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找人
林非鹿看著手中信封裏的照片,她隨手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裏。
怎麽可能會有照片那種東西。
當初在flase頂樓,她甚至都來不及準備任何能夠攝像的東西,這些照片都是偽造的而已。
不過……
她看了看右手裏的那份文件。
墨氏的稅務偽造文件確實是從孫秘書手中得來的。
墨雲馳對於公司的事情一點也不會透露給自己,還是她去磨了孫秘書好久,他才將這份文件的存在透露了出來。
她剛剛在李明珠麵前說的那些,實際上林非鹿自己心裏也沒多少底氣。
不過都是她自己的猜測而已,卻沒想到,她竟然還真猜中了。
不然李明珠不可能會是這種反應。
從當初第一次碰見Yi的時候,她就意識到這個男人對墨雲馳沒有什麽好感。
而且後來……在m國看到墨嘉熠和李明珠一起聯手的樣子,她一開始看著墨嘉熠在一旁什麽都沒做,純看戲還以為他並不是完全針對自己。
所以也就沒有和墨雲馳說這件事。
可是後來林非鹿越想越不對勁。
如果真的這麽簡單,那為什麽李明珠會這麽瘋狂?
真的隻是因為李氏在她背後做後盾嗎?
可就算李氏幫她,想要對墨氏做這麽大的手腳,如果墨氏裏沒有內應的話,怎麽可能呢?
所以林非鹿最後捕捉到了一種可能性。
墨氏如今的危機,或許不光是李明珠……
就連墨嘉熠也插了一手。
隻不過林非鹿並不確定,對此並沒有多少信心。
畢竟墨嘉熠是墨景懷的親生兒子,他有什麽理由會去對付墨氏?
看來需要調查的事情還是很多。
“站住。”
林非鹿緩步停在了一扇門麵前,四周燈光昏暗,是夜店專屬的燈紅酒綠。
門口兩位保鏢身形高大,低垂著眼眸打量著林非鹿。
“這裏不許進,趕緊離開。”
林非鹿不緊不慢,淡淡地抬眸掃向了那兩個人:“我是來找人的,裏麵的人主動叫我來的。”
“難道,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此言一出,保鏢兩個人有些詫異地互相對視了一眼,旋即又上下打量了一眼林非鹿。
她雖然長相貌美,可完全沒有理由出現在這裏。
“你叫什麽名字?”
“林非鹿。”
吱呀——
門在這時從裏麵被緩緩推開,隻見從門縫之中走出了一個身著得體純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
他麵容暗晦不明地掃視了一眼林非鹿,旋即側身讓開了位置。
“進來吧。”
兩名保鏢見狀也沒有再阻攔,林非鹿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朝著房間內走去。
直到她完全走進,身後的門也砰的一聲被關上。
屋子裏不同於外麵的酒池肉林,反而陽光明媚,是一間裝修極其古典優雅的廂房。
如果不是從外麵走進來,她甚至都不會想到這裏是夜店的一部分。
“你來了。”
林非鹿看向了麵前一個背對著自己的椅子,一個滿頭華發的身影緩緩轉過身來,回頭看向了她。
這張臉,能夠輕易地捕捉到歲月的痕跡,臉上的銳利與威嚴仍舊讓人趨之若鶩,不敢輕易靠近,甚至連呼吸都頂著壓力。
“……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林非鹿語氣帶著幾分不善,她看著麵前人的眼神也透著警惕。
昨天晚上,她收到的那條短信,不就是眼前人發來的嗎?
老人倒是一點兒也不惱,反而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她。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後知後覺地點了點頭:“像啊……”
“真像啊……”
林非鹿不自覺攥緊了雙手,看著老人的眼神逐漸泛冷了起來:“叫我來,到底什麽事。”
“你……知道我是誰嗎?”
老人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答非所問地反問了一嘴。
“……”
林非鹿眸底閃過了一抹幽光,旋即緩緩垂下了眼眸:“大概能猜到。”
“果然,你很像她。”
老人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旁的中年男人將拐杖遞了過來,林非鹿就這樣看著他一步一步朝著自己接近。
“你出去吧,我們兩個自己聊聊。”
中年男人一頓,他看著林非鹿沉吟了半晌,到底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了房間。
一時間整個房間裏隻剩下了林非鹿和老人兩個人。
“如果你隻是想要從我的身上找到幾分你女兒的影子,我覺得你應該是找錯人了。”
林非鹿語氣十分冷淡,甚至透著濃濃的排斥,老人聞言卻低吟地笑出了聲,看著林非鹿歎了一口氣。
“我理解你會討厭我,但……我可沒有允許你對我不敬。”
他話鋒一轉,猛地杵了一下地板,看著林非鹿的眼神也瞬間淩厲了不少。
按理來說,林非鹿確實應該會被他唬住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母親,她便隻覺得麵前這個老人十分可笑。
“你想要拿管我母親的那一套來管我,我覺得您的算盤珠子打錯了。”
林非鹿眼神頗為倦怠,她轉過身朝著門口走去:“如果沒有別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站住。”
眼看著她就要走到門口的時候,老人冷不丁吼了一聲。
這聲音如果換作平常,還真挺有魄力的。
林非鹿腳步一頓,可並沒有要就此打住的架勢。
“……鹿鹿,外公求你,別走。”
身後老人的聲音忽而軟了下來,蒼老的語氣中透著幾分沙啞疲憊。
這上一秒還威嚴無比的人,如今就突然開始服軟。
林非鹿推門的手停了下來,她沉默地緩緩轉過身去,看著那身形佝僂的老人。
“……現在稱作是我外公,那你當初拋棄我母親的時候,可把她當做是你的女兒?”
從一開始母親去世的時候,她怨恨林成華的始亂終棄,也怨恨他隱瞞有妻女還招惹母親。
可後來,當她見到的人越來越多,卻也一點點知道,原來母親也是有家人的。
既然有家人,為什麽母親需要的時候一個人都沒來?
無論是千閔,抑或是麵前這位母親的親生父親……
他們都是葬送母親一生的推手。
說無辜?
不,誰都不無辜。
說怨恨?
……
好像自己又沒有任何資格去怨恨。
“當年的事情,是我一生中最後悔的事。”
老人冷不丁地開了口,直接打斷了林非鹿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