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四章 開始調查
“當然，沒問題。”
看著唐澤手繪的平麵地圖，左藤晶子點了點地圖的左上角：“我記得……美佳醬當時在煤氣烤箱的附近。”
“這點和現場我們判斷的一樣。”唐澤點了點頭問道：“那老師您又在哪裏呢？”
“我當時就站在廚房門口。”
左藤晶子點了點地圖的左下角：“當時我的蛋糕已經做好了，我正準備出去和客人們打個招呼。”
“蛋糕做好了？”
唐澤聽到左藤晶子的話後有些疑惑道：“爆炸並不是出現在烤蛋糕的途中嗎？
但爆炸的起火點確實是那個烤箱，這一點還是可以確認的。”
“似乎是這樣沒錯……”左藤晶子說到這歎了口氣：“是因為美佳醬那個時候，打算用烤箱去烤蛋糕。”
“情況我了解了，要詢問的事就這麽多了。”唐澤起身看向左藤晶子安慰道：“還請節哀。”
“真是太可惜了……”
左藤晶子說到這也忍不住抹淚：“那孩子比我強，已經拿到了世界的獎項……她很期待領獎的……”
“說起來，佐藤老師的獎項也很了不起呢。”唐澤笑了笑道：“我在宴會上看到了，是全國的“大賞”呢。”
“相比於美佳醬那孩子，我的獎根本算不上什麽了。”
左藤晶子說道：“但即便如此，那對我來說也很珍貴，所以在美佳醬獲獎的今年，我特意從廚房拿出來進行了展示。
也有像客人們表達我教出的徒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意思。”
“您真是一位盡職的好師傅。”唐澤讚歎後歎息了一聲，“好好休息吧，我們就先告辭了。”
離開了醫院，唐澤帶著高木返回了科搜研。
雖然目前為止出現了人命，但因為暫時還不能確認是否為殺人案件的情況下，所以警視廳方麵也沒有大動幹戈成立專案調查組。
隻是要求科搜研去調查案件的情況，確認到底是他殺還是意外之後再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而這就屬於唐澤的本職工作了。
準確來說，是他所統領的“科搜研”的本職工作。
在無法確定案件狀況的情況下，進行科學的搜查給刑事們提供更多的信息幫助他們判斷案情，這才是科搜研的定位。
而事實也是如此，在沒有唐澤負責的案件中，科搜研的成員們都是這樣為案情提供輔助的。
至於到了唐澤這邊，刑事們反而會成為調查的工具人，科搜研的人就更別提了，完全就是說幹啥就幹啥的加班命。
來到法醫科的所在區域，從值班人員那得知麻生成實正在帶著人進行解剖工作後，唐澤便與高木在外麵耐心等待了起來。
雖然屍體運來之後，麻生成實這邊便立刻著手進行解刨了，但畢竟屍檢是一項非常耗費體力與精力的事，所以唐澤兩人還是等了將近一小時才等到他們出來。
“辛苦了，我們到那邊坐著說吧。”
看到麻生成實帶著人走出，唐澤給眾人發了一瓶咖啡，接著示意麻生成實往旁邊擺放的休息桌走去。
“情況如何？”落座之後，唐澤等到麻生成實把咖啡喝的差不多了，這才開口詢問了起來。
“首先說最終結果吧。”麻生成實將咖啡罐放下道：“屍體並沒有檢查出致命傷。”
“沒有致命傷？”唐澤聞言一愣：“你確定嗎？”
“恩，骨頭跟肌肉上都沒有。”麻生成實點頭道。
“麻生醫生，這又能夠說明什麽啊？”聽到兩人如同打啞謎一般的交談，一旁不懂解刨學的高木直接茫然了。
“簡單來說，就是爆炸真的隻發生了一次嗎？”唐澤說到這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誒？這問題……”高木懵逼了：“唐澤刑事你不是就在現場嗎……”
“正因為在現場，也隻聽到了一聲爆炸聲，才會顯得不可思議。”
唐澤開口解釋道：“通常來說，如果是因為一次爆炸就死亡的人，那受害者在強烈的爆炸衝擊下，身體應該會有嚴重受傷的部位，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致命傷。”
“沒錯，爆炸後產生的衝擊會對某一個要害部位造成致命傷，但即便致命傷產生，也不代表衝擊力就全部消失了。
剩餘的衝擊力，會傳遞到身體的其他各個部位，但你們送來的死者並沒有這樣明顯的傷勢。”
“也就是說當時的爆炸發生了很多次嗎？”唐澤沉吟道：“解刨後的情況如何。”
“在死者的肝髒與心髒之中，檢測出了一氧化碳血紅蛋白，可以說是典型的被燒死後會出現的症狀。”
麻生成實道：“除此之外，肺部也被破壞，內出血的情況很嚴重。
基本可以判定是爆炸後，產生的衝擊力所導致的肺出血症狀。
除此之外，死者身上所有的內髒都有生前損傷。”
“這是怎麽回事？”
高木聽完麻生成實的話後臉上帶著不解之色：“怎麽感覺和你們之前所說的爆炸致死的情況完全不同？
就好像那個是“點”，而這個更平均的感覺？”
“你這麽形容倒也沒錯。”唐澤點了點頭道：“因為粉塵爆炸造成的傷害就是這種結果。”
“確實，之前我實習的時候，有跟著老師幫忙解刨遭遇煤粉爆炸事故的受害者，他們的表現和這次的鑒定結果很像。”麻生成實說道。
“粉塵爆炸？那是什麽。”高木不解道。
這也難怪，畢竟現在這個年代互聯網也不算特別發達，像後世這種沒啥用的常識知識，現在還都屬於偏門的專業知識呢。
至於後世為啥這個知識點那麽廣為人知，那是因為很多穿越回古代的小說把這個用於回去“裝X”的環節……
就跟穿越者熟記“黑火藥”配方是一個套路，隻不過沒這麽泛濫而已……
“就拿那個煤粉爆炸事故舉例子吧。”
唐澤說道：“在作業通道裏麵充滿了煤炭的粉塵，因為某種原因被點燃。
煤炭這種原本是固體的物質，因為燃燒突然變為氣體，體積在瞬間膨脹了一千倍，然後就會出現爆炸這種現象。
而如果在爆炸的地點周圍有大量煤炭粉塵彌漫的話，就會像是鞭炮一般被不斷的引燃，從而發生連環爆炸。”
“也正是因為如此，就算爆炸是在瞬間發生的，隻聽到了一聲爆炸聲，但在我們肉眼無法觀測到的情況下，實際上是進行了多次爆炸的。”
麻生成實點頭附和道：“也正是因為這種特殊的爆炸情況，所以被害者的身體才會在瞬間受到多處衝擊。”
“你們是說，那個廚房裏發生了粉塵爆炸嗎？”
高木明白了兩人的意思，有些不可思議道：“可是，那是廚房吧，不可能有煤粉那種東西吧？”
“不，糕點這類東西，其實是會爆炸的。”
唐澤搖了搖頭道：“正因為如此，才會被稱為粉塵爆炸而不是煤粉爆炸。
因為煤粉爆炸，也不過是粉塵爆炸中的其中一類而已。”
“哇……感覺以後都不敢正視點心了。”高木聞言縮了縮脖子。
“不用擔心，你購買的那些糕點沒有爆炸的可能啦。”
麻生成實笑著解釋道：“唐澤刑事說的是在製作糕點的過程中，一些粉狀食材如果沒有妥善處理的話，也是有爆炸的可能的。”
“這麽說感覺更可怕了啊。”高木汗顏道：“家中就有儲存麵粉之類的……”
“別怕，粉塵爆炸是需要苛刻的環境的，很多時候就是特意去做實驗，也不能成功。”
唐澤拍了拍高木的肩膀安慰道：“正常在家中基本上是沒可能觸發的。”
“等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說這次的案件……”
高木聽到唐澤的話後，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語氣凝重道：“不是意外，而是刻意的謀殺案件？”
“雖然還不能完全確定，但至少這種情況下我們不能將其簡單的認定為是意外就草草結案了。”
唐澤起身看向麻生成實：“辛苦了，你好好休息吧，剩下的就是我們的工作了。”
“那我們現在要去幹嘛？”高木問道：“要回去案發現場再調查一下嗎？”
“今天就先回去吧。”
唐澤看了看左碗的手表：“已經很晚了，而且案發現場也都是滅火後的痕跡，很多東西都沒辦法查到。
等下我給齋藤博打個招呼，讓他明天派人跟我們一起去案發現場再調查一下。”
“好，我知道了。”高木點點頭道：“那明天我們直接在案發現場匯合。”
“嗯。”
唐澤點了點頭，旋即掏出手機聯係了齋藤博，同時向著地下停車場走去。
回到家後，綾子已經做好了晚餐，當然其中也少不了一陣埋怨。
但畢竟是對方的關切，所以唐澤隻能乖乖的被對方說教。
不過等到晚上，唐澤便想辦法找回了場子，讓綾子沒力氣再去說教他了。
第二天一早，唐澤便早早醒來。
在不驚醒綾子的情況下起床洗漱後，唐澤給綾子留了一份早餐後，便開車向著案發現場駛去。
等到了爆炸的廚房之後，唐澤便發現已經被科搜研搬空的空**房間之中，齋藤博正在地麵上忙碌著什麽。
“你在收集什麽？”唐澤看向齋藤博好奇道：“有什麽發現嗎？”
“你昨天的判斷的是正確的。”
齋藤博手上動作不停一邊說道：“我今天來的時候，踩在地方感覺有些顆粒，結合環境初步判斷可能是砂糖。
如果是昨天的話，因為有用水滅火地麵是濕的，就算來估計也發現不了。”
“就是考慮到滅火後的可能，才把調查放在了今天。”
唐澤笑了笑道：“畢竟昨天我就在現場，後續那些安保人員都是用消防水帶滅火的我都是知道的。”
“有你這樣懂行的上司，我也輕鬆了不少了。”齋藤博笑了笑，繼續采集地麵上那凝固成一片一片的砂糖。
“誒？唐澤刑事你們都已經到了？”
就在兩人談話之際，高木也拿著一個提兜趕來了，看到齋藤博忙碌的樣子不由好奇道：“這是在采集什麽？”
“是砂糖。”
唐澤回道：“昨天因為大火融化，再加上滅火根本沒發現，今天采集一下。”
“誒？采集這個是有什麽值得在意的地方嗎？”高木好奇的問道。
“你看地麵還有附近的牆壁，是不是都有黏黏的明亮痕跡？”
齋藤博指著周圍漆黑的牆體道：“這些全都是砂糖融化後濺射的痕跡，但正常來說就算是發生爆炸，砂糖也不可能飛散的那麽遠。”
“原來如此。”高木恍然道：“所以說，這些都是可能存在線索的重要證物嗎？”
“可不單單隻是這一點，整個廚房的物品都是重要的物證。”
齋藤博歎氣道：“像我們這類鑒定員最討厭的就是爆炸案了，因為工作量真的是大的不得了。
不僅僅要找起火點、起火物，所有被炸毀的東西都要檢查一遍才能夠安心。
像是文書類燃燒後的殘渣，也要一點一點的將上麵的文字還原。
雖然工作量巨大，但是能夠得到有用信息的概率確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都沒有。
不，三十都算是燒高香了。”
齋藤博歎了口氣道：“還有那些不是起火物的東西，比如這次送來的托盤之類的，那些玩意以防萬一，也要全部檢查一遍。
也就我手底下的那幾個小夥子還夠年輕，精力還熬得住，但就算如此也叫苦連天了。
不過托他們的福，證據也鑒定的差不多了。”
齋藤博說著看向唐澤道：“早上他們打電話，說一批證物鑒定完了，讓你有時間過去看看。”
“感覺好累的樣子……”
高木訕訕笑了笑，似乎對於自己現在還如此輕鬆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唐澤刑事，你這邊有什麽事安排我去調查嗎？”
“恩……這樣，你跟佐藤刑事去拜訪一下昨天和早乙女在那有些小爭執的編輯那問問情況。”
唐澤想了想道：“昨天雖然隻聽了隻言片語，但早乙女似乎跟死者有什麽利益聯係。
感覺能夠挖到一些有用的情報，你們兩個在這個接觸上見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