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李自成要逃了
到了這個時候。
戰場上號角與戰鼓交織,金馬齊鳴。
騎軍千總高嚴得到了中軍的命令,要求他們擊退側翼襲來的敵方饑兵。
並且,在對方潰敗時,利用他們的混亂衝擊敵軍主陣。
高嚴和張大春各自帶領的騎兵和馬步兵千總分別守護在兩側。
由於此次戰役中騎兵的作用至關重要,張大春的馬步兵也被部署在騎兵後方,準備參與衝鋒。
當看到數千名流寇向他們湧來時,高嚴臉上露出了冰冷表情。
立即下令:“傳令下去,讓一把總出擊,消滅這些流寇。”
接到命令後,立即一位騎兵把總迅速率領著兩百多名騎兵,以嚴密的隊形,如同一股旋風般向流寇衝去。
與此同時,左翼。
張大春也接到了命令,隨即傳令下去。
立即,一名得到命令的騎兵把總,猛地拔出自己的騎刀,向前方一指:“殺敵!”
“萬勝!”
出戰的騎士們紛紛響應,策馬疾馳,以不可阻擋的氣勢向敵人衝去。
所有的騎兵手持鋒利的騎槍,而跟隨在後的馬步兵,則揮舞著雪亮的長刀。
他們整齊地排列成四行,前兩行是騎兵,後兩行是馬步兵。
騎兵們的長槍尖銳無比,馬步兵的長刀閃耀著寒光,沉重的馬蹄震撼著大地,仿佛敲響了死亡的樂章,讓人感到窒息。
如同滾滾鐵流,青牙軍的戰馬強壯威武,它們沉重的蹄聲在地麵上回響,形成了一種有韻動的隆隆聲音。
盡管人數不多,但他們的氣勢驚人,帶著摧毀一切的力量,讓衝鋒而來的流寇們,驚恐地停下了腳步,發出尖叫。
饑兵們開始**,有的想要繼續衝鋒,有的則因為恐懼而後退。
那些後退者,無論首領如何威脅和鼓動,都無法阻止他們的混亂。
隻是片刻,他們的陣形就變得雜亂無章。
在密集如暴雨的鐵蹄聲中。
青牙軍的兩隊騎兵如同狂風一樣席卷而至。
在一陣絕望和恐懼的呼喊聲中,猛烈地衝入了那數萬饑兵的陣列之中。
立刻慘叫聲和撞擊聲此起彼伏!
瞬間將饑兵的陣列打得支離破碎!
前兩行的青牙軍騎士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他們手中的騎槍能夠精準地命中敵人的要害,而且他們控製力量的技巧非常精湛。
而他們麵前的饑兵幾乎沒有甲胄保護,所以騎士們一路衝刺,騎槍始終保持著銳利。
這兩行騎士在前方開路,後麵的持刀騎士緊隨在後。
隊伍嚴整,僅僅憑借馬匹的力量,便可所向無敵。
溫越精心訓練的近現代騎兵在這場戰鬥中,展現出了驚人的戰鬥力。
他們能夠與強大的建虜騎兵正麵交鋒,更不用說對陣那些連基本陣形都沒有的饑兵了。
與預料的結果一樣。
兩隊騎兵很快便將饑兵的防線徹底突破,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成功穿透饑兵的防線後,在騎兵把總的喝令下。
四行騎兵稍微整理了一下隊形,然後調轉馬頭,再次以嚴密的隊形衝擊饑兵,將他們衝得四分五裂。
這些原本衝鋒在前的饑兵已經完全陷入了混亂,不知道該怎麽辦,有的四處逃竄,有的在有目的性的驅趕下,向己方的大陣逃去。
左翼的張大春等人看準了機會,果斷行動。
率領剩下的騎兵再次出擊,與之前的騎兵匯合,驅趕著潰敗的饑兵衝擊他們自己的軍陣。
與此同時,無論是右翼還是中陣,所有的騎兵都投入了戰鬥,驅趕著饑民潰兵,往流賊的大陣過去。
“敵人已經敗了!”
在明軍的陣地上,溫越清晰地看到了戰局的變化。
在他的騎兵不斷衝擊下,流賊饑兵已經失去了軍心和陣勢。
如果他們的馬軍和老營不立即出戰,那麽在這樣的反複衝擊驅趕下,最後的結果,隻有潰敗。
“全軍推進,壓迫向前!”
……
在流賊中軍中,李自成的麵容籠罩著一層沉重的陰霾。
盡管他的戰略構思巧妙,但在實戰中卻遭遇了重重阻礙,目標難以達成。
他下令讓義軍如潮水般不斷發起攻擊,騎兵與精銳部隊壓陣以待。
然而,僅在前幾輪交鋒中,那些裝備簡陋的饑兵,就在明朝精銳騎兵的猛烈攻擊下潰不成軍。
連著整個戰場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青牙軍以其強大的火炮和精準的鳥銃而聞名,卻沒有想到他們的騎兵也同樣勇猛無比。
麵對這樣的對手,那些饑兵們顯得力不從心,原本希望通過他們來消耗青牙軍的計劃,也化為泡影。
而現在,即便有馬軍士卒在後壓陣。
但如此混亂,根本鎮壓不住饑兵往後逃竄。
顯然,他們心中全被恐懼給充滿了,青牙軍的騎兵宛如惡魔。
再環視己方陣營。
很清晰的就能發現,恐慌的情緒在蔓延。
尤其是那些飽受饑餓之苦的饑兵,他們曾經的鬥誌已經**然無存。
攻打洛陽的失利、糧草被劫掠……
這一切再次湧上他們的腦海,使得他們完全失去了繼續戰鬥的意誌。
看著眾人恐慌的樣子,前方的騎兵衝鋒勢頭又猛。
甚至整個大陣都出動了,步步逼來。
若是再不做出決斷,怕是再也無回天之力了。
“必須要出動馬軍和老營了!”
李自成心裏下了狠心。
周邊劉旻縂、高功衣、袁敵縱等人滿臉凶狠,也在請戰。
他們也不甘心就如此潰敗。
饑兵是靠不住了,不過己方還有馬軍、老營,尚可一搏!
劉旻縂直接道:“闖王,請撥五百老營馬軍與俺,俺帶著他們上去衝殺一陣,俺就不服,那些青牙軍到底有多精銳,能比得過我們老營麽?”
其他將官同樣如此憤慨請戰。
“好,那我便……”
就在李自成在下命令時候。
劉良翻與李果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忽然一起從馬上下來,在地上跪下抱拳道:“闖王,不能打了,該撤了!”
聞言,在場的人們一時間愣住了。
隨即,劉旻縂怒氣衝衝地質問道:“劉小子,李小子,你們這是什麽意思?你是要我們不戰而退嗎?你們莫不是被那溫越小兒嚇破了膽?”
麵對眾人憤怒的目光。
劉良翻臉色不改,鄭重道:“各位兄弟莫怒,還請聽我解釋一下。”
他轉向李自成,認真說:“闖王,如今我們的義軍,包括馬隊和老營在內,總共不過幾千人數。
“並非我故意貶低我們義軍,且不說是不是青牙軍騎兵的對手。
“而老營、馬軍都是我軍的精銳,如今這個形勢下,闖王您舍得讓他們去和青牙軍拚個魚死網破嗎?”
眾人微愣。
雖然覺得劉良翻的話刺耳,但也明白他說的是實話。
馬隊的成員原本大多是投降的官軍騎兵,或是一些馬賊,雖然能夠騎馬,實際上也是一群不堪大用之人。
對付一些普通官兵或許還行,但要與青牙軍騎兵交鋒,勝算渺茫。
至於老營兵,他們多數精挑細選上來的,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的勇士,怎麽可能輕易消耗?
即使是用十萬的饑兵和步卒來換取,各將領,心中也是不會願意的。
劉良翻接著說:“而若是派老營和馬軍出戰的最好結果,就是我們與溫越的青牙軍打得兩敗俱傷,但是無法徹底消滅他們的?
“而如果我們繼續在這裏僵持,隻會讓洛陽的局勢更加僵化。
“並且,我們已經損失了大半的糧草,再拖延下去,恐怕到時候連撤退的機會都沒有了。”
眾人聽了這番話,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劉良翻的話雖然直白,卻是事實,隻是大家心裏不太願意接受罷了。
劉良翻再次勸道:“闖王,各位兄弟,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隻要我們保住了這些經驗豐富的老營,無論去往何處,都有重新崛起的可能。
“況且,溫越率領的青牙軍終究是外來之師,不可能長期駐守在此。
“一旦他們離開,這中原大地還不是回歸我們的掌控之中。
“至於那些步卒和饑民,暫時留給官府也無妨,等到時機成熟,我們重返此地,他們仍將成為我們的兵馬。”
這番話直率,在場眾人沒有說話,想來心裏是默認了。
其中牛行進想要說話,但看到眾人的反應,隻能歎息一聲,心中搖頭:“義軍還是流寇,擺脫不了這本性啊……”
李自成沉默不言。
他知道劉良翻說得是對的。
他的戰場直覺告訴他,如果繼續硬拚,整個義軍會全軍覆沒不說,甚至連最後的家底都會耗盡。
然而,就這樣退去,真是不甘啊!
回想之前,竄入河南的時候。
那真叫一個龍歸大海,盡情遨遊,多麽的意氣風發!
可現在卻要暫時折戟在洛陽城下呢?
為何在洛陽會出現溫越這樣的對手?
難道前些日子的經曆,隻是一場夢嗎?
李自成在心中連連不甘,連連歎息。
但他是個果斷之人,很快平複了情緒,心中已有了撤退的打算。
他遠遠望著官兵結陣逼近,沉聲說道:“恐怕溫越等人,不會讓我們輕易撤離。”
李自成的意思很明白,需要有人斷後。
立即各將紛紛道:
“闖王,讓我留下來阻擋官兵。”
“闖王,讓我負責拖住敵人。”
……
要說李自成的人格魅力還是非常強的。
局勢如此不利之下。
竟還有如此多人,願意舍命拖後。
見此,李自成也真情流露,艱難地在眾將中選了毫七藥等三人出來留下來斷後。
而他深知軍事之道,明白在這種情形下,如果老營首先撤退,必然會導致全軍潰敗,誰也無法幸免。
因此,必須采取主動出擊,纏住官兵,然後逐步撤退。
這項斷後的任務極其重要,同時也是九死一生的艱險使命。
李自成向選出來的毫七藥等,詳細闡述如何斷後。
先領馬隊迅速衝擊明朝軍隊的大陣。
雖然青牙軍的火炮和鳥銃火力強大,但發射速度畢竟比不上弓箭。
憑借快馬的速度,或許能夠突破炮火的封鎖,衝入明軍的陣地。
同時,步卒和饑兵緊隨其後,這樣便可纏住一二。
下達了斷後命令後。
李自成有傳令命令,命令澗山的田修建等部撤軍,與主力部隊匯合。
領到命令後,各個將領匆忙離去,準備執行各自的任務。
盡管李自成已經決定撤退,其核心將領們也都有了撤退的念頭。
但為了撤退計劃順利,保車丟卒。
這一消息並未傳達給的饑兵、步卒們。
隨著官兵的軍陣逐漸逼近,即將展開攻擊,這些饑兵步卒陷入了迷茫,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就在這時,毫七藥等斷後者,率領數千人出現在陣前。
他們對著陣中的一萬多的步卒,大聲呼喊:“兄弟們,官兵太過囂張,欺人太甚,和他們幹了!”
“頭掉了不過是碗大的疤,有什麽可怕的!”
“弟兄們,跟這些狗官兵拚了,殺一個能得五十兩!”
毫七藥等大吼一聲,率先帶領隊伍衝鋒而出,身後揚起滾滾塵土。
看到老營重要的一幹將領親自上陣殺敵。
這種激勵,瞬間讓步卒們士氣大增,甚至連原本即將潰散的饑兵們,也受到了鼓舞,紛紛高聲呼喊,隨著大軍一起衝鋒。
與此同時,中軍響起了震天的鼓聲,其中人影晃動。
似乎是要一起出發,共同衝鋒出擊。
這進一步激發了士卒們的鬥誌,更多的饑民加入了戰鬥。
整個戰場響徹著“殺啊”、“衝啊”的呼喊聲。
看到闖軍大陣中,馬隊和步卒衝鋒過來。
他們的身後,跟隨著數不盡的饑兵。
陳伏湧冷哼一聲:“烏合之眾!”
而溫越心中一動,道:“賊首要跑了。”
他立即下達命令:“火銃火炮準備迎戰,槍兵嚴密布防,騎軍衝擊流賊的步卒和饑民。
“另外,傳令給澗山的祖柏,讓他視戰機追擊流賊。”
一係列命令傳下去後。
立即,軍令旗幟搖動。
而命令完畢的溫越,卻緩緩搖了搖頭,心中歎息一句:“總歸是留不住李自成啊。”
流賊的馬隊步卒的衝擊,並沒有對青牙軍造成多少麻煩。
當日,平穀外那場戰鬥。
鑲黃旗的濟爾哈朗,率領精銳的建虜騎兵,衝鋒青牙軍陣,直接被轟得傷殘,也沒有衝入青牙軍陣。
更別說這些流賊的馬軍和步卒饑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