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老夫人來找
尚建平起初還是很相信唐新玉,畢竟大家夫妻這麽多年,看她哭得這麽慘,自然是心中帶著要替她出頭撐腰的念頭來的凝香院。
結果唐新玉做出的種種,都讓他顏麵盡失,到最後離開凝香院的時候,尚建平的臉色黑的就跟鍋底一般,黑的呀,一關燈都找不著人了。
尚建平心中的火蹭蹭的冒著,本就在外頭的工作上就很不順利了,結果一回到家裏還遇上這些糟心事,要是二弟在的話,他肯定比自己要處理得好……
這麽想著,腳下的步子慢了下來,他有些感傷的歎了口氣,“當初娘非要把這個鎮國公的位置給二弟,而不是我這個嫡長子,我心裏還有過一絲怨氣,現如今自己真的當上鎮國公才知道,這肩膀上的擔子能把人給壓死!”
唐新玉知道自己做錯了,但心裏依然有點小埋怨,覺得剛才尚建平在凝香院的表現沒給自己爭臉麵,追上尚建平後,哭訴道,“你個死沒良心的,剛才為什麽不幫我說話,由著老夫人在曹碧秋那個賤人的麵,這麽編排我!你心裏就一點都不向著我!”
“……行了,別說了,我看你啊,也不適合管這麽大一個家,既然曹碧秋願意管,你就讓她管不就成了嗎?有什麽好爭的!”尚建平被唐新玉吵得有點心煩,皺眉道。
“你再說什麽鬼話!”唐新玉的聲音尖利的變了調,“你知不知道我這麽做是為了誰啊!我這麽做還不是為了你,要不是為了你,我去爭什麽,爭什麽啊!”
唐新玉又哭又鬧,實在是讓尚建平有些受不了了,怒吼道,“夠了!”
夫妻這麽多年,尚建平就沒有對唐新玉這麽大聲的凶過,當即唐新玉就懵住了,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著尚建平。
尚建平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怒火平息下來,“如果你當真是替我著想,就不該幹出那種事情,你很缺錢嗎?鎮國公府什麽時候虧待你了,我什麽時候虧待過你,短了你的銀錢了?!你有必要將那些個東西偷偷藏在自己的院子裏嗎?你知道剛才母親說這話,我心裏的感受嗎?我恨不得……恨不得,恨不得休了你!”
“你、你說什麽!?”唐新玉一下子就慌了神,哭著抓緊尚建平的胳膊不放,“老爺,你不能休了我,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就隻有你了,以後我保證乖乖的聽你話,再也不敢爭不敢搶了!”
“……”尚建平看自己的結發妻子哭成這般,心下也軟了,伸手擦掉她臉上的淚痕,歎道,“小玉,我們夫妻這麽些年,你該了解我,我現在醒悟了,一定會好好待你,讓你過上好日子,不要再去折騰自己了,關上門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多年不見的昵稱都叫出來了,唐新玉一下子真的就淚崩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似是要將這些年在鎮國公府受過的委屈都發泄出來。
尚建平心疼的將人擁進懷裏,“小玉,這些年苦了你了。”
“不……不苦。”唐新玉哽咽道。
尚雅靈剛回到鎮國公府就被人告知,老夫人讓她去一趟凝香院。
剛巧她就躲在假山上聽到了尚建平跟唐新玉的話,看兩人相擁在一起的樣子,心裏不由感歎,這唐新玉貪財是真的,對她不好也是真的,腦子不好使也是真的……
但她對尚建平的
感情也是真的,這大概是她唯一的可取之地了吧。
看著尚建平夫妻倆攜手離開不見了身影,尚雅靈跟假米兒從假山後走了出來。
尚雅靈回頭又看了眼尚建平夫婦走遠的方向,嘖嘖搖頭,對假米兒道,“你說被尚建平這麽一說,唐新玉會不會變得聽話一點?”
假米兒沉默良久,“貪心不足。”
“貪心不足啊。”尚雅靈摸了摸下巴,狡黠的抿嘴一笑,“那就讓她不敢貪心不就好了麽。”
這個尚建平對她真的還挺不錯,而且唐新玉把毛病改一改的話,兩人還是能過的很幸福的。
尚雅靈覺得這個可以幫一下……
老話講的好,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嘛。
一路無語,兩人到了凝香院。
正巧遇上了剛從凝香院裏走出的曹碧秋。
尚雅靈鎮國公府二小姐人設上線,畏畏縮縮的停下腳步,恭敬的問了聲大夫人好。
嗯了一聲,曹碧秋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擰著眉頭看看了她許久,冷聲道,“靈兒,你是鎮國公府的二小姐,該有的儀態要拿出來,把頭抬起來。”
尚雅靈心中訝異曹碧秋這是哪根神經搭錯線了,現在對她的態度太溫和了點吧?
之前一次,現在一次……
這個還真是很玄幻的感覺啊。
曹碧秋態度的突然變化,讓尚雅靈又一種自己穿的不是古代,而是一本玄幻小說裏麵,過的那個叫玄幻啊!
不過心裏就是在想不通,尚雅靈還是必須做出樣子,戰戰兢兢的抬起頭,小心的看著曹碧秋。
對上尚雅靈的視線,曹碧秋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厭惡,尤其是看到她這張跟她生母七分相似的臉,但最終她還是忍住沒發作,隻是繼續冷聲道,“以後走路把頭抬起來!”
特別KUSO的甩下這麽句話,仰著高昂的頭就走了。
等到曹碧秋走遠了,尚雅靈一臉懵逼的轉頭看了假米兒一眼,扯嘴笑了一下,“她發什麽神經呢?”
假米兒搖頭。
反觀走遠的曹碧秋死死的捏著自己的手中的帕子,在心中不停的自我埋怨——她是老爺留在人世間的僅有的血脈之一你,你為何不能待她好點,為何你就是辦不到!
“二小姐,你來了,快些去見老夫人吧。”吳嬤嬤看到尚雅靈在門外,忙走過來眼含溫和笑意,示意她安心,老夫人不是讓她過來遭罪的。
尚雅靈應了一聲,讓假米兒在外麵等著,跟隨吳嬤嬤一道進了凝香院。
剛踏入凝香院,尚雅靈就被彌漫著整個院子的中藥味衝的直皺眉頭,這藥味也太重了點吧!
吳嬤嬤見狀,很是憂慮的歎了口氣,“老夫人近來身體不太爽利,待會兒二小姐莫要多說,讓老夫人多歇息一會兒。”
“……”尚雅靈輕輕點頭,“孟居士還沒回來嗎?”
“沒有,不過來了信,說是已經找到了那藥的線索,相信不久之後就能帶著藥回來了。”吳嬤嬤說到這裏,還是有些欣慰,隻不過這臉色的擔憂卻是退不掉的。
尚雅靈沉默不語。
說老實話,尚雅靈對老夫人的觀感並不好,
甚至是有些厭惡這個老太婆。
可事情都是這樣的,你看著不順眼不在乎的東西,放在人家的眼中就成了寶貝疙瘩,捧在手裏放在心裏。
尚雅靈沒有陪過老夫人天真無邪的年輕時候,現在也無法跟吳嬤嬤感同身受,她隻能用沉默表達一下膚淺的悲傷。
掀開門簾,走進內室。
昏暗的光線叫人幾乎看不清內裏的人,尚雅靈閉了閉眼睛,適應過來後將視線往主位上投去,看到主位上那個骨瘦如柴麵色灰白的老夫人……
忽然,她心口就跟塞了一團濕棉花一般,堵得很厲害。
就這麽站著,尚雅靈連問安都忘記了,隻是看著老夫人不說話也不動。
吳嬤嬤湊近低聲喚了一聲,“二小姐?”
不動……
“二小姐?”吳嬤嬤伸手輕推了推尚雅靈的胳膊。
尚雅靈這才回過神,恭恭敬敬的跟老夫人問安,“祖母。”
主位上的老夫人許久都沒反應,直到身旁的福伯輕聲喚醒,這才用虛弱的聲音喊尚雅靈上前。
尚雅靈一步步走近,看到老夫人身上那麽明顯的衰老痕跡,她忽然心生膽怯,有些不敢走上前了。
而老夫人似乎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有些難看,捂嘴輕咳了兩聲,顫巍巍的扶著座椅的把手稍稍調整了一下坐姿,看向尚雅靈,“祖母聽說,你也要去參加彩燈節,就特地讓吳嬤嬤上京城裏最好的製衣店,給你做了一套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歡?”
所以……
尚雅靈雖然覺得這麽想有些不好,但老夫人對她的態度好像不該是這個款才對吧。
難道真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麽?
“多謝祖母。”尚雅靈乖巧的點頭,一臉的感恩戴德。
畢竟在過去的許多年,這鎮國公府的好東西都落不到尚雅靈的手裏,她有這樣的表現也是正常的。
老夫人沒有說旁的,就是讓吳嬤嬤將新做的衣服交給她之後,就進房間裏去了。
尚雅靈跟吳嬤嬤走出凝香院。
走出了一段距離後,沉默了一陣,尚雅靈還是忍不住問吳嬤嬤,“祖母,她……大夫是怎麽說的?”
吳嬤嬤這些時日,隻要是想到老夫人的事情就禁不住歎氣,“大夫說,老夫人歲數大了,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
除了年紀大了,還有就是老夫人過去身體上有損傷,所以一下病倒就很難再好起來了。
尚雅靈點點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選擇沉默。
過了一會兒,吳嬤嬤主動挑起話題,同尚雅靈道,“二小姐,有些事情我不能說,我隻能提醒你。”
尚雅靈詫異看她,“什麽?”
“咱們鎮國公府其實……”吳嬤嬤的話還未說完。
剛才還在凝香院裏呆著個福伯不知什麽時候就站在是她們的身後,而且就在吳嬤嬤開口要跟尚雅靈說話的時候,他出聲打斷了,“吳嬤嬤,老夫人讓你回去。”
吳嬤嬤臉色一僵,安慰的衝尚雅靈笑了一下,“二小姐,那老奴就不送你了。”
說完,她福了福身子跟著福伯一道折返回了凝香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