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刺之暗算

正文_第28章 力斃雙雄(1)

馬如龍道:“也隻有這樣推想才能說得通,這個負責外圍保護的人顯然對計劃的每一步都有周密的布置,連運送殺手的車夫這點小事他也沒忽略。

“但他也並不胡亂殺人,直到知道我們要查馬車夫,他才先下手為強,掐斷了我們追查的線索。

“這說明他是個冷靜、理智卻也極為殘忍可怕的對手。”

“有道理。”雷霆也點頭讚同道,“這倒真是個絕妙的計劃,有運貨的,有組裝的,有專門執行暗算的,還有一批影子人在附近保護策應,這又是一個魔鬼轉世的天才人物設計的。”

許靖雯道:“馬公子,這些人會不會就是你說過的藏在唐門身後的那股勢力?”

馬如龍歎道:“是的。這些人應該就是我們的另一個也是最主要的對手。”

許靖雯道:“那我們怎樣才能把這些人找出來呀?”

馬如龍道:“我們目前可以不去管他,還是緊盯著那四名凶手不放,一旦咱們要抓住這四個人了,那些藏在隱秘處的人也就隻好亮相了。

“不過,也不排除……”他忽然怔住了。

“不排除什麽?”幾個人同時問道,眼睛也齊地盯在他臉上。

馬如龍離開桌子,在屋子裏踱了一圈,還順手在一張八仙桌上的托盤裏取了杯酒喝,天星急得叫道:

“你倒是說呀,賣什麽關子?”

馬如龍沉吟道:“不是賣關子。

“這個想法也是剛剛產生的,自己也覺得太大膽了些。”

謝玉嬌道:“公子盡管說出來就是,我們大家一起參詳。”

馬如龍又轉回放城區圖的桌子前,又看了幾眼,仿佛要藉此認證自己的大膽設想,說道:

“我懷疑唐門也隻是這股隱藏勢力的利用工具,這些人是在處處保護那四名殺手,但也同時是在監視他們。

“這四名殺手成功了固然好,倘若他們失敗或者暴露,也可能成為被殺人滅口的對象。”

“自相殘殺?”許靖雯驚訝道,馬如龍道:

“他們最開始是想把罪名嫁禍到我們頭上,嫁禍未成,他們隻好硬著頭皮幹下去。

“於是,唐門有三個高手便暴露了,而他們後麵的人依然隱匿得很深,我們也隻是因五名車夫的被殺推算出他們的存在,對別的卻仍一無所有。

“所以這就有另一種可能,在必要時他們會除掉唐門三個高手,然後把罪名轉嫁到唐門頭上。”

“但他們也暴露了一點,就是他們殺人時使用的毒藥。”雷霆道,馬如龍搖頭道:

“這表明不了什麽,既然是大內專用,凡是路子通天的也就有可能拿到,他們使用毒藥有兩種意圖。

“第一時想借大內來嚇唬我們,讓我們誤以為這是朝廷行為,知難而退。

“如果嚇阻不成,也可以把我們引向唐門,唐門可是武林中使毒的祖庭。

“唐門高手既然已經暴露了,把我們的注意力往唐門引對他們也毫無損失。”

“奸詐歹毒,還滑得跟油浸泥鰍似的,這條大魚可不好抓呀。”金五倫歎道。

謝玉嬌問道:“那個女人是怎麽回事?茶博士說她口音怪怪的,應該不是唐門中人。”

馬如龍道:“她有可能是唐門在江湖上網羅的幫手,當然也有可能是隱藏

的那股勢力派來直接監督唐門高手的。”

雷霆道:“除三大派外,唐門也是第一流門派了,誰能驅使他們為己用呢?真是叫人想不通的怪事。”

霹靂堂和唐門齊名,雷霆自心忖度,絕不甘心受任何人驅使利用,才會感到奇怪,馬如龍道:

“我們認為唐門是受人驅使利用,而他們或許認為,他們正驅使利用別人呢,江湖中多的是這種例子,想騙人的卻被人騙。

“自以為利用別人的其實正被人家利用而不知,端看哪一方更為卑劣狡詐而已。”

“高論,妙論。”金五倫擊掌道,“馬公子一句話就道出了江湖的真諦,許姑娘,你以後身為峨眉掌門,要領導的就是這樣一個江湖,這並不是令人羨慕的差事。”

正說著,外麵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響起,金五倫眼睛一瞪,向外吼道:

“誰在外麵哭喪呢?”

金六甲推門進來,低聲道:“五爺,我覺得這可能正是咱們要查的事兒,所以把人帶來了,王大虎的弟弟二虎今天晚上被人殺了。”金五倫想了想,點頭道:

“好吧,讓他進來。”

從門外跌跌撞撞進來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一進門就撲倒在金五倫腳下,叩頭道:“五爺,您可得為弟子做主啊,二虎不知被哪個天災人禍的殺才害死了。”

說著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又痛哭起來。

金五倫溫顏道:“大虎,敢在咱們城裏害咱們兄弟的人,有一個逃得了的嗎?

“你先別哭,慢慢說,五爺給你做主。

“二虎怎麽被人害了?他不是在生藥鋪當夥計嗎?”

王大虎用袖子把臉上擦了一下,泣道:

“二虎這兩天病了,在我家裏養病,下午時藥鋪進了一批貨,我就替二虎去搬貨,搬到天黑才回家,誰知……”

馬如龍腦中電光一閃,問道:“你是街上出租馬車的車夫?”

王大虎哭著道:“是的。”

馬如龍問道:“你這幾天可曾拉過抬著一口大木箱的客人?”

王大虎又哭的震天價響了,嗚嗚咽咽道:

“就是這事兒招的禍,大前天夜裏,我就在這兒附近拉了兩個客人,抬著一口大木箱,抬到秦淮河的胡惠娘船上了。

“我就跟人說了句,這有錢的公子哥兒就是犯賤,整箱的銀子沒地兒花,偏要往船娘身上搭,還急的跟猴兒似的,連天亮都等不得。

“五爺,我也沒說什麽呀,他們怎麽就把我弟弟害了?”

除金五倫外,眾人都站了起來,神情凜然,金五倫雖不能站起,兩手卻握緊扶手,上身似欲撐起來,他喝道:

“大前天夜裏?你沒記錯?”

王大虎一怔道:“沒錯,弟子記的真真切切。”

金五倫又問道:“他們上胡惠娘的船?”

王大虎意識到事情非同小可,唬得也忘了哭了,點頭道:

“是,不會錯,弟子經常送客人到河上,就是在夜裏也不會錯,再說船上還掛著寫著她名字的燈籠呢。”

馬如龍又問了一句:“你兄弟和你長得很像嗎?”

金五倫歎道:“他們兄弟是雙胞胎。”

馬如龍強抑心中的激動,說道:“許姑娘,雷堂主,你們和我直撲那條船上。”

“那我們呢?”金五倫急了,他可不想坐在這裏幹等著。

“五爺和夫人一刻鍾後出發,多帶人手,封鎖秦淮河附近兩三個街區,一個死角也不能留,凶手既在船上,附近應該有保護監視他們的人。

“最好能把這些人找出來。”馬如龍道。

謝玉嬌擔心道:“殺手可是唐門兩大高手啊,你們三人……”

馬如龍道:“兩個唐門高手不足介意,要命的是他們手裏的子母連環彈和暴雨梨花針,怕的是他們逼急了和我們玩同歸於盡。

“所以人員在精不在多,我先上去把他們和那架爆炸裝置隔離開來。

“然後雷堂主用霹靂雷火彈招呼,隨後許姑娘用劍解決,要死的,不要活的。

“下手要準、要狠,片刻猶豫不得,和他們交手,生死決於俄頃,稍有遲疑反遭殺身之禍。

“唐門都是硬骨頭,抓活的也不會招什麽。”

交代完畢,馬如龍、雷霆和許靖雯已衝出門外,各展輕功,在大街小巷中馳騁,矯若遊龍,快如訊鳥,在城中,施展輕功比騎馬要快捷得多,又無聲無息,不會驚動任何人,雷霆在金陵土生土長,對街區了然於心,當前領路。

一刻鍾後,金五倫和謝玉嬌率三府精銳出動,人馬如潮水般在街巷裏湧動奔流。

月光照在靜靜的秦淮河上,係泊在碼頭裏的畫舫也剛剛進入寧靜之中,過度的夜生活如猛虎般吞噬著客人囊中的金銀,也如惡狼般吞噬著船娘們臉上的青春光澤。

雷霆、馬如龍和許靖雯三條人影從街角閃出,在月光下如同三個鬼魅般疾飄向船上,船頭高懸的寫著“胡惠娘”三字的大紅燈籠在他們眼中格外觸目驚心。

雷霆腳尚未沾船板,身旁勁風疾掠,馬如龍已搶先一步登上船頭,船上幾個艙裏卻是一片漆黑,隻有正中那間船艙還透出一片昏黃的燭光,馬如龍輕輕拉了一下門,門在裏麵閂上了。

對付這種門閂在他自是輕而易舉,他運內力在門上一震,裏麵的門閂便彈起,他迅速拉開,卻看到一張已卸去濃妝,臉色憔悴不堪的女人的臉。

女人瞬間被嚇呆了,張口欲呼,馬如龍彈指成風,疑慮勁風打在她柔軟的咽喉上,登時氣窒,暈了過去。

馬如龍探頭進去看了一眼,回過身搖搖頭,意示沒有要找的人,此時許靖雯才登上船。

三人均把輕功提至極致,雖急速登船,船身卻沒有絲毫的搖蕩。

馬如龍又快速搜索了其他幾間船艙,卻隻發現了兩個艄公和兩名丫環,都在睡夢中被製住。

雷霆指指暈過去的胡惠娘,又指指自己的嘴,是提議把她弄醒,問一下口供,馬如龍卻搖頭否決,他憑直覺感認為那兩個殺手還在船上,倘若這女人發出一聲驚叫,被他們知覺,就很難說會發生什麽事了。

他們手中有子母連環彈,隨時都可能把這條船連同所有人炸成一堆碎片。

許靖雯滿臉焦慮失望的神色,她指指上麵,是問凶手是不是逃了,馬如龍搖搖頭,卻下意識地看看腳下,心中一亮,用手指指底艙,雷霆也恍然大悟。

他對畫舫上的格局分布也很了解,這間正艙乃是白天客人擺酒請客的地方,丫環住的那間船艙才是船娘陪客人睡覺的地方,而艄公應該住在底艙,丫環則應住在艄公住的艙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