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了流年傷了婚

15.勸說

我有些失魂落魄的回了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了一會呆,大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黑岩穀;林向陽又沒帶鑰匙?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起了身。

大門口,站著的是拎著水果的林晃,“今天天氣這麽好,你還真窩在家裏。”

“怎麽沒先打個電話來?”我有點意外的看著他。

“給向陽打了,他說你肯定在家,所以我就直接過來了。”林晃跟著我進了客廳,然後把水果放到了茶幾上。

“他讓你來勸勸我吧。”我坐到沙發上有些冷淡的看著他。

“他確實讓我來勸你,但我明白你是個勸不動的人。”他拉著一旁的椅子坐下,看了看手表後他又說:“走吧,我們一起出去走走,然後去吃晚飯。”

我想了想,現在有孩子了,是該保持好心情,也該好好吃飯,“我去換件外套,你稍等。”

初春的天氣,陽光即使隔著雲層灑落,風吹來還是挺冷的。我拉緊了大衣,走得很慢,林晃幾次都不得不停下來等我。

“你不舒服嗎?”他關切的問我。

“沒有,走吧,到前麵漫咖啡坐會。”我指著不遠處輕聲說。

“宋溪,其實你是在跟自己較勁。”林晃放慢了腳步。()

“對,我是在跟自己較勁,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林向陽哪怕把他在外麵的時間一分一秒的拍下來向我證實他對忠誠也沒有用。”我頓住腳步看著他,語氣有點衝。

林晃沒說話,隻是沉默的並著我的肩向著走。

十來分鍾後,我們一起進了漫咖啡,我讓林晃幫我點一杯熱牛奶。扶著木樓梯上了二樓,我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的榕樹隱隱的開始冒新芽了,又是一年春來到

。這幾年來,輪番看著身邊的朋友經曆伴侶的背叛,現在可算輪到我了,一個也沒落下。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原先總以為,隨著年齡的增長,林向陽總是要慢慢收心了。這事出了後,我才明白,有些人是光長歲數不長心智。

“看什麽呢?那麽入神。”林晃放下托盤,坐到我對麵。

“我在想,一晃我們都三十多歲了。真不覺得啊,好像我們念初中還是昨天的事情。”我回過頭來,淺淺的笑了笑。

“是啊,十幾二十年的時間,就這樣沒了。到了現在,我孑然一身,回到了起點。”林晃把牛奶推到我麵前,又把小點心放到了桌子上。

“林晃,我現在覺得自己也挺可笑的。選擇他的時候,就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偏偏我還把希望放在他身上。所以,我確實在跟自己較勁。”我握著熱牛奶杯慢慢的轉著。

“但從骨子裏來說,向陽還是一個很好的人,對朋友講義氣,對父母孝順,對家庭也負責任。我說句大實話,你不要生氣。其實他的一些行為,是他所處的環境決定的。他做的是業務這一塊,打交道的都是場麵上的人。常在河邊走,時間長了,哪能不濕鞋。相對很多對家庭不管不顧成天胡作非為的男人來說,他又算得上是好的……”

“我明白。”我打斷他,“所以,我一直把外麵的他和回家後的他區分開來。很多事情我不知道,也就這樣過去了。但是有一天,他在我麵前忘了換上家裏的老麵目,帶著外麵那血淋淋的新麵目暴露在我麵前時,我才發現,我太過於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林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能接受他的兩麵性,但他不能讓我看到真相,現在我的問題在於我看到了真相,我接受不了這個真相。”

林晃怔了一會,“我想,我有點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總不能和他一直這樣僵下去。僵得太久了,兩個人之間遲早就要生疏。到了那一天,你們的婚姻也就到頭了。宋溪,你問問你自己,你還愛他嗎?”

“愛?”我嘲弄的看著林晃,“你覺得什麽愛?為了他茶不思飯不想,為了他要生要死?到了我們這樣的年齡,用一個愛字概括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有點淺薄了吧?將近十年的感情,更多是磨合過後的默契和相濡以沫的親情,沒有這兩樣,我會幹幹脆脆的跟他離婚

。林晃,你告訴林向陽,如果他受不了變得這樣冷漠的我,那就離婚吧。”

“你太決絕了。”林晃好半天才說。

“我們同學這麽多年,你應該多少了解一些我。我對他林向陽,不能說掏心掏肺,但我確實全心全意。這一長段時間來,我也在反思我自己,這些年來是我對他太過於放鬆縱容了。從不查他的崗,從不翻他的手機和電腦。因為我一直覺得,作為一個已婚人士,隨著年齡及閱曆的不斷增長,慢慢的會約束好自己。我相信自己能做到,所以我理所當然的相信他也能做到。林晃,這是我犯的錯,我太過於自以為是。”我說完後低頭喝了一口牛奶,莫名的竟然有惡心的感覺湧上來,忍了好一會我才慢慢的抬起了頭。

“你怎麽了?”林晃盯著我看,“臉色挺蒼白的,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沒事,不要大驚小怪的。”我有點不耐煩的皺了皺眉。

林晃隻好坐直了身體,然後端著咖啡杯慢慢的喝了一口,“其實我這個婚姻失敗者根本沒資格來跟你說些什麽,我隻是覺得特別可惜。你和向陽算得上青梅竹馬了,弄成這樣,我這個見證了你們感情發展的人也特別難受。”

“好了,不說我們,說說你吧。你和肖韻蓮為什麽會搞成這樣?”我問他。

“我們相親結婚,本來就沒多少感情基礎。她心裏一直有她前男友,我婚後沒多久就知道了。挨了這麽些年已經不容易了,要不是孩子,早離了。”林晃搖搖頭,“所以,對我和肖韻蓮來說,離婚真的不是悲劇,反而是解脫。”

“千奇百怪的婚姻。”我低喃著,隱隱的又有惡心的感覺往上湧。我隻好轉著頭看著窗外,好一會才把那感覺壓下去。

“宋溪,你真的沒事嗎?”林晃又問我。

“我能有什麽事?怎麽了,我現在看起來象病入膏肓嗎?”我笑笑。

“不是啊,你這段時間也瘦得太厲害了。”他看著我。

我歎了一口氣,“林晃,我沒事。走吧,你今天的勸說任務也算完成了,找個地方去吃飯,我有點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