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逃避得不到寬恕
蕭茗看著縮在牆角的人,臉上神色淡淡,讓人看不出任何的一絲異樣來。莫名的,周蓮蓉卻感覺到此時的蕭茗有一絲恐怖。
憑空的,她想起了蕭茗用銀針刺傷的人,此時的眼神就如那時那般,平靜淡然,不見悲喜,卻又突然動起手來,冷酷暴虐,生生的刺瞎了對方的眼。
周蓮蓉瞬間噤了聲,她想回家了。
肚子餓了。
不是她餓了,是她肚子裏的寶寶餓了呢。
於是,周蓮蓉站了起來,故作平靜的道:“哎呀!肚子有些餓了,我就先家去了。”
“嗯!安心養胎,過幾日我去看你。”蕭茗點頭,目送周蓮蓉離開。
周蓮蓉一走,守著婦人的丫頭也跟著離開了,但是婦人仍是一動不敢動,身子微微抖動著,不如剛才那麽劇烈了,興許是知道了自家男人活了過來,亦或是守著她們的人走了的緣故。
但她還是沒有抬起頭來,隻是縮著,抖動著,哭聲也沒有了,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把自己隱藏成了空氣,或許隻有這樣別人才會自動忽略她,不會發現她們了。
她的兩個女兒也是縮著不敢抬頭,瘦小的身子極力的縮進母親的懷裏,那卑微的模樣像極了她們的母親。
蕭茗看了看,沒有說話,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話完全不假。
前院已經鬧了起來,病人家屬不肯給付醫藥銀子,老婦人已經回過神來,沒有了剛才的遲疑膽怯,甚至又理直氣壯了起來,大嗓門吼吼吼的叫,想要把屋頂給掀了。
她認為是杏林醫護不力,讓自家大兒再次受到痛苦,並且差點死掉,被搶救回來是杏林應該做的,不應該收取他們的銀子,而且還要賠償他們的損失。
沒完沒了。
一切都是醫館的錯處,他們受害人為什麽要給銀子。
聽著好有道理,他們自己都被自己說服了。
杏林該給錢。
話越說越不像話,又鬧了起來。
尤大夫走出病房,越過院中,怒氣衝衝的徑直去了大堂裏,對著幾人怒目而視:“你們這些人還講不講禮了,就是你們昨日的醫藥銀子都未給付,怎麽想耍賴不成,告訴你們,昨日病人術後,用了一根上百年的人參養護身子,這醫藥費加起來一共有二百四十兩銀子,你們現在就把昨日的銀子交了來。”
此話一出,鬧得最凶的老婦人瞬間啞巴了,她身邊的老伴兒、兒子兒媳們也個個裝起了鵪鶉,二百來兩,誰給得起呢。
老婦人眼一圓睜,不甘的吼道:“哪裏來的這麽多,你分明是訛詐。”
“對,你們就是開的黑店,哪裏來的這麽多銀子。”
尤大夫也不廢話,直接拿出費用單子出來,上麵每一項費用都羅列得清清楚楚,還有家屬的簽字畫押。
“你們看清楚了,這些票據都是你們親自看過的,也親自畫押簽字的,若是不給銀子,我就告上官府,別以為隻有你們敢告官府。”
“……”
又是一聽官府,一家人又是一噤聲,事先來時並沒有想過這些,所以在昨日也就痛快的畫了押,想著事後也隻有他們拿走銀子的份兒,不必再給銀子進來的。隻是今日大兒意外的活了過來,如今這些擺在桌麵上來,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這些單子就是要命的東西了,二百四十兩銀子啊!
所有的盤算落了空,都怪杏林的醫術太好了不是。
但是要讓他們給銀子是萬萬不能的,事兒沒辦成,得罪了人,即將到來的好處也沒有了,更別提會有銀子了。
所以,這二百四十兩銀子他們是萬萬不想給的,於是一家人又就著這個扯起皮來。
蕭茗聽得乏味,天天熙熙,為利來,為利往,因為銀子父子親情、兄弟手足之情都淡了,親朋道義因財失,父子情懷為利休。
他們甚至恨不得不認識病人一家子似的。
覺得手中的菜水也淡了味,把茶盞重重的往桌麵上一放,發出聲響來,震得本來就是驚弓之鳥的母女三人渾身一抖。
“都起來吧!我這牆角地方窄,也藏不住你們。”
婦人抬眼,看了蕭茗一眼,感覺蕭茗不是剛才那個盛氣淩人的小姑娘了,於是猶豫了許久,就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蕭大夫,我們……”婦人難言於口,嘴裏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兩行清淚順著消瘦的臉頰滑落下來,像流水似的綿綿不絕。
“給你一次機會,你可以把今日之事說清楚。”蕭茗冷聲說道,是她一直以來都脾氣太好了,所以才讓所有人都認為她是很好欺負的吧!
可以裝窮,可以裝可憐,銀子可以少給,不給,欠著……
所以,一直以來她蕭茗在所有人眼中就是個冤大頭?
她不計較是懶得去計較,但如果仁慈被當作了軟弱,又是另一回事了。
婦人懦沫兩聲,隻知道流淚。
“是我家大哥生病,你們也是給他治的,用了什麽藥,什麽貴重人參與我們有什麽相幹,父母年紀大了,理應是他孝敬父母,哪有父母拖著年邁身體為他給付醫藥銀錢的,而且我們兄妹已分家多年,早不在一個鍋裏吃飯了,你這大夫找我們要銀子好沒道理……”
大堂裏的聲音傳進了後院,進入每一個人的耳中,說話的是病人的弟媳,那個年輕的婦人,語氣尖銳酸刻,急於與病人一家撇清關係。
“逃避解決不了問題,也得不到寬恕。你要想清楚機會隻有一次,錯過了,隻有去公堂上說了。”
“是我家大哥生病,你們也是給他治的,用了什麽藥,什麽貴重人參與我們有什麽相幹,父母年紀大了,理應是他孝敬父母,哪有父母拖著年邁身體為他給付醫藥銀錢的,而且我們兄妹已分家多年,早不在一個鍋裏吃飯了,你這大夫找我們要銀子好沒道理……”
大堂裏的聲音傳進了後院,進入每一個人的耳中,說話的是病人的弟媳,那個年輕的婦人,語氣尖銳酸刻,急於與病人一家撇清關係。
“逃避解決不了問題,也得不到寬恕。你要想清楚機會隻有一次,錯過了,隻有去公堂上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