成了透明。
雖然好吃好喝地供養著,可自從沈婉離開了之後,容若也就徹底失去了靈魂。
他沒有再理睬過她。
也沒有所謂了。
到了現在這種境地,她根本不求什麽情情愛愛虛幻的東西了。
隻要容若繼續提供給她優渥無憂的生活,她不會失去他,至於他的心在誰身上,傷成了什麽模樣,都跟她沒有半‘毛’錢關係了。
她打了嗬欠,卻意外地聽到了‘門’鎖的響聲。
她詫異了一下,慢慢地爬下‘床’,試探地在‘門’邊開了條縫。
客廳外麵一片漆黑。
但是,有一道沉重的身影走進了容若的房間,仰麵撲倒在了‘床’上。
翩翩更詫異了。
她寧願以為那是上來給她送宵夜的纖紫,也不敢相信,竟然是容若回來過夜了。
哪怕他留在香港照顧容皓,不是也盡量留在醫院避免跟她同室而居的麽?
她微笑著把‘門’完全打開,無聲無息地走進了容若的房間。
她動了動鼻子。
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酒‘精’氣息。
容若,竟然喝酒了。
翩翩躡手躡腳地走近了他,低聲喚著:“容若……”
正麵撲倒在‘床’上的人連鞋襪都沒有脫,卻眼眸緊閉著,完全沒有清醒的跡象。
他一向禁*‘欲’,襯衣的扣子,也往往扣到最上麵的一顆,一絲不苟,冷若冰霜。
偏偏在這個時候,他的襯衣扣子鬆開了兩顆,古銅‘色’的‘胸’膛在淡淡的月‘色’之下仍反‘射’出‘誘’人的光澤。
翩翩覺得自己不是‘色’‘女’。
可是,他沉睡時仍緊擰眉頭的模樣,讓她心頭忍不住一動。
小手像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如蛇似地躥入他的衣內,輕輕地撫觸著他滾燙的肌膚。
他蜜‘色’的肌膚彈‘性’十足,雖然不像‘女’人一樣細滑柔膩,但手感絕對不粗糙。
她眨巴著眼睛。
自從懷孕之後,她一直沒有被男子碰過。
此刻升騰的‘欲’*望就好像脫韁的野馬一般。
她的紅‘唇’湊近了他,在他的頰邊耳廝鬢磨著。
他沒有任何一絲的反應。
就連呼吸,也依然平穩。
她如貓般圓潤的大眼睛在月‘色’之下閃爍發光。
納蘭容若,你對著我不是總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姿態麽?不是覺得,碰了我的身子,就對不起沈婉了麽?不是時時刻刻都想著給自己留定後路麽?
她狡黠一笑,慢慢地,纖手撩起了自己薄薄的睡衣衣擺,輕用力,已經把衣服脫下。
淺紫‘色’的睡衣被白皙‘玉’指丟在了地上。
一件,又一件……
那最後一件遮身小衣被丟下的時候,那白嫩的身子已經跨上了‘床’。
雖然肚子已經頗大,有些影響了她的行動,不過,她的身體曲線仍舊足以讓一個普通男人看得流口水。
這類男人,當然不包括納蘭容若在內了。
她沒有辦法平躺下去,隻能費力地把身下的容若艱難地翻了過來,一用力不當,還讓他的頭在‘床’背上重重地磕了一下,發出了好大一聲響。
她吐了吐舌頭,生怕把他吵醒了。
隻是他似乎喝得相當醉,這麽折騰,他也隻是悶哼了一聲,連眼睛也沒有睜開。
她也不著急,手指沿著他的‘胸’膛一路往下,順便把他的衣扣一顆一顆地打開。
他的身材勻稱到令人咂舌。
她的指尖在他小巧好看的肚臍上徘徊不去,他的身子微微地顫抖了起來,她頑皮地低頭,櫻紅的舌尖在那肌膚上一再輕點,流連不去。
他的喉間發出了朦朧的聲音。
此刻的他,頭部像被什麽碾過了似的,疼得空空直響。
他想抬起手,手卻猶如千鈞之重,怎麽也抬不起來。
有灼熱的異物感從肚臍的部分一直在往上攀升著。
他知道自己應該睜開眼睛看看怎麽回事的。
可是眼睛睜不開!
有什麽更痛的感覺,在從心髒的位置輻‘射’開。
雖然沒有睜開眸子,眼前卻一片朦朦朧朧的,好像有一長副畫卷在眼前展開似的。
不,他像是個局外人,在看著一幕幕似乎和自己無關的劇情上演著。
那初見的鬥嘴,那回眸的甜蜜,那些不得不做出的放棄,那些想保護,卻保護不了的無奈……
他似乎耳邊聽到了淅瀝瀝的雨聲。
身邊腳步聲雜‘亂’。
雨點般的拳頭落在他身上。
刀刃刺入血‘肉’之間,發出了噗噗的聲響。
那些痛,就好像痛在他身上一樣。
是他在痛,還是那回憶畫麵裏的“納蘭容若”在痛?
他在漫天雨絲中低吼著:“婉兒,不要出來!一定要活下去!”
“活,活下去……”
他以為,當時是他沒有能力去保護她。
所以,他一再希望,自己能變強,變得更強。
可是,到頭來,傷她最深的人,卻是他……
她是那樣絕望地懷著孩子在等他,結果,等來的,卻是他的失憶,他和慕容翩翩的婚訊,他喚那個要殺她而後快的男人爸爸……
他忘卻了他們之間的誓言,他不該死,還有誰該死?!
他平白讓她受了多少的苦啊?
她做了她所能做最大的讓步,付出了她的所有,他卻冷冷地把她判為殺人凶手,讓她滾,老死不要再往來……
所以,她現在跟了別的男人,她懷了別人的孩子……
納蘭容若,你為什麽要現在才想起這一切?!
他,猛地睜開了眸子,眼底已經是滿滿的淚水。
他的視線,和趴在他身上光溜溜的翩翩正好碰了個正著。
他冷冷地道:“你在這裏幹什麽?”
翩翩一愣。
她正解開了他的腰帶,一時不太適應地眨巴著眼睛:“唔,我怕你著涼了……”
容若的態度有些奇怪。
他原本對她再冷淡,起碼也是強自按捺住脾氣跟她說話的,什麽時候曾經這樣不耐煩過?
那必須得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吧?
在他還有以前記憶的時候吧?
“容若……”
他狠狠一揮手:“下去!”
他伸手去拉自己的‘褲’帶,忽地倒‘抽’了口冷氣。
他手上還帶著傷口,這麽一動,才覺出了疼。
他渾身因為酒的後勁出了一身的汗,雖然頭還是疼痛不已,但起碼意識清醒了不少。
“你的手怎麽了?”她伸手去拉他,順勢整個人偎依進了他懷裏。
他嫌惡地一閃,卻忽略了自己現在正平躺在‘床’上,根本就無處可閃了。
溫‘玉’軟香的,還是被撲了個滿懷。
她急切的‘吻’湊了上來。
他轉頭避開,卻被那‘吻’正好印在頸間。
他雙手撐在‘床’沿,準備借力坐起來。
她卻雙‘腿’一分,曼妙無比的身子就準確無誤地坐到了他最脆弱的地方上。
她竊笑著動了動。
他的臉一下漲得通紅。
但那卻是因為無盡的憤怒。
如果不是他不打‘女’人,這個‘女’人現在已經被他一巴掌扇落在地上了!
“滾!”他薄薄的‘唇’瓣裏吐出利劍般的一個字。
翩翩猛地睜圓了眼睛。
她頓了半秒,就開始撒潑地曲起指尖,在他身上‘亂’抓‘亂’劃著:“納蘭容若,我肚子裏還懷著你們納蘭家的種,你居然對我這麽說話!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你!你就不怕我把你們的龍種給流掉,讓你跟你爸媽沒有辦法‘交’代麽!”
他冷笑著:“收起你那些謊言吧!慕容翩翩,你們兩父‘女’,騙得我太苦了!”
他眼裏‘射’出的,是濃濃的恨意。
他恨眼前這個毀了他一生幸福的‘女’人,更恨自己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