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s 012 身世

chapters 012

身世

“哈哈哈……”忽然之間，鳳吟仰頭長笑一聲，那初聽之時感到無比放肆的笑聲，卻越來越讓人心顫，仿佛在那瘋狂的笑聲之下，是一個支離破碎的靈魂一般。收起放肆的笑聲，鳳吟轉過身，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鳳棲，那張俊美的臉上一片陰柔。

他一步步的走進鳳棲，一步步的靠近，他眯著眼睛看著鳳棲那雙紫色的眸子，由他親自，一步步的培養出來的完美工具。

“你早就知道？”他眯著眼睛，危險的問道。

鳳棲平靜的抬起頭，如今對上鳳吟的那雙眼睛，他已經再沒有恐懼和不安，他平靜的回望著那雙仿佛要將他拆吞入腹的眼睛緩緩的開口，用那冷靜到極致的聲音回答道：“在小邪失蹤的當天，第二國師就把這一切告訴了我。”也是從那一天起，他的世界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個熊熊燃燒的信念，讓他衝破了長久以來的壓抑和順從，用雙手撕破了那一夜的寧靜。

“是他……”鳳吟倉皇一步，底下腦袋，臉上顯露出一抹蒼白。

第二國師的占卜術無人可以匹敵，他也從來不說無把握的話。

然而……

鳳吟笑了，卻不再是那樣的猖狂，那樣的詭異，他的笑容裏多了一絲憔悴，一絲疲憊，宛如一個強大了許久的人，被忽然之間抽掉了主心骨，整個人都顯得格外的脆弱。

“我想見她。”鳳吟的聲音很輕，那類似於哀求的聲音，讓鳳棲都感到一驚，這哪裏還是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血主鳳吟？哪裏還有當初意氣風發，冷酷無情的摸樣。

即便是當初他將他逼下王座，將血族之主的位置從他的手中搶過，把他永遠的緊閉在這不見天日的房間之中，鳳吟都從未底下過他那高傲的頭顱，不曾說過一句軟化，更何況是這種類似於哀求的語言。

鳳吟見鳳棲半天沒有回答，以為他在擔心什麽，他抬起頭，認真的看著鳳棲。

“我隻是想見見她，我不會多說其他什麽。”他有絲急切的眼神沒有一絲的遮掩，是那樣清楚的顯露出來。

鳳棲遲疑了，他是否應該冒這個險，是否應該相信他的話。

畢竟，他最不願意傷害的就是小邪，萬一，他把一切都說了說出來，那麽，豈不是……。

鳳吟看出鳳棲的擔憂，隨即苦笑一聲。

“我明白你的擔心，不過，你覺得我還有什麽資格說出一切？還有什麽資格認下她這個女兒……”緊握在身側的拳頭，滲出的鮮血滴落在幹淨的地板之上，鳳吟的聲音濃濃的苦澀，濃濃的嘲笑，嘲笑自己的愚蠢和無知，嘲笑命運的安排，竟然是那樣的將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鳳賴邪是她的女兒，當他看到那張和璉翹一摸一樣的臉時，他就徹底的醒悟了，然而當他注意到，鳳賴邪的改變之後，心底，宛如一顆炸彈，在一瞬間，將他這麽多年來的怨恨和執著，炸的灰飛煙滅。

餘下的，殘存的，隻有自己的可笑，可笑到了極致的一切。

那雙“禁忌之子”的紫眸，那張和璉翹一摸一樣的臉，唯有他，這和璉翹同父同母，的雙胞胎哥哥，才能種下的孽障。

“啊哈哈！啊哈哈！！”鳳吟再也忍受不住內心的諷刺和絕望，再一次的狂笑出聲，然而這一次，卻連鳳棲都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

他清楚的知道鳳吟對璉翹的執著，那個從一出生就被送往西方血族做質子的雙胞胎妹妹，知道十幾年前，為了完成和鳳賴的婚姻，才回到了東方血族，然而，鳳吟，就是在那一次，第一次在宴會上看到了他的孿生妹妹。

美麗不可方物的璉翹。

僅僅是短暫一舞，鳳吟就徹底的沉浸在了璉翹的美麗之中，再也無法自拔，他知道，自己已經深深的愛上了這個久別重逢的妹妹，這個有著跟他最親密血緣關係的妹妹，卻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讓他心動的人。

然而，她的回歸，卻是為了完成和鳳賴伯爵的婚姻，成為鳳賴的妻子，讓那三百年的期限安然度過。

他不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絕對不允許。

當熾熱的愛火熊熊燃燒之時，鳳吟已經知道，不論付出任何代價，他都要得到璉翹，不管她是誰的未婚妻，不管她是否是自己的孿生妹妹，這都不足以讓他信服。

他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璉翹，也是一樣。

當他在璉翹和鳳賴的訂婚宴會之後，闖入璉翹的房間，強行的撕破那件美麗的白色晚禮服，璉翹宛如一朵風中顫抖的白玫瑰，含著熱淚望著他，顫抖的喊著哥哥。

哥哥，他從來沒有記得他曾有過一個妹妹，這個忽然出現的女人，是他的愛人，他絕對不承認她是自己的妹妹。

瘋狂的掠奪，強行的壓製，在一夜，他終於完成了自己的願望，在那一夜，將璉翹變成了自己的女人。

他狂喜著，他甚至已經想好了對付鳳賴的辦法，另外找一個純血的公主或者貴族之女嫁給他。

然而，當他滿懷期待的終於得到璉翹之時，他卻發現，璉翹失蹤了，她徹底的在魔界消失了，沒有人找的到她。

他如同一隻瘋狂的野獸，不停的在魔界的土地上尋找她的蹤影。

然而，卻沒有任何的線索，直到最後，他找到了鳳賴，那個美貌不屬於璉翹，卻冷漠的驚人的神秘伯爵。

當他瘋狂的詢問鳳賴的時候，鳳賴的紫眸冰冷的嚇人，他冷冷的丟給自己一句話，便將他打飛了出去。

那是他第一次如此狼狽，第一次被弄的那般難堪，他心中明白，鳳賴一定知道璉翹的去處，甚至，璉翹的失蹤和他都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他一定是察覺到了自己和璉翹之間的關係，才會忽然之間將璉翹藏起來。

也是從那一天看是，他和鳳賴之間埋下了仇恨的種子，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開始著眼於對付著個東方血族神秘且強大的伯爵。

為此，他不惜用鳳棲作為工具，一個足以擊敗鳳賴的工具來培養。

然而，就在十三年前，他卻意外的找到了璉翹的藏身之所，意外的，她竟然躲到了人界，更讓他憤怒的是，她竟然已經和一個人類的男子結婚，這一切，在一瞬間點燃了他多年來的怒火和不安。他如一頭瘋狂的野獸，殘忍的在璉翹的麵前殺掉了她的丈夫，並且徹底的撕碎了她——他唯一深愛的女人。

結果，這一切的一切居然是這樣的可笑，那個鳳賴邪，那個被鳳賴伯爵收養的人類少女，他本以為那是鳳賴最大的軟肋，他有機會殺掉鳳賴邪，卻為了牽製鳳賴而把她留下，他試想，這個人類的女孩，總有一天會成為鳳賴最大的要害。

他猜對了，也賭對了，他順利的除掉了鳳賴，即使被當做工具的鳳棲最後推翻了自己，他依然感到心滿意足。

然而，命運仿佛跟他開了一個玩笑，一個致命的玩笑。

那個原本是鳳賴軟肋的鳳賴邪，那個差一點被他在王宮的地牢之中殺死的人類女孩，竟然是……他的孩子，他和璉翹的孩子……

這一個事實，在他見到三年之後的鳳賴邪之後，徹底的清晰了，一瞬，他曾經做過的一切都轟然間蹦躂破碎。

留下的，隻有可笑。

看看他都做了什麽？他到底都做了什麽？

“我會讓你們見麵的。”鳳棲最終點了點頭，看著現在的鳳吟，他可以深刻的體會到他此刻的感受，因為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經經曆過這番觸動，否則，他也不會在那樣一個時刻推翻鳳吟的王權。

“鳳棲……”鳳吟苦笑的抬起頭，眼神複雜的看著眼前被自己百般折磨，幾乎徹底毀滅的兒子，這個本應該是最值得他驕傲的孩子，最聽話的孩子，結果，卻被自己可笑的報複，徹底的毀了。

“我……先走了。”鳳棲有些艱難的轉過身，身後卻傳來鳳吟的聲音。

“鳳棲，你是不是愛上她了？”鳳吟的聲音有些擔憂，又有些疲憊，他不可能看不出鳳棲對鳳賴邪的關心已經超過了普通朋友的關係，他早就看出鳳棲對鳳賴邪有著獨特的關愛和庇護，然而，這是在他知道小邪身份之前，就已經存在的了。

他太清楚那意味著什麽了。

鳳棲的身子猛的一僵，並不算寬闊的背，是那樣的僵硬。

“不管是不是，我都沒有那樣的資格。”快速的丟下這樣一句話，鳳棲快速的離開，他不能再繼續在那裏待下去了，他怕他會忍不住殺了鳳吟。

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的話……

看著鳳棲倉促離開的背影，鳳吟的肩膀徹底的誇了下來，他宛如一瞬間蒼老了一般，俊美的臉上赫然出現了疲乏和倦怠。

“命運之神，您真的把我們所有人都玩了一遍。”苦笑在唇邊劃過，他已經無法再去思考一切，他的身上已經背負了過多的罪孽。

璉翹，原來，你懷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