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教研大會2
第一百七十四章教研大會2
教育局的王局長臉憋的通紅，失口否認道：“你說的什麽？把他拉出去，哪裏來的人，拉出去！拉出去！”
“我是老師……”淩天宇發出一聲大吼。
王局長問道：“證件呢？”
淩天宇沒轍了，幾個武警也趁機衝上來，壓著淩天宇就要往外麵走。淩天宇憋足了一口氣，突然轉身踢在武警的小腹上，這一腳看似很重，隻有那個武警知道，淩天宇並沒有用力。踹開那個武警之後，淩天宇轉身勒住另外一個武警的脖子，右膝蓋頂在武警的後膝上，武警倒在地上。
這時從外麵用衝上來五六個武警，並且紛紛抽出了警棍，直奔淩天宇砸下來。
老段從主席台上站起來，大聲喊道：“助手！他是我們強國高中的老師，我能證明。”
幾個武警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收回來警棍站在一邊，淩天宇一個箭步再次衝上講台，拿起麥克風說道：“各位老師，我不是一個瘋子，我也不是沒事在這裏無理取鬧，恰恰相反，我是一個老師，和你們在坐的一樣，是一個教書育人的老師，你們看到的我，是一個提著斧頭、衝開會場大門闖進會場的瘋子，我這麽做隻想來爭取一點時間，在會以結束之前給各位講一個故事，介紹一個人。”
“這件事可能要從坐天說起，我是強國高中高二二班的班主任，我們班的學生毀壞了學校球場的草坪，我要負責修複這些毀掉的草坪，昨天上午去種子市場買草籽，遇見了一個年過六旬的老漢，老漢以前是個村長，宜良縣那邊的，退休之後在村裏麵找了幾個破舊的茅草屋教小娃娃識字，但是前不久山洪把校舍衝沒了，娃娃們沒地方上學了，老村長來找領導，領導三次用同樣的一句話把老村長打發了，那句話是這麽說的‘回去等消息’，每次老村長都等不到消息，最後老村長沒辦法，自己從山上采草籽，過來賣錢，想要回去買磚頭，給娃娃們建造新的校舍……”淩天宇感覺自己的嗓子都有點沙啞了，繼續說道：“我今天也是要參加這個教研會的，但是我想讓那個老村長進來，所以把我的工作證上照片撕下來，讓老村長進來了。希望他可以在會上說出來這些話，老村長年過六旬，樸實的一個老漢。我一直在外麵，想聽他說出來這些話，但是這些狗屁領導講話沒完沒了，教研會，你們研究出什麽來了？是不是到吃飯時間肚子都餓了？我沒辦法最後硬闖進來，隻希望給老村長爭取一個機會，讓老村長自己把話說出來。”
趙村長人群中站起來，穿著深藍色的上衣，頭上還帶著一頂前進帽，和趙本上經常帶的那個一模一樣，臉上的皺紋已經很深，老頭的嘴唇動了幾下，卻始終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淩天宇走過去拉著老村長走上主席台，站在桌邊，那些領導坐在高檔的真皮椅子上，穿著名牌西裝，一個個肚子鼓起來好大，臉上的表情都很不自然。
老村長的手在顫抖，拿著麥克風卻不知道說什麽，遠處，各大媒體的攝像機、照相機都已經對準了老村長。
下麵格外的安靜，不知道什麽時候，很多武警來到了會場，圍著人群站成一排。
淩天宇對老村長說道：“趙村長，沒害怕！你不是要為娃娃們建造幾間屋子當教室麽。”
老村長激動的看了淩天宇一眼，然後麵對著下麵一千多名老師，深深的彎下腰，會場安靜，仿佛一根針落地都能聽得到。老村長的手不停的抖動。
台下，響起了一聲掌聲，黃斐然雙眼含淚，拍了第一下，然後第二下……其他人跟隨著黃斐然的掌聲，同時鼓掌，掌聲持續了一分鍾才停下來。
老村長似乎找到了勇氣，用家鄉話說道：“俺是宜良縣馬河村的村長，我姓趙。俺在馬河村當了三十年的村長，前幾天才退休，因為我無能，當村長的時候也沒能給村裏建造一所學校，退休之後我就想著讓山裏的娃娃上學，用村裏閑下來的幾個土房當教室，讓村裏的娃娃都來讀書，村裏年輕力壯的男人都出去打工賺錢了，留守在村裏的都是婦女兒童，婦女白天又要種地，那些娃娃不上學隻能在村裏玩耍，他們是真的想上學。”
“我閑下來的時候教娃娃們識字，後來傳到了周圍的村裏，很多娃娃要走幾十裏的山路來讀書，山裏不通車，他們隻能用雙腳穿梭在山裏，那些孩子的腳丫都磨破了，鞋底都走爛了……大上個月，爆發了山洪，原來的教室被山洪衝走了，俺找宜良縣的領導反映情況，領導說這個需要去上麵反映，縣裏麵的資金不多。俺又來到KM市，和省教育廳的領導反映情況，來了幾次，有人接見了我，告訴我他們會記錄情況的，請求上麵撥款，讓俺回去等待消息。”
“等了這麽久，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俺聽說城裏人喜歡種花花草草的，就去山上采一些草籽花籽，想要賣些錢回去買點磚頭，給娃娃們搭建一個教室，讓娃娃們可以繼續讀書，但是俺知道這點錢不夠，前幾天又抱著希望去找教育局的領導，俺見到了王局長，王局長給了我幾百塊錢，讓俺當做回家的路費，還告訴俺，這件事要向上麵反映，反映到中央教育局。”
說到這，趙村長看了一眼王局長，王局長的眼裏冒著怒火，恨不得掐死這個老頭。
趙村長知道自己得罪了王局長，想要撥款更加不可能了，轉身對淩天宇說道：“小夥子謝謝你，俺回去了，這幾天俺也賺了差不多一千塊錢，每天賣點草籽、花籽，還能拾一些礦泉水瓶，俺先回去把錢交給村裏，村裏的人會為娃娃們建造教室的。”
“等等。”淩天宇拉住要走的趙村長，麵對著下麵一千多老師說道：“你們都看到了，給山區的娃娃們建造幾間教室，要和中央申請，是不是挺可笑的？我是這麽認為的，剛剛還聽偉大的王局長說什麽全省的貧困地區都能讓孩子上學讀書麽？你上墳燒報紙忽悠鬼呢？”
王局長臉色鐵青，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裏看著淩天宇。
淩天宇說道：“我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我提著斧頭衝進會場，我打了保安，我擾亂了會場秩序，我做這些隻是想讓趙村長說一下這些實情，王局長，我不是拆你的台，也不是和你過不去。我覺得作為一個男人，我應該這麽做，為山區建造幾所大瓦房需要多少錢？真的那麽難麽？”說著淩天宇脫銷t恤，把袖口和領口都勒死了，**著上身，從褲兜裏麵逃出來一百多塊錢丟在裏麵，雙手拿著t恤說道：“趙村長，我答應過你，我要讓山裏的孩子讀書，我相信在坐的很多人都願意為您實現這個冤枉，請各位伸出友愛之手，我們不求教育局，不求中央。我就不相信捐的錢還建造不起來幾座瓦房。”
所有人都愣住了，那些扛著攝像機的記者都湊過來，淩天宇的t恤臨時變成了布袋，裏麵散落著一百多塊錢。台下的老師居多，他們不是不舍得錢，而是不敢上來捐錢，道理很簡單，現在獻愛心等於和教育局的王局長唱對台戲。
一分鍾過去了，台下的人都沒有動，台上的領導也都傻傻的坐在那裏，淩天宇雙手扯著“布袋”，眼睛注視著下麵。
趙村長拉著淩天宇的手，說道：“淩老師，我們走吧，我去拾礦泉水瓶，別看我老了，我還能幹……在我死之前，我一定要為孩子們建造幾座大瓦房。”
趙村長的幾句話讓下麵很多人眼眶閃著淚，一個武警緩緩的走上台，正是剛才被留淩天宇一腳踹開的那個，武警手裏拿著幾百塊錢，丟進淩天宇麵前的布袋內，從主席台的另外一邊走下去。
攝影記者連續按動快門，留下了這一刻。
緊接著第二個武警走上來，放下錢之後，激動的對淩天宇說道：“小夥子，好樣的。”
第三個武警、第四個武警、三百多武警依次排隊走上台，趙村長看著那布袋內的錢越來越多，早已幹涸多年的眼睛，再次濕潤了，連聲說謝謝。
後來不知道是哪個武警帶的頭，放下錢之後在趙村長麵前立正、敬禮。趙村長布滿老繭的雙手親戚的和每一個武警握手。
最後一個武警把錢放在“布袋”內走下去，跟在後麵的是黃斐然，黃斐然手裏拿著十幾張紅牛，放下去之後對趙村長說道：“大爺，謝謝你為那些孩子們做的一切。”
在場老師有一大半排隊走上台，但是也有一些人有自己的小算盤，畢竟人各有誌，無法強求。
淩天宇手裏的布袋已經接近滿了，記者們都湊上台，拍攝著感人的一刻，當老師們捐錢的人流斷開之後，在場的很多記者紛紛慷慨解囊。
老段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淩天宇麵前，手裏拿著一摞紅牛，偷偷的對淩天宇豎起了大拇指，然後走開，有了老段的帶頭，領導們也開始捐錢，王局長今天是特別不爽，丟了人，還得硬著頭皮出來捐錢。
捐錢的潮流停下來，記者們湊到淩天宇麵前，都市時報的記者問到：“淩老師，你這麽做是為了什麽呢？”
春城晚報的記者拿著麥克分問到：“你覺得自己今天是不是太衝動了？
電視台的記者：“麵對這麽多的善款，你要怎麽做呢？”
電台記者：“……”
淩天宇打斷他們，說道：“我知道自己做事方式可能過於偏激，但是我覺得自己的初衷沒有錯，太多的話我不想多說了，我希望媒體朋友們，跟隨趙村長去馬河村，去看看那裏的孩子們，雲南這樣的山村還有很多吧，什麽時候才可以真正的做到讓孩子們都讀書呢？我個人被趙村長深深的感動，我覺得，這才是中國的脊梁。”
電視台的記者走到一邊，對著攝像機說道：“……本台將繼續做追蹤報道，請跟隨我們的腳步，一起走向馬河村……”
記者們湧向趙村長，淩天宇把“布袋”綁好，趙村長抱著布袋，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麽話了，不停的向眾人道謝。
會場外麵的太陽大大的，淩天宇**著上身站在樓梯前，陽光有點刺眼，慢慢的向遠處走去。
會場內，眾人回味過來尋找淩天宇的時候，已經不知去向。
下午回到學校，本來以為老段會找自己談話，至少要喝點茶教育一下，結果老段對這事隻字不提，全當沒發過，淩天宇幾次在校長辦公室外麵轉悠，老段都當沒看到。
辦公室的唐一峰和陸吳對淩天宇佩服的五體投地，淩天宇卻不覺得怎麽樣，自己隻是說了別人不敢說的、做了別人不敢做的，僅此而已。
周三下午，班裏麵要出去自駕遊的同學提前找淩天宇請假。
辦公室內，淩天宇問趙虎，“不是明天才走的麽？”
趙虎：“原計劃是明天，不過有變動，我們打算今天下午四點出發，今晚到思茅住一夜，第二天早上繼續啟程，中午就到景洪市。”
淩天宇問道：“住的地方搞定了？”
“選好了。”李小璐甜甜的笑道：“家裏人給訂的賓館，淩老師你放心吧，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
淩天宇問道：“那你們的駕車技術呢？”
陳文浩搶著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們昨晚全都上道了，驢哥和小蔡哥讓我們在下班高峰期的時候去最擁擠的路段開車，還讓我們去菜市場裏麵，他們說這樣才能鍛煉車技。”
淩天宇淡淡的笑道：“平時看驢子和小蔡就知道玩，沒想到他們還真有一套，既然他們都對你們放心，那我也就不阻止你們了，記得路上小心點，不要玩飆車，安全帶一定要帶上，否則交警會給你們敬禮的，給別人敬禮一次兩百，給你們可就不止這些了，無證駕駛要進去蹲十五天的。”
“烏鴉嘴！”趙虎說道：“宇哥那就這樣了，下午我們就閃了，王主任查勤你可別說我們翹課，我們請假了。”
倪思雨做了一個鬼臉，跟著“大部隊”蹦蹦跳跳的出了辦公室。這些學生走了之後，陸吳端著一杯水靠在淩天宇的桌邊問道：“你就這麽放心讓他們去了？萬一出點什麽事，你能擔當得起這個責任麽？”
淩天宇無奈的笑了笑，說道：“總是要長大的，現在家長都溺愛孩子，沒有給他們獨自鍛煉的機會，我倒是覺得這個自駕遊很不錯。我倒是覺得我的學生不錯，外出知道帶著急救箱。”
陸吳搖著頭，“你還是祈禱他們別出什麽事吧。”
淩天宇馬上把趙虎總給自己的稱號送給了陸吳，笑罵到：“烏鴉嘴！”
國慶節長假第一天，淩天宇仍舊是早上六點鍾起床鍛煉身體，養成習慣想改都改不掉。上午十點給趙虎打了一個電話，趙虎說正在高速上，開車閑暇之餘，還能拿對講機相互聯係，猜謎玩。
淩天宇又提醒了他們幾句，注意安全之類的，趙虎滿口答應著。葉秋靈回北京去陪父母了，璿璿在香港拍戲回不來，慕容千謠跟著慕容老頭去美國看望弟弟了，何婉秋也趁著這個時間好好放鬆去了。
淩天宇忽然發現自己有一種無處可去的感覺。
十月一號晚上八點。
淩天宇的電話響起來，看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接起來問道：“哪位？”
電話內傳來一個男人的笑聲，“這麽快就忘記我了麽？”
“你是誰？”淩天宇有一種十分不祥的感覺，這個聲音很熟悉，但是卻想不起來是誰了。
電話那邊的男人笑道：“我是洪福仁。”
“是你！”淩天宇故作鎮定的笑道：“你倒是挺有閑心的嘛，怎麽？要找我敘敘舊？”
洪福仁笑道：“當然要敘舊了，我要讓你來景洪市，來這裏和我敘舊，而且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這麽肯定？”淩天宇笑著說道：“給我一個足夠的理由。”
洪福仁：“因為你的學生在我手上，憑借我對你的了解，你一定會來的。”
“你嗎逼！”淩天宇破口罵道：“你有本事衝我來，拿一些孩子出氣算什麽東西？”
洪福仁笑道：“我當然是要衝你來，我希望在明天太陽落山之前你會站在我麵前，否則我可不保證這些學生會不會有危險，我的耐心有限，別讓我等。”
淩天宇說道：“好！你等著，我會很快就到。”
洪福生：“我等你。”
掛斷電話，馬上撥打給趙虎、李小璐等人，結果所有人的手機全都關機，淩天宇確定洪福仁沒有騙自己，穿上鞋子往外跑去。
剛剛來到小區門口，一輛奧迪A7停在他麵前，擋住了淩天宇的去路，淩天宇看了一眼，想不明白為什麽這麽時候她們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