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狐

189 一語驚醒夢中人

看著白暖的表情,葉茗忽然間鬆了口氣,似是認同的說了句:“對,是我錯了,我該自罰。”

“呃?”白暖想起葉茗此人當真算是個非常嚴格的長老,頓時錯愕的看向對方。

葉茗說話的時候很認真,微風追了他的發絲,盤旋在玄袍之上,忽而有蝴蝶落在肩頭,男子的側顏似有溫柔掠過,“你說的對,我的確是錯了。白姑娘,你是我狐族的人。”

白暖張了張口,卻又不知要如何說起,最後長籲了口氣,“所以長老的意思,若我是狐族之人,便要以狐族的戒律來限製我,不要與君先生來往是麽?不好意思,我已經拜君先生為師,是不能欺師滅祖的。”

葉茗忽而怔忡起來,突然間輕歎了聲,“你可曉得族長為何要閉關?”

白暖雙眸閃過一絲光華,若天際一顆墜落流星,瞬間湮滅,她說:“不曉得,不過我覺著此事已經與我無關了吧。”

“有關。”葉茗斬釘截鐵的二字令白暖微微一愣,旋即她含著微笑抬起頭來,“長老此時與我說是何意?是想與我說族長其實有難言之隱,實則是為了我好?那你是希望我繼續像以前那般戀慕著族長麽?”

葉茗聽見白暖的問話一時間有些發愣,忽然間喊住轉身要走的白暖,“白姑娘,你聽我說。”

白暖刹住步子,略有些傷感的望著竹屋,這個時候葉茗突然間要告訴他,族長如此做是事出有因,還與你有關,讓她怎麽辦。掏空了的心是不可能再回得來,天大的愛意如果沒有信任為基礎,那能叫做。愛麽?何況葉茗你若是早就曉得,為何原先不與她說,卻要在現在?

葉茗在後方輕聲歎了口氣,“讓你誤會,十分抱歉。隻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既然將你當作狐族的人,我們該是舉族護著你的。”

白暖陡然間愣住,“什麽意思?”

葉茗這才溫聲問:“如今你可還願意聽我說。”

舉族護著她?白暖越發的不明白了,難道說葉雲笙突然對她冷淡,反而是護著她的行為?若是這般,她隻能是越發的不明白啊。

但葉茗說到這裏,的確戳到了她心中的疑慮。

白暖霍而轉身,定定的看著葉茗,一雙黑眸之中盡是不解,從很早前她追問的事情居然是從葉茗口中知道,這讓白暖隻覺著有些可笑,但她卻還不能不聽下去。

葉茗思忖了下,“你可知道,狐族之中雖是族長最大,但淩駕於族長之上,卻有一個長老執行會。”

“長老執行會?”白暖聽了之後,念叨了一句,“你的意思,你也是長老執行會的一員?”

葉茗頓了下,便緩緩點頭,“是,長老執行會是為了維持青丘的平衡所建,每一個族群會派出一人作為長老,對所有的族進行督管,若是有族長犯了戒律,他便需要受長老執行會的管製,若是不聽,其他族便會發起攻擊。”

白暖聽的越來越頭大,自己的事情又與長老執行會有什麽關係,她本來就不過是個低調的小女子,不招惹是非,隻會有是非來招惹自己。她奇怪的問:“此事與我有什麽關係。”

“自然有。”

葉茗歎了口氣,“不知道是誰特意去了別族長老那裏,說我們青丘的平衡即將打破,君疏影這個強大的存在已經十分令人警惕,可狐族卻有個外來的女子,我們族長非但不對她嚴格看守,還一反常態的與她分外親密。”

白暖的心猛然跳了一下,“什麽時候的事情。”

“就在那天。”葉茗說的話白暖很明白,不過一夜之間,葉雲笙的態度便幡然變化,所以定是那個時間出了問題,所以白暖沉默了下來,聽葉茗說好了。

葉茗繼續說道:“我大哥被長老執行會叫去,我也陪同前往。”

他頓了頓後繼續,“我也是長老執行會的人,其實我甚至更早就收到了這條信報,所以我才會對你產生懷疑的。”

白暖恍悟,難怪葉茗那幾天都對自己的態度很奇怪,原來是一早就收到了別人說的來曆不明的消息。

葉茗越說,她便越發的沉默。腦中盡是那幾天的場麵,那忽如起來的天雷滾滾的場麵,應該都是觸發所謂長老執行會的懷疑的事件。

難怪那日哪怕是天雷地動,卻並沒有驚動其他的族群過來挑釁,原來是都已經得到消息。

白暖軟軟歎了口氣,“然後呢?”

聽到這裏,她大致也能猜到是什麽事情,隻是不知為何,經曆了一個月的禁閉,她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樣,居然沒有任何的波瀾,隻餘半分刺痛。

“然後你便應該曉得,既然你是外來女子,族長卻還一力保你,所以按照我們長老執行會的規定,是要對他執行懲罰。”

“懲罰的內容是……”白暖連話都說的有點艱難。

“與你斷了感情,並自我封閉三年。”

三年?!白暖不由自主的抬頭,更是不可思議的問:“緣何外來的女子便不能待在青丘,何況若覺著我有問題,便殺了我便是,何必……”

葉茗既然已經說到這裏,便也搶下話頭,“因為長老執行會便是要維護青丘的和。平,不希望青丘與外麵一般天下大亂,如今趕你走是不可能,殺你更是不可能,因為你的身體是墨盈。所以大哥要護你不受長老執行會的監察看管,便隻能代你受罰,他說,他保證你並無任何威脅。”

白暖的身體微微搖晃了下,所以說這也是為何葉雲笙忽然間與自己要分手的緣由?因為他怕長老執行會會對她出手,所以才一力承擔下所有的責任,這也是為何他此刻卻又對外宣布閉關的緣由?因為他代她受罰,要自我封閉三年……

白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便濕潤了起來,她甚至有點不知所措的扶在了樹上,為什麽會是這樣?為什麽居然是這樣的原因?她以為如今再聽葉茗說的理由她不會再有任何的動搖,甚至也不會心頭再有任何波瀾,可是淚水,卻還是止不住的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