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s 064 代價
chapters 064
代價
冰雪之中的王宮，美麗而虛幻。
鳳賴坐在床邊，看著睡在**，緊閉著雙眸的小邪兒，她那張俏麗的小臉之上，帶著些許的紅潤，烏黑的發絲散落在枕頭之上。
整整一夜，鳳賴就坐在床邊，看著她的睡顏，整整一夜。
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時間過得那樣快，眨眼睛，天就亮了，而熟睡中的小人兒，卻沒有半點要清醒過來的意思。
鳳賴不禁伸出手，撫過她嬌嫩的臉頰，他耐心的等待，等待路西法諾言兌現的那一刻，他心中雖然著急，卻並沒有過多的催促。路西法言出必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然而在千年重逢之後，想來他和加百列之間，千絲萬縷的故事，也需要有一個交代。
拉起鳳賴邪的小手，貼在自己的唇邊，輕輕的一吻。
他溫柔的眯著眼睛，看著她。
“小邪兒，很快，很快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恍惚間記得，那雙淘氣的大眼睛，對自己露出頑皮的神色，那張嬌豔的紅唇揚起一抹可人的笑容，她的每一個表情，都那樣清晰的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中。
讓人頭疼，又讓人疼愛，頑劣又可人的小丫頭。
鳳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房間外，卻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誰？”
“鳳賴伯爵，是我隆莎莎。”隆莎莎的聲音從房間外傳來。
“進來吧。”鳳賴開口道。
緩緩的推開房門，隆莎莎探出一個小腦袋，看了看坐在床邊的鳳賴，走了進來。
她走到床邊，看著躺在**，宛如睡美人一樣的小邪，鼻子微微有些酸澀。
“第二國師來了，鳳歌皇子讓我轉達你，你最好去一趟。”隆莎莎揉揉鼻子，悶悶的開口說道。
鳳賴點了點頭，起身要離開，卻發現隆莎莎卻站在床邊，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可以留在這裏，陪陪她麽？”隆莎莎期望的雙眼，看著鳳賴。
鳳賴點點頭，大步的離去。
第二會來冰封王城，想必也是有什麽事情吧。
來到大殿之中，並沒有看到路西法的身影，鳳歌站在第二的麵前，兩個人正說著什麽，鳳歌注意到鳳賴的身影，笑著說道：“鳳賴伯爵，第二國師有事情要告訴你。”
鳳賴走過去，看著第二那雙銀色的眸子。
“魔界大軍在這次‘天使狩獵日’獲得巨大的勝利，五大天使被俘虜，本來冥皇說要直接把他們殺了，好完成對你的承諾，不過我阻止了他，我想現在事情可能會發生一些變化。”第二緩緩的開口，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
“嗯。”知道第二有預知的能力，鳳賴應了一聲。
“小邪，也在這裏吧。”第二開口問道。
“在我房裏，我把她暫時封印了起來。”眼底微微閃過一絲什麽，鳳賴淡淡的開口道。
第二淡淡的點了點頭，臉上淺淺的笑意。
“至少，這比我預言的要好的多，看來，小邪的命運果然還是被扭轉了。”是慶幸吧，即使她還是衝破了最後的那道極限，但是至少，鳳賴製住了她，才使得她沒有在釀成大錯之前收了手。
“小邪兒究竟是怎麽了，為什麽突然會展開所有的力量？”鳳賴微微皺眉，在正常情況下，小邪兒自身，根本無法運用全部的力量，基本上在進入銀眸之後，她所能開啟的力量就已經到達極限了，這也是他之所以敢讓她自由使用力量的原因，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她還是變成了黑眸。
想到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鳳賴便感到胸口一陣悶澀。
“我來，一是為了告訴你戰況，二則是為了告訴你小邪之所以開啟了所有力量的原因。”第二緩緩的開口道：“真正的情況，我們是從鳳棲的口中得知的，米迦勒再小邪的緊逼之下開啟了六翼，並且在那時，告訴了小邪，她的身世。”
“什麽?”鳳賴微微一愣，她知道了？
“小邪是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想到了自己親手殺死了鳳吟，精神崩潰，鳳棲為了保護他被米迦勒攻擊，鳳棲的血激發了小邪潛在的力量，觸使她開啟了所有力量。”第二的口氣有些無奈，誰都知道，鳳賴不想小邪知道自己身世，然而事與願違，一切還是被發現了。
他幾乎難以想象，那樣一個小人兒，要如何經受得起這樣的打擊。
“我知道了。”鳳賴的口氣有些低沉，第二微微皺眉，剛想開口，鳳賴卻接著說道：“在她恢複心智之時，我不介意，再封印一次她的記憶。”
鳳賴的口氣是那樣的決然。
秘密，就讓它永遠成為秘密的好，永遠都不要有浮出水麵的那一天。
“可是……你不怕小邪有一天知道的話。”第二有些擔心。
“隻要我活著，那一天就不會到來。”與其讓她被那些過去刺激的崩潰，他寧願讓她忘記一切。
痛苦的回憶沒有記憶的價值，尤其在會傷害到她的可能下。
“鳳賴，你不能剝奪小邪的知情權。”第二有些不讚同。
“第二，我不想看到她因為那些死人傷害自己。”死人，既然已經死去，就不要再讓活著的人痛苦，他相信，璉翹和鳳吟在死前都抱著相同的想法，在臨死前，即便是鳳吟也是帶著懺悔的心，那一刻他或許真的將小邪兒當做了女兒，才會想以她的手解脫，並沒有告訴她一切。
所有人，都希望這一切永遠的塵封下去。
有時候，不知道會比知道幸福。
第二愣了愣，緩緩的點了點頭。
鳳賴的話雖然強硬，卻是實話，小邪太過年幼，十八歲，她已經經曆了很多，沒有必要再在她的身上留下什麽悲痛和絕望了。
畢竟親生父親親手殺了親生母親，自己又親手弑父，這樣的回憶換到任何人的身上，都是難以接受的。
“對了，第二，鳳棲呢？我那天走的太過匆忙，沒有來得及找他。”鳳歌想到了自己那個別扭的弟弟，笑眯眯的問道。
然而，第二的身子卻微微的一僵，他對著鳳歌露出了一抹歉意的笑。
鳳歌臉上的笑容，緩緩的褪去，僵硬蔓延全身。
“他讓我告訴你，以後東方血族的血主，就是你。”第二講話帶到。
鳳歌皺了皺眉，單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那個混蛋！難道說，他之前那麽急著找我，就是因為……”鳳歌緊緊的皺著眉頭，下麵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
“抱歉，我先失陪一下。”他陡然間轉過身，快速的從第二和鳳賴的麵前離開。
看著鳳歌失態的背影，第二和鳳賴卻都沒有說什麽，他們知道，這個時候，鳳歌需要的是一個人靜一靜。
“你以後有什麽打算？”第二問道。
鳳賴頓了頓，繼而開口道：“我隻想過簡單的生活。”簡簡單單就好，他們已經忙碌了太久太久，看盡了世間百態，一顆心早已蒼老。
“嗬嗬，簡單的生活啊，對我們來說，總覺得很遙遠啊。”第二笑了，他拍了拍鳳賴的肩膀。
“不過，我相信你和小邪會過上想過的生活的，畢竟命運已經被改變，你們的力量已經改變了命運齒輪原本的軌道，剩下的，就看你們自己怎麽走了。”
鳳賴扯動了一下唇角沒有再說什麽。
“第二，你怎麽來的？”低沉的嗓音響起，路西法忽然間出現在王座之上，看著站在下麵的第二，他不記得他有給過他多餘的血。
“是鳳歌。”第二笑著回答到，許久不曾聽過路西法的聲音，卻已然記憶猶新。
路西法眼神微微閃爍，卻沒有說什麽。
“路西法大人，你受傷了？”由於失明，第二的五感比別人更強，他聞到了空氣之中一股屬於路西法血液的味道，雖然很淡，卻依然可以分辨的出來。
路西法眯起眼睛，下意識的舔了一下被咬破的唇角。
“咳……”鳳賴清咳一聲，第二的個性果然一點也沒有變。
第二溫和的笑著，仿佛並沒有注意到路西法陰鬱的臉。
“鳳賴，我可以幫你解除鳳賴邪靈魂中的魔咒，但是，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你是否能接受，就另當別論了。”路西法轉而轉移話題，看向鳳賴說道。
“請說。”不管是什麽代價，他都願意接受。
隻要小邪兒可以好起來。
“不過，這個代價並不是我所收取，而是要解除魔咒隻有這麽一個辦法。”路西法解釋道。
鳳賴皺皺眉，沒有說什麽，靜待他後麵的話。
“解除魔咒並不難，尤其是在鳳賴邪的身上，不過為此，你們將要暫時的失去你們未來的女兒。”路西法勾起嘴角，眯著眼睛看著鳳賴。
女兒？鳳賴微微一愣。
“不是現在，我的意思是說，將來你和鳳賴邪結合之後，必定會生出一名女性‘禁忌之子’但是，想要解除魔咒，隻能以其他魔咒相抵，從那孩子出生之後，她的靈魂將降臨到一名人類嬰兒的身上，以人類的身份活到十八歲，直到成年禮那一天，才她可以回到原本的身體裏。這樣的話，你是否能夠接受。”路西法說道。
就這樣？鳳賴有些驚訝，他本以為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將是更大，更困難的，結果卻隻是未來女兒十八年的人類生活。
十八年，對於他們而言，隻是眨眼之間的事情。
“可以。”沒有想到代價是如此的簡單，鳳賴點頭道。
“嗬嗬，不過我要提醒你，在她未滿十八歲之前，她是不能知道自己身份的，否則她將永遠無法回到自己原來的身體裏，她的靈魂，將隨著人類的人體生老病死，而且，她必須在十八歲當天回到原來的身體之中，否則結果一樣。”路西法將附加的條件說出。
“可以。”鳳賴想了片刻點點頭，事實上，這並不難。
然而，一旁聽著這些的第二，臉上則帶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他仿佛知道了，他們的路西法大人的某種打算。
對於某一個還未出生，甚至還未孕育的生命來說，未來，已經變得無限精彩。
“好，既然你同意了，過兩天，我就下咒，將鳳賴邪的魔咒解開。”路西法滿意的點點頭，眼底閃過一抹笑意，看到一旁第二那副了然的表情之後，他不禁撇撇嘴，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答應第二，給他預知的能力了。
看樣子，他已經知道了些什麽。
“謝謝路西法大人。”鳳賴真誠的道謝，以路西法的性格而言，這一次，他真的相當仁慈。
“不用謝我了，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你可以退下了。”路西法揮揮手，鳳賴也沒有多做停留，自發的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路西法單手支著下巴，看著笑的畜生無害的第二，皺皺眉。
“你知道了？”
“路西法大人，我不知道。”第二很溫和的開口道，隻不過他臉上的笑容卻顯得這句話是那樣的沒有誠意。
路西法顯然不相信他的話，正如他曾經所說的，相比於第二，他更喜歡鳳賴一些。
。
房間裏，隆莎莎在鳳賴離開之後，坐在床邊，看著鳳賴邪熟睡的容顏。她微微的歎了口氣，拉起鳳賴邪的小手。
“小邪，你要快點好起來啊，我還等著你醒過來之後，我們一起欺負阿禦呢。”鼻頭微微的發酸，她皺皺小巧的鼻子，看著鳳賴邪。
靜靜的坐了一會，隆莎莎聽到開門的聲音，見到鳳賴出現在門口，她立刻站起身。
“我先走了……”隆莎莎開口說完，便跑了出去。
她想，鳳賴伯爵一定更希望和小邪單獨相處吧，即便現在的小邪還處於沉睡之中。所以她很識相的離開，決定去找韓禦。
此時的韓禦正在房間裏照顧著傷勢過重的米迦勒，令人吃驚了，受了那麽重的傷，天使長米迦勒居然頑強的活了下來，路西法也並沒有如他之前所說的那樣要了米迦勒的性命，在鳳歌、她和韓禦的照顧之下，米迦勒雖然還沒有清醒過來，卻也算是保住了性命。
本質上，隆莎莎對於這位天使長大人是有著很大抵觸情緒的，因為他之前給她的印象永遠都是那樣的強權，那樣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直到狼狽不堪的他被丟在路西法的麵前，她才震驚的發現，他們的天使長大人，居然也會有這樣一天。
相比自己的不平衡，韓禦卻理智的多，一直按照鳳歌的吩咐照顧著米迦勒，連她都感到很驚訝，她以為韓禦和自己一樣討厭米迦勒。
然而，事情好像並非她所想像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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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賴走到床邊，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鳳賴邪的睡顏，眼底已經不再那般的消沉，他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蓋好她單薄的身子，輕聲到：“小邪兒，你很快就會醒過來了，等到那時，你就忘了一切的不愉快，我會永遠陪著你，我們回家。”
對於路西法所謂的代價，鳳賴並非沒有一絲想法，隻不過，再多的想法也抵不過小邪兒的蘇醒來的重要，即便察覺到了什麽，他也並沒有開口。
當他從第二的口中得知她之所以會開啟所有能力的原因之後，心中仿佛已經感覺到了在得知了一切真相之後的她，是多麽的絕望而悲傷，逐漸被痛苦掩埋的她，無助的小小身影。一切的一切，都讓他那樣的心疼，他甚至有些後悔，或許他並不應該讓她加入這一場戰爭，不該讓那醜惡的一切又機會在她的麵前被揭開。
隻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
他們勝利了，魔界勝利了。
他們完成了和路西法的約定，他，恢複了自由，而她，卻失去心智，隻能被封印，靜靜的沉睡在這裏。
低下頭，輕輕的吻上她那張嬌豔的唇片，溫柔的親吻，如對珍寶一般。
他的手彎起她臉側的發絲，輕輕的撫弄。
溫柔的紫眸半眯，注視著身下的她。
很快，這一切都會結束。
他將帶著她，回到森林裏溫暖的家裏，過著簡單而幸福的生活。
一如，他們曾經說過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