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守活寡,再嫁王爺後連生三胎

第99章 若娶不到她,我寧願永不娶妻。

謝晏衡眼皮微動,良久道:“你為什麽又這麽問。”

裴綰綰俏皮一笑:“殿下到了年紀,又如此龍章鳳姿,不成親,倒是叫天下女子少嫁了個好男人去了。”

“天下女子……”謝晏衡聽完一愣,隨即一笑,“我不娶,他們照樣可以嫁的世間頂好的男兒。”

裴綰綰的眸光在謝晏衡溫潤的笑容中輕輕流轉,嘴角那抹俏皮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以言喻的溫柔與複雜。

她低垂眼簾,睫毛輕顫,如同蝶翼般微妙,掩藏著心中湧動的情緒。

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裴綰綰的目光再次抬起,與謝晏衡深邃的眼眸相遇,那一刻,仿佛有千言萬語欲脫口而出,卻又在唇邊凝成了無聲的歎息。她的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憂慮,仿佛正進行著一場無聲的對話,最終隻化作了一抹欲言又止的柔情,靜靜地流淌在空氣中。

“綰綰……”謝晏衡看出她的欲言又止,正要說話,卻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是魏忠誠。“大殿下,陛下叫您去見他呢。”

裴綰綰與謝晏衡相視的瞬間,兩人的身影仿佛被時間凝固。裴綰綰的眼眸中,那抹溫柔的複雜情感尚未全然散去,卻突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她微微一怔,眼睫輕輕顫動,如同被微風拂過的湖麵,泛起層層細膩的漣漪。

謝晏衡亦是如此,嘴角還掛著未完的微笑,眼神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轉為對裴綰綰的深深凝視,那目光中似乎有千言萬語未盡,又似在無聲地詢問與安撫。兩人就這樣靜止著,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色彩與聲音,隻留下彼此間微妙的情感在空氣中緩緩流淌。

“好,我即刻就去。”謝晏衡說完,就看了眼裴綰綰,“你快回去吧,夜裏涼。我們明日再見……”

裴綰綰不無擔憂地點了點頭:“好。無論是好事還是壞事,殿下都一定不要大喜大悲,小心身子……”

謝晏衡聽完,覺得裴綰綰有些擔心過頭了。但他看向裴綰綰眼裏的擔憂,依舊忍不住內心一緊。

除了母妃,世間再無第二個女子如此關心他了……

謝晏衡抬手,將裴綰綰鬢邊的汗珠擦拭掉,道:“我去去就回。”

裴綰綰堅定點頭,看著他轉身離去。她站在原地,一直看著謝晏衡筆直的腰杆消失在夜色裏。

——

皇帝寢宮,金碧輝煌,宛若仙境落入凡塵。穹頂之上,鑲嵌著璀璨奪目的寶石,與窗外稀疏星輝遙相呼應,將整個空間映照得既莊嚴又神秘。殿內,巨大的龍椅矗立於中央,椅背雕刻著騰雲駕霧的五爪金龍,雙眼鑲嵌寶石,閃爍著威嚴的光芒,仿佛隨時準備騰空而起。

皇帝身著一襲精致的裏衣,衣襟上繡著細膩的龍紋,雖非正式龍袍,卻也難掩其九五之尊的尊貴氣質。他端坐於龍椅之上,手中緊握朱筆,正專注地批閱著堆積如山的奏折。每翻一頁,都伴隨著輕微的紙張摩擦聲,在這靜謐的寢宮中顯得格外清晰。

謝晏衡步入皇帝寢宮,厚重的宮門在他身後緩緩合上,隔絕了外界的喧囂。殿內燭火搖曳,光影斑駁地灑在他挺拔的身影上,為他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他緩緩前行,每一步都顯得莊重而沉穩,直至行至龍椅前數步之遙,方才停下。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恭敬而堅定地望向那高高在上的龍椅,隨即緩緩屈膝,雙膝跪地,動作流暢而有力,沒有絲毫的猶豫與遲疑。雙手交疊,掌心向上,輕輕置於額前,行了一個標準的大禮,口中低沉而清晰地吐出:“兒臣謝晏衡,參見父皇,願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聲音在空曠的寢宮內回**,帶著不容置疑的虔誠與敬畏。

皇帝抬眼,看向台下仙人之姿的謝晏衡。

其實,皇帝很欣賞這個兒子。而且,也因為孝賢皇後的緣故,他對這個兒子充滿了愧疚。

但是,欣賞和關愛,都隻在他覺得謝晏衡可控的時候,才有效果。

皇帝的目光在謝晏衡恭敬的身影上停留片刻,旋即移向手邊的一封未拆封的奏折,其上字跡隱約可辨,透著幾分不尋常的沉重。他的眉頭微不可察地蹙起,嘴角勾起一抹複雜的弧度,那表情在燭火映照下顯得陰晴不定,仿佛內心正經曆著激烈的掙紮與權衡。

突然,他動作決絕,抬手一揚,那封奏折便如同被無形之手牽引,劃過一道弧線,精準地落在了近旁的燭台上。火焰瞬間舔舐上奏折的邊緣,紙張迅速卷曲,黑煙嫋嫋升起,與殿內龍涎香的淡雅香氣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氛圍。皇帝的眼神隨著火焰的跳躍而閃爍,時而冷厲如冰,時而又似被什麽溫柔地觸動,變得柔和而深邃。火光映照在他堅毅的麵龐上,勾勒出幾陰晴不定和難以折磨。

“晏衡,”皇帝突然開口道,“你年歲也不小了,該成家立業了。”

成家立業這四個字落到謝晏衡耳裏,和晴天霹靂沒有兩樣。

謝晏衡聞言,身形微不可察地一僵,眼簾低垂,長睫輕顫,仿佛承載了千鈞之重。他的嘴角努力維持著恭敬的弧度,卻難掩那抹不易察覺的苦澀與抗拒。燭光在他俊朗的麵容上投下斑駁光影,明暗交錯間,更顯其神色複雜。他緩緩抬頭,目光與皇帝深邃的眼眸交匯,那雙平日裏清澈堅定的眼眸此刻卻仿佛蒙上了一層薄霧,透露出幾分不願。

“父皇……”他開口,聲音低沉而略帶沙啞,似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麽情緒,“兒臣尚覺自身修為不足,恐難以擔當成家之重任,望父皇體諒。”言罷,他微微垂頭,額前發絲輕垂,遮掩了半張臉,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隻覺那背影中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倔強。

“你倒是奇怪了,”皇帝一笑,“你其他兄弟就算沒有成親,也多少有個通房,你卻連個妾都不要。”

謝晏衡不答,隻是重重跪地:“父皇,兒臣的發妻,一人足矣。若此生娶不到她,兒臣寧願,永不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