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大哥的秘密
蕭茗聽得很仔細,她總感覺其中很不對,大哥是家裏唯一的孩子,家庭小康,生活條件是不差的,可是為什麽會離開家呢?
對於疑問,她直接問了出來:“大哥為何會離家出走?”
蕭涵擰著眉,努力回憶,這些記憶太遙遠了,那時他還太小,也隻記得些許,還是偶爾從陳氏處得來的,但陳氏又怎麽會對孩童的他說得詳盡。
因此,對於大哥突然離家的原因,蕭涵也隻是搖頭,“這些我也不知,父親很少提起大哥,後來父親的手受了傷不能再做銀匠的活計,他便每日酗酒度日,偶爾喝得酩酊大醉之時便會聽到他責罵大哥,初時是埋怨大哥不成器,罵他忤逆不孝,離家不歸、忘恩負義,後來卻是罵著罵著就哭了。”
這些他少時並不明白,隻是後來漸漸長大,也對父親的作為有了更深的了解,對大哥從初時的氣憤再到後來的擔心自責,甚至是悔意。
作為一個當家人,事業有成,有子有妻,家庭美滿。可是突然的一天,兒子離家,尋覓無蹤,夫妻二人自是悲傷難過,好不容易重新振作,又有了一對龍鳳胎,未來可期;可惜厄運再至,先是妻喪,後事業受挫,從此一覺不振,酗酒了殘生,以至潦倒而亡。
“父親身故,大哥都未歸家,隻是送了銀子回來托了陳伯母家料理身後事,直到我們六歲那一年,大哥與大嫂突然帶著昱兒歸家,我們才第一次見到了他,隻是沒過幾日,他帶我們離開了京城。”
“這麽說,從我們出生到六歲,這六年來我們從未見到大哥。”蕭茗說道,總感覺不可思異,是什麽樣的原因讓一個人離家出走十年之久,親生父母身故都不回來。
知道家在哪裏,甚至會送銀子回來,自己卻始終不歸。父母在不遠行,他這樣的行為在這個時代來說簡直可以說是大不孝了。
是什麽樣的原因,還是有什麽樣的苦衷?
這件事一定要弄明白,而如今,也隻能從陳伯母處探聽消息了。於是,姐弟二人又商議起了去陸家之事。
蕭茗目標太大,她的一舉一動備受人注目,她是不宜去陸家的,以免打草驚蛇了,甚至是會害了陸家,這件事也就隻能讓蕭涵以探親的名義去了。
希望能從陳伯母處打聽到大哥當年離家的真相,還有就是他們會是什麽原因突然離開京城。
蕭家姐弟分工合作,有條不紊,而陳家卻是隨著陳元澤的歸家而變得氛圍詭異。
陳元澤在踏進家門後得知即將被相親的消息,頓時春風得意的心情消失怠盡。麵對母親,他早已不是當年的吳下阿蒙了,不可能再如年少時那般無理鬧作,隻是把去年與父母的約法三章給搬了出來。
陳元澤麵對催婚的母親,隻無奈的道:“母親,您不是答應過兒子,婚姻一事,得先知會兒子,聽兒子的主意,兒子認可了再談餘下事宜,怎麽就擅自作主了。”
歸家即被催婚,他腳還未沾地,母親便告知他後日城外的大悲寺上香祈願,還讓他精心準備。
這,這,這……
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套路。
別問他為什麽會知道,這樣的把戲母親來得不要太多,就是變著戲法的提溜他出去給人相看,是扁是圓,讓人品頭論足。
他堂堂陳家八少爺,何曾能忍受這樣的對待。
這讓他很難受。
反對一切盲婚啞。
他對未來妻子的人選,在心裏早就有了預設,與他共渡一生的人一定是要像茗姐姐那樣,清雅出塵,美麗端莊,睿智出眾的女子,集智慧與美貌於一生,更與他情投意合,舉案齊眉,一生一世一雙人。
當然,這一切與家世無關。
陳元澤自己都不知,他有這樣的未來規劃,完全是受到了蕭茗的影響。
“我不去,你這是不尊重兒子。”
陳氏……
這倒不至於。
她前日回徐國公府參加賞荷宴,機緣結識了大嫂娘家弟妹錢夫人,見到其女,見之端莊秀雅,風姿俏麗,觀之可人,她心下就留了一分心思。
錢家在錢塘府亦是著姓大族,如今錢夫人攜適齡女兒進京,其意不言而遇。
大嫂與她引薦錢夫人,想到家裏還有一個未婚配的兒子,徐氏欣然配合。
她私下裏倒也打聽了,錢家姑娘除了性格強勢幾分,有些嬌縱外,其他倒也無可挑剔;哪個姑娘待字閨中時不是被家裏寵著長大的,等嫁作他人婦,規矩就慢慢的學會了。
而且,其父現任楊州知府,官職不低,能力不差,等到來年任滿,有很大可能留任京中的,有這樣的嶽家,幼子的前程會順遂頗多。
為此,老爺對錢家頗為滿意。
除此外,徐氏還有隱秘的小心思,錢家與徐國公府連著姻親,如果陳錢兩家能締結婚盟,將來幼子媳婦好歹能站在她這邊,她就能慢慢緩解與兒元澤之間疏離的母子情份。
於是就有了一起去大悲寺上香祈願的約定。
她哪裏知道,自己兒子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瞬間就真相了。
麵對這個向來與她不親近的兒子,陳氏隻得好脾氣的解釋道:“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麽話,隻是讓你陪著母親去上香祈願,保你祖母身體康泰,求你舉業有成,盡說些有的沒的。”
“我知道呀!到了寺中見人了,你們又會說是忽然遇到的唄,興之所起然後相邀同遊,三個月前那一次不是就那樣。”陳元澤沒好氣的戳穿徐氏計謀。
“這……”陳氏啞口,這兒子沒法要了。她這是為了誰,結親是為兩性之好又不是結仇,難道大張旗鼓的去,沒得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
見兒子冥頑不靈,陳氏深知不能來強的,隻得攤牌了,準備循循善誘:“母親還不是為了你,你虛歲十八了,你看京中的兒郎們,哪一個在你這年紀還沒成家,你大哥在你這麽大的時候已經迎你大嫂進了門。”
跑得快些的,兒子都能打醬油了。唯有她兒子這一奇葩,自己打著醬油。屋裏幹幹淨淨連個枕邊人也無,就連隨侍的不是老婆子就是小廝。
陳家再是家風清正,但兒郎們到了年紀,還是會有一兩個枕邊人,就她兒子如此特立獨行。
京中甚至有了不好的流言……
說什麽葉公好龍,龍陽餘桃……
每每出去宴飲,陳氏都得享受別人異樣的目光,對婆母的怨懟就更添幾分,若不是當年她強自留下還是繈褓中的幼子,這麽多年一直霸占著,導致兒子一直與她不親近。
多年媳婦熬成婆,如今陳家老夫人穩座高堂,是陳家中流砥柱,這一路走來她有說不盡道不完的辛酸苦楚。
蕭茗每月三次的入府為婆母調理,請醫把脈,以致於她們這些做了袓母的兒媳們每日晨昏定醒任勞任怨侍執巾節,甚至偶有被訓斥。
她是該感謝蕭茗呢!還是該感謝呢!
每月陳家撥給蕭茗診銀就是百兩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