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五年前的事
022、五年前的事
樓下,厲薄延剛上車的功夫,就看到念謠從樓道裏跑出來,她一眼望見了他的車子便直奔過來。
厲薄延陰著臉,看著她來到他車子前,直接落下車窗,冷漠的拋出幾個字來“是分手費還不夠麽?”
他諷刺的言語,以及那冷漠的目光,皆是刺痛了念謠的心,她捏緊手指,“厲薄延,你怎麽想我都隨便,但我隻想告訴你,別拿你的肮髒思想,去玷汙了你的朋友!”
說完這句,念謠就不再看他一眼,轉身大步而去,她和他已經完了,但不能牽連一個無辜的人,她不想讓他誤會那個昨晚好心把她帶回來的莫晟。
而厲薄延蝕骨的寒眸一直盯緊後視鏡裏漸行漸遠的那抹身影,她腳裸上的傷勢還未痊愈,走路還有點跛腳……
默默望著她倔強離開的背影,厲薄延腦海裏又浮現方才他上樓給莫晟送生日禮物的時候,莫晟急於把他拒之門外的場景……
如果,她和莫晟真的沒有事,莫晟為什麽要那麽掖著藏著?還有,這個女人,也收了爺爺的支票……
想到這,一團陰鬱的怒火在眼底騰起,厲薄延最後攥緊方向盤,一腳踩緊油門,駛離莫晟樓下……
而念謠離開莫晟住的高級小區,就直奔著厲薄延山頂的別墅方向而去,前幾天她腳受傷那天,厲薄延直接把她從醫院帶到了公寓去,而她的行李箱還在厲薄延山頂的別墅裏。
既然她要和他結束,就一定要拿走她的東西,隻是她現在身上身無分文,昨晚才發過燒,腳上還有傷,便是艱難的一段路程。
待她走到山頂別墅前的時候足足花了四個多小時。
薑嫂來開門的時候,就看到念謠臉色蒼白,滿頭汗水,尤其看到念謠一瘸一拐的到樓上拎下了行李箱,薑嫂更是不由得上前扶她,“念小姐,你這是要幹什麽?”
“我要走了,謝謝薑嫂這段的照顧,再見!”念謠勉強對薑嫂擠出笑意來,拎著行李箱就走出了別墅……
薑嫂在門口看著念謠一瘸一拐,那單薄的身影拎著大行李箱舉步維艱,看到那副畫麵,薑嫂心裏越發的不好過,強烈的愧疚感一點點湧上了心頭來……
山頂別墅距離市區有十幾公裏的路程,腳裸上的傷還沒有痊愈,來時這一路幾乎是耗盡了念謠所有的力氣。
但是一想到厲薄延今天在莫晟家撞見她時那種質疑的目光,和冤枉她收了他爺爺支票而說的那些侮辱她的話,便是無論再難,此刻她都要堅定遠離他的世界。
隻是從厲薄延的山頂別墅拿出行李後,再往山下走,腳裸上的痛楚已經比來時更加劇了,每邁出一步,腳腕就像是要斷掉了一般的劇痛。
才走過一小段,便是再邁不出腳步了,她隻好暫停下來,坐到行李箱上,俯身查看劇痛的腳裸,這才發現潔白的紗布上已經被鮮紅的血色浸透……
秀眉緊蹙起來,念謠抬頭望了望麵前一望無際的盤山公路,這才恍然發現,暮色已落……
寂靜的盤山公路上廖無人煙,隻有道路兩旁茂密的森林,和回蕩在林蔭深處的蟬鳴鳥叫聲,以及此刻,路燈下倒映出的那一抹孤單的影子……
縱然,早已習慣了一個人浪跡天涯的日子,卻不知為何,望著路燈下自己那形單影隻的倒影,此刻,一種無盡的孤單和落寞竟如潮水般洶湧襲來……
沙沙沙!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詭異的聲響,陡然打斷了念謠黯然的思緒,渾身頓時緊繃起來,默默聽著身後那窸窸窣窣的聲響似乎正在漸漸靠近,念謠眸中頓時噙滿惶恐,提起一顆心,她猛地轉過了僵硬的身子……
“啊——不要!救命……”
旋即,驚恐而無助的聲音便響徹了寂靜無人的盤山公路,夜幕漸沉,最後,隻剩路燈下,那一隻,孤單的行李箱……
翌日,
晨光熹微,禦景苑高級公寓裏,客廳的珊瑚絨地毯上堆滿了啤酒罐,而沙發上,一夜宿醉的男人,正緩緩醒來。
頭痛欲裂,是厲薄延睜開眼睛的第一感受,抬手扶住額頭,他皺著劍眉坐了起來,瞥了眼一地的啤酒罐,回憶起昨晚一個人借酒澆愁的事,薄唇不禁掠過一抹自嘲……
為了一個徹頭徹尾帶著目的接近自己的女人而折騰自己,值嗎?
當當當!
突然響起的房門聲驟然打斷了厲薄延黯然的思緒,聽到門響聲的一刻,他幽深的眸一顫,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長腿幾步跨到了房門口,呼的一下便將房門拉了開……
“薑嫂!怎麽是你?”
看到門外來人竟是家裏的女傭薑嫂,厲薄延自己都沒察覺到這一刻,他的言語神情之中流露出的那抹失望。
而薑嫂一看到厲薄延,就覺得沒臉麵對,立時低下了頭,“厲先生……昨天下午我給你打電話你沒有接,其實我,是有很重要的事……”
“你給我打過電話?”厲薄延這才從西褲兜裏摸出手機一看,薑嫂昨天居然給他打了幾十通電話。
“薑嫂,到底是什麽事?”回過眸,厲薄延犀利的目光再次落到低著頭的薑嫂身上,下一刻便聽到薑嫂壓得很低的聲音說出……
“對不起厲先生,前天我撒謊了,念小姐她……她根本沒有收厲佬給的支票,是厲佬,逼我那樣說的……”
“什麽?”聞之,厲薄延犀利的眸色頓時化作一把利刃,“所以你的意思是,念謠是被我爺爺趕出去的?”
“是,厲先生,那天我買菜回來的時候正看到念小姐被厲佬的兩個手下拽進車裏,然後我就匆匆跑上樓想打電話給你,但厲佬……卻用我兒子和女兒的安危來逼迫我說謊,所以厲先生,我……”
“別說了!”聽到這,厲薄延的臉色已經完全寒徹了下來,抬手打斷薑嫂帶來的真相,厲眸隨之落到了薑嫂腳邊的那隻粉紅色行李箱上……
注意到他的目光,薑嫂連忙解釋,“哦對了,厲先生,昨天下午念小姐回別墅拿走了這隻行李箱,我隨後就給你打電話但是你一直沒接,然後我就一早下山要來找你,結果在距離我們別墅三公裏的地方又發現了念小姐的這隻行李箱。”
“但是厲先生,念小姐昨天是一瘸一拐特地回別墅取走的行李,怎麽會半路又丟下了,您說念小姐她會不會是出了什麽事?”
轟!
當薑嫂最後的猜測之言脫口的一瞬,厲薄延隻覺得腦袋裏嗡的一下,不祥的預感頓時洶湧來襲,他不由的攥緊了拳頭,狠狠瞪著門口來負荊請罪的薑嫂,咬著牙一字一頓,“你最好給我祈禱她沒事,否則,我會讓你全家做陪葬!”
撂下這句狠話,厲薄延抬腳邁了出去,一分鍾不到,他匆忙的身影已經跑下豪華公寓,坐進法拉利跑車中,一腳把油門踩到底,豪車頓時箭一般飛馳而去……
不多時,厲薄延的豪車直接撞開了厲家老宅的大門,他氣勢衝衝的身影徑直奔進別墅內,渾身的蕭殺之氣迅速在偌大的別墅客廳裏彌漫開……
“今兒,怎麽這個時候有空回來?”客廳沙發中的厲佬,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品了口茶,淡定開口。
厲薄延拳頭攥了攥,走上前來,直接要人:“爺爺,請把念謠交出來!”
厲佬抬眸,蒼勁的眉宇間盡是淩厲之色,“一個為了區區幾百萬就能把你出賣的野女人,你居然還對她不死心?”
“爺爺!”一提起這事兒,厲薄延就不禁怒火中燒,“用權勢地位去逼迫一個下人說謊話,您就不覺得這樣的手段太過拙劣了麽?”
嘩啦!
一聲脆響,沙發旁的古董陶瓷花瓶倏而被厲佬一拐杖下去砸了個稀碎……
厲薄延眉峰鎖緊,盯著爺爺憤怒的從沙發裏站起來,拐杖頭直衝著他腦門,“好啊厲薄延,你現在果真是翅膀硬了,敢為了一個野女人回來指責你爺爺我卑鄙?”
“我沒說您卑鄙,隻是在提醒您,別做太玷汙您身份的事!另外我還想要來告訴您,五年前的事情,我絕不會允許再發生一次!”厲薄延努力克製著胸腔裏的憤怒,出口的話,卻是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