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魔術劇場的死者
黑夜,曾經刻在人基因中的恐懼環境,如今已然在絢麗燈光下,成為人們一天最愜意的時光。
白天在名為“社會”這個機器中,作為一顆微小不起眼的齒輪機械的運轉著,隻有到了晚上才能夠真正擁有自己的生活。
這也是為人們越睡越晚的原因,因為想要完全獨屬於的時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米花大禮堂。
今日這裏是獨屬於“魔術貴公子”呂亞英子魔術師的表演秀。
雖然一名女性被稱為“魔術貴公子”是有點怪異,但換個角度來說,一名女性被人冠以這樣的稱號,也足以說明此人的英俊了。
“快開始了,快開始了!”
“真是期待啊!”
“呂亞英子真的是太帥了,明明就是女人,卻總有那種貴公子的氣質。”
貴賓席的座位上,綾子的幾位好友語氣激動,活脫脫的一座小迷妹的模樣,哪裏看得出是各大財團的千金大小姐。
在一眾大小姐竊竊私語之中,舞台突然變暗,打下一束燈光,一位留著長發的麗人緩緩走上舞台。
雖然在海報上有看過對方,但看到本人後,唐澤發現對方這個外號還真不是白叫的。
明明留著一頭長發,身上的魔術燕禮服顏色也是完全偏女性的粉紅,但是就是能夠讓人感受到對方身上的那股英氣。
就像是童話故事中的俊秀王子殿下一般,今天隻是一個登場便瞬間引來了現場的尖叫聲。
她這般模樣不單單吸引了女人,同樣對於男人也有著很致命的**力。
所以唐澤看到很多年前男人也仿佛追星一般,大聲的喊著她的名字應援起來。
呂亞英子帶著雙手捧著一條紅色絲巾上台,站在舞台中間後甩了甩紅色絲巾,下一刻絲巾化作一根魔術手杖。
“各位,晚上好。”呂亞英子優雅的捧著手杖朝觀眾微微一禮:“歡迎各位來到魔幻時刻。”
熱烈的掌聲後,呂亞英子朝著眾人優雅一笑:“或許你們不相信,但這個世界是存在魔法之神的。
但是這位魔法之神脾氣陰晴不定,有時候會對人類使用魔法,操控其命運。”
伴隨著呂亞英子的話語落下,下一刻精彩的魔術開始紛紛呈現。
絲線在火光中化為白色絲巾,旋即又稱為白鴿。
然後白鴿被關入籠子,下一刻當籠子打開,兔子又出現在籠子的上方。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神奇的魔術,有些新奇的魔術便是唐澤也是頭一次見,不用想都是呂亞英子精心研究的,也足以說明對方作為一名魔術師的功底深厚。
當最後一個魔術秀結束,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呂亞英子優雅退場。
而這場魔術秀確實足夠精彩,即便是在退場之時,眾人依舊興致勃勃的討論著之前的種種魔術。
而唐澤看著周圍安逸的環境,心中微妙的產生了一絲新奇之感。
主要是之前,每次去看魔術秀總是會因為中途的危險魔術殺掉表演人而中途中斷。
即便是去拜訪魔術師,也總會出現各種魔術詭計殺人。
這還是他第一次從頭到尾安然無恙的看完一場魔術秀,自然而然的讓他新生感慨,一顆心也算是徹底落了下來。
總算是還遵守點規律,不會兩個案件不會無縫銜接。
回顧之前的魔術表演,看著綾子興致勃勃和好友們討論什麽時候再來看一次表演,他也微笑著靜靜傾聽並不插口。
精彩奇幻的魔術,平和的日常,兩者帶來了一個美妙的夜晚。
而仿佛是為了讓忙碌的唐澤休憩一般,之前案件頻繁的日子突然就轉變成了平和的日常。
唐澤與綾子兩人商量好在家中很有儀式感的“燭光晚餐”接風宴,也終於如願以償。
雖然說,這場接風宴從時間上來說,已經沒什麽舉辦的必要了。
但生活的儀式感還是要有的。
兩人吃完對方給自己所作的料理後,便依偎著窩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咦,今天居然有呂亞英子的表演耶?”
在調換頻道的時候,綾子突然看到了電視上熟悉的人影,不由得驚喜道:“不過她居然上電視了?”
“還真是,我看看報紙上的節目預告怎麽說。”
這年頭還是電視節目當道的日子,網絡播放還是新興的事物。
作為主流的娛樂渠道,報紙自然也會有專門刊登各家電視台所播放的節目。
而唐澤很快便找到了呂亞英子表演秀的節目信息:“是現場直播放送的魔術秀。”
“是嗎?看來以後可以經常看到她的表演了。”
綾子笑著道:“上電視可是事業上突破性的進展呢。”
唐澤聞言點了點頭,也是讚同綾子所說的話。
劇場的表演秀雖然會給觀眾帶來身臨其境的體驗,但對於魔術師個人而言,其實傳播力度並不是特別的大。
實際上還是會有很多人,不會去關注某個劇場魔術表演。
但上了電視性質就完全不同了,而且其傳播力度也完全不同,從這一刻起,呂亞英子也可以稱得上是名人了。
而上過電視後,也能夠進一步宣傳她的名氣,自然會有更多人願意去劇場看她的表演。
所以兩者可以說是相輔相成的。
電視上,呂亞英子的魔術依舊精彩,隻有少數幾個特別精彩的魔術,是她之前在劇場表演過的。
兩人看到這,覺得這應該就是對方引以為傲的招牌魔術了。
等到所有的表演結束,唐澤看到電視中呂亞英子似乎往後台通道的方向看了一眼,臉色稍顯不虞。
不過她還是保持旋即鞠躬,這才向著之前左邊的通道走去。
“好像發生什麽事了。”綾子看著呂亞英子退場,好奇道:“是後台發生什麽事故了麽,感覺呂亞英子剛剛生氣了。”
“嘛,估計是吧。”唐澤起身看了看時間道:“現在時間才八點,要出去溜達一圈嗎?”
“當然,那你等我去換衣服。”
綾子起身向著臥室走去,而唐澤正打算跟過去的時候,電話突然響起。
“麻生君有什麽事嗎?”看來一眼來電人,唐澤便接通了電話。
“出事了,我這邊剛剛發生了一起命案。”
麻生成實也不寒暄徑直開口道:“我就先走現場,死者從樓上摔了下來,已經沒有聲息了。”
“你先暫時維持好現場,聯係總部讓他們派人來。”唐澤語氣快速卻不顯慌亂:“我馬上到,把位置報來。”
“在米花町三丁目的粉紅劇場。”麻生成實道:“我等下把具體位置發給你。”
掛斷了電話,唐澤快速走到房間和綾子說了一下情況,便換好衣服開車前往麻生成實所說的劇場了。
抵達劇場後,唐澤愕然發現這裏的劇場外擺放的,居然是呂亞英子的宣傳海報,聯想到電視中最後一幕,唐澤懷疑那就是案件發生的時候。
唐澤觀察了一下,卻沒有看到周圍有疑似命案現場的地步。
此刻應該還是賓客們退場的時候,按理說發生了命案肯定會有看熱鬧的。
但是此刻劇場的觀眾們卻像是沒事人一樣,笑著和同伴們討論著之前的魔術表演,一副完全不知道有命案發生的模樣。
一邊吐槽著魔術師是不是真就是容易和命案扯上關係的高危職業,唐澤一邊打電話聯係了麻生成實,看到對方從劇場旁邊偏僻的小胡同走出來。
看到這唐澤露出了然之色,知道了為何沒有引起**。
這個小胡同是兩個建築之間的夾縫,不算太大,再加上前麵本來又有宣傳海報擋著,自然就沒有人注意到這裏有命案出現了。
為了減小影響,唐澤聯係了總部,讓他們帶人來的時候動靜小一點,自己則跟著麻生成實朝案發現場走去。
抵達案發現場,唐澤便看到一位頭發全白的老人躺在地麵之上,而他的身邊則是整個窗戶框以及碎散在四周的玻璃碎片。
“頭蓋骨骨折,小腿骨也有損傷,劇場的工作人員說他是墜樓死亡的。”
麻生成實蹲在屍體邊,從起口袋中拿出一個鐵質的煙盒道:“除此之外,我在檢查的時候聞到了有明顯的酒精和煙草的味道。
諾,這是他身上的煙盒。”
“還真是夠精致的。”
唐澤接過這個銀色的煙盒,它差不多有一個巴掌大小,證明有一道“V”字形的痕跡,明顯是開蓋處。
唐澤摁了一下“V”字下方,上麵的翻蓋便直接彈開露出了其中擺放整齊的香煙。
“看這樣子,似乎是和窗框一起掉下來的啊。”
唐澤打量一下現場,旋即看向麻生成實道:“話說,你又怎麽會在這邊?”
“實際上,我是來約會的。”
麻生成實歎了口氣道:“君惠最近接了電視台的一個服化道具的工作。
而他們電視台打算放送呂亞英子的魔術秀,便請了我們這些工作人員作為觀眾。
一是這樣有利於控製現場,另外也算是給員工們放送福利,而且還可以帶朋友或者家人。
所以我就陪君惠來看魔術秀了,但誰知道居然發生了命案。”
說到這,麻生成實撓了撓頭道:“難道我跟你一起久了,也被你的“偵探體質”給傳染了?”
“你直接說“死神體質”不得了。”唐澤一頭黑線的吐槽完後,環顧四周道:“話說回來,怎麽沒見島袋?”
“這裏可是案發現場,我讓她去附近幫忙買咖啡了。”麻生成實開口道:“今天晚上肯定要忙很久了,解刨開始盡快的比較好。”
“這倒也是。”
唐澤點了點頭道:“從現場來看,和窗戶框一起掉落的可能性最大,但現在還不能徹底下定結論。
屍體的情況能夠盡快查明記錄最好。”
說到這,唐澤發動了超嗅覺,下一刻眉頭不由得一挑:“恩?這是橘子的味道,是橘油?”
“橘油?他身上有這種味道?”
麻生成實詫異道:“如果我沒記錯,這應該是從柑橘之類的果皮之中提取出來的一種精油吧。”
“懂得還挺多的嘛。”
唐澤挑了挑眉道:“也是,畢竟你身上總有薄荷味,估計也有用這些吧。”
“嘛,畢竟君惠她喜歡我也被她傳染了。”
麻生成實撓了撓頭,旋即看向地上的死者有些詫異道:“不過精油這一般都是女生才喜歡用的,這位老大爺還挺講究呢……”
“喂,你們兩個的咖啡來了~”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一旁小巷子口傳來了島袋君惠呼喊聲。
唐澤扭頭看去,發現島袋君惠正搖著手中的咖啡朝兩人打著招呼。
“還有我的份呢,多謝了。”唐澤接過咖啡打開淺飲了一小口。
“當然,我知道你會來嘛。”島袋君惠笑著道:“話說情況怎麽樣了?”
一邊說著,島袋君惠一邊將另一罐咖啡遞給麻生成實,用他做遮擋好奇的偷看了一眼裏麵的情況,旋即連忙收回目光:“算了算了,還是不細看了,等下回去該做噩夢了。”
“嘛,從現在看大幾率是事故。”
麻生成實笑著揉了揉島袋君惠的頭,帶著她往外走去:“不過具體嘛,就要看我們身邊這位名偵探的判斷了。”
“那你豈不是又要加班了?”島袋君惠歎氣道。
“放心不會太久的,等會我拜托人送你回去吧。”麻生成實歉意一笑,溫聲道。
“算了,既然你說不會太久,那我就陪你一起好了。”島袋君惠搖了搖頭笑道:“我們一起回家。”
麻生成實聞言一怔,眼神瞬間柔和了許多點頭道:“好,一起回家。”
不過就在兩人默契的相識一笑之後,心情似乎平靜了一點。
但下一刻,似乎想到了什麽的兩人表情突然凝固,然後脖子如同生鏽了一般,一點一點的轉頭看向了身旁被兩人之前無視的唐澤。
“哎呀,我是不是有點多餘了~”
隻見一旁的唐澤捂著嘴巴說著自責的話語,但臉上的調侃之色卻是怎麽也遮擋不住的。
而他的話也讓陷入粉紅氣氛的兩人一個機靈,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拉開了些距離。
見到這,唐澤壞笑的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