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九章 贖金和肉票
黎明團打劫了掘金島的秘密基地，就像是捅了馬蜂窩，引發了一連串的後遺症。
事件登報後，仿佛整個世界都的人都在找他們。
魯英海軍，「西海之王」摩洛克·波朋麾下的幾百個海賊團，魯英沿海各大領主，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勢力。
一些是來尋仇的，一些是來求買賣技術的，還有合作的、打劫的……總之各種消息商人和情報組織都活躍了起來。魯英各大小黑市上，也一片從未有過的熱鬧盛況。
而作為罪魁禍首的蘇倫一行人半點沒理會官方的鬧騰。為了避開那些人，他們還刻意在海上繞了一個大圈子，從魯英南部繞過交戰區，去往瑪法帝國。
等到他們抵達瑪法境內，已經是一個月後了。
……
這一日。
瑪法第二大城市曼紐希爾的上空上，一座大型浮空飛艇正在緩緩航行。
蒸汽飛艇這種交通工具在瑪法這種山地丘陵地形中非常好用，省去了搭橋修路的功夫，運營成本低、方便、快捷。常年研發改進，技術越發成熟，儼然已經成了瑪法內陸各大領地間來往主流的交通工具。
這是客用飛艇，氣囊下的吊艙有非常寬大的空間。
靠窗的一個座位上，一身休閑西裝的蘇倫正在坐在哪裏，看著雲端的風景。
黎明團現在不方便暴露在大眾視野中，一天前，千條和其他黎明團成員就在別的城市登陸了。整個海賊團化整為零，眾人上岸補給，也順帶放鬆娛樂。
而蘇倫則是帶著“肉票”小姐，登上了飛艇。
這是他刻意挑選的交易場所。
雖然蘇倫自信現在少有人能困住他，但也沒有大意。
終究是順手綁票了元帥家的小姐，小心為上。
飛艇空間有限，不會被大部隊埋伏。而且在天空中，蘇倫自信真要打起來，他比任何人都更有優勢。
瞥了一眼飛艇上的鉚釘，他心中也有些感慨，相比的魯英那些純觀賞用的飛艇，瑪法的飛艇技術真的領先了好幾十年。僅僅是這艘民用蒸汽飛艇的技術含量，都比得上魯英某些的軍用飛艇了。
……
航行的時光很輕慢，蘇倫正在翻看著座位上飛艇運輸公司給客人準備的報紙。
大概六個小時後，他們會抵達皇都卡比特隆。
《瑪法日報》比靈敦的那些看著文字都能聞到一股腐朽的報紙豐富得多。因為是軍權獨裁，少有什麽政治撕逼的消息。大都是民生技術層麵的，什麽工業展覽，機械博覽會，機械學院的專利比拚……當然也少不了異常發達的娛樂消息。
蘇倫看得津津有味。
從魯英過來，真就有種穿越了時代的感覺。
從騎士與魔法的古代，來到了濃濃的蒸汽機械時代。
而他對麵的位置上，朵拉一臉麵無表情，大概還在為被關了小黑屋生悶氣。
此刻的朵拉已經不再之前那個雀斑技術員的形象，而是變回了她本身幹練短發機械師的模樣。
五官不算太驚豔，但也不差的。
特別是眉宇間那股英氣，憑添了幾分幹練。
改變相貌是為了掩飾身份，現在既然身份都曝光了，也沒什麽好掩飾了。畢竟摩西家族孫女的相貌，也不是什麽秘密。
其實蘇倫也不想把這位關起來，但她實在太聰明了。
她的學習能力和思考能力讓黑先生看了都讚不絕口。真要留在小虛空界裏，要不了多久，怕是自己老底都給她摸透了。
所以為了不泄密，也不暴露黎明團的位置，就給她在城堡裏弄了一個單間。
雖然好吃好喝的沒虧待。
但大抵還是有些怨氣的。
兩人對坐，氣氛略微有些尷尬。
蘇倫看報紙的同時，餘光依舊能瞥到那肉票小姐氣鼓鼓的幽怨眼神，仿佛是在說：你口口聲聲給我灌輸文明大義，結果還是要拿我來換贖金？
雖然蘇倫臉皮夠厚，但終歸是覺得內心有些小愧疚。
一邊忽悠人家姑娘要“大義”，一邊還勒索了她家人一大堆東西。
這會兒，他就是等人拿東西來贖人的。
終究被盯著不自在，讓蘇倫覺得該說些什麽。
一邊看著報紙，他便一邊和這肉票小姐閑聊了起來。
“所以，朵拉小姐還去過靈敦？”
“是啊。以前在機械學院上學的時候作為交流生，去魯英皇家學院待過一段時間。先生是哪一屆的校友？或許我們以前還見過。我那一屆很多厲害的天才學員啊，像是雷加地家族的威廉，羅德裏格斯家族的奧古斯……噢，還有皇都學員第一美女的葉卡捷蓮娜小姐。我和他們一些人的關係還不錯呢……”
“……”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
蘇倫哪裏沒聽出，這個肉票的職業病又犯了。
言語行間，時不時地還在試探自己的來曆和身份。
不過，他確實也沒想到，這朵拉還認識的這幾位。
蘇倫嗬嗬笑了笑，也不知道如何回應。
說不認識吧，肯定不對。
說認識吧，你這口中兩位天才都死在了自己手裏；
最後一個，還是“菲克”的妻子。
反正確認自己不會被撕票了，朵拉也沒了什麽顧慮。
她看著蘇倫沒回應，就直接問道：“先生，你之前說的那些什麽位麵入侵啊，什麽文明延續啊……我覺得都挺有道理的。不過，你確定沒騙我，你真叫‘蘇倫’？”
作為職業者情報人員，基本功就是熟記各種地方重要人物的情報。
朵拉覺得，眼前這家夥如此厲害，不應該沒聽過的。
可偏偏“蘇倫”這個名字，她回想了魯英各大家族的重要成員，都沒有條件吻合的。
而且，魯英頂級職業者幾乎都出自皇家學院，這位居然不是？
這就很離奇了。
聽到這話，蘇倫卻笑了笑，“沒什麽好騙的，我就叫‘蘇倫’。等你的家人來把你贖回去，你自然就知道了。”
朵拉的目光越發幽冷了，反嗆了一句：“嗬……我很好奇你到底勒索了我家族多少贖金。”
“……”
蘇倫聽著笑了笑，也沒正麵回應。
反而他覺得說這話題聊得太生分，便又戲謔道：“作為救你出礦坑火海的救命恩人，本來我也沒什麽要回報想法的。但聯係了你的家人，他們非要表示一些答謝，我自然不好推脫。”
反正都不熟，能換點利益，自然最好不過。
“……”
朵拉聽著這無恥的回應，翻了翻白眼。
綁票就綁票。
這還變成救我出來了？
你們不來搗亂，我的潛伏計劃已經完成了大半了好吧！
……
飛艇在天空中不急不緩地航行著。
看著速度不快，實際因為離地數千米，航行並不慢。
蘇倫看著地麵上那些蒸汽滾滾的城鎮，若有所思。
魯英除了領主所在的城市，其餘的地方幾乎都是農耕生態的鄉村。而瑪法已經是高度城鎮化，幾乎看不到什麽原始的村落，都是人口密集的鋼鐵城鎮。
就此一點，兩國的差距就不是一般的大。
飛艇非得很高，視野很開闊。
蘇倫坐在窗邊，餘光突然瞥到了視野遠處有一大片雷雲。
厚重的烏雲中銀光雷蛇閃爍，從高空中看著，動靜嚇人。
他們所在的這艘民用飛艇繞著雷雲在飛，不過，這時蘇倫目光中卻捕捉到一艘鏽跡斑斑的小型飛艇卻直衝衝地朝著雷雲去了。
“咦？”
蘇倫心中輕咦一聲。
他的目力極佳，一眼就看到了那小飛艇裏竟然還有人爬出了艙外，然後拿著一根符文引雷針，竟然是把雷霆都吸引了過去。
霎時間，那飛艇就像是一朵閃電蒲公英，壯觀極了。
對坐的朵拉看到了他的目光，又朝窗外瞥了一眼，解釋道：“那是‘獵雷者’。那些獵人把雷霆用特殊的容器收集起來，製作成能源球。就像是能量晶石一樣，這是一種很不錯的能源。在機械領域運用得非常廣。”
說著，她又想到了什麽，補充了一句：“但畢竟雷霆不可控，稍微遇到不穩定的雷暴，就會船毀人亡。這也是一份非常的危險的工作……”
蘇倫聽著這才恍然，心中也感慨瑪法的科技竟然已經能捕獲雷電之力了。
煉金術真的是創造奇跡的魔幻科學。
就這時，艦艇上響起了自助餐開餐的通告：“尊敬的旅客朋友們請注意，午餐時間已到……”
魯英是環海島嶼，靠海吃海，物產大都是海產品。
而瑪法背靠無盡魔獸大山，物產豐富，食物也五花八門。
自助餐台上，就有好多蘇倫見都沒見過水果。
紅的、黃的、綠的……色澤誘人，果香四溢。
朵拉有些餓了，她起身想去拿點吃的。
但想到了什麽，又隨口問了一句：“這位先生，你要吃點什麽？”
蘇倫隨口道：“來點水果好了。謝謝。”
“……”
朵拉聽著眼角一抽。
我隻是禮貌性地客氣了一句，您還真不客氣啊。
魯英的貴族病犯了？
雖然是俘虜，但我堂堂摩西家族嫡小姐，給你當侍女使喚？
雖然心中連連吐槽了，但朵拉也轉身就離開了座位。
背對著蘇倫的一瞬間，她臉色就變得古怪了。
我剛才為什麽要多嘴問一句啊？
難道自己也被信仰洗腦了？
不能啊！
有【瀆神者】殖裝，我不可能被催眠。
朵拉心頭覺得越來越奇怪。
而且稍微相處之後，她也發現，眼前這“蘇倫”非常特別。
明明看上平時去他更像是一個律師、牙醫什麽的。
理性、紳士、少言少語。
可才見麵時候那種恐怖的殺意，至今讓她都記憶猶新。
這絕對是一位殺人不眨眼的人物。
仿佛這家夥心中有兩種人格，一個是正常人，一個是殺人狂魔。
很矛盾的一個人。
朵拉想著想著，不覺就走到了餐台前。
她拿起了盤子，挑起了水果來。
……
蘇倫掏出懷表看了看，和約定的交易時間差不多了。
雖然這是幾千米的高空，但他知道這點困難肯定阻擋不了摩西家族。
而就這時候，蘇倫正看著報紙，目光突然一凜，像是發現了什麽：“來了？”
感知中，他很清晰地感知到了一個人從下方急速飛來靠近了飛艇，然後從通風口走了進來。
“居然隻有一個人。”
蘇倫看了看窗外，也略微意外。
雖然來人很強，但真要打起來，絕對不可能留得住自己。
蘇倫鎖定了那個飛上來的人，看著他走入了艙室。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視野中竟然出現了一個魁梧的老人。這人雖然滿頭銀發，卻精神抖擻，紅潤的麵色，看得出氣血旺盛得比絕大多數年輕人更盛。
“「雷虎」梅雷迪斯·本·摩西？”
蘇倫一眼就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他也十分意外，這位瑪法海軍大元帥竟然親自來交贖金了？
老頭進來之後，摘下了飛行員皮帽上的防風鏡，他也一眼就看到了座位上的蘇倫。
梅雷迪斯徑直走了過來，帶著一股慍怒，開門見山問道：“我孫女呢？”
蘇倫聽得出這語氣中那種溺愛和關切。
仿佛在這老人眼裏，任何一切都沒有自己的孫女重要。
蘇倫沒來得及說話，老頭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少女。
朵拉認出了來人，驚呼道：“爺爺？”
顯然，她也很意外自己的爺爺竟然親自來了。
這一喊，反倒讓梅雷迪斯殺氣騰騰的表情一僵，剛要準備說的狠話，也咽在了嘴裏。
看著自家孫女手裏端著滿滿一盤水果神情自若地出現在眼前，他眼角莫名一抽。
不是說……
被如今最惡名昭彰的海賊團“黎明海賊團”綁架了嗎？
摩西家族聽到消息，都亂成一團了。（瑪法人對魯英海盜最重要的消息來源就是報紙。拉斐爾大公給黎明團描述成了卑鄙齷齪、下流**、醜惡肮髒的大海盜）
雖然梅雷迪斯覺得事情沒那麽糟糕。但家裏老婆子、媳婦，各種婆姨一個個人嚇人，說什麽不給贖金就要被撕票。萬一被玷汙清白……
反正越鬧越凶。
他這把老骨頭放心不下，這才親自來了。
可眼下，這什麽情況？
梅雷迪斯本都做好自家孫女少了一根毫毛就要大動兵戈的準備了。
任何海賊團，哪怕是那什麽號稱北海之王，西海之王的……膽敢綁架他摩西家族的嫡孫女，哪怕是贖金拿到手了，也都做好覆滅的準備吧！
但看著眼前一幕，反而把這位大元帥弄不會了。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氣氛有點古怪。
愣了一瞬，朵拉才把餐盤放在了桌子上，拉著自己最寵溺自己的爺爺坐下：“爺爺，你怎麽來了？”
梅雷迪斯看著自家孫女臉上的笑容，哪裏像是受了委屈的樣子。
而且，看著和和氣氣，這兩人是正準備吃飯的意思？
像是拳打空出。
自己憋了一路的火氣，滿腦子如何暴揍綁匪的計劃，好像無處發泄了。
梅雷迪斯被拉著坐在了沙發上，卻還是冷著臉。
他看著蘇倫，直接就來了個下馬威：“你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死神」？”
蘇倫聽著沒說話。
他也看出了這老頭挺有意思，凶是凶，可沒什麽殺意。
一旁的朵拉看氣氛有些怪，拉著老頭的胳膊搖了搖，似嗔怪的語氣喊了一聲：“爺爺！”
聽著這話，梅雷迪斯莫名覺得心頭更不對勁兒了。
但他也收了那發難的想法，直接拿出了一個儲物戒指，沒好臉色道：“你要的東西我帶來了。”
本就沒什麽交情，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蘇倫直接接過了儲物戒指。
梅雷迪斯語氣不善地解釋道：“儲物戒裏麵有六百噸【活化之銀】，這已經是皇族寶庫裏幾乎所有庫存了。還有你需要的矮人遺跡的情報。我敢保證，這是市麵上關於那個遺跡最齊全的情報！”
說話的時候，他眯著眼一直打量眼前這個臉色平靜的年輕人，似乎想看出什麽，又道：“至於你想打聽的艾薩克爵士的煉金筆記。這消息我確實知道。但這是帝國絕密……”
蘇倫聽著這老頭明顯是吊自己胃口的意思，抬頭看了一眼。
六百多噸【活化之銀】，也就是三十具石像鬼。
原本順手綁來的一個肉票的能換到這些贖金，已經是大賺特賺了，其他的無所謂了。
可沒想，這老頭居然真知道筆記的下落。
果然，問什麽情報商人，都不如問這些大人物好使。
梅雷迪斯眼中睿芒一閃，畫風一轉道：“不過再告訴你之前，我能問問，你找那筆記有什麽用嗎？”
蘇倫不知道為什麽他問這個，直覺告訴他似乎這筆記事關重大。
但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他直接說道：“我們黎明的首領‘鏡先生’，她是艾薩克爵士的嫡係後裔。”
現在位麵入侵已成事實，鏡先生的身份也沒必要隱瞞。這個身份說出去，也更有說服力和凝聚力。
何況，黎明最近勢頭這麽猛，這位瑪法海軍大元帥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聽到這話，梅雷迪斯若有所思。
蘇倫本以為對方會有談什麽條件。
但沉吟了一瞬，這老頭直接說道：“筆記就在瑪法，但現在給不了你。我需要一點時間。而且我隻能保證盡量，不一定能成。”
真有消息？
蘇倫聽著心中大喜過望，神色如常。
他想了一瞬，直接應道：“好！”
職業軍人的作風就是雷厲風行，他也很喜歡這種不拖泥帶水的交易。
雖然隻是口頭承諾，但直覺告訴他，這老頭言出必行。
說盡量，就一定是盡力而為。
……
一旁的朵拉看著針鋒相對的兩人，晶眸裏掠過一抹忐忑。
雖然沒有拍桌子瞪眼，但談判的氣氛並不算融洽。
她的胳膊也一直挽著自己的爺爺，似乎就怕兩人當場打起來。
沒穿戰甲的爺爺，可不見得能打的過對麵那位。
梅雷迪斯拿出了贖金，原本程序就該是“放肉票”了。
可現在，自家孫女就在身邊，這過程根本不需要。
而且從始至終，那“綁匪”都半點沒有以此為威脅的意思。
這也是梅雷迪斯沒有動怒的根本原因。
簡單交談了幾句，老頭其實就已經認清了一個人大致的品性。
作為帝國海軍元帥，他對“黎明”可不陌生。
腦中念頭一閃。
他覺得還該說點什麽，也沒拐彎抹角，便直接問道：“聽說閣下打劫了拉斐爾的礦坑。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出售你手裏的那些技術和設備？”
蘇倫並不意外他會提出這個要求。
他對這大元帥的印象一直都不錯，雖然看上去咄咄逼人，看實際已經很好說話了。
蘇倫也沒著急拒絕，反問道：“位麵入侵已成定局，閣下是想用這技術對外，還是對內？”
“……”
這話一出，立刻輪到梅雷迪斯沉默了。
他眼中複雜思緒閃過，一時沒有回答。
帝國的事情，可不全是他這個海軍元帥做主。
至少主戰派係，現在恨不得把魯英吞並了。臨時停戰也是他聯合好幾個老骨頭，這才艱難達成的一點成果。
蘇倫看出了他的猶豫，知道政治上的事情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但也沒等下去，道：“既然閣下沒想好，那就告辭了。至於筆記的消息，後麵我會再聯係貴家族。”
關於天神位麵的情報，蘇倫已經把能說的都給朵拉說了。
她回去後自然會給這老頭交代，用不著自己費這口舌。
今天隻是談贖金的問題。
後麵的事情，後麵再說。
蘇倫也沒打算在這裏浪費時間，看著老頭沉默沒表態，又轉臉朝著朵拉笑了笑：“朵拉小姐，再會。”
“？”
朵拉一愣，談判已經結束了？
她覺得自己好像不應該和一個劫匪道別的，但還是本能地揮了揮手。
蘇倫瀟灑一笑。
空間波動一閃，他就已經消失在了座位上。
……
蘇倫一走，留得梅雷迪斯爺倆大眼瞪小眼。
看著自己孫女好好的，甚至還略微圓潤的臉蛋，想來這一個多月是沒受什麽虐待的。
這位瑪法元帥腦子裏想了很多問題。
但提到“位麵入侵”這個話題，他的心情就十分沉重。
這是最近讓他最為困擾，卻又完全無可奈何的大問題！
朵拉看著自己爺爺陰沉著臉，便從餐盤裏拿出了一個果子，像是小時候那般問道：“爺爺，你要吃一個嗎？”
梅雷迪斯看著完好無損的孫女，也長長鬆了一口氣。
人沒事兒，一切都值得了。
以後的事兒，再說吧。
他碎碎念念道：“哎……都說了不用你這丫頭去潛伏的。即便沒有那機械魔獸技術，未來戰場魯英也沒有什麽勝算的。這次拉斐爾的秘密基地被打劫，潛伏計劃破產，軍部那些家夥也該消停了。算了，人回來了就好……”
“……”
朵拉心情很複雜。
贖金換回了自由？
但好像，自己也從來沒失去過自由。
她甚至覺得，即便沒有贖金，那位蘇倫先生也不會為難自己的。
而更讓她覺得心情複雜的，還是這些日子和那位蘇倫先生談論的話。
曾經她有無比堅定的信念。立誌成為最優秀的機械師，為帝國崛起而奮鬥。所以才一從學院畢業，就加入了軍部，然後一步步成為了王牌情報員。
但現在，她矛盾了。
在位麵入侵麵前，那些理想，好像變得……突然就沒意義了。
看著自己寶貝孫女表情呆呆的，梅雷迪斯關切地問了一句：“丫頭，怎麽了？”
朵拉想了一瞬，反問道：“爺爺，您知道‘天神族’嗎？”
“？？？”
梅雷迪斯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對這個名詞有點陌生。
他知道位麵入侵，但還不知道天神族的任何情報。
爺孫倆一聊，悄然間，整個瑪法帝國未來的格局走向也跟著改變了。
……
飛艇朝著瑪法皇都卡比特隆航行而去，沒遇到什麽亂流，一路平穩。
艙室裏，爺孫倆聊了那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的正事兒之後，又聊起了朵拉最近被“綁票”的這段經曆。
這才有了些歡笑聲。
“什麽！那家夥把拉斐爾的秘密基地搬空了？難怪魯英高層震動得這麽厲害……”
“噢，那可是臭名昭著的黎明海賊團，丫頭你沒吃虧吧……”
“爺爺，我覺得你的情報可能有誤。這個黎明團的人都不壞。”
“啊？那可是綁架你的海盜啊？！”
“是海盜不錯。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他們把我救出來了。不然爺爺你想見到朵拉，不知道還要好幾年後呢……”
“雖然話是這麽說沒錯。可丫頭，我怎麽覺得……你這話邏輯哪裏不對啊？”
“啊……不說這個了。爺爺，你認識那蘇倫？他什麽來路啊，我怎麽以前沒聽說過啊。”
“他還有一個身份，是雷加地家族現在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啊？那他怎麽來當海盜了？”
“我這把老骨頭怎麽知道你們年輕人的想法……哎喲，我得趕緊給你奶奶報信。聽說你被綁架了，家裏所有人都擔心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