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虛境之主：我要你當他的狗
這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二十五區以往以來的慣例，會在街道上舉辦化妝節。
虛擬投影的各種異獸在空中張牙舞爪，來自各地不同文化的代表分割著不同的區域。全息投影的虛擬女郎在街道上跳著不合時宜的舞蹈，各種混雜的信息充斥著人們的眼球。當然，人們也享受著這種混雜的信息所帶來的文化衝擊感。
實際上，二十五區自建立之初便有的節日不在少數，隻是大部分都被淘汰了，畢竟節日這種東西對於資本家來說，多了未必是好事。
當然，這種節日的存續與這些人往往也分不開關係……想要進一步的榨取人們手中的資源，那麽設計節日中的消費主義陷阱也就成了必不可少的環節。
作為營銷環節中最重要的一環，這個節日被賦予的意義是“自由”。
——崇尚自由，拋棄假麵，直麵自我。
這也是為何將這個節日稱為“化妝節”的原因。
在這樣的日子裏，人們通過化妝來表現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追崇真正的，不受世俗束縛的“自由”。
這似乎也正契合了二十五區大部分打工人的想法，在這樣壓抑絕望的環境裏，有這樣一個可以用來發泄的節日，對於他們來說自然是好的……而在這一天，人們往往都會放縱自己的欲望，遵循內心的“自由”來消費，購買一些平時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二十五區的財團也都抓住了這一點，在這一天進行“促銷”，增大消費者的購買欲望。
這樣一個符合“所有人”利益的節日，自然也是作為傳統被保留了下來。
拋開這些背後的意義不談，這樣一個盛大的節日對於二十五區而言確實有些難得，所以街道上也是久違的熱鬧了起來。
原本冷清的街道此時也是變得擁擠，人們穿著各異的服裝走在街上，其中有這麽一群人即使行走在混雜的人群中也是相當顯眼。
他們穿著統一的黑色服裝，簡約的設計以及胸口類似神徽的標誌將生人勿近的氣質很好的表現了出來。
這些人的穿著有些類似某個教會的成員，但是那個神徽卻是很少有人認識……當然，這樣的打扮並不算是反常，畢竟在化妝節這樣的日子裏，因為某些興趣愛好聚集在一起穿著統一製服的人不在少數。
所以他們也理所當然的被認為是這些群體中的一員，並沒有引起人們太多的注意。
然而人們並不知道的是，行走在這群人的中央，帶著白色麵紗的少女，正是前段時間攪動二十五區風雲的關鍵人物。
——虛境教聖女，阿法妮西。
此時的她跟隨著人群，並沒有人察覺到她身邊所圍繞的都是虛境教的信徒。
準確來說，她的身邊所圍繞的都是虛境教內覺醒了靈能的成員。
相比於上一次的保守，這一次的阿法妮西沒有絲毫留手，召集了虛境教內近乎八成的中堅力量……當然，保險起見，她並沒有抽走虛境教內的所有力量，而是留了接近兩成的力量留守神像。
畢竟神像是他們撤退的必要後手，
……
阿爾特財團，情報部門。
作為網絡安全分衍的子部門，這裏有著相當大的權限調用網絡安全部門的大數據係統。
當然，如此重要的機密自然是不能泄露，所以情報部門內的成員都經過了相當嚴格的信任度考核。
從家庭情況，到人際關係，到性格分析，無論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約納斯都會將其毫不猶豫的逐出情報部門。
而負責管理情報部門的不是別人，正是【夜鶯】諾拉小姐。
在執行了好幾次任務之後，約納斯對於諾拉小姐的信任層級也提高了許多……一開始所許諾的抵抗靈能所帶來的副作用，後來的兩人都沒有選擇提及。
一來是諾拉小姐靈能失控的表現在經過約納斯的幾次“忍耐性訓練後”便沒有再出現過，二來則是兩人之間達成了某種新的共識。
相比於諾拉小姐之前東躲西藏的生活，現在的日子毫無疑問是要舒適得多……
及時諾拉小姐嘴上說著很討厭約納斯，但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留在阿爾特財團為對方效忠是最好的選擇。
之前在被脅迫的情況下，諾拉不得已上了賊船……也正如大部分故事中的套路那樣，諾拉小姐體驗到了公司狗的美妙之處，但是迫於自尊心對於自己之前的觀念咬死不鬆口。直到現在，明明身體與心靈都沒辦法離開公司了，卻還是要嘴硬的說一句：“我隻是被逼無奈而已。”“你把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我，小心我反水。”“等我拿到藥劑我就跑路，到時候把在阿爾特財團獲取的所有情報都低價賣給其他財團。”
說是這麽說，約納斯卻是一點都不擔心對方真的會這麽做。
諾拉小姐純純的口嫌體正直，而約納斯對於對方的這種嘴硬行為也隻是看破不說破。
對方的表現都在他的眼中看著呢，之前得知自己能夠掌管情報部門的時候，那副嫌棄的態度就仿佛自己是安排對方去掃廁所一樣，然而離開後的表現卻是高興得恨不得要跳起來……
在公司之中，約納斯所表現出的信任，往往都隻是對方想要看到的。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技巧對付絕大部分員工都十分管用。
——被賦予安保部門副部長職位的優卡絲小姐深有同感。
咳咳，似乎有些扯遠了。
即使大部分的財團員工都已經放了假，但阿爾特財團的情報部門卻在這一天選擇了加班。
當然，作為回報，這一天的員工們有了近乎以往十倍日薪的加班費用。
這既是加班費，也是封口費。
作為一個洞察人心的老銀幣，約納斯早就預料到了虛境教可能的動向。
在從天羽末子那裏得知虛境教並未放棄對阿爾特財團動手後，他便知道了這一天必然會到來。
自由節，這並非是尋常的一天，無論是對於普通民眾還是對於約納斯而言都是如此。
約納斯也曾將自己處於阿法妮西的位置思考過，如果想要奪回自己體內的黑環，該如何製定計劃。
唯一可執行的方案也隻有趁著某個特殊的日子製造大規模的混亂，阻撓仲裁局與維和部隊的動作，然後趁著這個機會一舉攻入阿爾特財團，最後生擒約納斯逼迫或者通過某種方法分離他體內的黑環。
這麽一想，所有與自己作對的人，最終的目的往往都是為了生擒自己。
北宮鈴是如此，天羽末子也是如此，到現在，阿法妮西的目的雖然有所偏差，但大體的思路沒有變化。
這讓約納斯有了一種自己其實不是反派，而是黃油女主角的錯覺。
拋開這些雜念，約納斯看向麵前由諾拉小姐送來的報告。
報告上的內容正是他吩咐情報部門收集的重要信息……想要製造大規模的混亂，那必須是要在距離阿爾特區遠，並且有著大規模人群聚集的地方。
但這些地區的篩選條件實在是太過廣泛，必須有更多的條件進行進一步的細化篩選才能確定具體的位置。
畢竟想要提前預防危險，約納斯必須得鎖定幾個最可疑的地點。仲裁局與維和部隊的力量畢竟有限，一次性分散太多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而這份諾拉小姐所交上來的報告上，便正是阿爾特財團的情報部門所進一步篩選出的可疑地區。
在粗略的瀏覽了一遍文件上的內容後，約納斯抬頭看向麵前的夜鶯小姐，開口問道：
“阿爾特區周圍有什麽異常情況麽？”
諾拉小姐聞言，默不作聲的拿出了另外一份文件，電子文件轉移到約納斯麵前，映入眼簾的便是虛境教的成員混在人群當中的模樣。
“這是我們在互聯網上搜索到的照片，我們調查了沿途的路段監控……他們並沒有過多的舉動，隻是在經過阿爾特區前停留了一段時間，隨後便消失在了小巷之中。”
聽到這話，約納斯略微眯了眯眼。
如果隻是一個虛境教的成員，混在人群當中，他還可以理解成是想要打探路線，規劃更好的進攻方案。
但是一群人出現在阿爾特區附近，還穿著虛境教的服裝，生怕別人不認識自己，這種表現就十分耐人尋味了。
約納斯唯一能夠想到的便是對方的目的，是給予阿爾特財團心理壓力……但這種行為無用且愚蠢，以他對那位阿法妮西小姐的了解，對方應該不會做這麽無聊的事情。
如果是之前估摸不清實力，自大自負的虛境教，做出這種事情還情有可原。
但現在的阿法妮西小姐分明是清楚阿爾特財團隱藏力量的，做出這樣的行為……是為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約納斯搖了搖頭，並沒有被對方的行為影響自己的判斷，而是吩咐對方道：
“把這些可能發生意外的地點交給那位卡洛爾小姐。”
聽到這話，諾拉的表情愣了愣，似乎是沒想到對方會突然這麽說，指了指自己，確認道：
“要我去做？”
她連那位卡洛爾小姐的通訊方式都沒有，約納斯忽然這樣吩咐，自然是讓諾拉小姐一頭霧水。
但在反應過來後，諾拉小姐的心情也是莫名的好了起來。這種情報的移交工作其實是相當重要的，一般都是約納斯自己，或者交給那位秘書小姐去做。對方下意識說這種話，是不是說明自己在對方心中的信賴層級已經跟那位艾菲爾一個地步了？
她傲嬌的撇了撇嘴，並沒有過多暴露自己的情緒。
“咳咳。”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約納斯咳嗽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他當然不會說自己吩咐艾菲爾吩咐慣了，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沒事，你先走吧，把文件留下來就行。”
“我多做一些事情也無所謂，給我加點工資就行。”諾拉小姐笑嘻嘻的開口說道：“當然，你要是願意把那位秘書小姐的工作交給我，我或許可以考慮一下這輩子就賴在阿爾特財團了。”
“想得還挺好。”約納斯沒好氣的開口：“快滾。”
“沒禮貌。”諾拉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撇了撇嘴，放下文件後朝著電梯走去。
也就是少女走到電梯門口時，電梯門卻忽然打開。
門後站著的是，艾菲爾小姐，少女麵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
諾拉嚇了一跳，身體都僵硬了。直到對方走出電梯，她才反應過來。
對方剛才的眼神實在是太過可怕，諾拉小姐背後冷汗直冒，站在原地好半晌才回頭又看了一眼艾菲爾小姐。
如果對方剛上來的話，應該沒聽到自己的話……吧？
不過剛才對方的眼神是怎麽回事，感覺要被吃了一樣。
諾拉小姐的心中不知為何升起些許不安感，就像是偷腥的貓被人抓了個正著一樣。
她走進電梯，直到電梯門關閉，這種感覺才稍微舒緩了一些。
冷靜下來的諾拉不由得有些懊惱，自己這心態未免也太慫了。
回想起艾菲爾小姐剛才的眼神，諾拉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艾菲爾不會給自己穿小鞋吧。
搖了搖頭，她將自己的思緒甩了出去。
——不會的不會的，她估計也沒聽到自己剛才說的話。
諾拉如此自我安慰。
……
實際情況是如何呢？
約納斯的辦公室之中，艾菲爾就像是什麽都沒聽到一般，將咖啡放在約納斯的桌子上，開口說道：
“看到您有些疲憊，所以為您衝了些咖啡。”
“嗯……麻煩了。”約納斯看著麵色如常的艾菲爾，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看來對方並沒有看到剛才所發生的那一幕。
艾菲爾小姐確實哪裏都好，就是在某些事情上相當的較真……或者說，容易吃醋。
艾菲爾小姐一直以來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姿態，而這份風輕雲淡或許就是所謂的“正宮的餘裕”。但這並不代表艾菲爾小姐什麽都不在意……
她隻是不在意約納斯的身邊有其他人，而少女也始終堅信她的位置在約納斯先生的身邊是無可取代的。
也正因如此，在任何人打算染指她的位置時，她都會收起以往風輕雲淡的姿態，讓對方知道二十五區的【執事】的手段。
“約納斯先生不是有東西要交給我麽？”
也就是在約納斯思緒流轉間，少女的話冷不丁的響起。
他愣了愣，旋即意識到對方所說的就是自己手中的這份文件。
這也意味著對方完全聽到了自己剛才和諾拉交談的內容。
似乎是猜到了約納斯在想些什麽，艾菲爾歎了一口氣，隨後開口說道：
“約納斯先生不必在意，我不是那麽小氣的人……或者說，對於我的工作沒有人可以取代這一點，我還是很有自信的。”
“那就好。”
見約納斯鬆了口氣，艾菲爾歪了歪頭，開口問道：
“怎麽感覺約納斯先生反而有些失望？”
“因為沒有見到艾菲爾小姐吃醋的樣子，有些遺憾。”約納斯實話實說。
聞言，艾菲爾不由得幽幽的開口：
“我隻是不想在約納斯先生麵前表現得太過小氣而已。”
“嗯……那看來得加大一些刺激程度？”約納斯咧嘴笑了起來：“你說我給艾菲爾小姐放個假，真的讓諾拉當我一段時間的秘書怎麽樣。”
聽到這話，艾菲爾眼神一凝，順勢就坐在了辦公桌上，揪起了約納斯的領帶，臉貼著臉狠狠地瞪著對方。
但很快，艾菲爾又泄下了氣來，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
“雖然知道是約納斯先生在捉弄我，但如果真的這樣做，我也沒辦法反抗就是了。”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又轉而說道：
“當然，真的將秘書職位交給了諾拉，我也有她沒辦法做到的事情。”
這麽說著，少女的身子已經徹底的靠了過來，黑絲大腿貼在了辦公桌上。
……
另外一邊，虛境教。
此時虛境教的動向也正如阿爾特財團所觀測到的一樣，讓人看不透對方的真實想法。
那麽，阿法妮西小姐的目的是什麽呢？
一切異常的行為都能用異常的原因來解釋。
在觸及到靈能的領域，許多東西都是不合常理的。
而阿法妮西的行為也是基於這種原因。
想要正麵破入阿爾特區，難度實在是太高了。
但如果借助靈能，事情就又不一樣了。
阿法妮西的故意露麵，也正是為了迷惑阿爾特財團的判斷。
隻要對方選擇來調查他們此時的目的，阿法妮西便能出其不意，打約納斯一個措手不及。
昏暗的房間內，阿法妮西跪坐在地上，周圍的塵土就像是順著她的呼吸在收縮波動一般。
在靈境賦予的超感知狀態下，阿法妮西能夠更好的控製靈能，當然也能更加精細的操作接下來可能要發生的事情。
“聖女大人，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在阿爾特區的周圍埋下了神像。”
取代了譚雅絲位置的侍女走到了房間之中，朝著阿法妮西開口報告。
“好。”
阿法妮西言簡意賅，但她的聲音卻好像是許多人的聲音混雜在了一起。
這是來源於虛境的聲音……也意味著虛境中的存在附著在了她的身上。
侍女的眼神不由得更加虔誠了幾分。
有神正在注視著他們，而這也無疑確認了一件事情……她們都是被神所眷顧的人。
“吩咐斯特裏區的人，可以動手了。”
阿法妮西的聲音短暫的回歸成了她自己的。
而侍女也沒有耽擱，很快便退了下去。
阿法妮西閉上了眼睛，開始了短時間的休憩。
約莫幾分鍾後，那侍女臉色難看的走了進來，二話沒說便跪在了地上。
“聖女大人，斯特裏區的人，失聯了。”
阿法妮西的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又問道：
“那裏特蘭區，奧斯特區，卡門區呢？”
“全部都失聯了。”
一股強烈的情緒湧上了阿法妮西的心頭，但她很快又冷靜了下來。
這是虛境對她的影響，讓她能夠在這段時間內保持始終的冷靜。
她麵無表情，開口說道：
“那就直接按照原計劃進行。”
事已至此，騎虎難下，她所能做的隻有一條路走到底。
所有區的人全部失聯，這意味著阿爾特財團的人意識到了他們的行動……當然，這件事情也在阿法妮西的預料當中。
好在自己的底牌還沒有暴露，而她也有著自己目前為止最大的依仗。
——那便是，虛境的注視。
在虛境之主的注視下，他們的所有行動都會受到加持。
她相信，虛境之主一定會給褻瀆虛境的人一個教訓。
這麽想著，她放開了自己體內的力量，讓其遊遍全身。
大腦在身體被撕裂的痛苦下變得清醒了起來，她感受到自己對於身體的掌控力又弱了幾分，但對靈能的掌控力卻是強了起來。
——我將一切決定權都交給您，虛境之主。
請您使用我的身體，達成您所期望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