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跪下吧，讓我見證你的忠誠
幾乎是一瞬間，瑞琪兒便聽出了通訊那頭的人是誰。
知曉她這個私人通訊的人並不多，而天羽末子便是為數不多的知情者之一。
雖然不清楚對方找到自己是想要做什麽，但瑞琪兒的心緒卻是無比複雜……
在聽到少女聲音的那一刻，瑞琪兒承認自己是十分高興的，畢竟對方能夠重新連上與自己的通訊，也算是變相說明了少女的現況並不算差。
但很快，這份高興便與其它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了一起……愧疚，壓力，自責，埋怨。
當初對方在遊輪上的計劃會失敗，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瑞琪兒提前告知了約納斯計劃的內容，並且針對天命組織的人員進行了一係列的行動。
當然，在瑞琪兒看來，自己是為了對方好，但這種行為在對方看來，那便是不折不扣的背叛了。
所以瑞琪兒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對方居然會重新找上她。
“天羽末子麽……”
天羽末子在少女的心中始終占著一個十分特殊的位置。
這種特殊也導致瑞琪兒對天羽末子的態度很奇怪，她一方麵自責於她對天羽末子所做的那些事情，一方麵又將對方參與到晨曦之星的行為定義為背叛。
“……你現在，是在阿爾特公司，對吧。”
聽到瑞琪兒的聲音，天羽末子鬆了一口氣，隨後語氣有些複雜的開口說道。
瑞琪兒能夠接通她的通訊，便說明約納斯對於她的掌控還未太過深入……一切都還有著餘地。
但對方身處阿爾特公司的行為無疑也是事實，曾經的夥伴此時卻不得不處於相對立的陣營，天羽末子的心中難免有些憋悶。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那位該死的約納斯·韋廷。
瑞琪兒其實很清楚天羽末子的現況，畢竟早在半個月前，便是她負責監視天羽末子的。
雖然天羽末子表麵上沒說，但瑞琪兒清楚，對方對於自己當初的行為是耿耿於懷的。
氣氛頓時尷尬了起來。
“你不怕我把你的消息告訴約納斯先生麽？”瑞琪兒開口說道。
聽到對方的話，天羽末子沉默了片刻，隨後開口說道：
“正是因為我相信你不會這麽做，所以才在這種時候找到了你。”
“那你的信任可真是廉價。”
雖然被這樣評價了，但天羽末子卻並沒有生氣，她頓了頓，轉而開口說道：
“我知道，當初的你是被約納斯脅迫了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所以我這次來，並不是為了質問你為什麽會背叛天命組織……”
這麽說著，天羽末子呼出一口氣，接著開口說道：
“瑞琪兒小姐，你應該很清楚，我們從始至終的敵人隻有一個，而造成眼下這種局麵的也正是他……”
聽到天羽末子的話，瑞琪兒張了張嘴，但並沒有說出真心話。
如果天羽末子知道她剛才想的事情，估計當場得氣出腦溢血，然後掛斷通訊。
沒有得到瑞琪兒的回複，天羽末子還以為是自己說中了瑞琪兒的想法，心底鬆了一口氣，接著開口說道：
“我知道，約納斯應該是在你的體內植入了性偶芯片，所以你無法正常的與我交流……
接下來的對話，瑞琪兒小姐隻需要點頭或者搖頭，我便可以知道你的真實想法。”
性偶芯片有著能夠監聽被植入者對話的功能，換句話說，被植入了性偶芯片的人無論說什麽都能被她的主人所監聽到，天羽末子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沒有直接掛斷通訊。
因為她很清楚，瑞琪兒現在所說的任何一句話，都可能不是出自她的本意。
“……”
聽到這話的瑞琪兒有些不知該怎麽回應。
因為她的性偶芯片並沒有被裝配監聽的功能，不然之前每天晚上咒罵約納斯，對方不太可能在聽到後不來懲罰自己。
她之所以態度冷淡，也隻是因為不想與天羽末子有過多的糾纏而已。
正如她之前所想的那樣，現在的天羽末子太過軟弱，與之前的天羽末子相比完全就是天壤之別。
想要讓對方成長起來，就必須讓她受挫。
雖然很不滿約納斯的一些行為，但對於這一點她還是非常讚同的。
但對方的這副表現，又讓她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以瑞琪兒小姐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甘心這樣被約納斯所掌控的……”
“但別擔心，我會讓瑞琪兒小姐重獲自由的。”
天羽末子的語氣堅定，她深吸一口氣，接著開口說道：
“性偶芯片並非完全無法抑製，在離開阿爾特公司之後，我發現我的身上也被植入了性偶芯片……
當時的我不顧後果直接切除了它，而現在，我已經徹底擺脫了強行移除性偶芯片的後遺症。”
“……？”
天羽末子口中的內容確實讓瑞琪兒有些意外，她很清楚性偶芯片對於一個人會造成多大的傷害，而這些傷害也幾乎都是不可逆的。
原本瑞琪兒還以為對方是利用某種方式屏蔽了芯片的信號，但現在來看，發生在天羽末子身上的事情可能更加讓人難以理解。
“這種方法我一時間解釋不清……”
這麽說著，天羽末子舉起手臂，向瑞琪兒展示自己移除性偶芯片時所留下的傷口。
“但這便是我可以向你展示的證據。”
見瑞琪兒依舊沉默不語，天羽末子愈發相信自己的判斷就是正確的，她趁熱打鐵，開口說道：
“我能夠幫助瑞琪兒小姐徹底擺脫性偶芯片的控製，但前提是，瑞琪兒小姐能夠協助我一同對付約納斯。”
她這麽說著，摒住了呼吸，似乎是在等待著瑞琪兒的答複，眼中充滿了期盼。
好半晌後，她見到瑞琪兒點了點頭。
而天羽末子心中的石頭也放了下來。
她開口說道：
“性偶芯片賦予的限製太大，所以我們目前隻能通過這種方式溝通。”
兩人之間的溝通方式是絕對私密的私人頻道，即使是權限開滿的性偶芯片也沒辦法窺探到她們之間談話的內容。
這也是天羽末子敢來找到瑞琪兒談判的主要原因。
“等到之後我會將如何暫時屏蔽性偶芯片的方式告訴你……
屆時我們可以利用這段時間來交換信息，出於瑞琪兒小姐的安全考慮，我不會約你出來見麵。”
因為即使屏蔽了性偶芯片的一部分功能，但定位係統卻是始終存在的，這也是當初天羽末子不顧後遺症直接拆除性偶芯片的原因。
隻要芯片還未被拆除，那麽約納斯就隨時可以利用芯片找到她。
“時間太長了會讓人懷疑，而且想來約納斯也可能已經關注到了你的異常，瑞琪兒小姐可以將我來找過你的事情告訴對方，並且假意說你直接拒絕了我。”
性偶芯片是有著監聽功能的，在他人看來，瑞琪兒小姐無緣無故的自言自語顯然是十分可疑的。
所以一定的偽裝在此時便顯得相當重要。
瑞琪兒冷淡的開口說道：
“死心吧，我早就已經向約納斯先生獻上忠誠了。”
聽到這番話的天羽末子也是鬆了一口氣，隨後笑了起來，認為瑞琪兒的這番隨機應變的表現十分完美。
這樣一來，約納斯即使監聽到了瑞琪兒的話語，也會認為對方已經拒絕了自己。
“那麽，我還會來找你的，瑞琪兒小姐。”
通訊斷開，瑞琪兒看著麵前已經陷入黑屏的通訊畫麵，耳畔還回響著天羽末子臨走前留下的那句話，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她剛才說的可都是真心話。
但天羽小姐怎樣理解，可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
阿爾特公司頂層辦公室之中。
約納斯坐在辦公椅上，而他麵前坐著的，是臉色潮紅，眼神迷離的瑞琪兒小姐。
他輕輕撓著少女的下巴，就像是在逗弄心愛的寵物一般，輕聲開口說道：
“瑞琪兒小姐帶來的這個消息很有價值。”
聽到這話，瑞琪兒眼中的迷離不由得更深了一些。
見狀，約納斯笑了起來，開口說道：
“天羽小姐既然想要從你這裏獲取情報，那你便直接告訴她便好……當然，告訴她之前最好進行一番加工。”
“你的任務完成的很好，也成功證明了自己的忠誠。”
“那麽，說出你想要的。”
聞言，瑞琪兒不由得低下了頭，沒有說話，但是意圖卻昭然若揭。
“真是條不錯的乖狗狗……”
約納斯啞然失笑，隨後靠在椅子上，翹起了腿，居高臨下的開口說道：
“那麽，跪下吧。”
“然後，讓我見證你的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