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殺人還要誅心呐——
你難道不想知道，一直以來背叛晨曦之星，給阿爾特財團提供情報的人是誰麽？
實際上，天羽末子早就已經猜到了組織內部高層之中可能存在著阿爾特財團的內鬼。
晨曦之星的每一次計劃，每一場布局，無論進行的多麽隱秘，最終都會被阿爾特財團知曉。
無論阿爾特財團的情報係統多麽完善，多麽先進，這顯然也是不太符合常理的事情。
所以對於約納斯開口所說的這段話，天羽末子也並沒有太過驚訝，而是冷靜地問道：
“是菈妮卡，對麽？”
聽到這話，約納斯有些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從一開始的輕笑逐漸發展成了大笑。
似乎是有些累了，在天羽末子有些難堪的眼神下，開口說道：
“天羽小姐果然很敏銳，隻可惜方向出了點差錯。”
聽到這話，她明知道對方說出這番話大概率是想向上次那樣在精神層麵拷打她，攻破她的心理防線……這種時候隻要沉默裝死，對方的打算就會落空。
但這個疑惑已經縈繞在她心頭許久，有一個猜測能夠解釋一切不合理的地方，但她並不願意往這方麵去想。
最終。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是菈妮卡，還能是誰。”
聽到這話，約納斯的眼中多了幾分憐憫。
雖然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天羽末子見到約納斯這樣的眼神時，多少還是感到了一陣刺痛。
“天羽小姐不覺得奇怪麽？”
約納斯收起目光，緩緩地開口說道：
“每一次都能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將情報傳遞出去……每一次都像是無視了晨曦之星據點的屏蔽一般，每一次都能獲取到最為核心的情報……”
“它就像是一個不存在的幽靈，不是麽？”
約納斯的話語中帶著些愉悅，就像是對於自己的手筆相當滿意一般。
聽到對方的話語，即使是天羽末子也不由得開始不寒而栗了起來。
毫無疑問，約納斯所說的都是事實，這也是一直以來都困擾著晨曦之星的問題。
阿爾特財團的規模確實要比晨曦之星大無數倍，但晨曦之星畢竟還是反叛組織，其任何行動都是具有隱秘性和機動性的。這也是相較於阿爾特財團而言沒有的優勢。
但這些優勢，在阿爾特財團這裏卻像是消失了一般，一切有利於晨曦之星的條件都會在不到三天內變得**然無存。
與約納斯作為對手的絕望感在此刻便體現了出來……他就像是什麽都提前知曉了一般，與一個近乎全知的人作為對手，她所能夠感受到的，隻有絕望。
就像是第一次的行動……時至今日，她也沒有弄清楚，約納斯到底是從哪裏得來的情報，天命組織又為何會輸的如此徹底。
種種謎團籠罩在約納斯的身上……他所給予天羽末子的感覺也並非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滿身都是矛盾點……未知到讓人感到絕望的，魔鬼。
天羽末子深吸一口氣，將這些雜念從腦海中甩了出去，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剛剛自己陷入思考開始，約納斯便一直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自己。
這不由得讓天羽末子脊背有些發寒，腦海中下意識浮現出的，便是北宮鈴癱倒在地，麵色潮紅，姿態狼狽的模樣。
就像是為了給自己鼓氣，又像是為了重新在約納斯這裏占據對話的主導權，天羽末子冷笑了一聲後開口說道：
“你說這些，無非就是想要動搖我的信念……但很可惜，你想錯了，無論是誰背叛了晨曦之星，他們是他們，我是我。”
“他們可能是被你脅迫，可能是被你利誘，我知道你很擅長這些手段……但很可惜，我對我的信念沒有產生過一絲一毫的懷疑，你如果想利用這一點來打擊我，我勸你還是趁早放棄的比較好。”
天羽末子的這番話確實有些出乎了約納斯的預料，他的臉色有些古怪了起來，好半晌後，他看向天羽末子的眼睛，在對方開始心緒，眼神開始回避兩秒後開口說道：
“如果我說，這個內鬼就是天羽小姐你自己呢？”
“……？”
天羽末子的心中浮現出不好的預感。
正如她之前所猜測的那樣，這件事情確實沒她所想的那麽簡單。
實際上，天羽末子也並非沒有冒出過這樣的想法，但很快都被她自己所澆滅了。沒有人願意直麵自己最不想要看到的情況，即使到了這種時候，天羽末子所選擇的依然是逃避。
“你，在說什麽……”
在沒有看到決定性的證據前，所有人在這種情況下的第一反應便是回避，這是生物趨利避害的本能，沒有人能夠例外。
然而，不容天羽末子自我安慰‘這些都是約納斯用來攻心的手段’，對方便拿出了鐵一般的證據放在了她的麵前。
那是一段視頻……以及順帶的一大堆文件。
視頻的內容很簡單，少女將自己剛剛做好的計劃全部移交到了另外一個賬戶上，隨後那個賬戶自動發送給了約納斯的私人郵箱。
看完視頻，天羽末子不由得有些恍惚，大腦一陣陣的傳來眩暈和惡心的感覺。
她原本還想說，這些都是約納斯合成的視頻，目的就是為了看自己破防，想要而隨著少女開始瀏覽附錄的那些文件，她的表情也逐漸變得絕望了起來。
——這些……都是我做的……？
“沒錯，都是你啊……”約納斯的臉上浮現出惡劣的笑。
“說著要推翻現有的秩序，但卻始終原地踏步，你所做出唯一的貢獻，便是將你自認為是‘同伴’的人出賣。”
“之前是天命組織，現在是晨曦之星……看看你的周圍吧，有多少人已經因你而死。”
“不，不是的，這些都是因為……”
雖然想要反駁，但天羽末子這話卻沒什麽底氣，她抬起頭，而約納斯正看著她，後者嗤笑了一聲，開口說道：
“你是想說因為我？別自欺欺人了。”
“不是我挑起的事端，也不是我想要打破現有的秩序，這一切的源頭都是你自己，天羽末子。”
“你擅做主張將他們的命做了安排，你明知道他們會死卻還是一意孤行，到頭來卻將所有的罪責推到了我的頭上。”
“那麽，你知道因你而死的那些人，他們的身份並不僅僅隻是天命組織，亦或者是晨曦之星的成員嗎？”
說到這裏，約納斯揪起了天羽末子的頭發，盯著她的眼睛開口說道：
“他們的身份，更多的是父親，兒子，丈夫……
在他們死後，最絕望的不是你，而是他們的家人！”
“即使是敵人，我也做到了一切我應該做的。我讓這些逝者的孩子得到了教育，父母得到了贍養，妻子得到了安置，因為我知道，這些傷亡都是在所難免的。有人想要打破現有的秩序，就必須會有人流血受傷。”
“我敬重他們為了理想而死，而我所能做的，便是給他們一個沒有痛苦的死亡。”
“但你呢，你做了什麽？嘴上說著為這些逝者痛惜，你可曾為他們做過任何事情？！”
約納斯的話語宛若鋼針一般直接戳破了天羽末子心中的防線。
不得不說，偷換概念的手段在天羽小姐這邊相當管用……找準機會，僅僅隻是三言兩語，便讓對方自認為堅不可摧的信念開始動搖了。
約納斯當然清楚天羽末子在事後尋找過那些逝者的家人，但她的力量又怎能比得過阿爾特財團的情報網，最後的結果也隻能是無功而返。
沒有什麽能夠比贍養敵人的親屬更加殺人誅心的了。
看著天羽末子失魂落魄的樣子，約納斯鬆開了手，站起身，平靜的開口：
“現在，沒有人願意陪你玩所謂反叛的過家家了。”
“我來到這裏也隻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情……而並非是從你的口中拷問情報。”
“畢竟，所有的情報，你曾經都已經親口告訴過我了。”
聽到這話，天羽末子的身體不由得一顫。
約納斯並沒有理會少女的表現，而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拘留室。
……
雖然說是這麽說，但約納斯其實並未放棄拷問天羽末子的念頭，離開的原因，也僅僅隻是因為現在並不太適合拷問對方。
與以前的路線一樣，約納斯要做的，首先是將少女的心理防線攻破。
不太清楚的地方，後續再慢慢審問。
一個被抽走心氣的俘虜，和一個心高氣傲的俘虜，顯然是前者更容易問出情報來。
就目前來看，約納斯的工作還是很到位的。
他能從天羽末子身上拷問到許多虛境教的情報……這些是對方在文件中尚未提到的。
雖然所謂的催眠能讓對方在無意識的狀況下做出許多對自己有利的行為，但實際上，這個環節的局限性還是很大的。
離開關押天羽末子的拘留室後，約納斯並未直接離開阿爾特財團，而是改變方向，來到了關押著北宮鈴的拘留室。
解決了天羽末子後，北宮鈴小姐這邊的進度也可以再發展一下了。
事情到現在已經差不多進入了收尾工作，現在的他需要做的，與之前也沒什麽太大的區別。
用密匙打開拘留室的門，約納斯首先便聞到了一股甜膩的味道……像是花香，但又有細微的不同。
約納斯隱約猜到了些什麽，表情有些古怪，他朝著拘留室內走去，鞋子在地麵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而不遠處，細微但卻急促的喘息聲忽然凝滯了片刻，隨後少女發出一聲悶哼，房間內陷入良久的寂靜之中。
最後，還是約納斯打破了這份寂靜。
“看來北宮鈴小姐一個人也能玩的很開心啊。”
約納斯的話語並未得到回應……很顯然，剛剛還在做一些不可描述事情的北宮鈴小姐，此時隻敢用裝死來回應約納斯的話語。
被人發現做這種事情已經足夠羞恥了，而且還是被約納斯發現，少女能做的也隻有裝死，隻要裝作聽不到約納斯的話，那麽就可以當作無事發生。
然而約納斯並沒有打算就這麽放過她，見少女故意不理會自己，約納斯自顧自地開始說道：
“既然北宮鈴小姐不願意理我，那我還是去找天羽末子吧。”
——末子？她也被抓住了？！
對方早就說過，留著自己也隻是為了讓對方回到晨曦之星引出更多的人來自投羅網。
所以聽到這個名字，北宮鈴也顧不得裝死，爬起身，這才發現約納斯並沒有離開，而是正在不遠處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直到此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是上當了。
“原來真的沒睡……”
“那麽北宮鈴小姐，方便告訴我一下，你剛才在做什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