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送上門的阿法妮西
在約納斯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譚雅絲便有些後悔了。
但她卻隻是咬了咬牙，沒有多說什麽，倔強的看著麵前的男子。
這一切都是虛境的試煉，隻要扛過惡魔的懲罰，用不了多久，聖女大人便會將她從這裏解救出去。
譚雅絲是這麽相信的，但在看到那閃著寒光的針頭時，她的心中還是不由得浮現出些許不安。
當約納斯越走越近，她心中的恐懼與不安也越發強烈了起來。
針管紮入手臂，譚雅絲感受到冰涼的**順著血管流遍全身，原本逐漸適應了瘙癢感的身體也開始重新體驗到了那種讓人生不如死的感覺。
“那麽，請安靜享受第二次‘洗禮’吧。”
約納斯輕聲開口，微微躬身，隨後用略帶憐憫的眼神看向麵前的女子：
“希望我下一次來的時候能夠看到譚雅絲小姐依然堅定著自己的信仰。”
看著約納斯逐漸離開的背影，譚雅絲心中有些後悔，但她的信仰卻注定了她不可能對麵前的男子求饒。
所以她隻是咬著牙，用意誌對抗著逐漸發熱的身體，體內兩種力量的撕扯讓她的意識逐漸陷入了模糊之中。
……
如何描述被撕扯的感覺？
如果說身體被撕裂與分娩的痛苦尚且還處於可以忍受的範圍內，那麽藥劑所帶來的身體刺激顯然已經超過了人體可以承受的極限。
譚雅絲在無數次的疼痛以及瘙癢的感覺中失去了意識，但最終都在聖女那層加護的作用下重新恢複了意識。
她的身體始終都處於能夠感受到刺激的範圍，每一次當她感覺自己已經逐漸適應了這種感覺，在重新昏迷並蘇醒後都會失去這份適應。
就像是墮入了無盡折磨的輪回之中，譚雅絲徹底失去了對於時間的概念，她隻想要能夠快點結束這一段時間。
在模糊的意識中，她記起了虛境教經書中所記錄的一段關於魔鬼的經文。
他們會用盡各種手段讓信徒墮落，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信徒崩潰，他是虛境最大的敵人，即使是虛境之主也對他束手無策。
就連主都無法對付的魔鬼，那麽自己也理應無法抗衡吧……
譚雅絲的心中冒出了這個念頭。
隨後，這個念頭就像是罪孽的種子紮根發了芽，在心中開始瘋狂生長。
她期望能有一個人在終結這一切，哪怕這個人是魔鬼也無所謂。
這不是她的信仰不夠堅定……這一切都是魔鬼所誘導的，她所做的一切也都隻是徒勞。
既然如此，為什麽不早一點向魔鬼妥協呢？
她真的不想再承受這種痛苦了。
誰都好……隻要能夠結束這一切……
譚雅絲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了，在這無盡的輪回之中，時間仿佛變得無比漫長。
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機能在不斷地衰弱，聖女的加護也瀕臨極限。
但她寧願不要這層加護，原本用來保護信徒免受傷害的加護在此時卻變成了囚禁信徒的枷鎖。
當房間門打開的一瞬間，譚雅絲的心中浮現出一絲期盼，心底像是幹枯的井重新湧出活泉一般。
但是譚雅絲的心中卻很快又生出了抗拒的情緒，信仰在此刻再度占據了心靈的高地，兩種想法在她的腦海中不斷地撕扯對抗。
緊接著，她便聽到麵前的男子開口說道：
“看來譚雅絲小姐已經快要瀕臨極限了……不得不說，您的信仰確實值得傾佩。”
“很少有人能夠在這種情況下撐過第二輪。”
說到這裏，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笑了笑，接著開口說道：
“譚雅絲小姐居然撐過了三個小時，真是厲害。”
聽到這話的譚雅絲並沒有感到喜悅，而是無法遏製的恐慌。
三小時……在這種折磨下，譚雅絲甚至忘記了時間的概念。
她無法想象，如果按照約納斯所說的，一天後再來看她，她會被折磨成什麽樣子。
譚雅絲覺得，自己沒有精神失常就已經算得上是意誌堅定了。
如果真的持續二十四小時，譚雅絲毫不懷疑自己會瘋掉。
也就是在這時，約納斯不急不緩地從自己懷中拿出了另外一支針管，譚雅絲的眼神也變得絕望了起來。
“這一支並未通過人體安全測試……但既然已經確認了譚雅絲小姐的信仰，這些也無所謂了。”
“我會向那位阿法妮西讚頌你的忠誠與信仰……接下來，就請安心上路吧。”
這麽說著，約納斯朝著她緩緩的靠近，而譚雅絲的臉色也越發的扭曲。
終於，像是有些承受不住般，譚雅絲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
“等，等等，我答應你的要求。”
約納斯的動作頓住，隨後語氣平靜的開口說道：
“可我對於譚雅絲小姐沒有任何要求。”
“……”
這種回答讓譚雅絲不由得怔住，反應過來後，她的心中滿是恐慌與屈辱……
自己的掙紮在對方看來毫無意義，她現在也終於相信了對方最開始所說的那番話。
他對於自己沒有任何圖謀，所做的一切也都隻是為了取樂而已。
魔鬼……
在對話結束後，約納斯便不再理會她，隻是拿著針管慢慢地靠近。
譚雅絲第一次如此畏懼一個人，心中的恐懼不斷堆積，這也驅使她開口說道：
“不，不，我投降，我，我認輸，放過我。”
聽到這話，約納斯終於笑了起來，開口說道：
“那麽，你應該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吧。”
在昏暗的光線之下，約納斯的麵容明暗交錯。
——她，別無選擇。
……
阿爾特區遭受襲擊的事情很快便傳遍了整個二十五區。
所有人都在關注著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襲擊，在阿爾特財團的宣傳之下，虛境教已然惡名昭著。
在開戰之前，便有人分析過可能會出現的局麵，畢竟虛境教從來都沒有在二十五區展示過自己的武裝力量。
所以清一色的分析幾乎都是阿爾特財團會主動出擊，而虛境教隻能被拖入正常財團戰爭的節奏後被一點點的侵蝕。
雖然虛境教在普通民眾的眼中看起來與大型財團一樣，都是龐然大物，但人們並不覺得它能夠具備足以匹配大型財團的武裝力量。
所以在選擇投票“虛境教與阿爾特財團哪一方會勝利”時，絕大部分人都選擇了阿爾特財團。
然而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虛境教會在這種實力是懸殊的情況下主動出擊。甚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解決掉了維和部隊駐守在阿爾特區的全部勢力。
據說，為了圍剿虛境教的這股力量，維和部隊甚至不惜出動了戰術機甲，這也讓人們對於虛境教的實力有了更深一步的認識。
按理來說，這樣的實力足以讓二十五區絕大多數勢力對其產生警惕，然而也就是這樣一場注定會是艱苦卓絕的戰鬥在不到半天的時間內便解決了。
那位約納斯·韋廷在俘獲到虛境教的成員後也沒有手下留情，懲罰的手段相當嚴酷。
這樣殘忍的行為自然是被許多人所詬病的，畢竟將這樣反人類的行為記錄並發布到了網絡上，很難不會引來一些道德高尚者的指責。
然而讓人感到意外的是，在這一次，網絡上支持這件事的人反而要比譴責的人更多。
受到虛境教迫害的人不在少數，雖然另外一些人沒有受到虛境教的影響，但關於虛境教的傳聞他們也聽說過不少。
對於這樣一個殘害普通民眾的邪教組織，很少會有人對其產生什麽同理心或者同情感。
也正因如此，網絡上大部分關於虛境教的討論都是惡意的。
而約納斯製裁這些聖裁者們的手段也都受到了不少好評。
人們對於與自身無關的事情向來都沒有太大的興趣，他們也並不介意四處釋放自己的惡意。
但阿爾特財團大獲全勝的事情也還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二十五區。
人們逐漸開始稱呼這位約納斯·韋廷先生為救世主，讚頌他的功績，將其捧上神壇。
即使他暫且還沒有取得與虛境教之間戰爭的勝利……
……
這個消息也是不出意外的傳到的赫爾奧斯區。
晨曦之星的根據地，在上一次解決完內鬼的事件後，晨曦之星的發展很快便回歸了正軌。
明明有著互不侵犯的協議，此時的阿爾特財團也被虛境教所牽製，按理來說，在這些條件下，晨曦之星應該會獲得相當長時間的一段發展期才對。
但現實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晨曦之星承擔的壓力卻是一點也不比虛境教要小。
阿爾特財團所展現出的實力比上次更加底蘊深厚，這代表對方隨時有時間解決掉此時的晨曦之星，也代表對方可以不計代價的撕毀之前雙方所達成的協議。
虛境教明顯是靠不住了，北宮鈴也毫不意外虛境教最終的下場，在這第一次交鋒過後，虛境教之後便已經沒有了勝利的希望。
雖然不清楚虛境教利用什麽辦法突破了阿爾特財團的第一層防線。但在那些虛境教徒被俘虜後，這場戰爭便已經單方麵的結束了。
當然，這並不能夠影響到晨曦之星，至少在樂觀主義者看來，無論哪一方勝利，對於晨曦之星而言都算是有利的。
虛境教行動激進，教義更是偏激，其本質就是不折不扣的邪教。
阿爾特財團剝削民眾，掌控輿論，壓迫他人。
對於晨曦之星而言，無論是哪一方勝利，都意味著另外一方會被消滅。
足不出戶，日後的敵人便被解決了，這對於晨曦之星而言自然算是一件好事。
而在悲觀主義者看來，無論是哪一方失敗，都意味著另外一方會更加強大。
而晨曦之星中大部分都都是悲觀主義者，所以這幾天，組織內的氣氛都有些壓抑。
最難受的應該要屬天羽末子，在見到那些被綁在陽光下暴曬的虛境教聖裁者，天羽末子不自覺便想到了自己的經曆。
還是約納斯那熟悉的手段，她攥緊了手，甚至忘記指甲已經掐入了肉裏。
約納斯的攻心手段一向都很惡毒，她自然是清楚對方以前做的，要比這更加殘酷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正在經受著這種摧殘的對象是誰，但天羽末子還是下意識便在心中為對方默哀了起來。
而另外一邊，此時的阿爾特財團之中。
約納斯的麵前出現的，正是穿著修女服的阿法妮西。
她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而與之相反的，是約納斯略帶笑意的神情。
“聖女小姐，又見麵了。”
“……”
“十分感謝聖女小姐送來的禮物，這些‘聖裁者’確實對我們研究靈能很有幫助。”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我稍稍幫助虛境教測試了一下教徒們的忠誠度，那位譚雅絲小姐的信仰確實十分堅定，也是迄今為止都沒有屈服的人之一。”
約納斯隱瞞了事實，但阿法妮西的表情卻是更加的陰沉。
好半晌後，她開口說道：
“說條件，放了他們。”
“我並沒有什麽想要的條件……既然送上門來了，那便理應承受代價。”
約納斯笑了笑，隨後開口說道：
“當然，阿法妮西小姐也可以選擇親自來救他們，我對於那所謂‘黑環’的力量也很感興趣。”
毫無疑問，這是**裸的挑釁。
阿法妮西看向了約納斯的雙眼，開口說道：
“你最好不要後悔。”
“當然，阿法妮西小姐來了，我必然掃榻以迎。”
——送上門的香檳，那自然是十分歡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