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破產總裁35
“哇哦！！林落煙也喜歡我！！我老婆也喜歡我！”
突然的懸空讓林落煙嚇了一跳，她使勁拍打男人的後背，“放我下來！我快暈了！”她語氣凶巴巴的，眼底卻染上笑意。
就在這時，係統的提示音傳來，【恨意值下降百分之四，剩餘恨意值為1。】
林落煙心裏咯噔一下，並沒有多麽開心，反而有些惶恐。
她知道恨意值清除後，自己就會離開這個世界，那顧時宴呢？他是真實存在的嗎？
他會去哪？他會死嗎？還是會一覺醒來後滿世界都找不到自己。
林落煙不敢想象這種結局，可恨意值隻剩下1了，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消失，像是故意留給她道別的時間。
有那麽一瞬間，林落煙甚至想再做點壞事，讓恨意值重新漲回來，可想了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不能傷害他，不能這麽自私。
顧時宴對上少女的眼睛，見她眼底泛紅，一下子慌了神，捧住她的臉，語氣擔憂：
“怎麽了？怎麽哭了…我嚇到你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太激動了…”
他有些語無倫次，小心翼翼用指腹抹去少女眼角的淚珠。
林落煙彎了彎嘴角，垂眸搖搖頭，再次抬眸時，眼底的悲傷已經消失不見，她盡量讓聲音聽起來輕鬆，說：
“太開心了，你懂什麽！走走走，別掃興了。”
顧時宴見她表情不似作假，放下心來，牽著她的手往回走，笑著說：“這就把你開心成這樣，那我要是再告訴你兩個月後我打算和你舉辦婚禮，你不得開心地暈過去！”
顧時宴已經偷偷看了很多婚禮場地了，包括與之相關的其他事宜，都做足了功課，他不是故意瞞著林落煙的，純粹是他自己太期待了，忍不住就多了解一下。
話音剛落，林落煙腳步一頓，臉色微變，語氣帶著一絲慌亂：
“兩個月？！”
顧時宴以為她嫌太快了，趕緊解釋：“你要是覺得時間不合適，隨時都能改，反正我也沒訂下，一切都你說了算。”
林落煙怔怔地閉了閉眼，兩個月後舉行婚禮，那天很有可能就是恨意值清空的時候。
太早了…她不想在那時候離開，她舍不得，更不忍心在那樣美好重要的一天拋下顧時宴。
可萬一…恨意值在這之前就清空了呢？這場沒來得及舉行的婚禮會成為他們永遠的遺憾。
林落煙低著頭，目光定格在無名指上的鑽戒，心中猶豫不決。
半晌，她才抬起頭，嘴角揚起一個微笑，說：“不早，就兩個月以後。”
這天之後，林落煙變得有些焦慮，隻要是她單獨在家，就會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一遍遍呼喚係統。
她想要問問係統，能不能讓她留在這個世界，就算不能和顧時宴白頭偕老，多停留一會兒也行。
她是在現實世界出車禍死亡後，才被綁定任務係統，當初係統承諾她，隻要完成了所有任務，就可以複活重新回到她自己的世界。
當時林落煙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可現在她反悔了。
她不想回去，左右在現實世界中她也是個孤兒，沒有父母，沒有朋友，在這裏，最起碼她還有顧時宴。
她不清楚這個世界到底是真是假，係統所謂的宇宙法則又是什麽，有些事她理解不了。
可顧時宴在她眼裏已經是真實存在的，世界真假於她而言又有何關係？
林落煙不喜歡去糾結一些虛無縹緲的事，更多時候都是感情用事，就像一開始她隻把對方當個NPC，那就兢兢業業做任務，如今她對顧時宴的感情發生了變化，那她就想盡辦法留在他身邊。
這種隨心所欲的心態還是她在現實世界裏養成的，因為孤身一人，沒人管她，所以想做什麽全憑自己心意。
她每天都呼喚係統，可係統根本沒一點回應，憑空消失了一般。
直到林落煙在浴缸裏放滿冰水，捏著刀片對準動脈，企圖用自己的生命來威脅它時，腦海裏久違的響起一陣機械音。
【001號係統正在修補世界bug，請宿主保持理智，認真完成任務。】
這不是係統的聲音，聽起來比它更死板機械，沒有一絲起伏。
林落煙放下刀片，趕緊問：“我想留在這個世界行嗎？什麽代價都可以。”
【001號係統正在修補世界bug，請宿主保持理智，認真完成任務。】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有什麽條件我們可以商量！”林落煙語氣焦急。
【001號係統正在修補世界bug，請宿主保持理智，認真完成任務。】
她又問了很多話，說得嘴皮子都快冒煙了，哀求也好，威脅也罷，可對方來來回回隻重複這一句，像是個自動回複的人機客服一樣。
她這才不得不接受殘忍的真相，這東西就是個複讀機，沒任何用處。
她絕望地從冰水裏爬起來，全身都被浸透，水珠順著衣角往下流淌，冷得徹骨。
林落煙渾然不覺，她腳步沉重，仿佛被無形的鎖鏈束縛，心裏湧動著劇烈的掙紮與痛楚，殘酷的現實如同寒冰般刺骨。
回到臥室換了身衣服，突然打了個噴嚏，她趕緊吃了點感冒藥，以顧時宴那德行，要是發現了，肯定又得小題大做，囉裏囉嗦跟個老太太一樣。
越靠近婚禮的日期，林落煙便越發焦慮，顧時宴倒是與她恰恰相反，精神頭好得不得了，整天咧著嘴角，開心得跟個二傻子一樣。
他對婚禮的一切都表現出極大熱情，比林落煙還上心，一丁點兒小細節都要精挑細選，反複斟酌。
林落煙雖然精神不好，但也沒有撒手不管，全扔給對方一個人操持，相反，她無比珍惜能與對方相處的時刻，也很樂意跟他共同決定。
日常生活中她盡量表現得自然，與從前沒什麽差別，可即便偽裝得再好，男人還是察覺到了異樣。
每次對方一臉擔憂地詢問，林落煙都會謊稱說是第一次結婚太緊張的原因。
隻有在夜深人靜之時，她才會在黑暗中緩緩睜開雙眼，失神地凝視著身旁熟睡的男人，手掌放在自己心口上，一聲聲心跳都如同倒計時的秒針，無聲倒數著她的死期。
婚禮這天終究還是到了，毫無疑問，婚禮很盛大，處處彰顯奢華，賓客們身著華服，一同見證兩人的愛情。
林落煙穿著高定鑲鑽婚紗，捧著手花一步步向男人走去。
鋼琴曲悠長舒緩，花瓣緩緩飄下，落在長長的裙擺上，少女像是從花海中走來的仙子，美得不可方物。
林落煙走到他身邊，兩人麵對麵站著，顧時宴凝視著她，含著笑意的眼底不自覺泛了紅。
神父開始念宣誓詞，他對林落煙說：“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無論貧窮還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我願意。”林落煙沒有絲毫猶豫，她看著顧時宴，用目光細細描摹他的五官。
眼神柔情得幾乎能將人溺死，明明眼底含笑卻又讓人莫名感覺到悲傷。
顧時宴眼神一亮，閃爍著難以掩飾的驚喜，他的喜悅，不加掩飾，純粹而熱烈，
然而下一秒，冷冰冰的機械音傳來：
【恨意值徹底清除，任務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