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陰間的老公

第311章 舍己救人

第311章 舍己救人

回過頭,果然看見藤蔓之中絕世而獨立的那個佳人,正是菖蒲。

她隻要出現在哪裏,旁邊的東西全能黯然失色,她跟程恪一樣,好看的不像是這個世界能存在的人。

我稍微有點晃神。但馬上就反應過來了,她是得來,而且還是非來不可,阿九以前就跟我說過,菖蒲還陽的時間有限,這個時間之內沒法子用長生將自己給複活,就要死不超生了。

這對她來說,是最後的機會。

眼看著長生拒絕被塞進去,是要費一點功夫的,而身後那個洞口又要開始作妖,也確實讓人焦頭爛額。

我回頭望向了程恪。

程恪略一思忖,說道:“這裏確實很危險,咱們要快點走。”

說著,要將之前牽在了洞口的那個引路紅線給拿過來,但是他的手一晃,紅線已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就已經給斷開了。

“這裏還有別的人。”菖蒲那絕美的臉神色十分急切:“不知道你現在還願不願意相信我?有人知道你們在這裏,想要伺機搶奪長生的事情你們肯定已經知道了,洞穴裏麵的那個蟲子,也不可能就偏偏這麽巧, 要在這個時候給破繭,他們動了手腳,想將你們給逼上絕路!”

那是肯定有人動手腳,樹靈還有長生汁液的甜味兒呢!而且……菖蒲又是怎麽知道,洞穴裏麵的是個蟲子呢?

但是這個念頭被我壓下去了,什麽事情也得講究一個證據,張口就來。那就跟栽贓沒什麽區別了。

如果事情真的是菖蒲做出來的,那我得找到了證據,再跟她算賬。

現在全等著程恪拿主意,可是程恪的引路線被破壞了,也沒法子在那蜿蜒曲折的樹洞之中找到了出去的路,估計也是一個權宜之計,程恪一雙桃花大眼直直的望向了菖蒲:“你知道怎麽出去?”

菖蒲一聽程恪鬆了口,絕美的眼睛之中閃現出來了一絲喜悅:“你肯信我?”

程恪沒說別的,隻是說道:“快點,那個蟲子,要出來了。”

菖蒲微微頷首,柔美的手臂一抬,那些個氣根就跟聽從了菖蒲的命令一樣,自動甩開了:“來。”

二姥爺跟菖蒲見過幾次,不過他那會兒一次正處於一個“發瘋”的狀態。還有一次被真的羅蔚藍給伏擊了,所以應該不太了解菖蒲的事情。

但是姥爺應該看出來了菖蒲是楊家的老祖宗,又見識了菖蒲那個出神入化的養鬼術,宛然是一個欽佩極了的模樣:“這個就是咱們那個祖先?還真是蒙受了祖先的照拂了。”

菖蒲沒回頭,隻是柔聲說道:“都說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可歎我隻給你們留下了一些麻煩,也是愧疚的很。”

“我理解!”二姥爺連忙說道:“都是為了潭深鎮,全不容易,您更是將性命也搭上了,但是好在, 事情就快解決了。”

這個“您”,說的真是讓人感覺別扭啊。

怎麽個意思,菖蒲這樣落落大方。又是貫徹那個女神的路線一百年不動搖?

這麽一瞬,腳底下那個震顫的感覺更強烈了,而剛才在洞口裏麵聞到的那個腥氣也重了下來。

二姥爺一手牽著樹靈跟在了菖蒲後麵,劉老太太和鄧先生緊隨其後,也全在菖蒲身後加快了步伐。

我轉了轉眼睛,也跟了上去,仔細的聞了聞,倒是並沒有聞到了血腥氣。

奇怪……我這個人別的長處沒有,鼻子一直特別尖。真要是菖蒲的身體惡化了,那我沒理由聞不到。

“做什麽?”程恪一雙桃花大眼掃下來:“不好看。”

我知道他看見我皺鼻子呢,就忙將臉色正了正:“沒事,不知道對什麽過敏,鼻子癢。”

程恪望著我,眼神柔了柔,一手握緊了我的手,長腿一邁也跟在了隊伍後麵:“放心。”

“嗯?”我可什麽都沒說啊! 土名聖弟。

不過,他讓我放心,我就放心吧。

“刷……刷……”耳邊全是那些個氣根互相摩挲的聲音,我們走過了哪裏,哪裏的氣根就重新的垂了下去,像是被放下去的簾子一樣。

越走,後麵的那個劇烈的聲音就越厲害了,我一顆心跳的越來越快,但願,真的能活著出去吧……不過遺憾的是,走的時候,比來的時候少了一個人。

耳釘……

我心裏又滾過了一陣不舒服的感覺,正在這個時候,程恪拉了我一把,我不明所以的抬起頭,這才發現自己險險要撞在了鄧先生的後背上,而跟堵車一樣,鄧先生和前麵的劉老太太還有二姥爺不動了。

身後還跟世界末日似得轟隆隆直響,怎麽這會兒搞了個“堵車”?

我忙將頭給伸了出去,這才直了眼,之所以大家停了腳,是因為樹靈。

樹靈不動了。

“怎麽回事……”

隻見樹靈由剛才柔婉的少女模樣,一下子變得僵硬了起來,兩腳像是陷入到了地裏,瑩潤的身體正在微微的顫抖。

二姥爺也有點狐疑,牽了那繩子就要拉扯她,可是她說什麽也不動,跟泥塑木雕一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是不是在害怕?”

程恪擰起眉頭來,略略點了點頭:“那個蟲子真的要破繭而出,最危險的自然就是被寄宿的樹靈了,她現在,不敢再動了……”

攝於那個蟲子的**威之下?

“那,現在怎麽辦?”我也開始緊張了起來,身後那世界末日似得轟隆隆聲響,在我們停駐的這片刻,已經像是在摧枯拉朽似得一路奔來,離著我們越來越近!

“拔出來,快將樹靈拔出來!”忽然鄧先生像是發現了什麽似地,聲音急的都變了調:“她想著回到樹裏去,進去了就不會出來了!”

“什麽?”二姥爺一低頭,這才看見了,那個樹靈奔來白皙柔嫩的雙腳,已經深深的陷入到了氣根之中,要跟氣根融為一體!

二姥爺並不了解樹靈,頓時就給慌了,而劉老太太還沉浸在了失去了耳釘的傷心之中,根本沒有平時反應那麽靈敏。

這個生死邊緣,那肯定得分秒必爭啊!

但是,令我萬萬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菖蒲居然蹲下了嬌美的身體來,伸手將什麽東西抹在了那樹靈的腳上,塗成了奇異的紋樣,像是某種符咒。

“嗤……”那是一種鮮紅色的東西,看上去潮潤潤的……像是烙印一樣,融進了那個樹靈的皮膚之中

啊,我看出來了,是朱砂!

那樹靈的腳本來已經要慢慢的沉入到了下麵去了,可被朱砂那麽一塗,卻一下子停了下來,進不去了!

樹靈沒想到自己被“封”上了,

不愧是菖蒲……

就連在她手底下吃過苦頭的我,也忍不住帶了點欽佩,那種從容,那種淡定,那種遊刃有餘……女神,總不會白白就這麽成為女神的。

而那個樹靈發現了自己回不到裏麵,整個“人”就慌了,先是怔怔的愣了一下子,接著, 忽然就轉過身,居然衝著那個轟隆隆的聲音給跑了過去!

那個速度,像是拚盡了全力,衝勁鋒銳十足,倒是將一直用紅繩牽扯著她的二姥爺也給帶了一下子,險險讓二姥爺給栽了一個跟頭,而二姥爺手頭子一鬆,那個樹靈就竄了出去,跟不要命了一樣。紅繩,要落地!

“這是怎麽回事……”

樹靈要跑!

而樹靈要衝過我們身邊的時候,程恪的反應卻十分機敏,修長的手一把就將那個繩子給撈了起來,將樹靈狂奔的腳步硬生生的拉住了。

可就算拉住了,就連程恪,拖著那個樹靈,也完完全全步履維艱,而身後那轟隆隆的聲音,逼得越來越緊了……

樹靈雖然長了一張嘴,卻一絲聲音也沒能發出來,隻是看著那個模樣,像是正在祈求程恪放了她,說不出的,一股子悲愴……

“樹靈想要自救。”菖蒲好聽的聲音響了起來:“如果她不製止那個破繭的蟲子,這個大樹,應該會崩塌吧。”

果然如此。

“哄……”就在這個時候,那個戰栗的聲音忽然停下來了。

誒?難道,那個蟲子發了慈悲,不打算繼續鬧騰了?安靜是安靜,可是……安靜的不吉利,一行人麵麵相覷的時候,“喀拉……”我們身後垂下來的雪白手臂,一下子,全被崩塌了,一股子粉末從後麵撲了過來。

那個粉末是金色的,即使這裏根本沒有光,也能發出來一個特別華麗的溢彩來,像是舞台上才會出現的漫天金粉……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了,破繭而出的,難道是……

“金天蛾!”隻聽二姥爺一聲低呼:“這麽大的金天蛾……”

金天蛾?我是不是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

但是沒等我反應,程恪一手將我攬住了,沉聲說道:“別睜眼,粉末有毒!”

這個東西不光絲線有毒,粉末也有毒!

“嗤……”我耳邊一陣風聲呼嘯而過,應該是程恪用了某種法子想將那粉末給吹開了,接著,是什麽東西翻卷起來的摩擦聲。

沒有人開口說話……有這個粉末,是人就沒法子開口說話!

我能感覺出來,程恪一手攬著我,一手還沒是有放開了那個驚懼的樹靈,零零星星,還聽到了咳嗽的聲音……

是誰將那粉末給吸進去了麽?

腦子裏麵紛紛亂,偷偷的眯起了眼睛往外看,隻見居然是菖蒲那窈窕的身影正牽引著二姥爺和劉老太太!還有鄧先生擇路而逃。

劉老太太被金粉嗆的直咳嗽,菖蒲甚至還能給劉老太太拍了拍後背

看上去,居然是說不出的靠譜……

不不不,我一定是中毒了,菖蒲靠譜?開什麽玩笑!

程恪也一路拖著那樹靈跟著菖蒲走,樹靈拚死抵抗,兩腳蹬踹,將地上的氣根都給扯斷了。

後麵的……後麵的是一陣耀眼的金光,照的人睜不開眼睛。

程恪早察覺出來我在偷看,毫不手軟的又將我的腦袋給按下去了,一隻胳膊抄起我來將我背過去,威脅似的說道:“不許睜開眼睛!”

我趕緊應了一聲,老老實實的閉了眼。

耳後一陣轟隆,程恪像是電影大片之中的英雄,手裏牽著一個,背上背著一個,身後是無休無止的崩塌聲,似乎遲緩一步,便要落入了無底深淵,偏偏他那修長雙腿每一步跨出來,全能利落而精準的踩在了點上。

這個時候,一陣陰氣的破風聲擦過了我身邊,一聲煙花綻開的聲音“砰”的一下子響了起來,身後像是有什麽東西給炸了。

程恪用了什麽威力無窮的養鬼術?

隻聽那個地震般的聲音離著我們越來越遠,也許是那個東西被炸了之後慢下來,也許是程恪更快了一些,逐漸的,那個東西被我們給甩開了。

半晌,才覺出來程恪修長的胳膊一引,沉聲說道:“下來吧。”

完事了!我立即高興了起來,睜開了眼睛,從他並不算寬闊的背上滑下來,看了看,一圈兒人也全是齊的,一個也沒少。

鬆口氣“程恪,你剛才用了什麽養鬼術,真是厲害,一下子就將那個東西給炸了一下,炸死沒有?”

“沒那麽容易死,”程恪低低的說道“那符紙灰,也不是我放出去的。”

不是程恪?

“多虧了菖蒲!”鄧先生說道“要不是菖蒲的話,你們應該已經被金天蛾給吞下去了。”

菖蒲救了我們?這讓人難以置信!

程恪的桃花大眼,掃在了菖蒲絕美的臉上。

菖蒲望著程恪,隻是淡然說道“舉手之勞,不要放在心上。”

真是不可思議……

而那個樹靈,則已經跪倒在了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正在瑟縮。

她沒有五官,沒法子表現出來了喜怒哀樂,可是讓人感覺到了一陣悲傷來。

她,在“哭”吧?

我抬起頭來,赫然發現了,這個氣根糾纏著的地方,像是正在慢慢的腐朽了下去,白色的手臂正一點點的發灰發黑,發軟,還有的甚至跟破棉絮一樣的零散掉落了下來。

再明顯不過了,這個三千年的大樹,正在慢慢的死去啊……

是正在被那個追逐過來的金天蛾所蠶食麽!

菖蒲慢慢的蹲下來了身子,那雙望向了樹靈的美目,居然還帶著點同情:“她很可憐……生不是為自己生,死不是為自己死。”

幽幽的話,說的所有人都為之動容,尤其是剛失去了耳釘的劉老太太,更是怔了一下,接著,側了頭,雖然麵龐線條還是堅毅的,可還是像在強忍著要哽咽的衝動。

“樹靈的靈氣正在被那個金天蛾給侵吞了,”鄧先生露出一種為難的樣子來:“要動手,就趕緊吧,不然的話……”

“還來得及麽?”二姥爺開了口,有點惻然的望著鄧先生:“別的倒是不怕,隻是這個樹靈,看上去也不像是有那個能吃精魄的能力的了。”

我一直留心著菖蒲,卻沒覺出菖蒲會做出來什麽出格的舉動,不由暗自的越來越狐疑了,改畫風也不是這麽改的啊,從那個窮途末路,無所不用其極,變成淡然大義,那是說轉就轉,誰能接受!

不過……她為什麽忽然能淡定?她難道想出了什麽根本不用繼續著急的法子了?

而她身體的狀況,確實好轉了,血腥氣沒有了不說,養鬼術也強悍不少。

“除非將那個蟲子給打死,”鄧先生的聲音聽上去分外沉重:“不然,以它破繭出來的這個速度,很快就能將樹靈吸幹了,咱們的事情也就……”

那麽大的蟲子,要怎麽打死!

“一定是有人用了什麽法子,催動了那個蟲子破繭而出的速度。”菖蒲接著說道:“這樣的話,樹靈死了,就沒人能將長生上麵的精魄給吸食出來了……”

“簡直喪心病狂!”二姥爺攥緊了拳頭一下子打在了腐朽的白手臂上,“通”的一聲,濺起來了一團子灰塵:“為了長生……全是為了長生……”

“菖蒲。”程恪澄澈的眼睛卻望向了菖蒲去:“你是怎麽知道,我們要用樹靈來吸食長生上麵的精魄的?”

菖蒲微微一怔,接著說道:“那天我看見了,陸蕎被長生給控製了,這才知道,長生自己身上有靈,也聽到了往潭深鎮奪取長生失敗之後,落荒而逃的養鬼師說過,你們要毀掉長生,我當然知道,長生沒那麽容易被毀滅。

這才想著,非得先將長生上麵的精魄清理幹淨不可,可是整個世上,也隻有這個地方能做到這件事情,我不過是來碰運氣的,結果,真的遇上了你們。

而且,我來的時候,還發現了一些個不屬於你們的痕跡,加上這裏許許多多的可疑之處,我才看出來的。”

真要是光憑著猜測就能追上來,也真是怪不容易的。

她一句也沒提“將長生還給我吧”。

程恪抿了抿薄唇,忽然說道:“菖蒲,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沒關係,”菖蒲櫻唇露出了一個淒美的笑容:“我是快要走了,但是至少在走之前,我想為潭深鎮,多做點事情。”

她要放棄長生?

簡直深明大義啊!

二姥爺有些個詫異的望著菖蒲:“您要走的意思是……”

“我雖然是回到了自己的身上,卻還是一個死人,”菖蒲淡然一笑:“既然是死人,總還是要回到陰間去的,以前……做了錯事,也結下了錯誤的約定,現如今,我全明白了,該去的,到底不能留,長生跟我一樣,都是不屬於這個世間的東西,消失了,也好。”

“難道說……” 二姥爺這會兒腦子就回過彎來了:“對了……還陽不能超過那個期限,就會魂魄消散……”

答案誰都知道,除非,使用長生。

“沒關係。”菖蒲還能嫣然一笑:“咱們一起想法子,不能再讓那個金天蛾這樣吞噬下去了。”

“那個金天蛾吃了這個妖樹三千年的靈力,好不容易破繭而出,想也知道是個紮手刺蝟。”二姥爺擰起了眉頭來:“光憑著咱們幾個,恐怕……”

“現在它既然能破繭而出了,那也就有了直接吞吃魂魄的能力,魂魄對剛現世的它來說,是最好的誘餌。”菖蒲認真的說道:“反正我也即將不久於人世,那就讓我去將它引出來,你們用留仙索捆住了它,我這裏,有符紙灰,就算沒法子殺了它,也能將它打一個重傷。

到時候,大樹的靈氣就可以恢複過來,你們就將長生的精魄清掃了吧……”

“你要自己當誘餌去引那個怪物?”連劉老太太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這一去,恐怕就是有去無回了。”

“我的魂魄,要了也沒有用處,權當是做最後這一件事情吧。”說到了這裏,菖蒲深深的望了程恪一眼:“最起碼,能給你留一個回憶。”

你也留回憶,我也留回憶,弄的我這個真正擁有程恪的倒是無比尷尬,難以言說……

那照著鄧先生的話說,而菖蒲剛剛才真的救了我們一次,我忍不住偷眼望著程恪,程恪這樣重情義的人,會愧疚麽?

“她的意思,是她需要長生複活。”忽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但是她堅強隱忍,就是不跟你們要,除非,你們能良心發現,醒悟過來,她並沒有之前被芙蓉連累的那麽壞,從而,再將長生給乖乖的和盤獻上。

這個招數,可是比之前生搶明奪要高明了好幾倍,果然,這人啊,就得認清了自己所處的位置,才能知道自己究竟該幹什麽樣的事情。”

一個愉悅的,帶著點幸災樂禍的蒼老聲音響了起來。

菖蒲一聽,像是麵具被扯下來一樣,那張絕美的臉勃然變色,銀牙緊咬:“誰?”

我和二姥爺對視了一眼。

因為沒有別人,比我們對那個聲音更熟悉的了,是姥爺的聲音。

那個人終於來了。

果然,事情跟他脫不開關係。

我攥緊了手心,姥爺的仇,阿九的仇,耳釘的仇, 像是三股麻擰成的一股子繩,在我心裏結結實實的糾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