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砸鍋賣鐵
第185章 砸鍋賣鐵
雖然賀穆蘭等人當時恨蠻古恨的牙癢癢,認為他是一個把士卒當做消耗品的主將,但這位舊上司真的出現在她麵前要她當親兵的時候……
她還隻能收下。
蠻古被貶為裨將之後,他的人全部暫歸夏將軍管理,後來左軍的撫軍將軍傷勢惡化,為了平息左軍的憤怒,蠻古再次被貶,成了右軍的門卒,他手下的親兵和將士原本還指望著他能從裨將升回主將,後來也隻能打消了這個想法。
如今王將軍讓蠻古來給她當親兵,除了要讓他過的不那麽淒慘,估計也打的是他舊日部將們的主意。
畢竟蠻古手底下的人,熬了這麽多年還沒死的,無一不是真正的勇士。看賀穆蘭等人便知道了,稍微弱點的,大多都在衝鋒陷陣中犧牲了。
但讓蠻古做自己的親兵……
賀穆蘭想了想蠻古給她洗襪子刷馬端飯的場景,整個人頓時哆嗦了一下。
“收不收?”
“……收!”
媽媽啊太可怕了,花生希望你能和你的新室友相處好啊!
嗚嗚嗚嗚我對不起你!
對於賀穆蘭的這個決定,其他人並不意外。這等於是夏將軍等人送上門來的好助手。蠻古雖然腦子不大靈光,性子也粗鄙,但他畢竟是一刀一槍殺出來的軍功,帶兵也是從百夫長做起,如何組建新軍、和哪些人辦事,他都比賀穆蘭來的清楚的多。
第二日,右軍新立的營地那邊開始了轟轟烈烈地“紮營運動”,胡力渾、殺鬼、阿單誌奇、吐羅大蠻和那羅渾的人馬開始卸下自己的營帳,駐紮到賀穆蘭的軍帳旁邊去。從此這一大片軍帳都歸賀穆蘭管理,若有矛盾和糾紛,也都是找賀穆蘭解決。
由於先分來的百夫長大都是賀穆蘭的同火,“如何服眾”這個問題也很好的解決了。雖然到的隻有昔日同伴手下的五百多人,就已經足夠讓賀穆蘭滿心喜悅了。
拔營駐紮這天,賀穆蘭特地換了一身舊衣,竄到他們的營地裏去幫忙。
她比武的時候穿的太過拉風,偌大的校場又隻有他們三人,許多人都知道花木蘭的名,覺得她那一身拉風的睜不開眼,卻沒看清花木蘭的人、
等賀穆蘭把那身冠軍侯的鎧甲一除,她身材瘦弱,長得也沒有特別讓人記憶深刻的地方,是以大部分士卒都沒認出她是他們的“將軍”。
“老天爺啊,這是誰立的木柱!你們是想帳篷風一刮就倒嗎?”一個火長破口大罵,“要是這時候刮一陣大風……”
沙拉沙拉……
“火長快讓,木柱倒了!”
那火長嚇得拔腿就跑!
奇怪的是,木柱隻傾斜了一個很小的角度,就又直立了起來。
“你是誰……”
“真見鬼……”
木柱下,賀穆蘭將木柱推直,看著這似曾相識的一幕,懷念地笑了笑。
“立柱確實要打深點,黑山春夏相交之際經常刮大風,有時候真會把木柱吹倒……”賀穆蘭看了傻愣愣的士卒們一眼,拍拍手又繼續去幫忙了。
“那是哪個火的?是我們百人隊的嗎?”
“好像不是,是阿單誌奇隊長那邊的吧?”
“我怎麽知道!”
“你你你你,去給我帶兩捆粗繩回來!”一個火長拉住偶然路過的賀穆蘭,掃了她一眼。“新人吧?大家都在做事的時候不要到處亂跑!別等著你的火長給你分配活幹,你得眼睛裏有事!自己去找事做!”
“好的。”賀穆蘭點點頭,“我去給你找麻繩。”
“這才對!”
賀穆蘭好笑地搖著頭,到處去找麻繩了。
好在這東西不用她花錢買。
等去了軍需處領完東西的阿單誌奇和胡力渾回來,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
由於賀穆蘭的力氣確實很大,此刻她正扛著一根粗壯的木柱,手裏還提著一捆麻繩,朝著某個火長指定的位置放好。
剛剛放到地上後,又被旁邊幾個男人拉了去,開始背起一大捆木頭,開始做固定四周的木楔。
阿單誌奇和胡力渾嚇得要死,因為這所在的營帳正好是他們兩個人管的,二十個營帳還未立起來,先把將軍拉來做苦力了,這也太……
一個滿身腱子肉的火長似乎是很佩服賀穆蘭的樣子,伸手一勾,將胳膊搭在賀穆蘭的肩膀上,笑著誇他:
“小夥子不錯,看起來雖然瘦,但力氣不小,更難得的是勤快!你是哪個火裏的?要不要跟著我幹……”
“花將軍,你在這裏做什麽!”阿單誌奇臉都黑了一半,“力拔山,你放開花將軍!”
“什麽花將軍?我正在和這個新來的小子……啥?”
力拔山身子一抖,低頭看向懷裏的賀穆蘭。
這小子看起來瘦,好像還有點肉,身上也不臭……
不對,這不是重點!
“將……將軍?”
賀穆蘭好笑地從這個叫“力拔山”的羯胡懷裏鑽了出來,對著阿單誌奇搖搖頭:“你別嚇他們,我這個將軍也是新上任的,說不定資曆還沒他們老呢。”
“你現在是將軍了,怎能半點將軍的威嚴都沒有!”阿單誌奇像是兄長那樣不同意地勸了他一句。“愛護下屬是一回事,和下屬嬉笑打鬧又是一回事。”
“好了好了,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是這麽婆媽的一個人。”賀穆蘭看了看身後已經呆若木雞、或神遊太空一般表情的士卒們,自討沒趣地摸了摸鼻子。
“你們繼續,我先回大帳了,扛不動的時候喊我一聲……”
她丟下這句話,一溜煙跑了。
等賀穆蘭離開幹的熱火朝天的營地,回到自己空無一人的大帳中時,莫名地歎了口氣。
領導到底怎麽當啊?
在這一點上,她還沒有花木蘭做的好呢。
“將軍,洗不洗澡?”剛剛當上親兵的蠻古大步跨進帳篷。“火房裏剛燒了一大鍋水,要不要我給你提來,擦洗擦洗?”
……
賀穆蘭看著蠻古的大黑臉,猛地搖了搖頭。
“有沒有什麽要做的事情?”
蠻古繼續追問。
賀穆蘭繼續搖頭。
“我說你這年輕人,剛剛當上將軍,應該是忙的腳不沾地才是,怎麽一天到晚呆在帳篷裏!”
蠻古滿臉憤慨地說道:“想我剛剛當上將軍的時候……”
“本將軍突然想到一件事還沒做,這就去了!”
賀穆蘭跳了起來,一陣風般跑出了大帳。
嚶嚶嚶嚶……
這蠻古做的到底是親衛,還是親爹啊!
怎麽還訓她跟訓兒子似的!
等賀穆蘭真跑出了營帳,迷茫的環顧四周,竟不知道要去哪兒。
這個時候,其他人都在校場操練,往日她在鷹揚軍中的時候,應該是在幫庫莫提喂招,或是在帳內值守……
賀穆蘭在右軍人來人往的通路上站了一會兒,實在是受不了諸人射來的“這不是新來的將軍嗎怎麽還在這裏偷懶”的表情,朝著黑山大營外高大的那座“天穹廬”而去。
她還有幾十個“軍奴”在高車部族裏做雜役,如今正好是去看看的時候。雖說語言不通,但有會鮮卑話的高車人在那裏,應該溝通也不是什麽大的問題。
等她步出黑山大營後沒多久,那壯觀的巨大帳篷又一次出現在了她的眼前。高車人是能歌善舞的民族,在夜晚的時候經常能聽到從高車部族方向傳來的歌舞之聲。
可惜軍中夜晚嚴禁喧嘩,否則以鮮卑人的性格,怕是也要跟著高歌了。
賀穆蘭到了高車部族駐紮之地的門口,亮出身上的將牌,那門口的守衛很輕易的就讓她進去了,還很好心的指點她鐵匠鋪在哪裏,她的奴隸們都在何處做工。
賀穆蘭羞愧地道過了謝,她從救回這些人來,幾乎對他們是放任不管,全靠參軍帳和高車人替她養著他們。她根本就沒有已經養了幾十個奴隸的自覺,有時候甚至會忘了這件事。
高車部族和幾個月前她來的時候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原本以高車為邊界的營地,如今用木柵圍成了一人高的木牆,高車人生活在這裏。裏麵營帳遍立,也有臨時搭成的木棚和土窯等物,顯然是高車人之中的工匠工作的地方。
高車部族裏高車人穿梭如織,也有不少魏兵在和他們交流或者買賣。高車部族儼然已經成為一個小小的黑山城,男女老幼生活在其中,依附著不過百米之隔的黑山大營。
賀穆蘭在庫莫提身邊的時候聽到過一些消息,似乎拓跋燾並不準備讓這些高車人入大魏,而是讓他們去敕勒川放牧牛羊。想來等拓跋燾的王駕一到高車,待封賞之後,這座天穹廬就要被拆掉,移到敕勒川去了。
這麽一想,這座“木城”也維持不了多久,賀穆蘭就忍不住嗟歎,更加仔細地看起周圍的一切。
等等!
他們去敕勒川了,她這些軍奴靠誰養?
現在還有高車人給吃的,等著六十多個軍奴回到她帳下……
賀穆蘭捂著胸口,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了。
“這位將軍,你沒事吧?”
一個擔憂地聲音從賀穆蘭身側傳來。賀穆蘭扭過頭去,是一個長得十分可愛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鮮卑話說的還算流暢,他見賀穆蘭看過來了,害羞地低了低頭。
“看樣子是沒事啦。心痛要去找人治啊,我阿母就是得了心痛死的!”
說罷,也沒等賀穆蘭有什麽反應,一溜煙地跑了。
得了心痛死的嗎?
賀穆蘭納悶。
那跟我有什麽關係?
賀穆蘭順著門衛的指引找到了臨時搭建而成的鐵匠鋪。高車人鑄造兵器和修理兵器的手藝北方聞名,他們生活和遊牧的地方產鐵,又有煤,比其他胡族更早的掌握了鐵與火的真諦。
火!
熱!
健壯的男人!
賀穆蘭一進入鐵匠鋪,感受到的便是這些。
高車人裏世代鍛鐵的無一不是精壯之輩,熔爐邊炎熱,鍛造兵器的男人都是赤/**上身,露出健康的古銅色皮膚,掄著大錘和小錘,在鐵鈷上敲打著一塊塊鍛鐵。
有幾個男人在一旁拉著風箱,或來來回回的提著冷水給他們淬鐵。這些打雜之人一見到賀穆蘭進來了,立刻叫了起來:
“主人!”
這一聲主人,讓許多高車人看了過來。
“你就是他們的主人?”
高車人和這些柔然奴隸在溝通上毫無障礙,高車人也曾做過奴隸,所以對他們很是寬容,當參軍帳把這些奴隸帶來的時候,他們很容易就在高車人這裏找到了工作。
要重新建立家園,要給大魏人看到他們高車人所能提供的幫助,他們要做的事情很多,需要幫助的地方也有不少,賀穆蘭救出來的柔然奴隸們已經在這裏找到了昔日丟棄的尊嚴和安穩,如今再見賀穆蘭來,臉上居然有惶恐和不安。
這些惶恐和不安讓賀穆蘭不知道說些什麽,張了張口:“我就是過來看看,你們過的怎麽樣……”
這話一說,奴隸們的不安感更強了。
“我們每天都有努力幹活,從來沒偷懶過。”
賀穆蘭覺得自己越說越錯,索性站在一邊,看著高車人打鐵。高車人的兵器如今在軍中很搶手,除了一些贈送給將軍的,大都賣給了出得起價錢的人。
他們的“疊打”工藝據說來自於西域,高車人製造的武器上都有層層疊疊的花紋,那不是後來做上去的,而是不停重複鍛打後的層次。
這些人最費力氣的工藝大概就是“鍛打”,一個又一個強壯的男人反複地捶打著燒紅的鋼坯,直至滿身大汗,再換下一個人來敲。
賀穆蘭送來的奴隸大都瘦弱不堪,在鐵匠鋪裏做不了這樣的活兒,幹的都是雜役,而高車人們似乎也不怕自己的技藝被別人學去,隻顧著埋頭幹活兒。
她把那些自己的軍奴叫到鐵匠鋪的一邊,開始小聲說起自己已經升任了將軍的事兒。
幾個聽得懂鮮卑話的互相轉述了一下,各個都露出了高興的神情。
一個將軍的軍奴和一位親衛的軍奴,那地位是截然不同的。
賀穆蘭見他們麵露高興,反倒苦笑著說道:“我養的人越來越多,反倒養不起了。你們還好,就在這裏做工就好,我還要養活兩千多口人……”
雖說糧草軍中是自備的,可主將太窮時間久了軍心也會渙散。
其中幾個軍奴小聲地在一旁商議了幾句什麽,其中一人開口說道:“可以……可以套馬,賣。”
賀穆蘭被這個軍奴的話激起了興趣,連忙追問:“什麽套馬賣?哪裏有馬套?”
她實在不懂蠕蠕話,拉了一個高車會鮮卑話的漢子做翻譯,這個軍奴磕磕巴巴說了一大串,那漢子轉述一遍,賀穆蘭才聽了個明白。
每年春天的時候,草原上就會有大量的野馬繁衍。一個馬群的馬沒有多少隻,大多是在十幾隻左右,馬群的頭馬必定是雄性的種馬,他帶領著群中的母馬、年輕的小馬和其他歸附來的野馬,在春天的時候在草原上遊蕩,尋找合適的族群繁衍。
野馬也有自己的種群意識,知道不能和自己的女兒或者姐妹交/配,所以到了春天,種馬會把馬群中的母馬作為交換,和其他的馬群融合,形成新的馬群。這時候野馬們會成群成群的聚集在一起,蠕蠕們到了春天的時候會出去套取野馬,帶回部落,壯大部落的實力。
對於這些奴隸們來說,自家將軍煩惱的無法“養活兩千多人”是很難理解的事情,但他們生活在柔然,那地方比這裏苦的多也窮的多,能活下去,全靠著世代相傳的活命路子。
賀穆蘭一聽到說可以套野馬賣,立刻眼睛一亮。
黑山城裏有大批的商人,從蠕蠕人那裏獲得的戰馬大部分都被軍中取走,但有時候主將也會允許下麵的人留下一些,這些商人什麽都收購,包括蠕蠕的戰馬或馱馬。
“能套多少?危險嗎?怎麽套?”
那幾個軍奴顯然是陪著以前的主人做過這種事情,說起來頭頭是道。
無非就是拿一些強壯的、正當壯年的母馬做餌,哄騙馬群裏的頭馬和公馬出來,然後製服、套上韁繩牽走。
野馬是群居的,頭馬走了,小馬、母馬和馬群裏所有的馬都會跟著公馬一起走,每次套上幾百隻不是難事。
聽起來雖然容易,所謂頭馬,自然就是野馬裏最強壯、最聰明的那一隻,想要製服頭馬,當然要有過人的本事。
賀穆蘭如今隻有一百多金,看起來雖多,還不夠置辦什麽東西的。她自己就是騎射出眾,總不能讓底下人以後不射箭吧?
而且她的部下剛剛新附,因為人員不齊,又缺乏配合,不可能馬上就出戰。不能出戰意味著沒有收入,將士一旦長時間不征戰,就會荒廢掉武藝,懈怠了精神,這是所有帶兵之人的大忌。
賀穆蘭越聽越是精神,拉過那幾個軍奴,開口問道:“你們有哪些人有套馬的經曆?會做套馬索嗎?可知道這附近哪裏有野馬群?”
那幾個軍奴都套過馬,可對黑山大營周圍的地理全不了解,不知道在哪裏有野馬群可以套。
這時候,一個年紀較大的鐵匠幽幽地開口:“意辛山腳下生活著成千的野馬,每到春天就在意辛山下繁衍。那都已經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如今這麽多年過去,怕是有上萬了吧……”
“老師傅,你怎麽知道意辛山下有馬?”
賀穆蘭意外地看向這個會說鮮卑話的老人。
“你們這一片,原本就是我們敕勒人時代生活的地方,意辛山下有馬,自來口口相傳,怎麽會有錯?”那鐵匠搖搖頭。“如今這裏成了你們和柔然對峙之地,連意辛山都荒廢了,真是可惜。”
“多謝大叔提點!”
賀穆蘭深深鞠了一躬,帶著那幾個軍奴出了鐵匠鋪。至於鐵匠鋪裏少了幾個雜役會不會出錯,賀穆蘭也顧不得了。
她帶著這幾個軍奴回到了右軍之中,先去找了王將軍。
王將軍這幾日都在為她的事情奔波,見她前來十分高興,待聽完她的疑問,思考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說道:
“軍中其他將軍,也不是沒有想法子找些進項的。左軍的胡隆將軍就在敕勒川養了不少牛羊,那都是在蠕蠕那劫掠回來的。你若想套些野馬去賣,應當不觸犯軍中的律令。隻是你根本沒有套馬的經驗,又不知道到哪裏去套……”
“不犯法就好。”賀穆蘭鬆了口氣。“其他的都可以慢慢來。”
“你自己有了主意?”
“王將軍,我手底下可是有近千的閑散漢子呢……”賀穆蘭一副心滿意得的樣子。“正好趁這個機會磨練磨練,好好相處一番……”
王將軍一下子噎住。
“你想要那些部將……”
賀穆蘭嘿嘿地笑了起來。
幾日後,小校場上。
賀穆蘭的威名和天生的神力已經借由阿單誌奇等隊長的口傳揚了出去,所以新歸附她帳下的士卒大多沒有什麽不滿,反倒躍躍欲試的想要在她的帳下好好建功立業。
雖說賀穆蘭是新將,但新將也有新將的好處,這一群一開始就跟著她的人,遲早都會變成心腹和最重視的那一群。
此時賀穆蘭召集他們前來,就和領導新成立公司的第一次開會差不多,所有人都又期待又好奇,想知道“花木蘭”將軍會對他們說什麽。
是豪言壯語?還是推心置腹?
這一定程度上決定了他們日後的方向和她領軍的風格。
賀穆蘭站到小校場的點將台上,看著麾下七八百的將士,心中原本有的一些猶豫也全拋諸於腦後,她望著一幹將士,朗聲問道:
“諸位來到軍中,自然是希望建功立業,報效大魏,光耀自家的門楣。在這一點上,我和諸位並無不同……”
“我隻問一句,各位想不想帶著數之不盡的財物,風風光光的活著回去!”
“想!”
“想!”
“既然大家意見一致,本將軍也就不多說了。從明天開始,我就要來練兵了。”賀穆蘭掃視了一眼底下帶著各種表情的漢子們。
“本將軍練兵的方法和大部分人都不一樣,但一旦學的好了,終身都受益無窮……”
她看著一群露出莫名其妙表情的部下,再看看滿臉寫著“花木蘭你又在搞什麽鬼”的阿單誌奇等人,微微一笑,擊掌三聲。
掌聲過後,從後麵走出來幾個身材瘦弱的男人,各個神色恭謹,並不像是普通的軍士。
果不其然,這幾個人一上點將台,賀穆蘭便指著他們說道:“這些都是我請來的‘先生’,專門教你們一門絕技。這絕技一旦學會,從此就能讓你們都吃穿不愁……”
絕技?
吃穿不愁?
被忽悠的就差沒露出狂熱神態的將士們頓時喧嘩了起來。
賀穆蘭見自己的預期目的已經差不多要達成了,心滿意足地抬了抬手。
“這幾位‘先生’會由我的家奴花生陪著,在接下來的半個月裏教導你們這項絕技。除此之外,每天必須有一支百人隊,去北麵二十裏外的意辛山下巡邏……”
“咦?意辛山?那邊現在已經沒有人放牧了,最近有蠕蠕南下了嗎?”吐羅大蠻似是知道一點,詫異地問了出聲。
“花將軍要我們搜尋什麽?”
賀穆蘭神秘地一笑:
“搜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