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大失敗了麽

第68章

傑森從韋恩莊園離開後看了看有些昏暗下來的天色,溫暖的黃色宛如搖曳的火焰一般遍布著這個城市,已然是歸家的時間。

他下意識的抬腳打算朝著熟悉的地方走去,卻又在腳尖落地的一刹那有些迷茫的僵硬住了自己的步伐。

他看著不遠處的超市,顯然有些沉默。

他自己吃起飯來倒是要求不高,食物對他來說無論是何種存在都是極其寶貴的東西,他會在自己能夠接受的範圍內盡量給自己吃些好的。

犯罪巷出來的孩子總是這樣,浪費糧食的行為在他們眼中更是被痛恨的存在。

因為這個不浪費的小習慣,最初被布魯斯接回去後來入住貴族學校的時候他還被那些高傲昂著頭的貴族們所嫌棄。

那些人不敢當麵來說,畢竟他可是那位哥譚首富的孩子,哪怕是養子也是一樣的。

他們表麵上湊過來同傑森玩耍打好關係,但是眼裏卻始終有著藏不住的鄙夷。

傑森自小就是察言觀色的一把好手,自然看得出來那些人都抱著什麽樣的心思。他懶得和這些人去湊和計較,最終落得了個孤僻陰鬱的標簽來。

雖然傑森對自己吃飯的要求不算太高,但是自從察覺到了他做飯的天賦和手藝後,入住他家的兩位客人反倒養刁了胃口,這也就養成了傑森每天去超市看看買菜的習慣。

這習慣來得突然,被發覺的也突然。

傑森現在才想起來大抵是不用去買了,家裏還有些剩菜,而且家裏也隻剩下一個人了。

他難得的有些惆悵和啞然。

但是很快卻又釋然了。

因為他想到了托尼那個家夥。

托尼那家夥向來是對自己人很好的,傑森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會放心的把那一大一小兩個「問題」人員帶給托尼去苦惱。而且複仇者聯盟那邊也理應比他自己現在一個人靠譜得多。

咳咳……

起碼隊長在,比紮羅被教壞的可能性會小一點……

但是這不可否認的是,傑森有點吃味了。但是並不是吃醋比紮羅他們兩個可以去見托尼,可以去到複仇者聯盟的身邊,而是吃醋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托尼這家夥可比他有錢得多,一定會嬌生慣養那兩個家夥的。

那兩個家夥看起來就不是能夠抵抗糖衣炮彈的人,一定會叛變他的組織加入托尼那邊的!

傑森憤憤的想著,抬腳踢走了麵前橫著的小石塊。

而在不遠處,阿爾忒彌斯打了個噴嚏,眯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阿爾忒彌斯:怎麽忽然一下子……總想揍一頓紅頭罩那家夥呢?

【守秘人:所以你要去做什麽?】

「守秘人」顯然越來越猜不準傑森心裏在想些什麽,說實話,他心裏也一直壓著一股子慌張的氣息來。傑森對於過去真相那顯得格外平淡的模樣總讓他心裏惴惴不安。

傑森沒急著同他說話,隻是一邊扒拉著手機屏幕上的名單,看著那一個個名字一點點的挑選出來,挪到了自己的腦海中。

等到了看完麵前這一頁,他才伸了個懶腰,搖晃著垂下的腿,坐在頂樓的邊緣上看著下方明亮的城市。

他抓過邊上買好的熱狗和漢堡,那些食物已經有些發涼了,但是味道還是不錯的。傑森一邊咬了一大口,一邊慢慢的回答著「守秘人」的話來。

傑森:“去做點應該做的事情。”

【守秘人:……】

【守秘人:你哪兒學來的廢話文學啊?!】

傑森哼哼兩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守秘人:……】

「守秘人」一瞬間給自己氣啞了嗓子來。

傑森這句話明擺著是他教給傑森這種說話方式的。「守秘人」下意識想要反駁回去,說他沒有。

然而現實是他真的有。最開始那位滿嘴廢話文學糊弄失憶傑森的人……可不就是他自己嗎?

「守秘人」有苦說不出,氣得原地打滾。

傑森挑眉忍不住笑了笑,啃完一個熱狗又伸手去拿一邊的漢堡,不打算繼續逗弄下去這家夥了。

傑森:“你看著這名單半天還不知道我要做什麽?”

在他屏幕上亮著的正是之前找到的阿卡姆在那場災難中所遇害人員的名單,無數的名字曾經讓傑森呼吸都一頓。

但是如今他看著這份名單,眼底剩下的隻有死寂。

【守秘人:你在記那些無辜人的名字?】

傑森:“這不是猜得出來嗎?”

他的確在記名字,但是記的卻不是那些窮凶極惡的罪犯的名字。

說實話,雖然屠了阿卡姆這個舉動讓他自己痛苦萬分,但是對於這些人渣的死去,他是願意背負起這些血債的。

這些人早該死了,那些受害者還在地獄的哭泣哀嚎著,憑什麽加害者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他們可以一次次的越獄而出去傷害別人,而那些善良的人們卻隻能夠被一次次傷害?

傑森不後悔殺死他們,但是他後悔痛苦那些善良的人們葬送於此。

這裏麵有認認真真的阿卡姆員工,也有來來往往的慈善家們,也有來痛罵罪犯的受害者的家屬們。

這些人都是善良的。

可他們死在了傑森的手中。

那有著厚重粗繭的掌心還有些許的傷痕存在著,抹不去的那些傷痕訴說著他的故事。

而如今那尚且白嫩的掌心卻窺不見原本的顏色,早已經被無數的血液衝洗著分不清自己。

傑森咬著嘴裏的漢堡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輕輕的說:“我還是欠他們的。”

死去的人中有他人的父母,有他人的孩子,也有支撐著一整個家努力想要好好生活的人。

而一場小醜燃起的火焰卻在傑森的手中肆意擴大,將這一切都燒了個粉碎。

傑森:“我得去見見他們。”

【守秘人:你隻剩一次機會了,你還答應過,不會讓亡靈術士消失的。】

傑森:“啊,我知道,我也記得。”

他也不會食言。

傑森:“可以把交換的條件用我來換嗎?命也好,san也好,隻要給我留一口氣能活個三四天就夠了。”

【守秘人:……】

【守秘人:我去你他嗎的!】

事實證明「守秘人」氣急敗壞了之後真的什麽都做得出來,數學題除外。

他居然真的鑽進去和亡靈術士商討出了個主意來。

傑森慢悠悠聽著他說話,反倒有些滿不在乎的問:“怎麽早不說可以?那亡靈術士的san值我可一個都不會動。”

【守秘人:這玩意隻能用一次!你在想什麽呢?再說了你這家夥有多少個十幾年壽命能拿來換?!】

苟活幾天太過苛刻,愣是讓「守秘人」和亡靈術士掙紮著商討出了奇怪的辦法來。

剩餘的5san被挪用了4點,留下1點讓亡靈術士能夠活下去。而與之相對的,則是傑森丟出了自己十幾年的壽命來換取這一場見麵。

而一個普通人最多也不過隻是活個百年,一個傷痕累累死亡裏掙紮的人又有多少個十幾年能夠花費呢?

傑森笑了笑:“指不定我還死得早些,這十幾年來換還是我賺了。”

但其實傑森也是知道的。

「守秘人」或許是想要讓他活下去的,但是比起他自己的心思之外,更多的還是這個世界的邪神沒有清除幹淨。

邪神未曾消失幹淨,那他就沒有死的資格。

這件事情兩人心知肚明,卻誰也沒說,沒有戳破那張脆弱不堪的紙張來。

「守秘人」最終隻是輕輕歎了口氣。

【守秘人:還是……好好活著點吧。】

傑森拍拍灰塵站了起來,懶懶散散的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的應著。

“知道了……”

無辜死去的人並不是一個兩個,他們在阿卡姆陣亡名單中擔任的數量遠遠超過了那些罪犯。

畢竟看管那些人渣的人隻多不少,否則對哥譚也是一個傷害。

傑森拽著白骨,披著黑袍,腦袋縮在下麵藏著。他此時此刻正趁著月色翻進來人家的小院裏來,又一個翻身鑽進了人家的臥室裏去。

雖然對方鎖了門鎖了窗,但是架不住撬鎖技能點滿的傑森還會開鎖的魔法來。

傑森也不知道亡靈術士那些漆黑陰森的魔法中會多出這麽個撬鎖的魔法來。

他動作很輕,像是深夜遊**的黑貓,邁著輕盈而優雅的步伐行走在窄小的地方,輕輕的落在了熟睡之人的床邊。

他今天見到的熟睡之人大多都是皺著眉頭的,似乎在想些什麽不好的事情,又或者是在噩夢之中掙紮不出。

也的確沒什麽好事情。

有人失去了父親,有人失去了兒子,有人失去了母親。

他們每個人都在失去。這哪裏會是什麽好事情,這又哪裏不會是噩夢?

死亡總是很難熬的,因為它很難被放下。就算是當初知曉對方死去後沒什麽感覺以為自己會放下,但是總會在某個特殊的點回想起自己所失去的人,而後在不知不覺中淚流滿麵。

生者眼中死去的時候不叫死亡,真真正正意識到對方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的麵前的時候,那才叫做死亡。

傑森做不了什麽,隻能給貧困潦倒的家庭送上一些錢財來補助,安排著一些工作來自發的找上門來讓他們能夠活下去。

而後他能做的最後一件事情,無非就是給這些人一場美夢。

他挨家挨戶的拜訪,挨家挨戶的說著對不起,抱著白骨權杖站在邊上,又一個個的把那些亡靈的魂魄送入他們的夢境之中,讓他們能夠做一場最後的告別。

不是回家收到的死訊,而是來自所愛的人擁抱的告別。

【守秘人:我想不明白。】

他的確想不明白,他們這行生來就是為了拯救世界,死去了也不得安分一直在拯救世界。

生死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以麵對的事情。

傑森垂著眼看著麵前熟睡的人舒展眉頭,不知和夢裏的魂魄說著些什麽,嘴角都帶著笑意。

傑森:“他們需要一場告別而已。”

“不是匆匆到家收到的噩耗,而是來自愛人的擁抱訴說著再見。他們有的人最後一麵是爭吵,有的人最後一麵是傷害,他們需要一個契機來挽回那些傷害,給予自己一個解脫。”

他說這話的時候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似乎想要笑一笑,但是笑意掛在嘴邊後卻又一點點的淡了下去。

「守秘人」沉默的有些啞然。

他似乎懂了傑森的意思,也似乎懂了傑森執意要這麽做的原因。

因為他死去過,他恨過,他經曆過,他遺憾過。

所以他想,至少不能讓別人也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他經曆過,所以不想別人也如此遺憾。

其實桶這個階段已經對自己生死不太在意了。他覺得生死都無所謂了,活著的時候他反倒成了所有痛苦的來源。

明天又要實習了,痛苦麵具。我假期也在忙,怎麽還沒休息就又要上班了。

我恨……感謝在2021-09-1613:31:21-2021-09-2123:57: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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