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大概是錯覺吧
夜華坐在那間由約納斯親自為她安排的房間內,環境既雅致寂靜,窗外的夜色如墨,隻有燈火在遠處閃爍,映照著她深沉的思緒。
她的身影在昏暗的房間裏顯得格外孤寂,周圍的一切都沉浸在一種壓抑的靜謐中。
“月莐逃跑了,一定是那個組織幹的,我原本以為隻有龍城被這個組織滲透了,沒想到他們還能把手伸到二十五區裏麵。”
月莐的逃跑對夜華來說,不僅是任務失敗,更是一種心靈上的震撼。
她本以為自己對龍城內部的這個神秘組織有所了解,但現在,她意識到這個組織的力量和影響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
“月莐現在應該已經不在二十五區了,而是回到了龍城,既然如此,那再在二十五區就沒有什麽意義了。”
“月莐……”
夜華雙手緊握,指節因為用力而變得蒼白,她的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憤怒、困惑,還有深深的不安。
到底怎麽回事。
到底從哪裏開始變得不對勁了起來?
她始終認為自己掌控著局麵,能夠透徹地洞察每一個細節,但現在,她感到自己像是置身於一張錯綜複雜的網中,每一個動作都在被人操控。
每動一下,網的粘性就會讓她無法掙紮。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房間內的一切都顯得異常安靜,隻有滴答聲在空氣中回響,宛如在提醒夜華時間正在流逝,緊迫感壓在心頭,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心緒,但內心的波動難以平息的。
龍城裏隱藏的那個組織,不僅擁有龐大的力量,更有著深不可測的影響力。
他們能夠輕易地操縱事態,甚至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整個龍城,夜華意識到,她不再是處於優勢的那方,而是不知不覺成了獵物,這種逆轉的局勢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和恐懼。
現在怎麽辦才好。
“月莐逃跑之後,會第一時間回到龍城嗎?還是說會先去那個組織的根據地休養一陣子?”
她閉上眼睛,腦海中不斷回放著月莐逃跑的那一刻。
火光在阿爾特財團燃燒著,不知不覺,她好像看到了龍城未來的模樣,心中的不安正在蔓延。
無論是執劍人的資料庫,還是阿爾特大廈被襲擊,都在告訴夜華,這個組織的根深蒂固,遠非她所能輕易動搖。
但這麽多人手,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不可能是貴族,貴族的利益已經和龍城綁定,無論龍城改變與否,都會讓貴族的利益受損。
那樣子的話,隻可能會是藏在平民中的人了。
她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看過別人對月莐的介紹。
月莐,平民背景,卻在關鍵時刻展現出了驚人的能力和深不可測的一麵,性格開朗,有著不符合性格的心細,很適合招進執劍人。
這樣的話,一切都說得通了。
夜華突然意識到,這不是月莐個人能力的體現,是那個組織將某個人往位高權重的位置推的明顯痕跡。
平民怎麽可能通過能力爬到這個位置?
他們深入平民,潛移默化地招募和培養人才,再作為推手,將這些人推上去,然後伸展到了龍城的各個角落。
夜華轉身,走回房間的中央,她的腦海中不斷回放著與月莐的對話,每一次回想,她都更加確信月莐的言行背後隱藏著那個組織的影子。
月莐不隻是他們執行任務的工具,她是組織裏麵精英的一部分,畢竟月莐最開始進執劍人裏麵的標簽就是,平民的代表。
她坐回椅子,雙手撐著下巴,沉思著。
如果這個組織真的在平民中有著如此深的根基,那麽他們的力量將難以估量。
在平民中培養力量,意味著他們可以隨時調動大量的人力資源,同時也讓他們的行動更加隱蔽和難以捉摸。
就算上麵的人再精明,但下麵的人將你的五感全部遮蔽,你也精明不起來。
“龍城的貴族有沒有可能也參與呢……,不,不太可能。”
夜華再次否定了這個結論,貴族階層與龍城的利益是緊密相連的,他們的存在和繁榮依賴於龍城的穩定與發展。
因此,貴族們不太可能參與或支持任何損害龍城利益的行為,所以夜華在考慮潛在的敵人和威脅時,更傾向於排除貴族階層。
她深知貴族們雖然在權力和資源上擁有巨大的優勢,但他們的地位和財富也使得他們成為了維護現狀的重要力量。
他們傾向於支持任何能夠保持龍城穩定和繁榮的措施,因為這直接關係到他們自身的利益。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更可能成為龍城的支持者而非破壞者。
所以,夜華不會去懷疑他們。
夜華在房間裏緩緩行走,思緒如同夜色一般深邃,她開始反思過去的假設和推測,意識到她可能需要在調查中采取更加廣泛和全麵的視角。
雖然不能完全排除貴族中可能有個別的異端分子,但她認為,真正的威脅更可能來自那些不滿現狀、渴望變革的力量。
平民,是最不安定的。
他們人數最多,而且沒有能力,隻能依附貴族來生活,如果說哪裏最有可能出內奸,那就是平民那裏。
“我也要回龍城才行。”
夜華想了想,直接解除了姬夜翎的黑名單。
希望姬夜翎別深究這個,否則還得編一些合理的理由來對付過去。
如果月莐已經回了龍城,那麽就代表她和姬夜翎會搶先溝通,那自己這方麵就會開始落下風了。
一想到姬夜翎會質問自己,夜華就打心底的感覺到一陣陣的不爽和不安。
“不行,我得趕緊回龍城才可以,現在繼續拖下去,隻會對我越來越不利。”
夜華深深的歎了口氣。
現在再在二十五區再待下去,除了浪費時間已經毫無意義。
她正準備站起來,突然她的通訊響了起來,打破了房間的沉靜,夜華的心跳不禁加快,在解除黑名單的第一時間接到的第一個通訊,可能是姬夜翎的來電。
她猶豫了一刻,還是迅速接起了通訊。
“夜華,你那邊還好嗎?”
意外的是,姬夜翎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來,不是帶著預期中的責問,而是滿載關切和擔憂。
夜華愣了一下,這關心的語氣讓她心中的緊繃線稍微放鬆了一些。
看來月莐還沒有說出那些事。
她可以確認,月莐是沒有證據證明自己做過那些事的,但如果月莐開始搶先控訴了的話……
她試圖掩飾自己的慌亂,平靜地回答:“我還好,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我沒生氣。”
在通話中,姬夜翎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夜華,你之前的通訊為什麽一直打不通?我嚐試了好幾次,一直都是無法通話的情況。”
“還有,我們在二十五區的線人也沒有你的消息,你這幾天到底哪裏去了。”
夜華心中一緊,她知道這個問題遲早會被提起,但她也已經做好了回答的準備。
“我這邊遇到了一些危險的事情,所以通訊暫時無法使用,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姬小姐放心。”
她的聲音盡量保持平靜,但心中還是有些緊張。
因為她還是第一次對姬夜翎撒謊。
“危險的事情?”姬夜翎明顯還想多問,但還是克製了下去,聲音中帶著關切:“你沒事吧?”
“沒事,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夜華回答,然後迅速轉移話題:“對了,月莐回龍城了嗎?她有沒有跟你說什麽?”
姬夜翎沉默了一下,然後說:“她回來了,但她沒有說太多,她對我說了幾句氣話後就沒了,看樣子她心情很不好。”
何止是心情很不好。
恢複過來後,差點沒想直接殺到龍城,但問她發生了什麽,她也不說。
隻能說希望兩人別又吵起來吧。
夜華的心中微微一沉,月莐的態度和言語,可能隱藏著更深的意義,她感到了一絲不祥的預感:“氣話?你能具體說說是什麽嗎?”
“就是一些抱怨和指責。”姬夜翎隨口解釋道:“她似乎認為我們沒有給她足夠的支持和理解,說什麽如果早點信她,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夜華默默地思索著,這些信息或許可以幫助她更深入地理解月莐的心理狀態,姬夜翎看起來沒什麽不同,那就是月莐也意識到了,她是沒有證據說自己背叛龍城的。
還好,那個組織沒有這麽神通廣大。
從她的視角來看,月莐是叛徒,但從龍城的視角來看,她們隻是鬧了一點小矛盾,如果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這樣針對月莐,龍城知道了,會第一時間將她認作是叛徒。
“我明白了。”夜華點了點頭,反應過來姬夜翎看不到:“謝謝你,姬小姐。”
“沒事,你要小心。”姬夜翎的聲音再次透露出關切:“一切平安就好,如果需要幫助,隨時告訴我。”
想了想,姬夜翎還是決定先安撫一下夜華,免得一回到龍城,兩個人又直接吵起來打起來。
她真的不想看這狗血劇了。
“不過你的聲音聽起來,你似乎有些疲憊。”姬夜翎的聲音柔和,似乎能洞察夜華的心情:“這次的任務對你來說,壓力很大吧?”
夜華微微垂下眼瞼,感受到了姬夜翎話語中的真誠關切,這讓她心中的防備不自覺地鬆動了一些:“是的,確實有些讓人疲憊。”
或許她不該對姬夜翎懷疑,但是偏偏資料庫的種種異常就曾經出現在她的眼前,姬夜翎不可能察覺不到。
但偏偏這些關心又好像是真切的。
“不僅是任務的難度,而且還遇到了很多突**況,還發現了一些不可告人的東西,確實是有些疲憊。”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努力,也很能幹。”姬夜翎的聲音帶著鼓勵:“但不要太逞強,遇到困難時,可以找我商量,執劍人這邊對心理問題的研究經費還是很多的,對心理問題還是有研究的。”
“謝謝你,姬小姐。”
“沒什麽。”姬夜翎語氣緩和,輕柔地說:“我隻是擔心你,執劍人這邊看重每一個執劍者,你準備什麽時候回來,我這邊在你離開後會告知約納斯。”
“差不多明天吧,我這邊還有一些尾需要收,到時候我會告知姬小姐的,我們在二十五區中的根據地的人物,應該沒有全部撤回吧?”
龍城在二十五區還是有些人員在裏麵的,但由於特殊情況,他們不輕易露麵,通常隻會在撤退的時候,協助她們撤退。
“還有人在那裏,你放心好了,盡量快些回到龍城,遲則生變,要小心一些。”
姬夜翎通完話,過完電話,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姬夜翎掛斷了與夜華的通話,她靠在寬大的辦公椅上,目光透過窗戶投向遠方的城市夜景,房間內的燈光柔和,照亮了她輕鬆下來的麵容,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放鬆了緊繃的神經。
“夜華沒事,這真是太好了。”她輕聲自言自語,聲音中滿是鬆了一口氣的慶幸。
她閉上眼睛,回想著剛剛的通話,心中的重壓逐漸減輕,夜華的安全一直是她心頭的一塊大石,現在終於可以放下了。
“這次的任務,真是充滿了太多的變數。”她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沉思,似乎在考慮著什麽。
打開眼睛,她的視線又回到了手中的文件上,文件上記錄著任務的各種細節,包括夜華和月莐的矛盾。
“幸好,一切都結束了,沒有出現最壞的情況。”
她輕輕地笑了笑,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輕鬆。
雖然過程是曲折的,但隻要這兩人能活著回來就好,不用被老東西問責,也不用頭疼之後到底怎麽辦,確實是太好了。
姬夜翎站起身,走到窗邊,手撫摸著冰冷的玻璃,望著外麵繁華的城市。
“明明兩個人都沒事,但為什麽我的心裏麵,偏偏就有種很不安的感覺呢?”
她搖了搖頭,回到座位上,在沒有任何依據下的多疑,她隻能當做是自己做多想。
嗯,這一定是錯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