殮人心

第34章 同為可憐人

第34章 同為可憐人

聽著楊珂的話語,許漾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了下來。

看來,她剛才的猜想是真的,真的有另一個人,藏在他們倆的身後,說不定還帶著他們的把柄。

躺在**的楊珂望著許漾微變的臉色,眉宇微微皺起:“剛才有人過去找阿姐了?”

“剛才我忙得差不多的時候,有一個還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去喊了我,說是殮葬場這邊出事情了,死者的家屬鬧事,說那老者並非是他們的父母,要我過來卸妝,我想著這也不是什麽小事,就趕過來了,剛過來,沒有說幾句話。”許漾的話語落下,楊珂的眸光也陰沉得厲害。

許漾看著他的樣子,若有所思卻未曾開口。

良久之後,他終於開口問道:“是不是幾乎和我一模一樣?”

“你知道是誰了麽?”許漾看著楊珂問道。

許漾靜靜的坐著,良久良久之後楊珂才緩聲說道:“對不起,阿姐,這件事情我會去解決的。”

關於彼此的私事,許漾和楊珂都是秉著支持,但是不參與的態度,他們可以守護在彼此的身邊,不論是好是壞,都不問緣由的支持和陪伴,有些事情,不用全部都說明白,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既然楊珂這樣說,那許漾就相信他能夠把這個事情處理好。

隻是,這恐怕也不是對著楊珂一個人來的,她躊躇了片刻,想著恐怕以後自己這邊也是要注意一下。

離開了醫院,沈西何的臉色陰沉,今日,恐怕就是方博的手筆,對他的警告麽?

方博和段東明說了要見沈西何之後,於藍開了口。

“我對離婚隻有一個要求,離婚之後,我所有的一切都轉交給你,包括以後給爸媽養老送終,這麽些年,雖然我們之間不像平常夫妻,但是爸媽對你是真心的。”

於藍的話語落下,方博定定的望著她,沉聲問道:“那你呢?”

聽到方博這樣問,於藍忽然就笑了起來,隻是那笑容,帶著苦澀和淒涼:“你是問我真心嗎?”

她這麽直白的說出來,方博一時間有些恍惚,好像剛才自己就不應該問出那句話來異樣。

他忽然有些愕然,沒有接這句話,於藍看著方博的樣子,微微皺眉:“我一直覺得,我們倆是一樣的人,真心也分很多種,我把你當親人,甚至是精神上的依靠,一直都是真心的。”

聽到於藍這句話,看著她不知何時起已經清澈的眼睛,他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有了一個家,這種感覺,很多很多年都沒有了。

蘇曼她們都聽到了方博和於藍的對話,以為方博不會答應離婚,看得出來,他們倆之間,雖然看不出來有多少什麽愛情,但是蘇曼的心頭就是忽然升起了一股子的感動,沒有緣由。

她也篤定這樣的氣氛下,方博不會答應,可意外的是,方博答應了。

“好!”

方博的話語是那麽的簡潔利落,像是沒有一點一滴的留戀一般。

在那一瞬間,蘇曼想起了沈西何的麵容,心口裂開了一道傷痕,她的心中忽然壓抑得很難受很難受。

陳煜站在一旁說道:“真看不清這些人,為何明明對彼此還有感情,卻還要分開。”

“或許,是因為懂得吧!”

說這話的不是蘇曼,竟然是站在一側的段東明。

此時此刻,案子已經開始清楚了,於藍和劉墉策劃了這場剝皮殺人案,方博或許正是因為知道了於藍犯罪,將來會受到應有的懲罰,亦或許,他其實什麽都懂了,懂得了於藍想要給自己留最後一點臉麵,所以就放手。

這個世上,不動聲色的懂得和成全,不多也不易得。

聽到方博說好的那一刻,於藍的眸光微微暗了一下,不過瞬間恢複了平靜,她望著麵前的方博,其實她一直都知道,方博的心中有一個人,隻是出於責任,出於感恩,他從沒有想過拋下她,背叛她背叛於家。

雖然這裏不曾背叛,但是當她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之後,她真的是生不如死,人活在這個世上,什麽是醜陋,什麽是美?什麽是肮髒,什麽是幹淨?

她不過是受了傷,不管是麵容醜陋,走在青天白日下被人謾罵,世人的心就是那麽醜陋,就是那麽惡毒。

而有些人,永遠看著都道貌岸然,實際背後,肮髒到極致。

“方博,記得替我照顧好爸媽。”於藍這樣說著,方博點了點頭,他點燃了香煙,整個人都被香煙的煙霧彌漫著,看不清他眼底的顏色。

方博望著麵前的於藍,沉聲說道:“你放心,就算是離婚了,我們也還是一家人,這個世上隻有親人的感情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

於藍點了點頭,心卻是在滴血一般,原來她也是這樣以為的,親人的感情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直至東窗事發。

她在他們的這個家中,早已經被拋棄了。

“我知道。”

“你不會有事的。”方博說著,於藍勾唇淺笑,點了點頭:“我知道。”

沈西何到的時候,段東明和陳煜他們去幹活了,而蘇曼還站在監控室內,審訊室內的方博和於藍,讓她的心中生出了很多不一樣的感覺。

沈西何推門而入,她微微一愣,回頭望向他。

“師父。”她淡淡的喊著,沈西何平靜的應了一聲,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很不好,臉色很糟糕。

沈西何緩緩的走到了她的身旁:“怎麽樣了?”

“於藍提出離婚,方博答應了。”蘇曼說著,沈西何微微皺眉:“你覺得,是真還是假?”

蘇曼愣了一下,她這一下午,所有的情緒都被感性支配著,根本就沒有去想方博和於藍是否在演一出大戲。

“看上去是真的。”蘇曼的這話,讓沈西何眉頭緊緊的皺起:“蘇曼,你這是在工作,不是在看電影,也不是聽故事,容不得你感動或者生氣。”

沈西何的臉色很是難看,蘇曼也知道,她最近的狀態很糟糕,整個人都被沈西何影響著,麵對著沈西何的批評,她唯有沉默接受,垂著頭,良久她才開口說道:“你在生我的氣,因為我找了齊銘。”

有些事情,早晚都是要麵對的,早說完早好,早死早超生。

聽著蘇曼的這句話,沈西何的眸光凜冽,定定的望著她,沉聲說道:“你在懷疑許漾。”

“是,我在懷疑她!”

“懷疑她什麽?給我理由!”沈西何不帶任何一絲情感的問蘇曼懷疑她什麽,給理由,蘇曼望著沈西何,眼神也變得有幾分尖銳。

“第一,她是這個案子的第一發現人,那天的榕城在下雨,登山的人很少,就算是躲雨,她也走不到案發地點,請問,她是怎麽出現在那個山洞的?”

“這個問題我問過,她原來就知道那兒有一個山洞,走到半山腰感覺雨大之後,就去山洞躲雨!”沈西何回答著,蘇曼微微皺眉,一臉不信任的望向沈西何:“那麽師父你呢?又是怎麽出現在那個山洞裏的?”

沈西何不可能告訴蘇曼,他是跟蹤者許漾去的,所以他望著蘇曼緩聲說道:“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那兒,你可以去問陸北。”

“這和陸北有什麽關係?”

沈西何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陸北找了一個小女友,做靈異雜誌的,我去那邊,不過是準備給她們拍點照片。”

蘇曼聽著沈西何這個答案,她心中咯噔一下,不得不說,沈西何找到了陸北來頂包,當真是一個好借口,陸北這個人,看似很好相處,對誰都很好,但事實上,他原則性很強,一直對她都是不冷不熱的,完全不像是和蔣伊以及其他幾個小夥伴一樣。

“是嗎?那慎兒的包被寄到她工作的地方,給蔣伊送包裹,李希死後手機又在她家門口的垃圾桶內,現在明麵上的凶手是於藍,但是許漾難道就沒有疑點嗎?再者,師父你派人跟蹤劉墉,難道最開始懷疑劉墉的人不是許漾嗎?這世上怎麽會有那麽多的巧合?這些人多多少少都和她有關係?為什麽?”

蘇曼問得咄咄逼人,沈西何麵色無溫的望著蘇曼,冷聲問道:“這些問題,她都做過筆錄,你的工作應該仔細一些!你懷疑她可以,若是背後裏使手段往她身上潑髒水,蘇曼,你也不可以。”

沈西何絕對是說到做到,蘇曼的心中咯噔一下,換成其他人這樣說或許還好,但是這話從沈西何的口中出來,就像是一個凜冽的刀鋒狠狠的插進了她的心中,還嫌她不夠疼使勁兒的攪動。

蘇曼定定的望著沈西何,眼圈都是迷霧,良久之後,她哽咽的說道:“師父,你變了!”

沈西何不為所動,目光陰沉不變,隻聽蘇曼繼續開口說道:“原來的你不是這樣的,她到底有哪兒好,值得你如此的袒護!”

“不管她是什麽樣子的,隻要在我的心裏,都是好的,值不值得,是我自己的事情,與別人無關!我始終隻把你當作妹妹,我們都有各自的人生規劃,抱歉了!”

沈西何的話語冷清,他淡淡的說完之後,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然頓下了腳步,沉聲說道:“還有,我和她,不論任何事情上,都是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