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向左再婚向右

108回 新婚前夜

“感冒好了?”方歌看著進門愣了一響,隨即問了一句,她才要出門過去,結果他自己就來了,看著他裹的就和熊一樣的,方歌無奈的問。

體質也太不好了。

以律裹著厚重的羽絨服,羽絨服的領子很給力上麵都是毛毛,帽子一戴起來就比較像是印第安人了,紀公主表示很滿意,至少走了一路沒覺得到冷,自己搭公交車來的。

李時鈺白天要上班,哪裏有時間去接送他,加上現在兩個人也不住在一起,被方歌棒打鴛鴦要求必須分開睡。

“沒好呢。”以律張嘴,哪裏能好的這麽的快,他才開始感冒,怎麽樣也得撐個十天八天的。

方歌眼睛不停的掃在他的臉上,病成這樣你就別來了被,還要過來,你看看這捂的,越是看越是擔心越是心發堵,原本她身體還挺好的,就一見到他有時候不知道怎麽搞的就犯病。

“你可真像是一個公主……”

“時鈺她都喊我娘娘的,紀娘娘……”以律打著哈哈,叫什麽無所謂,隻要大家高興就行,露著半截的牙瓣給方歌看著,你看他怎麽看就怎麽歡樂,每次明明特別不和諧的氣氛隻要他出來那就有的瞧了,總把別人弄的忍不住笑出來,身體素質那麽差,就一張嘴這個貧。

方歌現在有點明白女兒到底為什麽找他了,也許就是為了紀以律的這張嘴,太貧了從早到晚幾乎就都不閑著,有他在,你不說話他自己就能和自己講上一天,而且絕對能逗笑你,讓你忍不住的發笑,正常的男人一聽別人叫自己娘娘,怎麽也得覺得傷自尊了吧,結果人家可好,看見沒,張嘴就來,自己調侃自己。

“是挺像是娘娘的,這身體這個嬌……”

“我媽生的好。”以律笑眯眯的點頭,大帽子隨著他的動作一晃一晃的,就像是個熊似的。

方歌很想噴他兩句,自己說的是什麽好話啊?

你還很得意的說。

今天出去的目地還是為了買東西,不過先前有例子,不能叫他挨累,他也來家裏了又不能不叫著去,正在想呢,盧嘉麗敲門了。

紀以律推開門:“舅媽。”讓開身體叫盧嘉麗進門。

盧嘉麗開車過來的,為的就是接送方歌方便,去哪裏有輛車不用走太遠的路,方歌在電話裏還說呢,說以律生病了。

“你怎麽過來了?不是說感冒了?”

“千錘百煉,經常生病生著生著就習慣了……”嫵媚的一笑,以律這孩子很搞,擠眉弄眼的倒是把盧嘉麗給逗的笑了出聲。

“也對,那走吧。”

三個人一前一後的下樓,方歌下樓的速度還是蠻快的也沒有耽擱,和以律坐在後麵,盧嘉麗負責開車。

“你開得開慢點,看著點車啊。”方歌提醒盧嘉麗,出過車禍自己就得小心著一點,為了自己也是為了他人。

“姐,我知道的。”

距離婚禮也就剩下最後的三天,現在已經倒數計時了,李時鈺晚上在家裏試穿婚紗,方歌一定要女兒穿上給自己看看。

沒有化妝,就這樣穿上了,腳上也沒有穿高跟鞋,婚紗的樣子不是很複雜,方歌就覺得自己女兒不適合那種華貴的樣子,時鈺長得普通最好就找簡潔大方的款式來配,家裏沒有婚紗店的燈光,看起來效果就差了一點。

方歌幫著女兒整理整理頭發,將李時鈺的頭發卷到後麵去。

“是不是挺好看的,李國偉?”

李國偉看了一眼,自己也沒有說話,好看不好看的,你們女人穿的,你們覺得好看就行,他也就是看一熱鬧,雖然結婚的人是他女兒,穿的都覺得差不多。

方歌沒有等到丈夫的答案,歎口氣,找個這樣的丈夫估計能悶死人,你說盛月為什麽那麽好的對象不願意要?誰願意和木頭談戀愛,那談的有感覺啊。

李時鈺著急想換下來,又沒到結婚的日子呢,這東西穿在身上也挺不舒服的,她去哪裏都不是很方便,自己要回房間裏脫下來,方歌拉著李時鈺的手不讓:“你穿會兒給媽媽看看行不行?”

她就喜歡看,覺得自己女兒穿婚紗很漂亮。

李時鈺無奈:“媽,我手邊還有工作呢……”

她最近有點鬧心,不知道是因為結婚恐懼還是因為工作太多,反正心裏有點亂,一過了十點就總想出去散步,不願意待在家裏,到底是哪一種李時鈺自己也分不清飯,反正心裏就是覺得有點受憋。

“差不多就得了……”李國偉來了一句,不就是一件婚紗,穿上你也看了就行了唄,一直穿著孩子還挺難受的。

以律在家裏呆不住,和自己媽媽能有多少話說,和哥哥就更加沒有話說了,這感覺也是不同的,和愛人說什麽都覺得時間過得快自己心裏高興,和家裏人每天都見麵,現在說什麽都是多餘的。

從衣櫃裏翻出來自己的羽絨服套上,拿著圍脖繞在脖子上,從樓上下來,紀母正在準備晚飯呢,看著兒子這一身裝備,心裏歎口氣,就這麽幾天了,眼看著就要離開自己了,在家裏多待一會兒都不行,就特別想是吧。

“媽,我過去看看她,我想她了。”

以律說的很是順口,現在就是想看看她,看完了不一定會回來,也許就住在李時鈺她家了,省得來回的折騰。

紀母心裏還舍不得兒子呢,埋怨兒子不肯多陪自己兩天,嘴上卻笑嗬嗬的說著:“那去吧,路上小心點啊。”

以律點頭快快樂樂的就出門了,紀母歎口氣,老大沒有回來,說是今天晚上有應酬,小的這個去找愛人去了,就扔下媽媽自己待在家裏,紀母一個人吃著晚餐,原本今天親自下廚給做的,結果人家不領情。

以律從車上離開,告訴司機不用來接他,他如果想回去,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司機點頭,挑頭離開。

方歌家的這棟樓二樓沒有感應燈,過一樓之後上麵就顯得很暗,好在也就隻有二樓的感應燈是壞掉的,徑直上著樓梯,一步一台階的,李時鈺在洗頭呢,方歌圍著她轉。

要麽老姑就背後說自己嫂子就是賤的,生個孩子不知道怎麽美了,誰家沒有孩子?

方歌就圍著轉,看李時鈺需要搭手的時候自己就上手,才衝幹淨頭發,外麵就有人敲門,方歌踩著拖鞋出去推門,看清站在外麵的人?“這麽晚還過來?”

“嗯,我過來看看她,人呢?”

以律往裏麵探頭。

就算是方歌也有點受不了,真的不至於就這樣,每天都見麵,一天下來不知道打多少通電話,怎麽還總黏在一起?至於嗎?

誰沒談過戀愛啊,自己談戀愛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的。

“洗頭發呢。”

方歌帶上門自己踩著拖鞋就回房間裏和李國偉一起看電視了,知道人家可能有話要講,也許是什麽環節有問題了。

以律蹭著拖鞋進了衛生間,李時鈺抬頭看著是他,開口:“把後麵的盆端過來。”

以律上手將幹淨的水端了過來,自己擼起來袖子上手幫著他去清理發絲,李時鈺上手揉了兩把,剛剛已經衝過了一次,以律拽著毛巾扣在她的頭上。

“怎麽沒洗澡?”

洗澡不就順帶著把頭發洗了,何必單獨洗一次頭呢。

“不太方便、。”

以律點頭知道這個不太方便是什麽了,兩個人從裏麵出來,李時鈺回房間,方歌又過來了,站在門口看著他問:“晚上還回家了嗎?”

“阿姨我不走了。”

方歌歎口氣,又不走了,你知道每次紀以律來家裏,就不好睡,一共才兩個房間,就算是他和自己女兒真的有什麽,方歌也看不習慣,不能叫他們睡一個房間,隻能叫丈夫去客廳裏睡,完了自己和時鈺一間房間,叫紀以律自己住一間。

“我一會兒給你們抱被子啊。”方歌現在不想動,她先看會兒電視劇的,現在不能馬上抱。

“不著急。”

以律躺在**,自己也累了,腳衝著床頭,頭衝著床尾,臉朝上閉著眼睛,他睫毛很長,是真的很長那種,不是很濃密,但依舊比李時鈺的睫毛生得好,有點微微的胡茬,雖然是男孩兒也是男人。

睫毛一顫一顫的,李時鈺散著頭發,正打算去吹頭發,看著他在**躺著閉眼睛呢。

有的人吧,喜歡一個人就是一瞬間,覺得特別的性感,看著他做什麽樣的動作自己都會覺得非常的順眼,覺得他很有魅力,自己彎下頭,頭發還沒有幹透,上麵還帶著水跡盡管她已經用毛巾擠壓了幾次,和梅超風似的低下頭去貼著他的嘴唇。

以律的唇涼涼的,他就是想躺一會兒,累了,有點困了,最近總睡不好,身體也是不給力,感冒一直持續著,總是難受,沒料到她會低下頭來親自己,睫毛動了動,她的頭發順著臉頰的位置不知道怎麽就進來了落在他的脖子上,有些涼陰陰的。

李時鈺的唇模擬著他的唇形,人好看就連唇形也好看。

其實喜歡他特別喜歡後期的他,每天和他待在一起都不會無聊,說的好聽點這人呢就是幽默,說的不好聽點情侶之間的稱呼,這就是賤,賤的很有魅力,很招人稀罕。

這就是他的本事。

耍賤的本事一流。

“來我家有癮?”李時鈺甩開頭發,將頭發甩甩,甩到後麵去,用毛巾最後一次擦拭著,吹頭發實在是一件很浪費時間的事情,李時鈺一直都認為叫它自然去幹比較好,等她忙完工作的時候頭發也就幹了,她不是工作狂也不想全部的時間都堆積在工作上,她想要有自己的生活,隻是現在還不可以,她需要將重心放在工作上,怎麽樣的去養活自己養活他這才是現在需要麵對的問題,她不想等以後以律生病,自己伸兩隻手和紀極要錢,她不屑紀極的人自然更加不屑他的錢。

“你每天都是在工作,工作好辛苦。”以律幫著她擦,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即便母親依舊還在活著長大的兒子已經馬上就要走進結婚禮堂的兒子還在伸手和母親要錢,說起來也是一件非常叫人會覺得難為的事情,啃老就是這樣來的,他自己是覺得啃老不啃老問題不大,活著隨意就好,別人說什麽,說他是沒本事靠哥哥養吃母親的其實他真是都無所謂的,隨便去說,難道會因為自己被說了兩句就會掉兩塊肉嘛,不會掉那就沒問題,隻是她在乎。

喜歡一個人,你首先就會把對方的擔憂放在心裏,她所想就是你所擔心的,隻能靠著她,可想而知她肩上的擔子有多重。

以律覺得自己很對不起母親,但是他還是要說,老婆和母親是兩種感覺,他對母親有敬重現在他沒有遇上這樣的問題,哪怕就算是母親真的反對,他也不會去在乎的,他想要的愛情,拿到手裏為自己得滿分,這就是一切,他願意時時刻刻的李時鈺待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沒有辦法去陪伴母親,盡管也清楚母親很孤獨。

“還行,是樂趣就不覺得是辛苦。”時鈺拍拍他的臉蛋,真算不上是痛苦,尚在自己能接受的範圍之內,覺得可以淩駕這樣就好。

兩個人在房間裏嘀嘀咕咕的,方歌收拾收拾廚房,差不多就要睡了。

最後的一天,然後就是婚禮,方歌都要忙暈了,真的忙暈了,不停的有人打過來電話詢問,是不是明天,大概幾天開席,人家詢問這個也不算是錯,畢竟你要有時間的,不然來晚了吃什麽?

酒店打過兩次電話,說是今天晚上需要過去確認一下場地,晚上八點過後就會開始裝飾內部,酒店也希望能留給一對新人一段美好的開始,不會因為這樣的問題鬧的大家不愉快,所以這就需要雙方的配合。

“是,明天上午十點左右。”

方歌笑嗬嗬的說著,說著同喜的話,其實女兒出嫁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對於方歌更是,你知道現在的人的,你家出點什麽事情,人家就當樂子看了,不是每個人都會替你著想,會覺得你遇上這樣的事情多可憐多無助,就因為她和李國偉過的好,就因為他們家從來就沒有鬧過風波,沒有鬧出來過叫人看笑話。

李時鈺離婚多少人在背後說?方歌猜都猜得到,現在的人就是這樣的素質,知道了閑說話也會帶上你,把你當成下酒菜嚼一嚼,她自己是擔心女兒再嫁不會嫁的很好,別人同樣也是這樣認為的,更甚至人家是帶著有色眼鏡在等著看呢,看你家李時鈺最後還能嫁成什麽樣,也許婚禮都不會在辦了。

盧嘉麗買了湯圓回來,說是早上要給煮的,方兆南也一頭是汗,折騰他多少次了,這個那個的都忘記買了,他就得折騰出去買。

“什麽?鞭沒買嗎?”方兆南站在樓下。

盧嘉麗站在陽台就衝著下麵喊,明天一大早,這附近的所有下水井井蓋都要蓋上紅紙,這是這邊結婚的習俗,樓棟的門口需要貼上大紅喜字,屋子裏進進出出的都是,都在幫忙。

“我姐不讓用鞭炮……”盧嘉麗喊著。

方歌說那個東西看著烏煙瘴氣的,加上如果不小心把孩子給碰到了怎麽辦,方兆南一聽哪裏有結婚不放鞭的,小心著一點就是了,結婚就得有動靜,喜氣嘛,樓下說不清,打手機樓上根本接不到,幹脆就往樓上跑。

“我姐呢?”

方歌還在接電話,李時鈺上班去了,方歌有點壓火都最後一天,再怎麽樣這是你的婚禮,不是你媽媽結婚啊,你怎麽就一點不上心呢?今天還能去上班?

“姐……”

方兆南就說鞭炮是一定需要的,自己小心著點就行,男的有幾個不敢放的,不管怎麽樣這樣的日子裏,就是不喜歡多少也得來點,鬧出來一點動靜。

“你別跟著我……”方歌對著方兆南吼。

方兆南被罵的有點摸不到頭腦,這是怎麽了?忙的?

“時鈺今天不是還上班了,有點生氣了……”

方兆南無語,不回來就不回來被,不然能指望她做什麽,一個待嫁的新娘子馬上就要嫁人了,有什麽活也不能叫她去幹的。

司機將車停在樓下,這附近差不多都知道這樓有要結婚的,不過其他的樓不太清楚誰家而已,一大早就看著進進出出的全部都是人,一會兒一買東西往樓上捧的。

以律穿了一件大衣,上麵全部都是牙齒,大嘴,他就喜歡這樣另類的裝扮,戴著碩大的墨鏡就出現了,為什麽來?來當勞力來了,李時鈺不是去公司了嘛。

紀極交代下去了,她不請假就不給她假,你有本事端著我就讓你好好的端著,你不是不想走後門嘛,非要表現出來和別人不一樣,那好,那你就裝著,你好好的裝著。

李時鈺更狠,原本就沒打算之前請假,原本蜜月不想度了,方歌一年碎碎念,念的李時鈺有些崩潰,之前報了團全家一起去泰國轉轉,也算是度蜜月了。

她的假期要請在後麵。

以律穿成這樣方兆南都沒認出來他來,實在是因為家裏有點亂套,酒水是自己準備,方歌說了不讓酒店準備,因為覺得酒店賣的都貴,酒店是隨他們的,你們覺得怎麽樣好就怎麽來,紀母更是沒有意見,你們說了就算。

就像是千千萬萬家上中嫁女兒一樣,方歌已經要忙瘋了,現在的酒水還不能送到酒店去,原本她是打算明天送過去,要是提前一天酒店給偷了怎麽辦,李時鈺當時聽完用手撐著頭,和方歌講,人家是不會動的,晚上弄場地的時候酒水就能送過去,你怎麽封的人家絕對會原封不動的放在原地。

方歌是小心眼,你知道這些東西多少錢,這都是錢買來的,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怕人家給換了。

以律進門,探頭探腦的,裏麵齊大山的老婆在鋪床,給李時鈺鋪床,鋪上了又撤了下來,這不對啊,今天晚上還得住一夜呢,現在鋪好像有點早。

“卸下來卸下來。”

“你怎麽來了?”方歌看見他,叫以律回去,沒有時間招待他,好好的回家待著,你今天晚上估計都睡不好,明天要接新娘子呢。

以律抓著頭,他昨天晚上幾乎就沒睡好,還感冒呢,李時鈺說對了,他的感冒現在已經好幾天了斷斷續續的就是不肯好,估計明天是會帶著病上陣的。

“我過來看看,待在家裏沒有意思。”

看著李時鈺家真是有結婚的喜氣,自己家則是沒有。

紀母該做準的都準備了,或者說根本就不用他們準備什麽,沒的準備,家裏更沒有這麽多的人,來了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坐在一起聊聊天,方歌家裏簡直就和炸鍋了一樣。

“我沒時間打理你……”

中午飯你怎麽辦?你吃不好身體又不好了,明天你準備在擔架上結婚?方歌都要操碎了心,就怕他身體不好,哪天不好都行,但千萬不能是明天,這個絕對不行。

“我自己管自己就好……”

盧嘉麗從外麵回來,凍的臉有些發紅,出門的時候忘記拿圍脖了,合計不遠就走幾步路,在那邊買點小糕點,這是留著給早上過來幫忙的人吃的,還有水果,男方那邊過來車,每車都要發喜煙喜糖外加一個紅包。

“紅包,對了姐,明天給司機的紅包裝了嗎?”

方歌拍頭,裝紅包的時候都是想著各種改口的錢,哪裏有想到這個了,幸虧嘉麗說了。

“這個紅包我們家已經給包好了……”以律說著。

他媽早就給包好了。

“一共有多少輛車?”盧嘉麗問以律,之前說數目還沒有確定下來,現在確定了吧?確定車的數目,這邊才能算送親的人數,新郎來接,新娘娘家人送,這是傳統。

以律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輛,給紀母去著電話,紀母和幾個哥哥在說話呢,自己家人看見就是各種親,看著侄子都覺得喜歡的緊,哪個她都覺得是好,主要就是因為平時接觸的時間太少了。

“媽,我丈母娘這邊讓我問問,迎親有多少輛車?”

紀母也是一愣,顯然沒有料到兒子會問這樣的問題,問題是她並不清楚,這些都是老大弄的。

“我給你哥打通電話,你過去?人多嗎?熱鬧是不是?”

自己家則太過於冷清了,紀母也知道小兒子願意湊熱鬧,小孩子嘛,加上新結婚的肯定是往丈母娘家跑的次數多,都是這樣過來的,娶了人家的女兒自然就是要討好人家的。

“人特別多,屋子裏都是人……”以律看笑話一樣的看著,他什麽都不用幹,欣賞別人的忙碌,是會覺得自己挺廢材的,但是同樣的會覺得這些人真是有意思。

原來這就是結婚了,難怪人人都願意結婚,多熱鬧啊比過年的時候還熱鬧。

紀母認真的聽著,時而笑上一笑,這個傻小子啊,樂嗬的過去玩了是吧?

告訴紀以律不要急,自己問一下就行,現在時間還早,找人也好找,叫方歌也淡定,馬上問,給紀極去的電話,紀極正在開會呢,從裏麵出來和母親講著,車是有點多,估計明天也會惹眼,不過惹眼也就這麽一次了,他辛辛苦苦的賺錢,難道就是為了玩低調的?老小一輩子可能就結這麽一次婚,當然了,他要是還有第二次的話,他做哥哥的支持,婚禮就得風光的來,得叫別人看著會覺得羨慕,事先給母親打過預防針,不要太過於在乎那些,他自己賺的錢想怎麽花就怎麽花,他依法納稅是個良民,靠自己的本事給弟弟辦婚禮難道這樣也不行?

紀母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她就是帶著親家母問一句,到底有多少輛車,哪邊女方好安排明天這個車要怎麽坐。

這把盧嘉麗給急的夠嗆,因為車牌子你肯定是不知道的,明天都會貼上紅色的喜字,到時候誰去找那輛車,會耽誤時間。

“你媽怎麽說的?”盧嘉麗問以律。

以律有點不好說出口,他是真的不好意思說出來,他想自己說出來之後,他們一定會把自己給當成怪物看的,吞吞吐吐的猶猶豫豫的。

盧嘉麗覺得不像是借不到車的,這個在他家的身上是不會發生的,那是什麽呢?可能車不是很好?這個可以理解,畢竟說交朋友也不能全部都用上,人家可能還有自己的事情呢。

“少點也沒事兒,我們這邊不講究,有個六輛七輛的就行,你們開出來是單,我們回去是雙,時鈺的車還空著呢,到時候把你老舅算上……”

“你和兆南要送她,算上什麽?”方歌適當加入。

盧嘉麗把這茬給忘記了,那也沒有關係,會開車的人多了去了,找開車的還找不到呀,這個不用擔心。

“66輛……”

方歌沒聽清,盧嘉麗是聽清了,現在盧嘉麗明白了這孩子為什麽說話吞吞吐吐的,就算是有錢,咱們能低調著一點嗎?結婚又不是炫富大賽,弄的好像傾家蕩產就為了曬似的,至於嗎?

數量過多,看著就像是暴發戶了。

方歌以為自己聽錯了,以律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他也挺佩服自己大哥的,這樣也行,從哪裏劃拉來這麽多的車的?

方歌也不知道能說什麽了,是啊,人家都愁結婚得花錢請車,就像是之前李時鈺和葉靜結婚,婚車都是花錢租的,就接送這麽兩趟八輛車花了四千多,是在婚慶公司那邊找的。

她現在都還納悶,以律這孩子除了身體不好年紀小,年紀小其實不能算是毛病,隻能是優點,這樣的孩子你說看上時鈺什麽?別人要是當著自己說,自己都不信,告訴你天塌了你信嗎?隻要抬頭就可以辯駁真實性的,別說人家不信,自己都不信,何德何能?

誇張的叫人覺得心虛,她真是怕明天醒過來一輛車都看不見。

以律一臉的尷尬對著方歌笑:“好像我哥的優點就是有錢,特點就是會花錢,嗬嗬……”這種時候還不忘記搞笑呢。

誰告訴你這是拚爹拚媽的年代?這也是個拚哥的年代,有個好哥哥一切都頂了,全部都幫著你預想到了。

盧嘉麗啞然,不是為了錢嫁的,從來都說不是為了錢嫁的,這個肯定也是的,但是現在從另外的一層來講,條件好的真的一般家庭望塵莫及的,人家說出來這話是謙虛的,是尷尬的,人家覺得好像有點過了,就像是自己想說,她敢說嗎?

你就弄死自己,自己說出來也沒用啊,你還以為弄66輛小汽車模型呢,模型還得分什麽模型,太貴的她也不行。

以律中午就離開了,實在太過於尷尬了,他丈母娘一看見他,就用視線不停的往他身上掃,好像看見了老鼠一樣的盯著他看。

李國偉樂嗬嗬的看著電視呢,下午回來的早,明天女兒出嫁,剪了剪頭發,洗了個澡,然後就沒有事情可做了,李奶奶和方奶奶坐在一起聊天呢,什麽事兒也用不到老人去做啊。

“李國偉我說什麽呢,你聽見沒有?”

上哪裏去找這麽多送親的人啊?

方歌都要愁死了,自己家親戚真是沒有這麽多的人,現在把能用上的都用上了,一車就算是坐兩人,這麽多的車,怎麽湊?

李國偉覺得也沒什麽,不行就空著被,人家哥哥是喜歡弟弟,覺得婚禮都是被你承包了,誰叫你什麽都要說了算,什麽事兒你都要操心,嫁女兒也不是娶兒媳婦至於嘛,人家現在也就能在婚車上做做文章了,其實都能理解。

他嫁女兒也想嫁的熱熱鬧鬧的,不是為了給誰看,而是就圖一個喜氣,高高興興的事兒想那麽多幹什麽,船到橋頭自然直。

方歌愁的是,你看著吧,明天這一片都得地震了,肯定會的,這一片的樓也不是什麽新房更加不是什麽高檔小區,就是挺普通的一個地方連個小區都不趁,外麵停車你想停是能停,到時候怎麽出去?挑頭都是不好挑的。

李時鈺下午兩點就回來了,去了一趟美容院,做了美容,到家方歌就拉著她,李時鈺覺得沒什麽,有能力能借到那是你的本事,自己沒有這樣的本事,你讓她借六七輛過去她沒有能力,但是現在這個能力是有的,就算是借跑車,李時鈺也能借到一輛,同學裏總會存在一些有錢的家庭條件較好的。

“你自己要結婚的,不是我和你爸逼你的,前前後後都是以律再跑,你看看自己哪裏有點像是做新娘子的樣子?他家有錢,不都說有錢的人家性格都怪嘛,我們家和他們家是比不了,但是你也得做得差不多點,這樣你媽我才能有底氣和人家去喊,你現在這樣,我敢說什麽?”

李時鈺其實今天的心情並不太愉快,因為手機屏摔碎了,筆記本進水了,她的心思不夠集中,想來也是明天就要結婚了,再怎麽樣她還是個女人,會對自己的婚禮有幻想,她也不想總這麽工作下去,覺得自己很任性,但是都怪他的那句,紀以律說你愛工作就工作,你再拚的我都懂,我不能幫你,我隻能在家賺一點小錢等著你,等著你有一天安定下來,等著你有一天能穩定下來,留一點點的時間給他。

他年紀比自己小,卻不代表他的心靈成熟度比自己少。

李時鈺一直都認為現在是換成他站在背後來支撐著自己,沒有這個人,她不敢這樣放肆的前進,沒有他,不見得自己就會這樣的一路暢通無阻,因為和他比較起來,這些都不算是什麽,再苦再難的其實都走過。

“媽,我保證不會有你想的那樣複雜。”

嫁人而已還是嫁給一個喜歡自己的人,她的前行之路幾乎可見,一定就是順風順水。

“你保證我就能不擔心啊?養兒活到老擔心到老。你就是七十八十了我也得擔心,時鈺啊你也不小了,嫁人之後就不能在像是以前了,以前你一切都不伸手這沒什麽,回到家就你們兩個人媽也不說,男人是你自己的,你得學得會去心疼他,他身體不好,他有個好歹的,最後難過的人隻能是你,明白嗎?”

方歌現在灌輸的就是結完婚之後自己所理解的,女人相對男人來說,其實是受苦多一些的,但是就因為女人包容的多,所以才說女人偉大,自己的男人自己疼愛,你關心他多少他就得到多少,不管這個男人有沒有本事賺到錢,你既然選擇他了,就不能因為這個而嫌棄他,離幾次婚的那種,不是方歌所能接受的。

李時鈺啞然,真的是講不清的,她和她媽溝通沒有出現任何的問題,但是有些話還是講不通,這種時候隻能痛痛快快的答應。

“我知道了。”

婚紗就掛在客廳的玄關上,方歌也知道自己深說不了,眼看著明天就出嫁了,出嫁之後再回來這裏就是娘家了,她也不想叫女兒傷心,不想叫女兒難為,說多說少的該是這樣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何必惹孩子不開心呢,方歌一點都不願意說孩子,她的孩子她認為都能理解她想說的話。

“早點睡吧。”

方歌躺在**,想著明天有大事情要做,三點就得起來,李時鈺預約的化妝時間是四點,四點鍾出車去接,給接到家裏來,現在是八點整,從來也沒睡的這樣早過,躺在**,李國偉肯定是睡不著的,他明天也能起來,看電視呢,電視一點聲音都沒有就看著啞劇,怕吵到孩子了,自己看的津津有味的,就是少了一點啤酒,因為這樣的日子方歌死活都不能叫他喝的。

李時鈺失眠,睡不著,哪裏睡得著,明天結婚心裏就好像揣了一隻小兔子似的,就怎麽一點睡意都沒有。

發短信給他,問他在做什麽。

以律也沒有睡,在酒店呢,酒店晚上開始布置,鮮花什麽的已經都運了過來,裏麵都是工作人員,外麵已經隱隱有了規模,照片也是他親自選的,自己在確定每一個細節,沒有通知李時鈺來,盡管這邊是有提過應該請新娘子過來,要踩一下點子,明天新娘上台該怎麽走,走個大概,這樣明天大家都輕鬆,不過新郎說了不想折騰新娘子,那就算了。

“在酒店呢,我拍張照片給你看嗎?”

以律拍了幾張傳過去給她看:“還沒有睡嗎?今天你應該是早睡的。”

“睡不著,你忙吧。”

李時鈺拿著衣服套上,走到門口盡量已經壓低聲音了,方歌還是聽見了,看著她已經套好了衣服就知道這是要出門,方歌問她:“你要去哪裏去?”

李時鈺答:“我去健身房轉一圈,待在家裏沒有意思。”

她下午就回來了,睡了一覺,不工作除了睡覺似乎就沒什麽事情可以幹了,待的很是鬧心,她現在想出去把精力消耗消耗。

“這麽晚了還去?”方歌不能理解。

這個點去健身房?結婚的前一個晚上去健身房?

“嗯,待的有點鬧心,我睡不著。”

“都是這樣,明天就嫁人了肯定睡不著的,你就躺在**早晚都會睡著的。”

李時鈺笑:“媽,我沒事兒……”

李國偉出來要上衛生間,看著女兒在門口和方歌說話,也聽清了她們倆再說什麽,“我送她去吧。”

李國偉方便出來,換了衣服,李時鈺說不用,方歌說不行。

“叫你爸送你去,非要今天晚上去,也不知道你怎麽就那麽喜歡那地方。”

依著方歌就沒有辦法去理解,健身房比家裏去的都勤。

李國偉帶上車門,李時鈺跟著上了副駕駛的位置,李國偉笑,這是真的很鬧心,不然哪裏能挑今天這樣的時候去健身房,去就去吧,活動活動也好。

李國偉這人耐性多好,或者說因為這是自己的女兒,他的耐性就是這樣的好,就坐在門口等了足足的兩個多小時,李時鈺進去等出來的時候頭毛還是潮濕的,裹著頭巾,也沒有吹,怕吹到頭發,她爸人在樓下呢,自己就不能叫父親等。

李國偉這又開車把閨女給拉回家的,進了家門還是睡不著,李國偉叫她。

“我們倆喝兩瓶吧。”

不喝酒他就覺得好像少了一點什麽,自己也睡不著,從來沒和女兒一起喝過酒,和外人喝有意思,和女兒喝就沒有多大的意思了。

李時鈺說行,方歌也管不了,現在這父女倆都瘋了,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去吧,她明天一早課不能睡過頭了。

“我覺得以律這孩子挺好的。”

這是李國偉第一次正麵的去誇獎紀以律,他是真的覺得挺好的,人吧挺熱鬧的,話多,喜歡搞笑還喜歡裝可愛,有他在不會無聊的,說是自己女婿其實就是一個孩子,看著就歡樂熱鬧。

“他就是一小孩兒,對著我媽各種拍馬屁,怕我媽看不上他,其實心裏得意著呢,現在估計就在得瑟了,丈母娘也收服了,就沒什麽好怕的了……”

李時鈺摸紀以律的底摸的很是清楚。

紀以律在婚禮現場,從門口兩旁全部都是鮮花和緞帶做的拱門,兩旁往左右就是婚宴的桌子。

紀母後麵跟著小保姆,小保姆手裏提著袋子,這是從買回來的飲料,紀母笑嗬嗬的說著:“喝點東西吧。”

人家都說不好意思,加上在工作其實喝就真的很浪費時間,是個人看見紀母都會覺得能找到這樣的婆婆那就是福氣了,除了笑就是笑,各種高興,這樣的婆婆也一定就是沒有任何的脾氣。

“阿姨您兒媳婦可幸福了……”

工作人員笑嗬嗬的說著,如果從麵相上來看的話,這個女的長的可不像是有福氣的臉,臉上一點肉都沒有,按道理來說這樣的人應該命很苦的怎麽也不像是有福氣的,可人命超好,就找了這麽一個帥哥老公和一個這麽好的婆婆,婆婆氣質又好,你見過幾個結婚之前來看現場是新郎和婆婆來的?

從酒店十點多離開的,裏麵已經準備的七七八八了,以律和她坐在後麵,紀母的手握著兒子的,她兒子真是長大了,明天就要結婚了。

“媽媽可傷心了。”

她的內心確實很是複雜,結婚了以後自己也許就不能經常見了,這就好比她在不停的攢錢,攢錢啊攢錢,攢了很多覺得自己能買點什麽喜歡的時候,突然錢袋子被別人拿走了,就是這樣的感覺。

“媽媽,我可高興了。”

紀母挑高眉頭,看見沒?媽媽的哀傷不算是哀傷,老婆的哀傷才是擺在最前的。

“我的傻兒子呦。”紀母上手去攬著兒子的頭,自己的額頭貼在上麵,大兒子你爸爸一定會在天上看著呢,會保佑你的,你想要的都有了,以後想要的媽媽也會盡力給你,好好的活著,高高興興的過日子。

“好媽媽……”

母子倆下了車,紀母就拉著兒子的手,她叫司機停在遠點的地方,想要拉著兒子回去,在不拉以後就沒有機會了,也是想和兒子說說心裏話。

“以律啊,你要感激你大哥,知道嗎?”

你哥為你付出就太多了,媽媽你可以不感激,因為媽媽做的一切都是義務的,都是媽媽心甘情願的,是媽媽必須去做的,但是你哥哥不一樣,你知道現在的社會哪裏還有這樣的兄弟情,每個人都很自私,都是一個媽生的也不見得就會互相幫助,你哥哥對你好,這不是義務,你要知道去感激,他和媽媽不同。

“我知道的。”

“別就嘴上說說,媽媽因為你欠了你大哥很少,你身體不好我的精力都撲在你的身上了,他活的就好像孤兒一樣,家裏隻有保姆陪著,過年有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

對大兒子不是不心疼,隻是小兒子的情況更加嚴重一些,紀極上學的時候沒有辦法去醫院,去醫院也沒有辦法學習,他隻能呆在家裏,那時候自己和丈夫就守著小的,害怕小的撒手走,也是不願意叫老大看見這樣的情景,但是對老大而言,還是虧欠了他的。

這點很是抱歉,可沒有辦法去改變,在給她一萬次的機會恐怕也還是相同的結局,她做不到不去看小兒子。

手摸著小兒子的後腦:“你都長這麽高了,小時候你鬧情緒,你哥就背著你,你哥哥比爸爸做的都要多……”

丈夫去世的早,是老大把這個家給撐起來的。

“嗯,我知道。”

以律不想說感激的話,親兄弟之間,說那些什麽感激的話,說什麽肉麻的話他也不擅長,這份感情都是放在心裏的,他會一直放著,盡管知道老大不可能有需要他的地方。

“時鈺還不睡?開窗子小心吹感冒了……”

李時鈺的臉蛋喝得紅撲撲的,酒精有些上頭,其實就是一些啤酒哪怕就是再多一些她也不會高的,醉的那個是心。

推開窗子,她身上隻穿著睡衣,歪著頭靠在牆邊伸出手感受著風敲打在手背的涼意,任由風刮過手指,今年她已經不再年輕了,對於未來她帶著一絲的茫然,她不清楚是否會白頭到老,不清楚父母所害怕的那些會不會來到自己的生活。

風拍打在麵上,吹過她臉上的每一絲汗毛,冰冰涼涼的,冷空氣就像是一把毛刷在她的臉上作弄著,她的睫毛輕輕的動著,真的會如自己所願的那樣嗎?

方歌抓過來衣服,李國偉已經熟睡了方歌才要下床,李時鈺已經帶上了窗子。

“你腦子裏什麽都不要去想,現在就閉著眼睛,躺一會兒就睡著了。”

時鈺穿著睡衣躺在**,頸窩的位置微微下挖,她閉著眼睛,仿佛聽見了葉靜的那句,他說李時鈺你能算是一個女人嗎?葉靜和那個女人出現在自己的家裏,就那樣狼狽的護著自己的身體,那時候他都說了一些什麽話其實李時鈺已經有些記不清了,總之不是好話,隻有這一句她記得特別的清楚。

她的頭轉向左側,閉著眼睛的睫毛輕顫。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