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08章 扶他回去冶傷口

這時，鐵麵具還是掩著腿上的傷口，盡管那兒的血沒剛才那樣噴湧而出，可依然不停在流，他艱難地從身上搜尋出鑰匙來，並借著陸子光扶他的力，慢慢打開了門。

“麻煩你，扶我進去吧，我需要人幫忙。你是唯一願意幫我的人了。”鐵麵具的聲音顯得有點哽咽，或許他這時已經感動流涕，假若這次沒有陸子光，或許他受傷後也無法回來，隻能橫屍街頭。

陸子光扶著他進去，一步一步往前走，屋內很漆黑，也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味。由於沒有開燈，四周幾乎達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鐵麵具不斷摸索著，最後找到了那個電燈按鈕，把按鈕使勁按了一下，昏黃色的電燈光芒就照徹在這個單身漢蝸居的屋內，隻見這裏淩亂不堪，還有些食品製作工具。

陸子光一陣驚訝，他可以看到這出租屋的房間外有一個小天階，而這個小天階，就改造成一個廚房，也不是正規的廚房，並且這裏應該算作是鐵麵具的作坊，也就黑作坊。可以看得出，那些送到外麵各個小販處出售的肉丸子，就是在這裏製作的。

這樣的工場環境，如果讓人知道，那必定不會買他的肉丸子。或許這就是鐵麵具一直想保守秘密的原因，並且鐵麵具不能自己去售賣，就因為他的可怕模樣，估計沒有人願意在見過他的模樣後，還從他手上接過肉丸子來吃。

如果陸子光早知道那些肉丸子是在這麽一個髒亂環境中製作，他也絕不會付錢來買，甚至現在他因為吃過以後，還有點反胃的感覺，不知那些肉丸子在肚子中消化了沒有，如果真消化後，會不會有什麽反應。

可這個時候，他很清楚最重要的事情，並不是質問鐵麵具為什麽要在這麽一個環境中製作肉丸子，然後讓外麵的小販幫他出售，這隻會讓鐵麵具更加難堪。

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止住鐵麵具那傷口不斷流出來的血，並且要對這個傷品進行消毒。可陸子光並沒有學過醫，對這方麵不太懂，他本來覺得，是要把鐵麵具送到醫院去救治的，現在鐵麵具卻堅持要回這個出租屋，說可以自己來治療自己。

“你現在準備怎樣？你要自己來處理這個傷口？”陸子光一邊顫動著嘴唇，一邊吃驚的發問，他可以看得出，鐵麵具的手上和腿上都有汗冒出來，或許在那個麵具的內裏，已經有很多汗在不停的流著，甚至他還感覺得到，鐵麵具的手在**顫抖，卻依然在堅忍，可以反映出，這個時候鐵麵具的意誌是多麽頑強，還不打算去醫院。

“是的，我沒這個錢去醫院治，在這裏我可以自己弄好的，你幫我過去那邊，在那個抽屜裏，有一個藥箱，把這個箱子整個拿出來。”鐵麵具的聲音有點虛脫，嘶啞中夾雜著喘息和驚惶，這樣的聲音幾乎要讓陸子光大氣也不敢喘，隻想早點過去，找到那個藥箱。

拉開抽屜後，陸子光果然看見一個藥箱，他實在有點驚奇，覺得鐵麵具這個地方，各種生活設施都異常簡陋，甚至**的棉被都補了好幾個大洞，竟然還準備著這麽一個各種藥品及醫療用品齊全的藥箱，他可以看到裏麵一個又一個小瓶子，裝的是各種醫用**，如酒精，雙氧水

等，另外還有棉花，膠布等等。

除了西藥用品外，陸子光還可以看到一個葫蘆，這種葫蘆他以前在農村時見過，是他們村的老中醫時常帶著身邊的葫蘆，可見，鐵麵具真的對醫學略知一二，至少對中醫也有認識，不然的話，也不會有這麽多的藥品備用，還有著中醫所用到的葫蘆。

把整個藥箱拿出來後，陸子光就趕緊走到鐵麵具跟前，然後問：“你要怎麽辦？是讓我來幫你包紮，還是….”

陸子光以前在中學時，隻是稍為學習過一般的醫護常識，並不懂得急救包紮，他這時有點手忙腳亂，也不知道鐵麵具能不能自己來，或是需要他的幫忙。

然而，讓他慶幸的是，鐵麵具馬上就伸出雙手，從藥箱中熟練地使用各種醫療用品及藥品，自己給傷口進行消毒。

當鐵麵具自己給自己的腿上澆雙氧水的那一刻，或許是因為傷口確實受到了細菌感染，即時上麵起了一層白泡，鐵麵具發出了極痛苦的叫喊聲，這樣的叫喊聲之淒楚，讓陸子光在旁邊也為之動容，感同身受般。他也暗暗佩服鐵麵具，竟然可以自己來消毒傷口，這需要多強的心理素質？跟關雲長刮骨療毒有點類似。

經過一番消毒以及止血後，鐵麵具又麻利地把醫用膠布弄出來，然後剪開，這時他對陸子光說：‘你來幫幫我吧。“

陸子光馬上幫著他，把醫用膠布一次又一次的來回捆著，並捆好了整個傷口。這個時候，鐵麵具的傷口才算是完成了包紮，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放鬆下來。陸子光也抹了抹額上的汗，鬆了口氣。

“現在沒事了，謝謝你，如果不是你跟著我，我這次被人捅了以後，估計回不來。”鐵麵具還在不斷的喘著氣，仿佛還為剛才那一刻被人捅而感到後怕，也慶幸因為陸子光的陪同，才算是撿回來一條命。

陸子光連忙對他說：“不用謝。我應該救你的。不過，你這樣做也太危險了，你也應該早就知道，他們都是不要命的那種人，你為什麽還要讓他們來幫你賣肉丸子，就算這次沒捅你，遲早他們都會捅你的。”

這刻，鐵麵具卻發出了一聲悲催的冷笑，然後說：“沒辦法啊，都是一樣的，就算他們不捅我，我找其他的人去做，不一樣有可能捅我嗎？人在生存受到威脅的時候，就為了那麽一點錢，一點利益，可以拿刀捅人，什麽都做得出來。他們都是被生活逼成這樣，我跟他們一樣，被逼到走投無路的地步，也得為了生存去爭鬥…”

陸子光反問：“可是，你覺得這樣的生活有意思嗎？這樣下去，你遲早還是死。”

鐵麵具對於他這樣的激烈反應，並沒有感到意外，隻是說：“我有得選擇嗎？剛才，你也知道我的情況了，難道，我可以像你一樣，在某個地方做一個大廚，然後衣食無憂，收一份工資，也不用擔心要麵對的一切危險，我可以嗎？我沒有選擇了。”

陸子光看不到鐵麵具那真實的表情究竟是什麽，他隻是看到像機械人一般的麵具，可他可以聽出，鐵麵具的聲音中隱約透出一絲絕望，那是被生活逼到走投無路的那種絕望，或許鐵麵具也很清楚，以這樣的方式生存下去，過

不了多久，他還是會走向死亡，或許就在跟某個小販的打架鬥毆中喪命，就剛才被捅的那種情況，或許遲早會再次發生。

想到這裏，陸子光也無話可說了，過了一會後，他看到那遍地狼藉的廚房，髒亂不堪的環境，難以想像，在這樣的環境中，曾生產出成千上萬的肉丸子，然後在外麵的城市街道上，銷售給成千上萬的人，他們吃了這些肉丸子後，還讚不絕口，覺得那是人間最好的美味。如果這些人知道，肉丸子在如此的一個環境中做出來，不知會怎樣，是否會跟陸子光一樣反胃？

“你不覺得可恥嗎？你在欺騙著外麵所有人，人們一定以為，你的這些肉丸子，是某個星級酒店出來的，但事實上，卻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做出來。”陸子光說。

鐵麵具卻淡然自若的回答：“我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我的肉丸子是從星級酒店裏麵出來的，隻是外麵的人傳聞，我從業沒有說過。”

陸子光不得不承認，或許鐵麵具真的沒說過，隻是外麵的流言在不斷傳來傳去，說這些肉丸子是從星級灑店的大廚手中做出來，或許是那些小販們為了增加銷量，才想出的一些狡詐辦法。這跟鐵麵具的誠信並沒有什麽關係，他確實沒有說謊。

這時，陸子光又想起，當時他跟胡十八，還有吳小婷在嚐試那種肉丸子的時候，竟然吃出了三種肉的味道，這是他們三個人一致的看法，其中的兩種，分別是豬肉和雞肉，可還有一種，他們都覺得會是一種海鮮的肉，卻沒能確定究竟是什麽。陸子光心想，或許那種跟龍是味道極其相似的肉，也是仿製出來的，隻是鐵麵具有著通天本領，可以用某些材料，做出了跟龍蝦肉一模一樣的味道。

“我真的想問一下，你的肉丸子裏麵，究竟有多少種肉，是混在一起做出來的嗎？”陸子光對著鐵麵具問。

這時，陸子光並沒有表現出責備鐵麵具的語氣，反倒覺得這種小販賣的小吃，一般就是這樣，人們並不知道這些小吃的出處及製作方法，或許知道以後，就絕對不會再買了，這真的是你情我願，至少，鐵麵具的肉丸子也沒有讓客人吃到拉肚子甚至中毒身亡。

鐵麵具卻說：“我看，你是已經吃過了，而且你也猜到了，是嗎？能不能你先把你猜的說出來，然後我再告訴你。”

陸子光隻好回答說：“我跟我的兩個朋友一起去吃的，我們都覺得，這種肉丸子，由三種肉混成的，其中的兩種，是豬肉和雞肉，另外一種，應該是一種海鮮，但我們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海鮮，你說吧，我們猜得對不對？”

聽到陸子光這樣說，鐵麵具的頭部定住了，仿佛表現出他的驚訝，盡管陸子光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依然能判斷出，鐵麵具是為這樣的猜測而震驚，仿佛這也讓陸子光他們猜得出來。

“沒錯！你們猜的沒錯，確實是這樣，而你們所說的那種猜不出來的肉，其實是不存在的。”鐵麵具的語氣中帶著歎息，仿佛為他這個肉丸子的製作方式而感到唏噓。

“不存在？”陸子光驚訝地問。

他覺得，鐵麵具是在開玩笑，或者是在耍他，究竟這樣說，是什麽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