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陰間的老公

第67章 一桶血水

第67章 一桶血水

他還是跟每次一樣,抱我抱的那樣緊,像是要將我整個人,全揉進了他自己的身體裏,跟他合為一體一樣!

一顆像是被猜疑和酸楚冰封上的心。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在檀香味道,再熟悉不過的懷裏悄然融化了,我鼻子發酸,嘴角牽了牽,耳朵貼在了他沒有心跳的胸膛上。說道:“我相信你,也理解你,可是,咱們現在既然已經在一起,遇上了什麽事情,可以一起麵對的,為什麽你要一個人來承擔?”

程恪身子微微一顫,將我抱的更緊了一點,千言萬語似乎全梗在了喉嚨裏,頓了頓,才說道:“謝謝你,我……”

“呸。”忽然暗夜之中,有人十分響亮的啐了一口:“一對狗男女,手上沾了人命。還有心思在這裏卿卿我我。”

我抬起頭來,看見又有一個神出鬼沒的侏儒又出現在了太清宮門口,這個侏儒看上去倒是年輕的很,兩隻本來也是琥珀色的眼睛微微有點泛紅,像是滿滿當當的積累著恨意:“還以為,怎麽也得跟我們杜家名正言順打一場,誰知道你們就是沒用。居然往太清宮裏麵當縮頭烏龜。你們家的楊不歸不是出了名了的脾氣大嗎?現在怎麽慫成了這個樣子了?”

“我也以為,你們能跟他們好好的溝通一下呢!”暗影之中,阿九又出來了,輕笑道:“我還特別安排了杜家人去醫院接風呢,誰知道,你二姥爺膽子那麽小,居然帶著兩個老的跑到這裏來啦?真掃興……”

“哎呀!找上門來了!”初陽道長見狀,拔腿就往裏麵跑。

“你們這算是上門叫陣?”李明朗雖然年輕,可神色也是淩厲非常:“既然如此,我就代替師父他們出來會會客人。”

“別誤會……”阿九借用了菖蒲的身體,舉手投足都是對自己這種偷來的美貌的得意,此刻正撫弄著那一把黑頭發。說道:“冤有頭債有主,我們隻願意跟程恪和陸蕎,談一談他姥姥姥爺精魄的事情,其他的跟你們太清宮無關,也請你們,不要來胡亂蹚渾水。沾染上了不必要的麻煩,不劃算。”

說著,芊芊玉指展開了,兩團白色光芒閃在了她的手心裏:“想要你姥姥姥爺活,就過來拿。”

我明白,這是想讓我和程恪為了姥姥姥爺的精魄上鉤,好孤軍深入,脫離了太清宮的幫助!

我都看得出來的事情,程恪自然不會不知道,但是程恪還是轉頭看著我,淡然的像是去超市買一包零食似的,說道:“你等著我,我去把姥姥姥爺的精魄拿回來。”

“程恪……”我拖住了他:“現在這裏這麽多杜家人,你一個人去,也太冒險了!不如讓我也幫幫忙,反正已經有了那個赤血咒,不用白不用。”

“不行,”程恪斬釘截鐵的答道:“誰也不許讓你再受到一滴血的傷害,哪怕你自己,也不行!”

我心頭一顫,與此同時,阿九嫣然一笑,已經將手指頭收攏起來,轉身走了!

“你們居然還敢找過來,那就真是蛤蟆掉進了滾水鍋,死路一條!”正在這個時候,二姥爺也從裏麵衝了出來,一把將那黃腰帶給解下來了,揮舞的虎虎生風:“把精魄留下!”

“楊家人出來了……”

“是那個在穀秋典禮上鬧事的楊不歸!”

暗影之中,許多聲音喁喁的響了起來,可想而知,全是上門報仇的杜家人!

“你們這幫杜家的銼地丁,吃飽了撐的過來裹亂?”二姥爺破口大罵:“你大爺從西川都回玉寧了,你們還是緊追不舍,屬馬蜂的,叮死也不放?”

“呸!”那個脾氣暴躁的年輕侏儒擰緊了眉頭,怒氣衝衝的說道:“你以為我們是為了你來的?別往那張老臉上貼金了! 問問你外孫女吧!這下子,咱們是血海深仇,化不開!”

二姥爺狐疑的望著我,我趕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當眾說了一次:“所以,事情是阿九策劃的,根本就是想杜家跟我們楊家反目成仇,她來坐收漁翁之利,你們千萬不要上了她的當!”

“不信我?”阿九露出了十分委屈的樣子,說道:“可是,你養的鬼,是不是挖了杜老三的心?杜老三是不是因你而死?這些事情,全不是我說的,是他們杜家人自己從先行侏儒俑那裏看到的,我隻不過是過來從中調停的,也能怪我?我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

“阿九,你別怕!”那個年輕的侏儒顯然是對阿九憐香惜玉:“誰要來栽贓陷害你,先過了我這一關!”

“大傻逼!”二姥爺抿了抿嘴,沉聲對我說道:“這家夥是杜家的繼承人杜老七,這一代的頭頭兒,可惜別的本事沒有,一輩子最喜歡美女,看見美女,三魂得掉了倆下去, 這不是一看見了阿九那容貌,早被迷了魂了,就算知道自己被騙,那準也是一個心甘情願。我跟你說,事情說明白了也沒用,他們本來就是借題發揮,想跟咱們潭深鎮結仇,來奪取長生的。”

我一聽,忙道:“他們該不會現在還以為,長生在咱們潭深鎮手裏?”

“所以說他們傻逼,”二姥爺啐了一口,說道:“上次我去了西川,就是為了這件事情,跟他們打起來的,咱們長生行者還四處找長生呢!這幫傻逼還以為製服了咱們,就能把長生弄到手了,是不是很傻很天真?”

我算知道程恪之前為什麽連跟他們解釋也不解釋了,原來,這根本就是一場為了長生的就坡下驢啊!想打的就是這一場架,管他什麽借口不借口呢!

“所以,你們把長生交出來,恩恩怨怨,可以一筆勾銷,”阿九莫名其妙成了這場鬧劇的主持人,媚眼如絲:“這個精魄,我也願意拿出來,當杜家和楊家重歸於好的一場賀禮!”

還能更不要臉一點嗎?賀禮?

阿九的眼睛掃到了程恪的身上,程恪卻側過了頭來,臉色陰沉:“我卻不想管那麽多,把精魄還回來!”

說著, 輕輕的把我推到了李明朗的那個方向,聲音也放柔了幾分:“等一下就好。”

“程恪!”

他轉過身背對著我過去了,那個身影,還是那樣頎長又瀟灑,一如第一次,出現在我麵前時一樣。

這個夜晚好像格外漫長,那濃得化不開的黑夜,像是怎麽也散不開!

我皺了皺眉頭,他自己,怎麽行?

“你別過去!”李明朗趕緊把要過去的我拉過來護在了後麵:“你今天已經失血不少了!”

與此同時……

“那個養鬼師派了鬼來了!”

“你看看,是個厲鬼。”

“就算是這樣的厲鬼,咱們人多……”

“先把頭陣打響了,接著,血洗潭深鎮!”

“這一次,怎麽也得把長生給搶回來!”

那些話一句一句的從陰暗的角落裏麵傳入了我的耳朵裏麵來,阿九咯咯的笑了,望著我的一雙美目淩厲:“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

而這個時候,程恪已經到了阿九麵前,阿九望著程恪的目光,含著期待,含著欣喜,也含著狠戾,像是麵對著一個不擇手段,一定要得到的獵物!

“這話,我還給你……”隨著程恪清清冷冷的一句話,一道耀眼的光芒閃耀起來,亮的人甚麽也看不到,李明朗回身遮住了我的眼睛,一陣風聲從我耳旁呼嘯而過,裹挾著一陣陣的慘叫聲!

“我不能讓程恪自己麵對那麽多的養鬼師……”我咬了咬牙,卻一點也不怕,心裏沉寂如水:“李明朗,你放開我,我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可是,你現在沒什麽能做到的。”李明朗一雙手卻還是牢牢的按在了我肩膀上,沉聲說道:“你真正能做的,就是保護好了自己!”

“領著她進去!”二姥爺的聲音也在那風聲之中響了起來:“叫她放心,這裏有我,她的鬼,一點事也不會有!”

血腥氣……這裏漫著血腥氣!

“走……”李明朗將我給拖了進去,聲音卻帶著點苦澀:“你身邊,也還有我!”

初陽道長似乎也出來了,一個什麽硬邦邦的東西,像是一根樹枝在戳著我,李明朗的聲音有點惱:“師哥,你用桃木劍戳陸蕎做什麽?”

“她那個時運低到了十八層地獄裏麵了,可別把咱們太清宮也連累了……”初陽道長的聲音倒是清清楚楚的:“師傅說了,這樣的私人恩怨,裹進去,對兩方都不好,我勸你還是……”

“那些事情,跟我沒關係,”李明朗的聲音毅然決然:“我隻想護著她。”

“你這個死小子,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怎麽就讓這麽個禍害給迷上了……”初陽道長有點要跳腳的意思:“我早跟你說過,沾上就倒黴!我就是個前車之鑒!”

“咣……”我推推搡搡之間,我聽見了身後關門的聲音,知道已經跟程恪隔開了!

李明朗已經放開了我的眼睛,那俊朗的臉上帶著一絲苦笑,說道:“你恨我也沒關係,我隻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

“傻子……”初陽道長咕噥道:“陰陽禦鬼之術結下來了,那個鬼玩完了,她也得失了魂!”

“所以,我不會讓那個鬼死。”李明朗回身說道:“師哥,煩你送她去她的姥姥姥爺那裏去。”

我愣了:“你做什麽?聽得出來,太清宮不想管這件事情。”

“那,就當我脫離了太清宮吧。”

李明朗撂下這句話,很矯健的越過了門樓,從上麵跳了下去!

“媽個雞呦……”初陽道長忍不住咕噥了一句:“知道是坑還往下跳……”莊名場技。

轉眼看著我,又是無奈,又是畏懼:“我說,你可得離著我遠點,別以為跟上次似的,來勾引我,我就會幫你什麽。”

我盯著那一道朱漆木門的門縫,身體比頭腦反應更快,就要從那個門口衝出去,初陽道長見狀,大叫起來:“你瘋了!他們這樣做,是為了什麽?該不會,你是希望他們這些個賣命的舉動,活生生糟蹋了吧!”

聽了這話,我的手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是啊,為了我,為了這個時運走低的我,他們拚盡全力,我怎麽可以把自己的命當成了兒戲……

鼻子,又在發癢,我抬起手來,摸到了一手血。

李明朗怎麽說的來著,讓我情緒不要激動?

“初陽道長!”我回過頭來,初陽道長被我嚇了一跳,生怕我碰到他,仿佛我身上都是髒東西似的,連聲說道:“你,你離我遠點,有話好好說!”

“我想要個水桶。”我盯著他。

“水桶?”初陽道長望著我,當我是個外星人似的:“你要水桶要幹什麽?”

“越長越好,越粗越好。”我咬了咬牙:“有沒有?”

初陽道長想了半天,才勉強答應了。

他拿來了一個大水桶,我接上了水,低下了頭來,果然,鼻子微微有點發癢,接著,大顆大顆的血從我鼻子裏麵滴了出來,很快將清澈的水麵染成了妖嬈的紅色,那紅色的血絲繾綣蜿蜒,是畫也畫不出來的美麗圖案。

很快,那水被我的血染的發紅,接著,紅色越來越濃了……

“你是瘋了吧?”初陽道長已經猜出來我要做什麽了,一張臉上的青春痘都快驚掉了:“這樣做,你可能會死的!”

“就當我是瘋了吧。”我的頭開始劇烈的發暈,但是沒關係,我還撐得住。

勉強站起來,水是拿不起來了,但是初陽道長居然一咬牙,幫著我提起來了,並且,搬著那水桶,爬上梯子,到了門樓上麵。

我咬住了牙,晃晃蕩蕩的上了門樓上。

外麵自然是一個慘不忍睹的模樣,阿九俏麗的身影在一片侏儒之中遊刃有餘,程恪身上,也頭一次帶了傷。

鬼跟人受傷的模樣不一樣,他的胸口破了洞,胳臂也像是斷掉了,但是他還是那個瀟灑的模樣,一點也沒有變。

李明朗和二姥爺,也是氣喘籲籲的樣子。

但是那些杜家的侏儒,一點也沒減少。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準了人最多的地方,一腳就把那裝滿了血水的桶踢下去了。

“嘩……”

“嗷嗷……”幾聲慘叫的聲音陡然響了起來,因為血是被稀釋了的,自然沒有之前那麽強大的威力,能燒的他們身上冒出黑煙來,可是顯然,也對他們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我的嘴角揚起來,誰讓我的血,有毒……

“陸蕎……”

門樓下麵,像是有人在喊我,可是我已經分不出來是誰在喊了,因為所有的一切,全在我眼睛裏麵顛倒旋轉,我什麽也看不到了。

遠遠的,像是聽見了一排晨起鴿子撲打翅膀的聲音,是不是,這個黑夜,終於可以過去了……

我像是慢慢的沉進了一個黑潭裏麵,希望,我能做一個好夢……最好夢裏,能出現很多的星星,最好,能跟程恪給我變出來那個夢境,一樣美好,我不管主角是誰,我也不想知道主角是誰,不管是誰的,能擁有一場,已經不遺憾。

人貴知足。

“陸蕎……陸蕎……”

總像是有人在喊我,也總像是有什麽冰涼的東西蓋在了我身上……會著涼的吧?我覺得有點冷,可是莫名其妙的,又覺得這種冷,沒那麽不適應,像是,我早就習慣了,早就習慣了……

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了一片白色裏麵,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白色的被子,哪裏都幹幹淨淨,纖塵不染。

“呀,蕎蕎,你醒啦!”是姥姥的笑臉忽然出現在了這一片純白裏麵,那粗糙溫暖的手放在了我的額頭上:“好受點了沒有?”

“姥姥?”我眨了眨眼睛,這是在做夢?抬手想揉眼睛,卻被一隻冰涼的手按住了:“不能動。”

我側過頭來,果然是程恪,冷著臉守在我旁邊,臉色很差……雖然是從來沒有好過吧,可也沒有這麽差過。

“你的手還打著吊針呢!”姥姥趕緊解釋道:“跑了液就不好了。現在感覺咋樣了?姥姥給你喊醫生來吧?”

“我挺好的,”我確認了,眼前人真的是姥姥,一顆心才放下來:“您回來了……”

“啥話,姥姥本來也沒走。”姥姥眯著眼睛,說道:“你姥爺跟你二姥爺在門口抽煙呢,我喊他們過來。”

說著趕緊出去了。

我側頭望著程恪那張冷森森的,似乎隨時能冒出來涼氣的臉,覺得現在問什麽,都是白費力氣不討好,想了想,還是把頭給側過來了,誰知道程恪那修長的手忽然扳住了我的臉,那張近乎完美的麵孔,就那麽壓了下來,冰涼的唇齒,一如既往的帶著那檀香的味道,狠狠的撞在了我的嘴上。

苦澀的氣息彌漫開來,我瞪著眼睛看著他濃密的睫毛,實在有點發蒙,可是不知不覺,卻像是習慣了,習慣了他的索取,習慣了他的霸道,習慣了,他跟別人不一樣的氣息,習慣了,他就是他。

他總是不想放開,那一股子涼意慢慢的,像是滲透了我全身一樣。

像是很重要的東西失而複得一樣,唯恐再從眼前消失一樣,他隻想要占有。

“咳咳……”門口一陣響,有人尷尬的咳嗽了起來。

我當然知道來人了,可是程恪偏偏還是壓在我身上不起來,我臉上一陣發燒,要將他推起來,可是他還是不急不慢,非得像是品嚐的夠了,才緩緩抬起頭來,盯著門口的人,那樣的神色,理直氣壯,倒是嫌棄來人不識時務一樣!

我側過頭,果然是姥爺和二姥爺進來了!

程恪也沒有抬頭,隻是低低的說道:“不管你為了什麽理由用你的血,這是最後一次。”

地上有縫的話,我一定鑽進去……在別處也就算了,偏偏,在就自己家章長輩麵前!

二姥爺假裝沒看見,一雙眼睛盯著吊瓶吹起了小曲來,可是姥爺平常就挺威嚴的臉色,一下子又繃了起來。

我趕緊把眼睛閉上了,假裝還沒醒。

“行了行了。”姥爺吐了一口氣,說道:“你睜眼吧,多大的人了,裝什麽三歲小孩兒?”

我隻得閃閃的把眼睛睜開了。

姥爺盯著我,坐在了我床邊,伸手摸了摸我的脈搏,問道:“ 腦袋還暈不暈?”

“還行……”我感覺了一下,說道:“就是不知道起來之後怎麽樣。”

“說你時運走低,命倒是挺大的。”二姥爺歎了一口氣,說道:“你也是,不要命了!”

“我屬龍的,都說能長壽。”我答道:“所以……”

“你這跟長壽沒有關係,你這簡直是在自殺!”姥爺不大的眼睛精光四射:“你以為你幹了什麽好事?”

“我可沒敢居功自傲,”我趕緊說道:“也就是,力所能及的……”

“胡說八道!”姥爺怒道:“別拿著雞毛當令箭了,你為了這種小事就死了,還怎麽擔得起咱們潭深鎮養鬼師的名聲!”

“潭深鎮養鬼師……”我有點心虛,隻好問道:“您……”

“你的長生香囊,”姥爺丟了一個嶄新的,帶著玫瑰花芬芳的香囊在我枕頭旁邊:“東西,我給你裝進去了,從此以後,你算得上,正式的長生行者了。”

“誒?”我瞪大眼睛:“可是…… ”

“事情陷入的這麽深,由不得你願意不願意。”不過姥爺轉瞬又露出來了一種十分頭痛的模樣來:“要是讓你媽知道了這件事情……”

“姥爺,事已至此,我覺得這個名頭我不擔也不行了。”我趕緊問道:“所以您放心吧,事情,我也一定竭盡所能的幫忙!至於我媽……她也是養鬼師?”

姥爺皺緊了眉頭,說道:“你媽也是長生行者,但是她遇上了你爸之後,就不想再過這一種天天以身犯險的日子了,所以,關於家族的事情,一直全瞞著你,你長大懂事,你媽也不許你再來潭深鎮了,就是希望,你一輩子平平安安,跟這樣的事情,再也沒有了關係,誰知道,就算躲在了玉寧,也逃不過……這是命,你天生,就該當個養鬼師,當個長生行者。”

我迷迷瞪瞪的點了點頭,姥爺掃了一眼程恪,說道:“我們祖孫倆兒, 有話要說。”

程恪挑起了眉頭來,看了看我。

我趕緊說道:“行個方便。”

程恪抿了抿嘴,什麽也沒說,就出去了。

姥爺又盯了二姥爺一眼,二姥爺露出一副“連我也瞞著?”的不甘心神色,隻好也出去了。

我莫名其妙的望著姥爺那種鷹隼一樣犀利的目光,道:“姥爺,看著您這個陣勢,有什麽機密要事得跟我說吧?”

“你倒是不傻。”姥爺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你跟這個程恪的陰陽禦鬼之術,結不得。”

“什麽?”我立刻愣住了:“姥爺,您這個話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白,你們兩個的這個聯係,從一開,就是一個錯誤。”姥爺的聲音沉沉的:“你以後,想跟誰在一起都行,就是他不行!”

“可是……”我一下子蒙了:“姥爺,這是為什麽啊?”

“你記住了就行了,不管是程恪,還是阿九,那都不是應該出現在咱們潭深鎮上的。”姥爺的聲音厚重又有力:“我知道,陰陽禦鬼之術一旦結成了,就不能解開,但是,我會給你找高人,想辦法的,你們的這個關係,非斷不可。”

“姥爺……”我盯緊了姥爺:“難道,您知道程恪,究竟是一個什麽來路?”

“不能算是,也不能算不是。”姥爺把兩條眉毛皺的跟對勾似的,十分認真的說道:“ 總而言之,這個鬼,未必就是真的對你好。”

李明朗這麽說,姥爺也這麽說,可是……程恪他……

“就算你有什麽舍不得的吧!”姥爺補充了一句:“最好也得斬斷了!你千萬,不能再對他有什麽幻想,這是姥爺對你的忠告,不,不管你信不信,你都得聽,這是你姥爺的命令!”

“可是,話說清楚了才好!”我聲音有點打顫:“我不知道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你管那麽多也沒用。”姥爺說道:“從今天開始,我就會去昆侖山走一趟,找到了能斷開陰陽禦鬼之術的高人,你不許輕舉妄動,現在玉寧和潭深鎮全都很危險,等你出院了,哪裏也別去,就給我好好的在太清宮待著。”

“姥爺,我都這麽大的人了,您不能……”

我說的話,姥爺卻像是一個字也沒聽見,隻是斬釘截鐵的說道:“至於你跟那個程恪兒女情長的事情,想也不用再想了,我問好了,太清宮虛平的徒弟李明朗是屬兔子的,算好了八字,正跟你合適,我已經跟虛平說了,這個親事,算是定下了。”

“姥爺,這都什麽年代了,您還來包辦婚姻?”我隻覺得肺都要炸了:“您再獨裁,也得問問我的感受吧?”

“你什麽都不知道,能有什麽正確的感受?”姥爺盯著我,說道:“有人屠殺養鬼師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再這樣下去,養鬼師就要被殺一個滅門了!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事情正落在了你身上,你高興也好,傷心也罷,事情定了,就是定了。”

“姥爺!”這不是小孩兒一樣嘛!怎麽就……

“你給我好生的躺著!”姥爺嗬斥道:“我很快就會從昆侖山回來的,在此之前,你千萬別跟那個程恪,有什麽進一步的發展,能記住嗎。”

“您簡直不講理!”我瞪著姥爺:“您的精魄,是托誰的福才得來的,您不知道嗎?”

姥爺聽了這話,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異樣的神采,但還是很快就壓下去了,蠻橫的說道:“那會我睡著了一樣,什麽也不知道!這個人情,要欠也是你欠的,跟我沒啥關係。”

我簡直欲哭無淚,姥爺……您還能更不講理一點嗎?

“大哥!”正這個時候,二姥爺又從外麵闖進來了,急切的說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