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大奸之臣
不過想必有了今晚的事情,他們也肯定是舉雙手讚成改革,這也不為別的隻為自己百年之後給兒子留個活路。
任昊起身離開的時候,陳禦史望著任昊的背影,開口道:“你有幾成的把握?”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任昊沒有回頭,隻是冷冷的丟下了這句話,以表示自己的決心。
從禦史府離開以後,任昊沒有急著回府,而是讓張統驅車趕往馬遷的住處。
馬遷在京中沒有府邸,僅在西市郊區處有一間小宅。
這小宅還是從祖上傳下來的,而掛在門簷上的馬氏門庭,也早已經破敗不堪都快要掉了下來。
任昊踩著張統的後背下了車以後,這第一時間沒有去敲馬遷的破門,而是踮起腳尖幫著馬遷把門匾給扶正,才輕輕的敲起了馬氏的破門。
“這麽晚了,是誰啊?”
一名下人舉著油燈,把門開了條縫,臉上充滿了警惕。
而這名下人,也是馬遷家中唯一的下人。
“回去告訴你家老爺一聲,就說任昊有事來訪。”任昊作輯道。
“官人,我家老爺已經入睡,若是有事的話還請明天再來吧。”下人說道。
“我有很急的事情要跟你家老爺商量,勞煩回去稟告一聲,你家老爺肯定會見我的。”任昊再次作輯道。
“那你稍等我回去通告一聲。”
見任昊如此執著,下人隻好允許的回屋去打擾馬遷。
此時已經入睡的馬遷一聽下人的稟告,說是任昊來見他了,他先是一怔想不通任昊能找自己商量什麽要事,畢竟他兩都不是一路人。
盡管疑惑歸疑惑,馬遷還是披上衣服讓人把任昊帶進屋來。
“官人請。”馬氏下人打開門,對任昊做了個請的手勢。
“多有打擾了。”任昊點了點頭進門,就看到馬遷披著衣服來到了院裏。
馬遷沒有讓任昊進屋的意思,就站在屋門口前問道:“任司空這麽晚了不回府睡覺,來老夫的寒舍有何貴幹?”
“馬老師……”
“司空大人還是不要叫老夫為老師為好,老夫可是一天都沒有教過司空大人什麽,這實在是承受不起。”馬遷擺擺手,一副不受用的樣子。
“馬儒士,我今晚來找你是有要事商量,不如我們進屋一敘如何?”任昊從懷裏拿出酒壺。
這壺茅子,正是他從禦史府裏出來的時候,順帶出來的。
“要事?”
“你這是不是找錯人了,老夫在朝中隻是一介空職毫無權利,你這要有什麽要事不應該去找趙丞相,陳禦史他們才是。”馬遷讓出路進屋問道。
“沒有找錯人。”
“雖然馬儒士在朝中沒有什麽實權,但是有足夠的名望啊,天下所有儒生都以馬儒士唯首是瞻。”任昊走進屋裏,坐下來道。
“任司空謬讚了,老夫可沒有這麽大的名望,那隻是別人瞎說的罷了。”馬遷擺了擺手拿出酒碗,毫不吃任昊的這一套。
“馬儒士你過謙了。”任昊邊說邊給碗裏倒上酒。
“好酒。”馬遷淺嚐了一口,讚賞一聲。
他對茅子早有耳聞,奈何此酒太貴實在是喝不起,也就在陛下大宴群臣的時候喝過。
現在是他第二次喝茅子,奈何家中沒有像樣的菜品,隻有一些醃蘿卜。
任昊瞧著盤中的醃蘿卜倒也沒嫌棄,抓起一根就放進了嘴裏,這蘿卜除了鹹就是鹹,實在是有些難以下咽。
但任昊還是強忍著咽了下去。
“說吧,你到底找老夫有何要事商量。”馬遷又拿起一根醃蘿卜條,問道。
“你想不想流芳百世?”任昊忽然笑了起來。
流芳百世?
馬遷也忽然跟著笑了起來,然後就說道:“誰不想流芳百世被後人讚頌啊,但老夫就怕任司空沒按什麽好心,讓老夫遺臭萬年遭人唾棄。”
“原來我在你的心裏,一直都不是個好人啊。”任昊又笑了起來。
“不止你在老夫的心裏,是所有儒生的心裏,你都不是一個好人。”
“你就是一個偽忠偽良的大奸之臣,你身為陛下信任的寵臣,不但不匡束陛下要做明君,仁君,還盡可能的助紂為虐讓陛下做暴君。”
“實在是可惡!!!”
“像你這種奸臣,遲早會遺臭萬年遭人唾棄。”
馬遷越說越激動起來,那口水都快濺到任昊的臉上。
任昊也怕馬遷激動的猝死,也不跟馬遷爭辯的就承認道:“好好好,我是大奸之臣,你是大善之臣。”
“我現在有一個讓你流芳百世的立功機會,你想不想參與?”任昊又接著問道。
“你所謂的流芳百世,怕不是遺臭萬年吧。”馬遷不屑的撇了撇嘴,又往嘴裏送了一根鹹蘿卜條。
“如果是遺臭萬年的事兒,我就不找你了,我自己就幹了。”
“眼下陛下要改革推行公田製,馬儒士如果你要是權利支持陛下的改革,讓公田製成功了,那你可就是大功之臣啊。”
“到時候別說是流芳百世了,陛下也肯定會念及你擁護改革有功,給你們儒生一些話語權。”任昊邊說邊給馬遷添了一碗酒。
“公田製是什麽?老夫隻聽過授田製,可從來沒聽過公田製。”馬遷端起酒碗問道。
任昊就把公田製的製度給馬遷說了一遍。
馬遷一聽公田製是讓百姓開荒擁地,頓時就臉黑的不幹了。
他把那些傳自周禮的老舊思想又搬了出來,從周至今百姓都不能擁田,這可是老祖宗傳下來不可更改的規矩。
“馬儒士現在時代變了,早已不是周的天下了。”
“你為何還要抱著那些老掉牙的東西守舊呢,更何況你們儒生也沒有田地。”
“這公田製也能讓你們獲得田地,你們也從中獲益這何樂而不為呢?”任昊苦口婆心的說道。
如果不是陛下給了他們俸祿,他們宮裏的這些儒生早都要被餓死了。
宮裏的儒生都如此難過了,那就更不要說那些沒入宮的儒生了,他們的日子更是苦不堪言。
而公田製成功了,也能讓他們儒生的日子好過一些,至少過不下去了還能種地自給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