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命裏犯賤
深秋的漢中城中,稍微有了點生氣,朱常浩從走卒販夫的活動中,似乎看到了一點希望,整個王府,也在朱常浩的**下,呈現出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可惜,朱常浩的心裏一點也不平靜,從京裏傳來的消息,說今年還要攤派遼餉,而且,以宦官為主體的礦監稅吏已經裁撤,萬曆年間的一條鞭法的賦稅製度已經廢除,不過把交稅隻交銀兩的方式給保存了下來。
大明如今的商業稅是了三十稅一,而農業稅估計是十抽二,況且糧食已經減產,皇帝雖然削減宮中銀兩花費,但也是杯水車薪。
朝堂上,內閣首輔施鳳來在魏忠賢失勢以後,也變成了木偶泥塑。他由於前期和宦官們同流合汙,阿諛奉承,現在被一些士大夫唾棄,這位首輔大人已經覺得自己沒臉在朝堂上混了。
十六歲的皇帝朱由檢,現在自以為天下盡在己,但他的所作所為,已經被朝堂上的老狐狸算計在內,包括他今天要拉什麽樣的屎,朝中的大臣都預測的毫厘不差。
你想一下,崇禎這樣的人當皇帝,那國家社稷還不是被人暗中捏在手裏。
各路藩王也不敢太大的動作,如果瑞王朱常浩表現的異常惹眼,損害了一些權貴和豪強地主的利益,這些人就會群起攻之,一定會慫恿蠱惑崇禎剝掉朱常浩的王爺爵位。
這就要求朱常浩必須自保,有倆個方法。第一個是讓自己的皇帝侄兒對自己又害怕、又敬畏、讓大明朝的芸芸眾生感覺到離開朱常浩,天就會塌掉,意思說白了就是說尾大不掉。
另外一個自保,就是學習春秋時期的範蠡,遠離國家社稷,攜美女,寄情於山水,相忘於江湖,等待明朝滅亡後,隱居大山,龜孫子一般地做人。但這樣,朱常浩的穿越又有什麽意義,拿著穿越這簡直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就在念頭興致勃勃的時候,忽然感到有些腰酸背疼,為了緩解這些症狀,在王懷珍的陪同,朱常浩信步來到了王府的親兵校場營地。
看見這些親兵的操練,朱常浩徹底傻眼了,親兵們在訓練這些安民隊一些擒拿術,一隊親兵示範著耍了半天,朱常浩隻覺得眼花繚亂,頭暈目眩,腿腳並用,親兵有些底盤不穩。
朱常浩心想,在戰場上,如果這樣和敵人進行交鋒,被對方一個突刺,這些安民隊就成了羊肉串,不,就是羊腰子了。
想當初,在二十世紀的三四十年代,華夏民族經曆了戰火浩劫。其中,來自東邊海麵上的島國侵略者,他們的步.槍.刺刀技術很好。在戰場上,他們沒有花哨的動作,隻有穩,準,狠,壓,挑,刺。這套突刺的戰術動作,讓戰場上的華夏軍民吃了好多虧。朱常浩想把這套.動作傳授給這些安民隊人員。
本想回憶一下前世的拚刺刀是怎麽回事,可是,想來想去,就記得“亮劍”裏麵的那幾個鏡頭。
本著高屋建瓴,點到為止的
宗旨,為了大明朝的拚刺刀動作,最終轉移到長槍穿刺方麵,朱常浩立即登上了點將台。一襲明黃色的八蟒袍把他襯托的豐神俊朗,器宇軒昂,就像一隻昂著胸脯的老公雞,在一幫小雞仔麵前,昂首挺胸,抬頭擺腳,撲棱著翅膀,好像在說,“雞仔們,你看我,就是最牛的”。
實際上,點將台上,王府參將張誌新已經來到了朱常浩身邊,正在單膝跪地請示,“末將張誌新參見王爺,請王爺示下”。
“張參將請起,今天到這裏來,孤王是看安民隊訓練情況,張參將辛苦了,你讓弟兄們就地集結,到點將台前來,孤王有話要對弟兄們說”,朱常浩和顏悅色地對張誌新說道。
張誌新也鏗鏘有力的答道,“遵王爺令!”
在幾聲口令聲中,三十個方隊,一隊一百人的安民隊成員已經集合在點將台周圍。
大家一看王爺正站在點將台,立即下跪高呼,“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朱常浩對大家拜見自己的這種感覺很享受,特別是三呼千歲的聲音,有一種俯視眾生的感覺,其實這是前世的屌絲思想作祟。
實際上,在大明朝的宗室令中,藩王在封地也有許多限製,如嚴禁擁有兵丁,如二王不得相見;不得擅離封地;即使出城省墓,也要申請,得到允許後才能成行;如無故出城遊玩,地方官要及時上奏,有關官員全部從重杖罪,文官直至罷官,武官降級調邊疆;藩王除了生辰外,不得會有司飲酒;王府發放一應事務,地方官要立即奏聞,必待欽準,方許奉行,否則治以重罪。王府官亦改用高年不第舉人、落職知縣等擔任,成了位置閑散之地。對宗室的約束還有:不得預四民之業,仕宦永絕,農商莫通。不得到京師,如有出城越關到京師的,即奏請先革為庶人,然後發往鳳陽高牆圈禁,同行之人,發往極邊的衛所永遠充軍。宗室不得擅離境外,有居住鄉村者,雖百裏之外,十日必三次到府畫卯,如果一期不到,即拘墩鎖,下審理所,定罪議罰。從郡王至儀賓以下,不得與文武官員往來交結及歲時宴會。請名、請婚也很嚴格,未經請準,隻能呼乳名,不得婚嫁,以致走京遊棍以請名、請婚為由乘機勒索宗室錢財,導致許多宗室壯年以後都未能請到名字、成婚。
由於宗藩條例多,宗室動輒得咎,被廢為庶人的不少。藩王勢力經過多次、多方麵的削奪之後,已絕對不能與皇權對抗,皇族內部武力奪位的可能性在正德以後已經消失。那些好飲醇酒、近婦人的藩王,因其對朝廷沒有威脅而被稱為“賢王”,受到獎勵。宗室成了不農不仕、啖民脂膏、被軟禁於封地內的典型寄生階層。
現在由於新舊皇位更替,國家社稷環境險惡,官吏不靖,生靈塗炭,內外交困,朱常浩才能鑽空子,發展自己的羽翼。
從這一點上來說,朱常浩其實可稱為奸王,或者賤王,之不過這個王不喜歡做皇帝而已。《道德經》裏
麵有這樣的話語,‘竊鉤者誅,竊國者侯’。朱常浩不想當候,他想成為一個隱藏在暗處的一個皇者,這個皇者明麵上的身份為:大明瑞王。
朱常浩緊了緊腰帶,暗暗地呼了一口氣。忽然,他想起了二十世紀,太祖爺在抗大講話的情景,靈光一閃,這廝立即左手插在腰裏,右手微微揚起,說道,“弟兄們請起,我是就藩於南鄭的大明瑞王,,今天在這裏,本王有話要說。
你們作為本王的安民隊,本王已經把你們當做弟兄看待,隻要本王有口飯吃,諸位就不會餓肚子。也許大家明白,近幾年來,大明遭受了一些天災人禍,幹旱蝗蟲,皇帝陛下也祭天求雨,但蒼天不仁,未有甘露降下…孤王悲天憫人,特地支粥棚,安置災民於南鄭五萬,後又不惜觸犯天顏,將一些受災的百姓轉往西蜀。”
說道這裏,朱常浩的眼圈有些發紅,剛好他麵對著秋日的夕陽,眼尖的安民隊隊員,看見朱常浩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轉。而且,聲音這時也變得有些低沉,哽咽,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
大校場上,朱常浩繼續說道,“想必在場的弟兄們也明白,這裏麵三千餘人,其實是三千多戶的家庭得到救助。可惜的是,本王就藩到南鄭隻有半年多時間,家底淺薄,無能為力啊。到現在,本王看到城外的堆堆墳塋,心裏就暗恨自己,當時為什麽不多救一些百姓,唉……”
這一聲蕩氣回腸的長歎還未結束,突然,朱常浩不顧點將台上的塵土泥沙,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嘴裏撕心離肺的哭道,“弟兄們啊,今天我朱常浩跪在這裏,就是希望諸位能夠刻苦習練,多練殺敵本領,保衛我們的父老鄉親,兄弟姐妹,不受敵人和強盜的侵害。在場的兄弟們也是二十左右的少年郎,切莫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啊!
弟兄們,希望大家能夠跟隨我朱常浩的腳步,效忠於本王,本王效忠於皇上,為大明的萬裏江山,萬裏海疆,揚鞭跑馬,乘風破浪,為父老鄉親,黎民百姓造一個堂堂的富庶天地!
兄弟們,本王在此以黃天為鑒,厚土為證發誓,我朱常浩一定會帶領弟兄們保家衛國,忠君愛民,一定會讓大明恢複這一片朗朗乾坤,也為諸位謀一個煌煌的前程,正所謂功業馬上取,萬裏覓封侯!”
“啪,啪,啪…”,朱常浩在榛子木搭建的點將台上,九個響頭直接拍擊在木板上。
叩頭完畢,朱常浩差點都暈了。額頭發燒發疼,眼前金星直閃,眼前也陣陣發黑。
朱常浩強站了起來,舉目注視著下麵的安民隊。
精明的張誌新也是心裏一動,**出右臂呼道,“效忠王爺,效忠王爺……”
朱常浩聽著山呼海嘯般的效忠聲,心裏暗罵自己道,“娘的,這一回真的是難受啊,不禁膝蓋跪疼了,額頭也叩腫了,現在感覺到天旋地轉,本王真的是自己遭此大罪,命裏犯賤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