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神(陰陽冕)

第四百六十九章 功曹冕下

林百川長嘯聲中。身前十米高的天空中裂開一道縫隙,一道龐大的青色身影一閃而出,轉眼間已經憑空出現,轟然巨響聲中,落在林百川麵前。竟是一頭體型巨大的青龍。這可不是以前姬動所見到的陳龍傲騎乘的翡翠地蜥龍王,而是真正的巨龍,青龍族的成員。

由於青龍王乃是天幹神獸之一,因此,青龍族也隨之水漲船高,隻要是陽屬性的青龍族,在龍族中都是高人一等的,隱隱與鑽石龍族分庭抗禮。林百川能夠擁有一頭青龍作為自己的坐騎,也是因為他林家族長的身份所致。

林百川騰身而起,落在青龍的脖子上,人龍合一頓時氣勢大增,八十八級白色甲木陽冕出現在他頭頂之上,青龍與他心意相通,騰空而起,轉眼間已經來到了天空之中。一道道青色光芒從林百川手中發出,落在青鳥身上,幫助妻子一起穩定青鳥的傷勢。陰陽雙木屬性魔力的治療能力全麵發揮才保持住了這青鳥能夠緩慢的翱翔著朝地麵落來。但林百川和林鸞都感覺得到。剛才大衍聖火龍那一記大衍尾錘已經傷到了青鳥的根本,不隻是翅膀粉碎性骨折,就連內髒都有不少破裂的痕跡。想要完全治好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甚至有可能不治身亡。

林百川目光有些複雜的看著站在演武場中的姬動,此時,大衍聖火龍已經回到了姬動身邊,龐大的身體就盤旋在姬動背後,九爪落地,黑白兩大龍首高高揚起,有它作為背景,姬動看上去就不再是那麽孤單了。

“閣下再次手下留情,多謝了。但是,我們之間這一戰卻必須要繼續下去。”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林百川臉上流lou出幾分羞慚之色,迫不得已之下,他確實已經準備要和妻子聯手來對付姬動了。當著東木帝國皇室的麵,如果他們不戰,不找回場麵,以後林家如何在東木帝國立足?這已經不簡單是因為陳思璿和林千羽的婚事問題,更是牽扯到了他們整個家族。因此,就算是明知不該,他也不得不如此決斷。

林百川向姬動說話,他身下的青龍自然也就看到了大衍聖火龍。

茅台白色的大頭注視著空中緩緩跟隨青鳥下降的,眼看青龍看向自己,茅台低吼一聲,一股特殊的氣息已經從它身上蔓延而出。

青龍身體一顫,它的修為還隻有九階不能開口說話。但下一刻卻突然加速轉眼間落在地麵上。龐大的身體一震,將背上的林百川彈起。並向它發出一聲低沉的龍吟。

突然出現的變化令林百川吃了一驚,“龍兄,你……”

“吼——”青龍又向他發出一聲低吼,別人聽不懂青龍在說什麽,林百川有契約的存在自然能夠明白這青龍話語中的意思,頓時失聲道:“龍兄,你說什麽?這是你們龍族的皇族,你不能與之為敵?”

青龍向林百川有些歉然的點了點頭,然後再轉過身,恭敬的向大衍聖火龍點了點頭,後肢猛然發力,張開雙翼騰空而起,轉眼間已經消失不見。

林百川好不容易舍卻臉麵提起的一絲戰意隨著青龍的離去變得蕩然無存,一時間,臉上再沒有半分血色。

青鳥重傷,青龍離去,僅憑他們夫妻二人,真的能夠戰勝眼前這個年輕人麽?此時,他心中已經再沒有半點信心,看著姬動的目光也開始變得茫然起來。

“前輩可還要再戰?”姬動淡淡的問道。如果依著他往日的脾氣,此時一定是不讓大衍聖火龍出手,自己去以一敵二。但眼前的情況卻不一樣,他幫陳思璿回來退婚,本身不占理,他自然希望這場戰鬥到此為止,不要再繼續下去了。否則的話,持續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這也是他一直沒有下狠手的緣故。

青鳥已經落地,林鸞縱身來到丈夫身邊,關切的看著林百川,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丈夫像眼前這樣臉上血色盡褪的樣子了。她知道,丈夫心中正承受著劇烈的煎熬。

“百川,我們……”林鸞正想要說些什麽,卻被林百川打斷了。

“鸞妹,你怕死麽?”林百川注視著妻子,眼中流lou著濃濃的情感光芒。

林鸞微微一怔,緊接著就搖了搖頭,“如果能和你死在一起,我不怕。”

林百川哈哈一笑,“好,我林百川這一生,得妻如此,夫複何求。我這個家主如果不能維護家族的榮耀,那麽,也要為家族戰死在這戰場之上。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轉圜餘地。就讓你我夫妻聯手,與這位暴君一戰。”

看著林百川的樣子,姬動不禁微微皺眉,他又怎麽會看不出此時的林百川已經定下了死誌呢?這樣的對手。毫無疑問能夠爆發出自身最強的實力。而姬動卻並不想殺死他們。

林鸞抬手與丈夫相握,夫妻二人彼此對視,神色反而平靜下來,微笑麵對。似乎眼前的局麵對他們來說已經不再重要。隻要能夠在一起,比什麽都強。

“爸——,媽——”林千羽從斜刺裏竄出來,來到父母身邊,一時間百感交集,“對不起,爸、媽,都是因為我的事才讓家族麵臨如此困境。就讓兒子和你們一起出手吧。就算是死,我們一家人也能死在一起。”

林百川哈哈一笑,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好,不愧是我林百川的兒子,那我們就一起出手。”

一邊說著,他們一家三口已經昂然朝著姬動的方向走去。

站在後麵觀戰的陳曉峰並沒有阻止,臉上反而流lou出幾分怪異的神色。林家三人視死如歸的樣子貌似很感人,可是,人家隻有一個人啊!這本來就不是一場公平的戰鬥。林百川夫妻之所以還能毫不慚愧的出手,就隻能證明一個問題,他們已經將姬動看成了遠高於自己的對手,高於他們這頂級的八冠魔師意味著什麽?意味著至尊。這隻有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真的已經有了和至尊強者同等一般的實力了麽?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一個宛如炸雷般的聲音,“夠了,你們還嫌不夠丟人麽?”這個聲音像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的,伴隨著它的響起,似乎整個東木皇宮都隨之振顫了一下似的。

遠處,一道青光從天而降,正好落在林百川一家三口身前。緊接著,又是一道墨綠色光芒落了下來,落在那青光身邊。

姬動一直平靜的目光驟然凝聚,再不像先前那麽輕鬆隨意了。

這兩道身影的出現。心中收緊的可不是姬動一個人,林百川一家頓時跪倒在地,林百川甚至連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爺爺。”

那道青光落下後出現了一個人,此人身高足有兩米開外,四肢粗大修長,一頭青色長發看上去亂蓬蓬的,就像個鳥窩似的。此時,他正麵對著姬動的方向,連看都不看身後的林百川一眼,“我沒你這麽丟人的孫子。帶著你老婆、兒子滾到一邊去。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林家的家主了。”

“是,爺爺。”林百川甚至連半句解釋都不敢,雙手分別拉著林鸞和林千羽,快步退到一旁。

站在那青發老者身邊的,是一名老嫗,一頭墨綠色的長發就要整齊的多了,如果是從身後去看,誰也不會看出她的年齡。可惜,歲月不饒人,臉上的褶皺就是它們留下的痕跡。

“這是林家的兩位老祖宗,林一磊和林清。也是我們東木帝國的支柱。”

“陳曉峰見過兩位冕下。”在陳思璿向姬動解說的同時,陳曉峰已經帶著所屬快步走了上去,向林一磊夫妻二人恭敬行禮。

“當不得陛下如此大禮。事情我都聽到了。思璿和千羽那小兔崽子的婚事到此為止。我們林家絕不會強人所難。”

林一磊的話很衝,根本沒有留下半分轉圜餘地。

“冕下,您……”陳曉峰心中大急,還想說什麽,卻被林一磊抬手阻止了。“陛下不必多說,一切等我先將眼前的事情處理完再說。”

一邊說著,他那淩厲的目光就已經轉移到了姬動身上,宛如兩道利劍一般仿佛要將姬動刺穿似的。

“搶我林家的媳婦,小子,你是第一個。”林一磊冷冷的說道。

姬動淡然道:“感情上的事是不能勉強的。這一點如果前輩不懂,晚輩可以教您。”對眼前這個明顯惡言相向的至尊強者他可沒有任何好感。

“小子,你很狂妄,竟敢向老夫挑釁。好,很好。今天就算是陰朝陽兄妹和姬長信夫妻都來了。也救不了你。”林一磊的聲音越來越冷,身體周圍的光芒甚至在不斷的扭曲著,令人無法看清他本來的樣子。

先前不論怎麽說,林百川夫妻雖然對姬動極度不滿,至少還沒有惡言相向,姬動心中又有所愧疚,所以才一再容忍。此時麵對林一磊的怒叱,姬動心中反而平靜了下來,他寧可麵對這樣的對手。不論對方實力有多麽強大,至少自己能夠全力出手一搏。

姬動冷冷的道:“你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麽?如果我師祖、曾祖他們都在,你還敢這樣說?打了小的,老的出來,打了老的,更老的又出來。請問,你還有爸爸、爺爺的沒有?如果有的話,就一起叫出來吧。車輪戰和群毆也沒什麽區別。以大欺小看來正是你們林家的傳統。”

聽了姬動的話,林一磊不禁暴怒,一步跨出,整個演武場都在他的腳步下劇烈的顫抖了一下,整個人已經閃電般直奔姬動而來。“老夫就以大欺小了,先斃了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孽種再說。”

孽種二字一出,姬動的臉色終於變了,一層寒霜已經無形籠罩,濃烈的殺機毫無保留的釋放而出。

這一世,他所繼承的這具身體本來就是私生子,林一磊的這一聲辱罵頓時令姬動的怒火升騰而起。雙眼猛然大睜,刺目的銀光從眼眸中電射而出。麵對同樣擁有極致魔力的九冠魔師,屬性壓製已經不會起到任何效果了,但姬動還有著不次於聖級強者的精神壓製。

林一磊和林清夫妻其實早就聽到了這邊的動靜,隻不過,以他們的身份自然不會那麽輕易出麵。後來到了演武場,林一磊夫妻清楚的感受到這邊的變化,這才在驚怒交加之下趕了過來。其實,林一磊絕不像表麵上表現的那樣暴躁易怒,他這樣做完全是故意的。正像姬動所說的那樣,以他的身份地位來為難一個小輩,顯然是極其丟人的。他故作暴怒,事後也好有個衝動的解釋。因此,聽到姬動的譏諷,他不敢再給姬動說話的時間,直接就發動了攻擊。林家在皇宮之中受此奇恥大辱,連家主都險些被逼死,就算是得罪那四位至尊強者他現在也顧不得了,不將姬動留下,以後林家在東木帝國再無容身之處。林千羽娶不上陳思璿,也絕不能讓姬動娶了她。因此,林一磊胸中早已充滿殺機。自從他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決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擊殺姬動。

突如其來的精神壓製令林一磊精神恍惚了一下,但他畢竟是至尊強者,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將自身精神力完全內蘊,攻擊不足,但靈魂內蘊自守卻能夠將姬動的精神壓製效果降到最低。

好強的精神力,林一磊心中暗自凜然,精神力壓製不隻是表現在影響對手鬥誌,同時,也能在第一時間偵測出對手的動向,此時林一磊就有一種自己被完全看穿了的感覺。

刺目的白光在林一磊頭頂上方凝聚成型,令姬動心生警惕的是,這林一磊陰陽冕上顯示出的魔力竟然也是高達九十六級,與胖子周小小一樣。這就足以令姬動產生警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