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了流年傷了婚

2.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林向陽隻打一圈的麻將打到傍晚六點多,我修完一篇稿子下了樓,他的電瓶車剛好騎進院子。

“宋溪。”他笑嘻嘻的喊我。

“咦,回家幹嘛?沒人請你吃飯嗎?”我頓住腳步看著他熄火停車。

“我得回來給你做菜。”他走到身邊伸手摟住我的肩,“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麽?”我用力拔開他的手。

“我上次談的那個單子給我回電話了,我明天就得回去。這單簽下來了,好幾萬的提成呢。到時,你就休息一段時間,跟你那凶巴巴編輯拍一回桌子說你不幹了。”林向陽用力地捏了一下我的手。

我痛得皺眉,抬腳就踢了他一下,“你當我是死的啊?會痛知不知道?”

“我知道會痛啊,我就喜歡捏你。”他推著我進了廚房,揚聲喊起來,“媽,媽,今天讓我來大顯身手

。”

婆婆從水池邊直起身,“宋溪,明天我想去一趟東華山,我們一起去吧。那裏的菩薩特別靈,我們走路上去,這樣顯得誠心。”

“我明天得回去。”林向陽從水池裏撈起青菜。

“不是請了半個月的假嗎?這才住了一星期呢,你就那麽放不下那大城市裏的繁華。”婆婆不高興了。

“有個單子明天能談下來,我肯定得去。幾萬塊呢,給別人賺嗎?”林向陽沒好氣的說。

“那就回去吧,正事要緊。”公公拎著小水桶進了廚房。

“除了釣魚,你還知道什麽?”婆婆接過小水桶嘀咕著,回頭看見我,她又堆起笑臉,“宋溪,你多住兩天,明天先跟我去東華山,後天我想去我妹妹家一趟。聽說她那裏的山上長一種白色的益母草,對調經特別好,你喝完益母草湯再回去。”

“哦!好。”我轉身就出了廚房。

林向陽第二天一大清早回了f城,臨走時叮囑我有事給他打電話,我笑笑,我能有什麽事?

早上七點多,我和婆婆坐著小巴士到了東華山山腳下。我仰頭看了看沒有盡頭的路,腳忍不住就開始軟起來了。但婆婆已經一馬當先的沿著石階往上走了,我隻能跟上。

一路上,不少同行的燒香人,婆婆不時和香客們搭話,看起來她爬得比我輕鬆多了。

爬到一半時,我意外看到林晃的老婆就在前頭。

“肖韻蓮。”我喊了一嗓子。

“宋溪,你怎麽也來了?”肖韻蓮開心的朝我伸手。

“我和我媽來的,來燒香唄。”我回頭看著正和鄉鄰搭話的婆婆。

“還是為了孩子的事情吧。”她親熱的挽起我的手往上爬。

“除了這事,還能有別的事嗎?”我苦笑了一下。

“這事不能急,越急越沒用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我側頭看她,她家又有什麽難念的經了?兒子好幾歲了,老公體貼,公婆又有退休工資,她自己沒事就打打麻將,逛逛街。

“宋溪,你大概還不知道吧?”肖韻蓮略帶傷感的看著我。

“什麽?”我問她。

“我和林晃離了。”她低聲說。

“什麽?”我驚叫一聲,腳軟了一下,差點往後仰。

“遲早的事嘛,我上次就和你說過,你不相信。手續辦完都一個多月了,隻是暫時還住家裏,我想著過一段時間就該搬走了。”肖韻蓮抬著頭頂上的路,不喜不悲的樣子。

“孩子呢?”我低聲問她。

“給他了,我想來想去,我帶著孩子確實不太方便。”

“就是你上次說的那個原因離的?”我遲疑著問她,春節那會,我去她家裏吃飯。她和我提過一次,說想離婚。我追問過原因,她很坦白的告訴我,說這些年兩個人的**一直不和諧。

“嗯,你別跟別人說,這原因也隻有你和我幾個親近的朋友知道,傳出去了怕他不好做人。”肖韻蓮小聲說。

我點了點頭,昨天林晃來護城河邊接我時,一點異樣也看不出來。也不知道是兩夫妻真沒了感情還是看開了?

隔了幾天,我也回了f城。林晃離婚這事,我和林向陽說了。

“不會吧?”他也驚叫起來,“什麽原因?我覺得肯定是他老婆太騷了,天天花枝招展的,說不定又和她之前那個男朋友搞一起去了,那男的一直陰魂不散的。”

“喂,你說話別這麽難聽行不行?離婚能是一個人的問題嗎?”我瞪著他。

“難怪上次在家裏,林晃問我有沒有好工作幫他介紹一下,我還當他開玩笑呢。”林向陽伸手摸過茶幾上的手機,“我給他打個電話。”

“人家不說離婚這事,你就別追問了,心裏肯定難受著呢

。”我起了身往書房走去。

坐在書桌前,我支著頭聽著輕音樂,眼神落在了窗台之上。這些年來,身邊的朋友們,結了離,離了又結,現在連林晃都離了。

手機響起來,是陳戀清打來的,“大小姐,有何指示啊?”我戲謔的問她。

“我想吃辣子雞,想得我都要瘋了。可是,我媽不讓我吃,說辣椒吃多了對寶寶不好。宋溪,我求求你,你趕緊去幫我弄一份,我半個小時後到你家。”陳戀清劈裏啪啦說完就掛了電話。

哎,難搞的孕婦。

我回到客廳找外賣單,林向陽在陽台外麵講電話,我叫完辣子雞時,他掛了電話往回走。

“宋溪,跟你商量個事。”他說。

“什麽事?”我看著他的樣子,估計不是什麽好事。

“林晃真離了,而且他還辭職了,這個月底他就成了無業遊民了。所以……”

“所以,你就讓他來f城,讓他住我們家?”我盯著他看。

“不住家裏,另外幫他租房子吧,這房子的事情你多留心一下。不要租離我們太遠的,這樣他可以經常來家裏吃飯。”他歎了一口氣,“做夢都想不到他會離婚,他也挺倒黴的。宋溪,我們能幫就幫他一把吧。”

“向陽,雖然我們三個也認識十幾年了,但他現在可是單身了。你經常不在家,他來家裏吃飯,你覺得這樣好嗎?”

林向陽皺了一下眉,顯然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很快他又眉心舒展,“你說什麽呢,這有什麽不好的,他就象我們家人一樣,來家裏吃飯還需要避嫌啊?”

“那你幹脆讓他住家裏算了。”我嘲弄的看他。

“那,我們就不太方便了呀。”他嬉皮笑臉的走到我麵前,在我唇上親了一下才說:“好了,宋溪,這個世界我不相信誰,也不會不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