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決斷。
任誰聽了都會認為是瘋子的狂言的話語落到了傑森的身上卻意外的可怕,因為「守秘人」能夠確切的察覺得到傑森所說的並不是謊言。
【守秘人:你憑什麽認為自己可以去創造世界?你又憑什麽覺得自己可以毀滅掉這個世界?】
「守秘人」壓低的嗓音帶著難以言喻的情緒,他甚至都不知道這句話自己該如何的問出口。
但是傑森不在意。
或許說瘋子才不會在意這些。
傑森:“很簡單,一切都很簡單。”
他輕輕的說,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輕鬆和愉快,仿佛一切都恍若最簡單的事情一般,輕飄飄的落在他的麵前,又輕飄飄的被風徹底吹散。
“我以前一直沒想到隻不過是因為我把自己的存在放錯了位置,但是現在我把我放對了位置,那麽這條由別人鋪好的路,很容易就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奈亞靠在身後的牆壁上,目光轉動著似有似無的落在他的身上,不知道到底是在看著麵前的傑森,還是他身後那座瘋狂的城市一般。
祂讀懂了傑森想要做的事情。
“出乎意料。”奈亞飄**而來,雙腳甚至都沒有沾染到地麵上,落到著塵世中來。
祂俯下身子湊近傑森的耳畔,吹動著溫涼的氣息掃過他耳畔的發梢,笑著說,“你比我想的還要瘋狂。”
“多謝誇獎。”傑森說,“你最喜歡我這樣了不是嗎,寶貝兒?”
“和你口中的邪神調情可不是什麽好的做法,你現在看起來……”
奈亞掃過在「守秘人」這個可憐兮兮的家長眼皮子底下說話的傑森,抬起的指尖繞著傑森一縷翹起的短發打著轉,“就像是一個叛逆而又頑皮的孩子。”
“不用心急。”傑森頭也沒回,隻是瞥向了窗外,“你還有很多的時間來慢慢的了解這個叛逆的瘋子。”
我在何時開始死去?
——在漆黑的夜中,在轟鳴的爆炸聲中。
我在何時開始活著?
——在血雨下的墳墓之中,在癲狂崩潰的池水之中。
我在何時開始死去?
——在無人知曉之時,在萬眾矚目之時。
亡靈術士顯然對傑森的食言表示氣惱,連切換到亡靈術士這張角色卡的時候傑森都能夠察覺到有一股火在心中燃燒,卻是冰涼而寒冷的。
“我沒有騙你,我會讓你活著的。”傑森說,他伸出手來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點點的安撫著,“你隻需要短暫的擁抱一下死亡而已,我經曆過的,一點也不痛苦。”
他握上那白骨所鑄造而成的法杖,搖晃的法杖伴隨著他的動作而輕輕的搖晃著,一向牢固穩妥的白骨發出輕微的響動,似乎有些鬆了開來下一秒就要摔落在地上。
猙獰的白骨向來是看不出麵容來的,這一次卻意外的多出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哭狀來,側耳湊近細細聽去,隱隱約約還能夠聽見夾雜在風聲中的哀嚎痛哭。
傑森卻恍若未聞,隻是輕描淡寫的瞥過一眼,便邁開了有些遲鈍像是生鏽一般的步伐往前走去。
他此時此刻仿佛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般,無形的絲線拉扯著那具身軀朝前走去,奔赴向無法回頭的命運來。
而命運的盡頭,蒼白和翠綠的色彩鮮豔濃烈,故事的最開端是他,故事的末尾也是他。
靈魂的小醜正乖乖的坐在那裏安靜的等候著死亡的到來,抬起的眼眸中不是暗淡無光的頹廢,反倒燃燒起了一種璀璨的火焰來,近乎是癡迷的看著麵前的傑森。
小醜笑著說:“你來殺我啦,我的寶貝小鳥,我最愛的小鳥。”
殺死小醜不需要什麽特殊的安排,也不需要什麽特殊的日子,更不需要什麽高貴的儀式。因為他都不配。
傑森隻需要站在這裏,殺死他,就足夠了。
他舉起權杖仿佛多年前小醜舉起的撬棍一般,那撬棍讓他遍體鱗傷,那爆炸讓他痛失所有。
而如今站在施暴者位置上的人卻是他。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小醜癡迷的看著他,伸出的手想要撫摸而上那黑色衣袍下遮蓋的麵容,卻在頃刻間被削掉整個手腕,蒼白的手落垂在地上發出輕響。
“太凶了,太凶了,一點溫存的機會都不給小醜叔叔嗎?”
靈魂不會流血,但是會痛,小醜卻仿佛忽視掉了這份疼痛一般抽手往後退去,臉上掛著的笑意分毫未減,“畢竟小醜叔叔和你還是認識了不少日子的。”
“沒關係的。”傑森說,“我和你們這群瘋子在一起的日子還長著呢。你也是……”
「守秘人」被準許再次進入到傑森視野中的時候整個視線中隻有無比鮮紅的顏色,鮮豔濃鬱到近乎填滿這整片空間,將他的眼珠都要染紅了一般。
而傑森陶德站在那裏,漆黑的長袍下,亡靈術士蒼白的臉龐正在一點點的爬上漆黑的紋路,猙獰不堪,宛如惡鬼。
他正筆直的站著,一隻手捂著臉上紋路所在的地方,似乎是在安撫著那灼燒一般的刺骨和滾燙,又似乎隻是想要捂住那半邊肮髒不堪的自己一樣。
而在他的麵前,是被火焰徹底吞噬灼燒的殘軀。
「守秘人」認得出來,那就是小醜。
靈魂是沒有血液的,但是傑森滿目赤紅的色看見的卻是無數的血。
是小醜的,也是當初死去的他自己的,更是這無數年來死在阿卡姆裏的那些人類的。
【守秘人:你殺了他?!】
尖銳的嗓音在著一瞬間刺破了一切傳達到了傑森的耳裏,他聽著聲音沉默著緩緩抬頭,覆蓋在臉上的那隻手已經遮蓋不住瘋狂四溢衍生著的紋路了。
傑森笑了笑:“是啊,我殺了他。”
末了,他又反問道:“怎麽,我為什麽不能殺了他呢?”
巨大的信息量衝刷著「守秘人」的思緒,他第一次察覺到故事的發展顯然已經完全的超出了他的預料之中。
他張開了嘴想要說些,但是卡在喉嚨的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的話語來。
他最終隻是嘶啞著是嗓音說著:“亡靈術士不可能承受得著阿卡姆的黑暗。就算讓他死也壓不住的。”
“我可沒想過讓他死在這裏。”傑森的眼裏紅得甚至都看不見麵前的場景,白骨權杖此時此刻反倒成了拐杖一般的存在,支持著他的身體。
他看見了那血紅的顏色宛如一個個魔鬼的人形一般,帶著無比的血腥味和惡臭超他靠來,伸出手來將他死死的抓住想要往下摁去,溺死在這片深沉的血中。
但是他沒有,他隻是輕輕的笑著,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些什麽。
哥譚在暴動,哥譚在哀嚎。
阿卡姆在肆虐,阿卡姆在傾瀉而出。
無數的黑暗和無數的瘋狂崩潰自小醜身上湧出後便無所歸處,卻在這一刻都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它們搖晃著自己的身軀朝著傑森所在的地方走來,而後傾瀉而入,無數的崩潰癲狂都在這一刻湧入他的腦海之中,將他所有清明的思緒都一並磨滅。
祂灌輸著他死亡,瘋狂,殺戮和扭曲的愛。
漆黑的浪潮在這一刻將他徹底吞沒,企圖想要將整個哥譚一起淹沒。
迪克在深夜驚醒,本是安穩的夜晚卻意外的刮起了呼嘯的寒風,淩烈而刺骨,仿佛鋒利的匕首一般刺入他每一寸柔軟的肌膚。
不安的感覺瘋狂跳動著,他爬坐了起來眯著眼朝窗外看去企圖觀察些什麽,但是看見的卻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黑。
叫囂著的匪徒本已經舉手投降被姍姍來遲的警察扣押而下準備送上車內關押回警局之中去,卻在下一刻那頹廢的神情一掃而空,被怒火衝刷過的麵容浮現在罪犯的身上,他一瞬間撕扯開了手銬的束縛,渾身上下勒出猙獰的青筋來。
在監控器後,端著咖啡的提姆顯然已經開始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了。
勾坐高台之上處理掉幾件事情的達米安剛剛邁開回去的步伐時就被一股突如其來的惡意席卷了每一處感官。
那讓人作嘔的氣息風卷殘雲一般卷席過他的身體,留下黏稠而又濕漉肮髒的存在。
黑潮之下,寸土不生。
亡靈術士說:“我真的很討厭騙子,但我希望你不要是。”
他說這話的時候正一點點的蘇醒過來,伸出的手重新握住了那搖搖欲墜的白骨權杖。他重新獲取了這具身體的使用權。
雜亂無章而又漆黑無比的紋路在他蒼白的臉頰上格外的明顯,可怖之時卻又帶著幾分詭異的美感。
亡靈術士將蓋在臉上的手緩緩抽下,第一次主動將兜帽拉下的他那雙眼眸閃爍的卻隻有灰敗的光來。
比起其他人踏上魔法之路的傳承,亡靈術士相比起來反倒有些可笑。他並不是魔法的傳承,也沒有任何人教導過他魔法。
他隻是單純的一個人活著,一個人迷茫著,而後被死亡所擁簇。
他是死亡的孩子。
沒有人會愛他。
在最初會選擇站在傑森身邊不僅僅隻是因為有整個哥譚的亡靈作為交換,更重要的事情是他在傑森身上嗅到了「死亡」的氣息,他認為傑森是他的「同伴」。
孤寂而冷僻的他顯然對「同伴」這個詞有著無比的向往。畢竟從未曾有人會對死亡有什麽想法。
他本以為「同伴」和他一樣,同死亡為伍,同孤寂為伴。但是似乎看起來並不是這樣。
他沒有惡魔的貪欲,他也不是什麽占星師那般看得見無數結局的人。
他平庸而又普通,害怕著除卻死亡之外的一切歸宿,卻第一次想去看看死而複生的那個人是怎樣的活的。
而後他的筆記本上留下的隻有一句話。
“一顆堅韌而又炙熱的心,是他的生存法則。”
高舉的權杖之下,黑潮湧動,san值進入倒數的終局,一切都將於此結束。
作者有話說:
這周忙死了,上午上班,下午四點請假回去上黨課,人都懵了。
本來昨天打算更新的,但是我周一黨課考試,忙到什麽都沒背,我好崩潰。
租房還有老鼠,我還準備開始學做飯了,痛苦麵具。
我爬起來了!繼續寫更新!給桶一個好結局!
我買的迪狸狸到了算是唯一的好事了,雖然娃群後來又惡心人,惹得我難受一群跑路。
也謝謝給的地雷,嗚嗚嗚,是我的神仙……感謝在2021-11-07 23:56:49-2021-11-15 00:16: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