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看來是和我同類型的替身呢？
陰暗幽深的走道之中，剛才的虛境教聖女蓮步輕移，而她身旁，同樣穿著教會服裝的女子則是低著頭匯報著：
“阿法妮西大人，那幾位內鬼已經被分食了，需要我們的人去清理一下場地麽。”
她的腰間十分隱秘的配備著兩把匕首，靴子上方是一把不起眼的手槍，頗有些戰鬥修女的風格。
女子的身份在教會中十分特殊，雖然不屬於管理階層，但在教會中的地位僅次於聖女之下。
她們這類負責保護聖女的人有一個統稱——
侍從。
當然，也能夠理解成虛境教聖女為數不多的心腹。
聽到身旁侍從的話語，虛境教聖女腳步頓了頓，隨後頭也不回的接著開口說道：
“嗯，至少別引起麻煩。”
雖然尼爾尼斯區實際上已經被他們所掌控，但畢竟還是有著沒有成為信徒的居民，如果被他們發現這一幕並記錄了下來，對於虛境教而言也還是有些麻煩的。
剛剛才和維和部隊之間定下了協議，雖然並不懼怕對方，但不必要的損失也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
聽到這話，那侍從點了點頭，隨後便聽到那位聖女開口詢問道：
“……另外，查清楚這些人是來自哪裏了麽？”
“我們調取了他們的身份記錄，發現他們大部分是來自安格斯區……”
聽到這話，虛境教聖女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隨後嘴中默念道：
“查理·斯密特。”
對方表麵上對於虛境教的事情不過多理會，但實際上還在覬覦著這個位置。
這已經是這幾個月來第三次發現來自安格斯區的內應了……再聯想到對方幾個月前說的話。
“肮髒的蛆蟲。”
明明是極為惡毒的咒罵，但經由她那聖潔的麵容說出來卻沒有一絲違和感，反而讓這話增添了幾分理所當然的意味。
事實也確實如此，利用祖上對於虛境教的些許幫助便妄圖染指虛境教的核心，明明得到了回報卻還貪心不足，評價對方為腐蝕虛境教的蛆蟲毫不為過。
如果不是此時的虛境教尚且還在積蓄力量的階段，她所作的第一件事情或許便是徹底切斷與斯密特家族之間的聯係。
對方的野心，遠遠不止於合作而已……在認識到虛境的偉大後仍舊妄圖利用虛境的力量，這樣愚昧的姿態像極了預言中出現的自不量力的野心家。
虛境教聖女搖了搖頭，將關於斯密特家族的念頭全都甩了出去，隨後以一副十分平靜的姿態開口說道：
“向安格斯區傳訊，就說是對那位查理·斯密特的最後一次警告……如果他還敢繼續這樣做，我不介意動用一些特別的手段。”
在聽到“特別的手段”時，那女性侍從的身體明顯顫了一下，眼中帶著些震驚，語氣有些不確定的開口說道：
“您真的……”
“譚雅絲，你不該對我有所質疑。”
虛境教聖女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卻讓名為譚雅絲的侍從不自覺的升起一絲恐懼。
“請原諒我的無禮，聖女大人。”
她自然清楚對方口中所說的所謂“特別的手段”意味著什麽，也正因如此她才會感到恐懼與驚疑。
在那種超越自然的力量麵前，一切現代科技都會像是紙糊的一般，那是無視規格的力量，她也僅僅隻見對方使用過一次。
雖然在那之後，名為阿法妮西·奧瑟維婭的聖女大人虛弱了幾個月，但那近乎可以稱得上是法則的力量還是給譚雅絲的心中留下了幾乎無法磨滅的深刻印象。
這也是排卻信仰之外，她對於這位聖女大人如此敬畏的主要原因。
“希望下次不要再讓我見到這種情況。”
阿法妮西的語氣依舊平靜，而譚雅絲也是連忙應聲。
直到二人走到一個巨大的建築前，阿法妮西才停了下來。
讓人難以想到的是，這個充滿複古色彩的巨大教廷類建築是在兩個月內搭建而成的……期間花費了不少人力與財力，但這對於現如今信徒數量龐大到恐怖的虛境教來說也並非是什麽難以接受的代價。
兩人在教廷前站定，阿法妮西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般開口問道：
“除了來自安格斯區的人之外，那些人中還有來自其它區域的成員麽？”
此時的譚雅絲才像是平複了些許情緒，聽到聖女的話，她愣了愣，隨後才有些不確定般開口說道：
“似乎有兩個是來自阿爾特區……但我暫時想不到阿爾特區有什麽人想要對付我們。”
——阿爾特區？
阿法妮西難得露出了有些困惑的表情，隨後便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了起來。
她的心中浮現出一個她不願想起的名字，約納斯·韋廷。
那個尚未出現在預言中，但卻打亂了她全部計劃的男人。
見到阿法妮西的表情，譚雅絲也是嚇了一跳，這是她第一次見虛境教的聖女大人露出如此失態的表情，這讓她好不容易平複的情緒又變得忐忑不安了起來。
但很快，阿法妮西便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比剛才評價查理·斯密特時更為嫌惡：
“將兩個人的屍體處理掉，送回阿爾特區。”
“但是他們已經被……”
譚雅絲原本想說他們已經被分食了，但是見到阿法妮西的表情，她又不得不閉上了嘴，生怕自己觸怒了對方。
隨後，她又聽到阿法妮西接著開口說道：
“我要看到他付出代價，明白了麽？”
“明，明白。”
吩咐完對方，阿法妮西的情緒像是穩定了一些，恢複成了之前那平靜的姿態。
她看向麵前的教堂，頭也不轉的開口說道：
“接下來，我將舉行溝通虛境的儀式……”
“我會保證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您。”
譚雅絲當即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立即開口說道。
聽到這話，阿法妮西點了點頭，隨後便頭也不回的朝著教堂式的建築內部走去。
……
鞋跟敲擊在教堂內的瓷磚地麵上，聲音在空曠的教堂內部不斷地回響。
在走入教堂內部後，阿法妮西的表情逐漸變得虔誠，她的眼中也透著一絲狂熱。
教堂內裝潢與普通的教堂大不相同，這裏沒有任何關於信仰神的元素，或者與其說是信仰，倒不如說是褻瀆更為合適。
教堂內部的牆壁之上掛著與阿法妮西在台上一樣的倒十字架，而十字架的周圍卻都是類似觸手與眼球的元素……教堂上方的穹頂遍布著詭異的紋路與圖騰。
那是以極為簡樸的方式描繪出的一個由觸手組成的王座，而王座之上，似乎是一個看不清臉的無法描述的生物。
僅僅隻是看著這副圖案，便讓人的腦中不自覺生出足以占據全部思維的囈語，這種繁雜的信息足以讓人在幾分鍾內陷入瘋狂。
然而阿法妮西卻像是沒有受到影響一般，她的步伐依舊沉著而穩定，虔誠的表情就像是在朝聖一般，她的頭微微抬起，眼睛閉上的，雙手握在一起，做出祈禱般的動作。
而牆壁上的眼球也像是隨著少女的舉動亮了起來一般，它們像是擁有生命一般，統一的看向了正在朝著教堂內部走來的少女。
這樣的景象實在是讓人感覺有些驚悚，但阿法妮西卻渾然不覺，而隨著她逐漸接近教堂的真中央，牆壁上繪製的那些觸手也像是活過來了一般，開始蠕動揮舞。
牆麵上的畫此時都被賦予了生命，在少女走到正中央時，穹頂坐在觸手王座上的不知名生物睜開了“眼睛”，看向了教堂正中央的阿法妮西。
而此時的教堂正中央所放著的，是一個擺在高台上的石碑。
阿法妮西在此時睜開了眼睛，麵前的伸手觸碰到了麵前的石碑。
下一刻，周圍的景象徹底變化，麵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由無數觸手與複眼組成的宏偉宮殿遊**在星空之中。
阿法妮西此時就仿若身處星空之中，或者說，虛無之中。
她的一切感官都失去了作用，但阿法妮西偏偏對這種無法掌控自己身體的感覺十分興奮，這讓她感受到了自己的信仰。
在那觸手簇擁之中，由靈能組成的觸手分開，每一根巨大的如同戰艦一般的觸手給人造成了極大的震撼，但讓人更為震撼的是，明明與觸手相比小到幾乎看不見的王座卻給了人更強的存在感。
明明什麽都看不見，那個黑色的王座在阿法妮西麵前就仿佛是一個點般，但阿法妮西卻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那王座上的傳來的觸感，冰冷刺骨，就像是每一條紋路都能夠清晰感覺得到。
而那王座之上，一個白發的小女孩睜開了紫色的眼眸，眼眸中間是由無數個白色的點組成的複眼，她似乎已經沉睡了許久一般，見到阿法妮西時，她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困惑，緊接著，她便聽到王座前渺小的仿佛如同螻蟻般的少女用她能聽懂的語言開口說道：
“我是您選中的代行者，虛境的主人，我是您最虔誠的奴仆（蟲族語）”
聽到這話的白發小女孩似乎想起了什麽，但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
“原來是你……卑微的生命，你找到適格者了麽。”
聽到對方的話，阿法妮西瞬間便興奮了起來，虛境之主還記得她，這無疑是對她信仰最大的肯定。
但當聽到對方的詢問後，阿法妮西才跪伏在地上，開口說道：
“虛境的主人……我的主人，請再給予你的奴仆一些時間，我會找到適格者。”
聽到這話，小女孩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便開口說道：
“盡快找到他，並侍奉他為主人。”
“他，是我們降臨的唯一希望。”
聽到這話，阿法妮西跪伏的身子顫抖了一下，但還未等她說些什麽，周圍的一切都如同潮水般褪去。
隨著意識的一陣恍惚，她又回到了教堂內部，周圍的一切又回歸了正常。
剛才牆壁上注視著她的眼球與蠕動的觸手此時也徹底變為了普通的壁畫，一切都像是幻覺一般。
然而此時的阿法妮西卻還像是興奮的感覺還未褪去。
她跪伏在地上，臉上帶著詭異的潮紅，汗水將她身上的修女服完全浸濕。
即使已經離開了那個地方，她的頭卻依然伏在地上。
……
阿爾特區，阿爾特公司。
呃，或許應該稱為阿爾特財團了。
在收購了許多企業後，阿爾特公司的規模擴大了數倍，而這一切也都少不了仲裁局的援助。
抱住大腿的感覺確實讓人很爽，然而約納斯自覺不是一個吃軟飯的人……雖然他對於那位卡洛爾小姐確實有些想法。
此時的阿爾特財團頂層辦公室之中，約納斯收到了一個來自於尼爾尼斯區的禮物。
那是一個被黑布包裹著的盒子，而從艾菲爾小姐將盒子送上來的表情來看，盒子裏裝著的顯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尼爾尼斯區……早在幾天前，約納斯便吩咐艾菲爾小姐在那裏安插幾個內應，結果這麽快便有人從尼爾尼斯區送來了“禮物”。
即使不看，約納斯也能猜到那禮物的內容是什麽。
虛境教的效率比他想象的還要恐怖，很顯然，對方藏著些分辨內鬼的手段……這也讓約納斯直接打消了繼續安插內應竊取虛境教情報的想法。
對於這些，約納斯反倒是早有心裏準備，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對方的回應居然如此強勢。
這種舉動，有點像是他當初折磨天羽小姐時用過的手段了。
想到這裏，約納斯的心中反倒是來了些興趣。
——看來是跟我同類型的替身呢。
就是不知道那位虛境教聖女能在他手底下撐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