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陰間的老公

第318章 陰間歸來

第318章 陰間歸來

魏淺承跟一個少年一樣,十分隨意的蹲在了一個枯幹了的樹樁子上,修長的手托著腮:“那個人腿腳倒是挺便利,沒趕上,真可惜。”

他那一雙妖豔的丹鳳眼,正定定的望著長生:“好久不見了。”

“你是追著那個假冒姥爺的人來的?”我忙問道:“澍玉道長怎麽樣了?”

“你還提那個老不死的?”魏淺承搖了搖手,說道:“麵善心軟,下不去手,被冒充姥爺的人跟蛐蛐兒一樣捉起來關了,也不知道給食兒不給。”

澍玉道長即使活了這麽些年,也還是活的苦悶,總覺得跟長生有關的事情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不願意再有一個人為了長生傷亡。

可惜,想也知道,又是個農夫和蛇的故事。

魏淺承露出一個滿不在乎的笑容,從樹樁子上站起來,在朝陽下伸展了那個頎長的身體,悠悠然的就衝著我過來了,忽然毫無預兆的伸出了修長的胳膊就將我給環住了,低了頭,下巴抵在了我的頭上:“你沒事,真好……”

對了,澍玉當初是說過,要托詞我已經掉進了那個深潭之中了,讓他們認定長生在深潭裏。

他應該早先以為我已經死了吧。

樹葉子的氣息很好聞,但還沒等我做出反應,一個淩厲的力道已經重重的打在了魏淺承的臉上,將他頎長的身體帶了一個倒仰。

“離她遠點。”

是程恪涼森森的聲音。

“哦,我還忘了,你還在這裏呢?”魏淺承抬手擦了擦染上了一絲血跡的紅唇,“嘖,你又弄的這麽灰頭土臉的,跟個搬倉鼠一樣…… ”

“你呢?”程恪放下架子,反唇相譏:“剛才蹲在那裏的姿態,也跟看門狗差不多。”

菖蒲是個曼妙的笑聲:“百十年來,很多東西都變了,隻是你們兩個見麵就吵架的這個樣子,還是一直沒變。”

是啊,對菖蒲來說,多少的無可奈何與物是人非。

“恭喜。”魏淺承側臉看向了菖蒲:“你也要長生不老了?”

“既然回來了,那這個世上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做,”菖蒲淡然說道:“不得已而為之。”

“不管怎麽樣,能活下來就是好事。”魏淺承又記吃不記打的要抬手要摸摸我的臉:“你對我的心,我也明白。”

但是那手還沒伸過來,又被程恪毫不手軟的給折過去了,發出喀拉一聲脆響: “你認識那個人麽?”

“不認識,”魏淺承挺遺憾的搖搖頭,將修長的手從程恪手裏抽出來,說道:“他這種法子跟我的長生之術雖然相似,卻並不一樣。我的,是要我經手,附著在我身上的一種術,可他是那種西川的邪術,說起西川,應該認識那個人的,是你吧?”

“記不清楚了。”

“這也沒所謂,你這種人,知道吃飽了不餓就行了。”魏淺承滿不在乎的搖搖手,妖豔的丹鳳眼映出了我來,清雅的聲音對我說道:“長生在你這裏?”

我下意識的就把長生給握緊了。

鄧先生和劉老太太也警覺了起來:“魏長生,你還是賊心不死,想要將長生給搶回去麽?”

“我當然想要。”魏淺承衝著我伸出了一隻修長的手來:“如果,你願意將長生跟自己,一起托付給我,我會拚盡一切來保護你和長生的,隻要你願意。”

“謝謝好意。”我還是說道:“可是現在我沒法把長生給你,你要搶的話,那就盡管動手吧……”

說著,像是下意識的,往程恪身邊靠了靠。

“我不搶。”魏淺承的聲音卻是出人意外的平靜,丹鳳眼裏閃耀出來了長生上麵的光芒,出人意料的平靜:“既然你堅持要自己拿著,那就拿著吧。”

“嗯?”我心裏一緊:“你說什麽?”

“我說,隻要你能好好的活著,就可以了。”魏淺承個子高,他低下頭望著我:“知道為了長生,你落進了深潭裏麵的時候,我忽然覺得,也許長生對我,倒是並沒有那麽重要——總之,你活著,比長生的下落重要。”

可是長生如果被摧毀了,他有可能就要跟著長生一起消失了!

“這個東西你爭我搶很多年,那些個人說的也對,全是因我而起的。”魏淺承紅唇露出了一絲苦笑來:“當然,也是到了快要結束的時候了,所以現在長生的去留在你。”

這句話等於是說,我把我的命交給你決定!

我哪裏受得了這麽重的壓力!

它壓在我手上的分量,像是越來越重了。

“魏淺承……”

“我想要的,偏偏都不是我的。”魏淺承說道:“我以前以為,隻要爭搶,總能得到,可惜後來才發現了,好像並沒有那麽簡單。”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也可能,是我太貪心了,以前隻想要東西本身,現在連東西的心也想要,這算不算是一種退化?”

我不知道,隻是覺得,還是很不自在。

這是一種明明虧欠,卻還不起的感覺。

“好吧,既然那個人跑了,我去追追看。”魏淺承習慣性的揉了揉我的頭發:“有些個事情,還想問清楚了。”

“你要問的是什麽事情?”我趕忙問道:“是不是跟百十年前……有關?”

“就是因為不知道,才要去問啊,”魏淺承挺耐心的說道:“總覺得, 很久以前,也許被這個人給戲耍過,略微有點不甘心,既然能再見麵,當然不能錯失良機——何況,不想到死,留下遺憾。”

我忽然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那就是,不希望魏淺承死。

菖蒲也低低的說道:“你好像變了很多。”

“是啊,”魏淺承伸了個懶腰,抬手遮住了那越來越強烈的日光:“隻是不知道,這樣的改變,是好是壞。”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趕緊回去吧!”鄧先生是個惶然的模樣:“既然長生的秘密跟你姥爺的靈魂有關,那就趕緊盡快將那個秘密給找出來,對付完了那個附身的,再。”

可是長生香囊那麽多,往哪裏找?對了,也許,可以先去找十一。

長生觸手一片冰涼,那個有過幾麵之緣的女人,到底怎麽樣了?

我望向了那個金天蛾。

菖蒲像是看出來了我在想什麽,落落大方是個美麗極了的笑容:“怎麽,你舍不得她?”

我沒有那個立場。

“走吧。”程恪牽上了我的手,說道:“事不宜遲,長生這種東西,盡快擺脫。”

“沒錯,而且楊瘋子和元華這個樣子,也不能放任自由了。”劉老太太瞥了一眼魏淺承:“你們的事情我就不插嘴了,甚至長生,也是跟我沒關係的,我隻對他們倆的事情上心。”

明明先前,還想著將魏淺承給打敗了,要那個名頭。

魏淺承就站在原地,眯著妖豔的丹鳳眼,說道:“我等你改變主意……希望,我還有等到你改變主意的那個時間。”

我沒敢回頭。

程恪握緊了我的手,說道:“別想那麽多,很多事情,其實由不得你作出決定。”

沒錯。

上了車,司機換成了劉老太太,二姥爺和耳釘躺得安安靜靜,鄧先生將座椅調的很開,盤踞著兩條胖腿,也是一個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次明明是把該辦的事情全辦好了,可是說不出為什麽,心裏卻還是覺得很不痛快。

車窗外麵的景色是層次分明的黑白灰,冬日的寒冷越來越厲害了。

“我說,”我側頭望著程恪:“菖蒲複活了之後,應該還是會為了她的師父報仇吧?”

“不知道。”程恪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你有興趣?”

“我在想她的金天蛾。”我托起了下巴:“她是不是,想用那個專吃魂魄的金天蛾,去對付那個冒充姥爺的人?”

現在,毫無疑問,冒充姥爺的,跟冒充她師父的,是同一個人。

而且……他和菖蒲之間,一定還發生了什麽我沒看到過的事情。

甚至她和魏淺承還有程恪之間的重重迷霧,是不是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是不敢斷言,但總覺得相差不遠。

“那……”我望向了程恪:“你怎麽知道,要打他心髒上麵一寸?”

“好像跟他動過手。”程恪說道:“活著的時候,我一定認識他。所以……我很想盡快將那些個菖蒲死後,和自己死前的事情給想起來,也許能對就出姥爺魂魄的事情有所幫助。”

這樣的話,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貓古神也許是個關鍵。”它總不可能白白的成為了一個廟祝。

可惜剛才沒有想到,錯失了去問菖蒲這件事情的機會。

“隻要沒死,總能找到。”程恪將我的頭往懷裏按了按:“休息一下,到了玉寧,再繼續想法子。”

“好。”

希望,這件事情,能真正的結束。

隻有這樣,才能從長生的羈絆上解脫出來吧。

車開到了龔貝貝的別墅,羅蔚藍倒是迎出來了:“你們可算回來了,事情辦的怎麽樣?”

“哎呀?”我一愣:“你刑滿釋放了?”

“別說的這麽難聽!”羅蔚藍擺了擺手,是個挺麵紅耳赤的樣子:“別說,這一次,我可沒有白去,帶了點那邊的消息過來,你們肯定有興趣。”

來自陰間的消息?

我的眼睛立刻亮了:“跟百十年前的事情有關?”

羅蔚藍肯定的點了點頭:“有關。”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