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一十三章 無序連環殺人案（完）
這起案件不僅僅困擾著唐澤，警視廳也同樣對眼前的情況頭疼不已。
因為第四起案件沒有塵埃落定，那就代表還有波瀾。
再加上這起案件這麽波折，媒體記者肯定會深挖案件的。
到時候前三起案件解決了，還有一個案件懸而未發，肯定又會再起記者們的瘋狂打探。
更何況，還要考慮到第四次上井久司真的可能犯錯的情況，這幾乎是最糟糕的情況了。
畢竟好不容易抓到了真凶洗白，結果該犯錯的人還是犯了錯，就很尷尬。
不過就在唐澤兩人在辦公室商議情況的時候，當事人上井久司卻是主動找上了門來。
“兩位前輩，多謝你們這段時間的照顧了。”
將買來的點心放在桌上，上井久司鞠躬朝著兩人道謝。
“你太客氣了。”
越水七槻開口道：“第四起案件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和前輩正商量呢。
但不管怎麽說，肯定是不會讓你再被辭退了。”
“不了前輩，其實這一次我是來道別的。”
看著越水七槻還想再說，上井久司開口打斷了她的話，一臉歉意道：“其實經過這一次，我也意識到自己不適合這份工作了，所以這一次是來和兩位告別的。
關於第四起案件，其實我自己心裏有數，窗外吹進一陣冷風，當時我直接打了個噴嚏。
當然，我當時有帶口罩，但當時我正舉著證物在麵前采集證物，距離的有些近。
如果口罩沒辦法全部攔截的話，說不定證物就在那個時候被汙染了。”
“等等，你剛才有說窗戶外吹來一陣冷風？”
聽到上井久司的話，唐澤沒有在意他帶著口罩打噴嚏可能會汙染證物的事，反而更關注對方不經意間說出的那句話。
“是、是啊……”
上井久司點了點頭道：“我當時本來就感冒了，那陣風很冷，我當時就沒忍住。”
上井久司以為唐澤刑事是在問他詳細情況，點了點頭細細解釋了一下。
“原來如此，是這麽回事啊！”
但唐澤此刻已經沒有心思去聽上井久司的話了，他銳利的眸子中滿是恍然之色。
“跟我走。”
唐澤也不顧不上和兩人解釋，便示意麵前的兩人跟他一起下樓。
等到了地下停車場開車前往第四個案發現場之後，唐澤直接示意兩人對案發現場進行徹查。
不單單是檢查樓上的房間，連同大樓外的草坪都被他們進行了地毯式的搜查。
而果不其然，他們發現了之前沒有發現的一個線索。
一個指向第四個案件真凶的證據。
唐澤很快聯係了鑒證科，很快大川原昌二便開著鑒證車來到了案發現場。
“等你多時了。”看著大川原昌二邁步走來，唐澤笑著開口道。
“喊我過來還有什麽需要檢查的嗎？”
大川原昌二看向兩人道：“我聽說犯人並不承認第四起案件，久司也說當時他采證的時候打了噴嚏。
所以第四起案件大幾率是他的過錯，無力回天了。”
聽到大川原昌二的話，唐澤並沒有去接話，而是開口說提起了另一件不相幹的話：“大川原刑事你至今為止沒有犯過任何的錯誤吧。
大家都說你像是照相機一樣，在案發現場巨細無遺，所有的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但這次的你，為什麽卻對案發現場產生了記憶誤差呢？”
“你在說什麽？”
聽到唐澤的話，大川原昌二意識到對方喊自己來並不是為了調查案件，而是隱隱將矛頭指向了他，於是表情便有點難看。
“之前我們一塊來這邊的時候，你說勘查現場的時候，窗戶是關著的。”
唐澤開口質疑道：“但實際上，窗戶開著的。”
說到這，一旁的越水七槻掏出了照片：“這是第一次勘查案發現場時候，所記錄的現場照片。
當時清晰拍到了窗戶是開著的。”
“這個，我也是人，有犯糊塗的時候很正常吧。”
聽到唐澤的話，大川原昌二麵色無奈道：“而且長官你喊我過來，不會就是因為這個而找我事的吧？”
“犯糊塗，真的嗎？”
唐澤卻沒有被對方的“以退為進”幹擾，看著大川原昌二開口質問道：“難道不是因為某些事情讓你心神不安，導致你沒有注意到現場的狀況嗎？
我有了這樣的想法，於是便又對現場進行了勘查，結果有了些許發現。”
說到這，唐澤伸手示意道：“跟我來吧。”
他沒有帶大川原昌二走向樓上的案發現場，而是來到了旁邊的草坪上。
“前幾天我和越水七槻對這片草坪進行了地毯式的搜查，當時這片草坪還都是綠色的，沒有枯萎。”
唐澤蹲下身指了指草坪道：“但就這麽兩天的功夫，這一片草坪的草卻全都枯萎了。
而且是，隻有這一片草地！”
“至於為什麽會枯萎，我想還是由鑒識科鑒定一番吧。”越水七槻笑眯眯的看著大川原昌二說道。
但麵對越水七槻的話，大川原昌二卻是臉色鐵青的站在原地，沒有任何的動作。
“既然你不願意做，那我找別人。”
看著大川原昌二如同木頭般站在那裏，唐澤朝著對方笑了笑，旋即看向一旁喊道：“久司，過來做最後一次鑒定吧。”
伴隨著唐澤的話語，身穿鑒識員製服的上井久司提著工具箱來到了眾人的麵前。
“師傅……”
上井久司麵色複雜的看著默不作聲的大川原昌二，最終麵色沉重的蹲下身，打開工具箱。
他裏麵掏出一個小噴壺，在枯萎的雜草上噴了幾下，之後又掏出了一張黃色的試紙。
當黃色的試紙接觸到噴灑試劑的枯草後，試紙接觸的部分立刻被侵染成了一片紫色。
看到眼前的一幕，大川原昌二臉上的表情愈發陰沉起來。
“出現了非常強烈的氯元素反應。”
上井久司沒有去看大川原昌二，徑直開口道：“出現這種情況，基本可以確定是含氯洗滌劑潑灑的痕跡。
同時，這應該也是草叢之所以會短短數日就枯萎的原因。”
“說到案發現場發現的含氯洗滌劑，那麽首先懷疑的是？”唐澤看向大川原昌二詢問道。
“……”
大川原昌二嘴巴顫抖的張了張，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
“首先懷疑的，是否有人用來消除血跡了。”大川原昌二沒有回答，但一旁的上井久司卻神色莫名的看著對方，語氣複雜道：“師傅，這是你教給我的知識……”
“沒錯，所以事情差不多是這樣的。”
唐澤開口道：“那天你接到了出警任務，快速抵達了案發現場。
結果走過草叢之後去穿戴鞋套時，卻發現腳底沾染了血跡。
你意識到草叢的血跡後，便立刻找了回去。
而你作為科搜研的“優秀鑒識員”，決不能犯踩到現場物證這樣的低級錯誤。
那一刻，你的腦海中是這麽想的吧。”
唐澤看著閉口不言的大川原昌二，繼續推演著那一天發生的事情：“最開始的時候，你以為那隻是單純的事故意外。
但是，等到你看到上井久司開始采集DNA樣本證據，便發現了不妙。
當時因為死者身上有傷，再加上旁邊有疑似凶器的鋼管，警方懷疑是偽裝成火災的意外事故。
不難想象，當時知道室外有血跡的你，內心到底有多麽的翻湧不安。
這個案件如果是凶殺案，那麽案件就會被警方開始縝密的調查。
那麽自己的失誤就可能會曝光，再加上知錯犯錯掩蓋罪行，就更加嚴重了。
對於你這個鑒證科的楷模來說，是絕對不能發生的事情。
恰好在這個時候，連環殺人凶手的DNA鑒定結果，被發現是上井久司的。
你意識到上井久司也同樣跟著你來到了這個案發現場，於是便找到了他的DNA組織，將他取證的棉簽給調換了。”
“假如從這個現場再發現久司君的DNA，那麽這個案件就會和前三起案件歸結到一起，很快就會塵埃落定的結案。”
越水七槻冷聲道：“你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個案件做出意外，這樣才能保住的過失。
但實際上，久司君沒有失誤，我說的沒錯吧？”
聽完了唐澤的推理，大川原昌二再也沒有辦法保持沉默了。
他看著上井久司那雙滿是不解和質問的眸子，卻是慚愧的低下頭，不敢去看對方的眼睛。
“一開始的時候，我隻是想著作為鑒識人員，絕對不能在工作有失誤，但是……”
大川原昌二嗓音嘶啞：“因為負責了幾起大案子，便被人隨便冠上了“鑒證科”楷模的稱號，還得到了“優秀鑒識員”的嘉獎。
獲得這份榮譽之後，我覺得不能丟臉，便一直不斷的嚴苛要求自己。
但直到我犯錯的那一刻，我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何時被這個名譽束縛住了。
明明隻是在遠離案發現場的地方，不小心踩到了血跡，隻要喊人說明情況就行了。
畢竟那裏那麽遠，現場昏暗又那麽雜亂，本是一件那麽簡單的事，我卻沒有立刻承認……
相反，在錯誤的道路上一錯再錯，甚至想要將自己的過錯強加給自己的徒弟，讓他在離職的時候，把我的過錯一並帶走……
為了掩蓋自己的錯誤，毀掉了凶殺證據這種事，卻也在這些天一直折磨著我。”
“但其實，這起案件真的就是一起意外。”一旁的越水七槻開口說道。
“怎麽可能？”大川原昌二聞言不可置信道：“那血跡又怎麽說？”
“窗戶是開著的，附近的居民也聽到了爆炸聲，可以解釋的是煙幕之中，死者打開窗戶引起了回燃現場。”
唐澤開口解釋道：“至於血跡，還是讓久司來告訴你吧。”
聽到唐澤的話，上井久司邁步來到了大川原昌二的麵前，掏出了兩張照片。
“這是在案發現場的垃圾堆放處發現的，和遺體手上的傷口基本一致。”
上井久司開口道：“他在丟垃圾的時候，一不小心被破掉的燈管割傷了手。
而死者為處理傷口而回到工作間的時候，遇到了事故。”
“這麽說，這原本就不是刑事案件？”大川原昌二聞言驚愕道。
“如果是平時的你，肯定會發現真相的吧。”
唐澤看著大川原昌二澹澹道：“但是那個時候的你，已經不再是鑒識員了，而是一名隻為了掩蓋罪行的普通人罷了。”
“是啊……”
大川原昌二悵然若失，最終看向了上井久司滿是愧疚：“抱歉，我沒有做好一個師傅……”
“不必道歉，我隻是為你可惜……”
上井久司看著大川原昌二滿是遺憾：“我一直以你為豪的……”
大川原昌二沒有再說話，最終被唐澤兩人帶走了。
曾經的優秀鑒識員，現在卻淪為了犯罪者，讓人忍不住唏噓。
不過因為第四起案件並沒有引起媒體的關注，所以大川原昌二的事就低調處理了。
至於上井久司也沒有接受唐澤的挽留，最後還是選擇離開。
不過遞交辭呈的那一天，上井兄弟倒是喊了唐澤和越水七槻吃飯，以表示感謝洗清了上井久司的身上的汙點。
畢竟因為罪名被開除和單純的辭職，是完全不一樣的。
上井久司走的利落，唐澤兩人也隻能祝福他前程似錦了。
酒足飯飽之後，唐澤便告別了幾人直接回家了。
洗完澡之後，唐澤便迫不及待的點開了係統麵板。
很快一條條信息不斷彈出，讓唐澤看到了本次的獎勵結算。
【不存在的連環殺人犯】
完成度：完美
【恭喜宿主獲得技能易容（5年）】
評價：本次案件中，你並沒有相信鑒證科的證據，就此讓下屬背負汙名被辭退，讓一起看似烏龍鬧劇的案件不明不白的結束。
你始終保持著客觀中立的態度調查案件，最終發現了營造虛構連環殺人凶手的始作俑者，成功證明了下屬的清白。
之後麵對犯人的證詞，你繼續調查，發現了第四起案件和前三起案件的不同，成功找到了第四起案件的凶手。
麵對如此複雜的局勢，你大腦清明條理清晰的解決了所有難題。
冥冥之中，你獲得命運的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