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七十二章 死去的凶手（二）
地點不同而環境相似的廢棄工廠。
此刻這本該無人的地方，一具年輕女性的屍體卻被綁在了椅子上。
她的臉上還殘存著驚恐之色，很顯然在死前曾遭受了巨大的恐懼。
當唐澤與綾小路文麿趕到案發現場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死者的身份查明了嗎？”
綾小路文麿遞給唐澤一雙手套，一邊開口詢問率先趕到的刑事。
“和之前的案件一樣，手機雖然損壞了，但是SIM卡卻保存了下來，所以輕鬆確認了身份。”
綾小路文麿一位年輕的手下匯報道：“使者名為芹澤乃央，今年21歲，白河女子大學的三年級學生。”
“死者的頸部有兩層勒痕。”
綾小路文麿蹲下身又看了看腰部：“果然有電擊的痕跡，和前麵兩名死者都是同一個作案手法。”
“死者生前的扣子上也同樣有頭發。”唐澤站在屍體前開口道：“看長度和之前兩次差不多，恐怕也是犯人特意留下的。”
“第三起案件了……”
唐澤皺著眉，麵色凝重：“犯人殺人的頻率越來越快了。
看來我們要盡快找到凶手了，不然他很快就會進化一個成熟的連環殺人凶手。
等他逐漸成長起來，心態發生變化，就能夠完美的根據自己的腳本冷靜的殺人。
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再想要抓到他就更麻煩了！”
“盡快安排人手去白河女子大學，調查死者的人際關係。”綾小路文麿沉聲吩咐道。
“是！”
一眾刑事紛紛應和，旋即散開前去調查案件。
看著手下們紛紛離開，綾小路文麿看向唐澤道：“時候也不早了，調查也需要時間，我先送你回酒店吧。”
“好，有消息的話記得隨時聯係我。”唐澤點了點頭，也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
至於對方不讓自己參與走訪調查，他也同樣不介意。
一是因為這不是他的地盤，不該隨便參與參與調查。
反倒是跟在綾小路文麿的身邊，給他出謀劃策倒是沒什麽問題。
說到底麵子是互相給的，在關係不錯的情況下，你別插手對方搜查案件，那等他調查出來信息，對方也不介意給你分享。
最煩的你正在調查中，卻發現有人趕在你前麵進行了調查，最後拿著線索洋洋得意指揮，好像所有的功勞都是自己的一樣。
像這種情況絕大多數都出現在擅自行動的偵探身上，到了最後偵探踩著刑事的麵子上位，自然不給給其好臉色看。
同理，刑事跨區域辦案也同樣如此，如果讓一個外來者搶在本地刑事前麵把案件給破掉，那就是啪啪打臉了。
這也是為什麽跨界不要隨便插手別人案件的原因。
後來就逐漸形成了潛規則的默契。
當然這並不代表著你就沒辦法插手案件了，隻要你提前和別人溝通好，人家同意你參與進來一起調查，那就沒什麽問題了。
隻不過當個參謀就行了，至少在沒有證明你的思路是對的之前不要指手劃腳的瞎指揮。
要想麵子上過的去，那就等人家調查完，確定發現不了什麽了，你再回去發現點什麽，那就證明是能力問題。
這樣對方即便再不情願，也隻能打碎牙齒向肚中咽。
雖然一樣是得罪，但至少表麵說的過去，誰也說不出來什麽。
當然，以唐澤的名氣自然是不用理會這些彎彎繞繞，但麵子都是相互給的，人家先賣了好，唐澤自然也不能拂人家麵子。
坐著綾小路文麿的車回到酒店，唐澤上樓之後敲了敲房門，便聽到匆匆的腳步聲和問話。
“綾子，是我。”
出聲證明了身份後，綾子打開了房門笑著道：“你回來啦，今天案件調查還順利嗎？”
“並不是太順利，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目前為止已經有三名受害者了。”
唐澤大概說了一下，倒是沒有繼續描述的案件詳情，而是笑著拉過綾子的手坐到沙發上：“倒是你，今天一天都在酒店吧，會不會覺得無聊？”
“還好啊，正好前幾天玩的有些累，我在酒店休息也挺好的。”
綾子笑著道：“另外你也不用擔心我無聊了，剛剛我一個高中時期玩的很好的同學說要從國外回來，她老家正好就是京都的。
她聽說我就在京都，已經把機票改簽提前到明天了，說要好好招待我。”
“那倒是挺巧的，你也有玩伴了。”
唐澤聽到這笑著道：“我本來還想著要不要讓你先提前回去。
但現在既然你同學要回來，倒是可以在我沒辦陪你的這幾天，讓她陪你了。”
“不過她還在電話問我，有沒有認識的名偵探之類的，她想要找他們調查一些事情。”
綾子說到這麵帶些許的慮色：“我總感覺她是遇到些什麽事了，所以才回國的。
但是電話裏詢問她也不說，我擔心她是遇到了什麽事情……”
“等明天她來了，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聽到綾子的話，唐澤想了想道：“既然她想要找偵探，那應該是碰到什麽事情了，到時候我問問情況，幫她解決一下。”
“謝謝。”綾子聞言笑著親了唐澤一口，“辛苦你了。”
“有了這個吻，哪裏還辛苦。”唐澤笑著將綾子抱起，往臥室走去。
“你明天還有正事呢。”綾子輕輕掙紮道。
“沒事，稍稍運動一下，時間還早。”
說著唐澤也不給綾子反駁的餘地，便抱著她進入了臥室之中。
一夜均無話，隻留春色撒滿屋。
第二天一早，唐澤早早起了床。
在酒店吃過早餐之後，他便搭車前往了京都警府。
“你來了。”
等唐澤來到京都科搜研的時候，便發現綾小路文麿已經這裏翻看資料了。
“情況怎麽樣，有什麽收獲嗎？”唐澤看向綾小路文麿開口詢問道。
“屍檢的情報幾乎和上一位被害者的情況一致。”
綾小路文麿開口道：“眼角膜充血、麵部有淤血、表皮有脫落，再加上頸部雙重勒痕和被電擊造成的灼燒的痕跡。
很明顯是電暈了受害者之後，再將其勒殺的。
而且就像你說的，犯人開始“進化”了，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東西。
至於毛發鑒定也和另外兩起案件的相同，都是今村上知的。”
“不出預料。”唐澤聞言也沒有失落，旋即詢問道：“被害者的人際關係如何？”
“打探到的消息也是挺好的學生，今年就要進入電台實習了。”
綾小路文麿開口道：“至於有沒有更深層次的，還在繼續調查中。
如果這些受害者風評和實際表裏不一，那麽肯定隱藏的很好，我們已經在想辦法調查了，但還需要一些時間。”
“長官，你快看電視！”
就在兩人談話之際，一位刑事匆匆跑了過來喊道：“我們調查的案件被媒體報道出去了！”
“別慌，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綾小路文麿冷靜道：“已經死了好幾個人，而且我們問話的地方又是在三所大學，他們自然會討論的。”
“恐怕接到死者電話的那十五人，也在其中泄露了不少的消息吧。”唐澤開口道：“電視中還談到了兩年前的今村上知，這應該隻有被問話的他們知道。”
“這群小鬼，都和他們說了要保密的！”報信的中年刑事一臉惱怒道。
“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們上網看看。”
唐澤開口道：“既然今村上知的消息泄露出去了，那麽就會有很多人討論。
那些知情者說不定就會泄露一些常人不知道的消息，以此博得關注。”
“這倒是，電腦旁邊辦公室就有。”綾小路文麿點了點頭，帶著唐澤來到了旁邊有電腦的辦公桌前。
打開電腦後，兩人搜索了今村上知的名字，結果發現有不少論壇網站都在活躍討論著這個話題。
“喂喂，這是什麽鬼。”
綾小路文麿摸著鬆鼠搭檔的腦袋，一邊點開了其中一個網站：“還有人把今村上知奉為“神明”的？”
“看看裏麵的熱帖。”
唐澤看著眼前這個名為“今村上知神明降臨”的網站，“一般的殺人犯都會被唾棄，不該有這樣的崇拜。
或許這其中，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隱情。”
綾小路文麿聞言照做，點開熱帖之後翻看評論後，果然發現有不少人在質疑今村上知憑什麽被網站的管理員稱之為神。
而管理員的回答也很簡單，就是今村上知殺死的老師小原哲也明麵上是個鼓勵學生不要放棄的熱血教師，但私下卻是騷擾學生的流浪。
當年有不少女學生都深受其害，但是媒體根本沒有深入調查，隻是采訪小原哲也，被對方的花言巧語打動。
後來今村上知殺死了他，大家自然將其奉為神明了。
“沒想到網上關於當年死者的風評是這樣的。”
綾小路文麿看完視頻後，忍不住皺眉道：“我們查到關於小原哲也的資料都是媒體報道的，沒想到也被蒙騙了。”
“畢竟距離太遠了，不親自去調查恐怕也不知道這些事。”
唐澤開口道：“現在看來，從兩年前最初案件的死者，就是一個偽善的人。
或許現在的這三位死者，都是表裏不一的人，從而被凶手選為了目標。”
“再看看別的網站。”唐澤開口道。
綾小路文麿聞言照做，而唐澤也拿出手機讓【偵探】在網上搜索和案件相關的信息。
而在片刻之後，唐澤的手機突然彈出了一個網頁，但他看了看卻發現這個網站居然是京都警府少年科的。
而這上麵那個亂碼用戶，居然剛剛留言，表示【我是今村上知，杉本善、鬆岡裕太和芹澤乃央都是我殺的。
我知道你們不信，但留在死者扣子上的頭發，就是我留下的證據。】”
“喂，你快看你們芹澤乃央的網站！”唐澤看到立刻提醒道：“這邊有人留言說了隻有真相才知道的細節！”
“什麽！？”
聽到唐澤的話，綾小路文麿連忙登錄京都警府少年科的網站，在唐澤的提示下找到了這條情報。
“扣子上有今村上知頭發這件事，隻有凶手和我們刑事知道。”一直沒走的中年刑事聞言，麵色凝重道：“這個家夥，恐怕是凶手！”
“我們去網絡課，讓他們人盡快鎖定這個電腦的IP，確定具體位置。”綾小路文麿立刻起身，向著網絡課走去。
網絡課本就是負責網絡方麵的，再加上本來就是自家的網站，所以沒過多久便輕鬆鎖定了這個賬號的位置。
京都國際大學。
這是第二位死者鬆岡裕太所在的大學。
將鎖定的IP地址記下之後，綾小路文麿便開車帶著唐澤前往了學校。
表明身份和來意之後，在學校網絡相關人員的配合下，他們確定了發表賬號的IP地址是在學校的機房裏麵。
而這裏的機房隻有本校的學生能用，每個人進入之際都需要在入口處刷卡才能進入。
唐澤兩人索要了今天上午的進出機房的學生名單後，比對過姓名後卻發現了鬆岡裕太的名字。
“看來那個賬號就是犯人發的了。”
綾小路文麿看到這開口道：“應該是凶手殺死了鬆岡裕太之後，拿走了他的身份證進入了公共機房，給我們留言。”
一邊說著，綾小路文麿一邊走到機房門口的走廊打量了一番，旋即皺起眉頭道：“門口沒有監控，連比對排查都沒辦法。”
“犯人估計也是因為這個環境，所以才會拿著死者的學生證給我們留言的。”
唐澤毫不意外道：“這個犯人行事從第一起案件就很冷靜，不可能會留下這麽明顯的破綻的。”
“也是，隻是未免還是有些可惜……”綾小路文麿一邊走著，一邊去查看更遠處走廊，看有沒有攝像頭。
但可惜更遠點確實有了，但除了攝像頭之外，也有了別的進出口。
看著人來人往上下樓梯的學生們，綾小路文麿也隻能歎了口氣，放棄沿著這條道路追查。
畢竟這根大海撈針也差不多了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