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身份暴露
溫馨的餐廳明明亮著暖黃色的光，可蘇赫卻覺得自己如墜冰窖，周身一片寒涼。
“她......”
蘇赫攥著衣襟，打量著尉遲晚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可她之前救過陛下和各大世家孩子的命，就算是妖獸......”
蘇赫試探著道：“她或許......也是好的呢？”
“哦？”
尉遲晚眉梢微挑，半眯的鳳眸帶上了些許威壓：“聽蘇美人這意思，妖獸也有善惡之分咯？”
“我、我隻是覺得那孩子不像是有壞心思的樣子......”
蘇赫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不知是不是因為酒精的原因，他現在感覺渾身發軟，冷汗不停地往外冒。
但即便如此，蘇赫也努力維持著外形，沒忘了自己現在是在生性多疑的帝王麵前。
“哦~這樣啊。”
鳳眸微轉，尉遲晚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麵，緩緩道。
“蘇美人......與那孩子似乎沒見幾麵吧，怎麽感覺你好像很了解那孩子呢？”
“我......”
蘇赫剛想張口解釋，可嗓子突如其來的怪異感，竟讓他卡殼了一下。
“咦？蘇美人，你這身後是什麽？”
順著尉遲晚疑惑的目光，蘇赫朝後望去，隻見華貴的衣袍下有什麽東西在蠕動。
一掀開！
竟然一條毛茸茸的尾巴！
“嘶......蘇美人，你怎麽會有尾巴呢？”尉遲晚的視線好似淩遲的刀片，一寸一寸地刮過蘇赫的全身。
“我不是......我沒有......”
蘇赫拚命地搖頭否認，慌忙地想將那尾巴收回去，再解釋這隻是一場錯覺。
可是那尾巴就跟有它自己的意識似的，非但收不回去，還不安分地亂擺，生怕別人注意不到它似的！
“哎呀~”
女人的語調帶著輕佻：“連耳朵也冒出來了呢。”
蘇赫聞言，不可置信地摸上自己的腦袋，屬於人類的耳朵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頭頂兩隻毛茸茸的獸耳！
“阿晚，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蘇赫此刻都快急哭了，尾巴尾巴收不回去，耳朵耳朵也控製不了。
他妖獸的身份是瞞不住了，隻能憑借著往日的關係，希望尉遲晚可以聽他一言。
可他剛想握住尉遲晚的肩膀，卻又發現剛剛還是人類的手指，現在已經變成了狐爪！
突如其來的巨變，讓蘇赫錯估了距離，本來想握住尉遲晚肩膀的，可那爪尖卻不小心劃過了帝王的脖頸，留下了一條淡淡的血痕！
“放肆！”
剛剛還在一旁斟酒的小廝，不知何時已經掏出了法杖，強大的威壓掃來，將蘇赫頓時彈飛！
撞到了身後的屏風，狼狽地跌在地上！
“大膽妖獸，竟敢妄圖謀害陛下！”綠色的法陣在蘇赫身下展開，無數條藤蔓拔地而起，將他死死地捆在地上！
“不是的，阿晚......我沒有想過要害你......”
此時的蘇赫匍匐在地，哪裏還有半分人類的樣子，散亂的衣裙之下，已然是一隻體型巨大的赤狐。
修長的手指撫過剛才的劃痕，尉遲晚看著指尖上沾染的那點兒血跡，皮笑肉不笑道。
“嗬，朕說你為什麽總向著那孩子說話呢，原來你跟那孩子一樣，都是妖獸啊......”
尉遲晚緩步走到蘇赫的麵前，俯瞰的鳳眸裏滿是冷漠，恍若剛才的溫柔全是一場虛幻的泡影。
“那孩子能順利的入學青雲學院，能順利的參加交流比賽，能順利的在皇城建立據點，應該都離不開你的幫忙吧，蘇赫。”
話間，一枚留影石丟在了蘇赫麵前，光影展開，上麵赫然是比賽期間蘇赫去找北國選手的院子裏，找小冥的畫麵。
看到這裏，蘇赫還有什麽不懂的！
怪不得自從比賽之後，尉遲晚就對自己這麽冷淡，原來從那時起，她就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
“阿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麽？”
高高在上的帝王帶著冷笑，眼底一片寒涼：“好，我給你一次狡辯的機會。”
尉遲晚順手拖過一把椅子，端坐在蘇赫的麵前，居高臨下地俯看著他。
“那你自己說說看，你當晚去找那孩子，是為何事？”
蘇赫當天去找小冥，主要是為了請求小冥不要戳穿自己妖獸的身份。
在後麵與小冥的閑聊中，他才得知小冥來參加比賽的目的，是因為建造了一個人類與妖獸可以共同生存的村子，她想贏得獎金，為村子開辟商路。
帝王生性多疑，即便是沒有任何背景勢力牽扯的他，也難逃尉遲晚的時刻監察。
之前他為了庇護那些在城外同他一樣是雜毛狐狸的孩子們，已經引起了尉遲晚的注意。
他若再有所行動，不用小冥去揭發他，光靠尉遲晚自己都能查出他與妖獸有所勾結！
所以這個時候，他就有了把那些孩子交付給小冥的想法。
他坦誠地向小冥求了。
小冥也大義的答應了。
他本以為自己終於可以無所顧忌，全心全意地陪在阿晚身邊了，可沒想到......
帶著尖刺的藤條在赤色的毛發上勒出了血痕，蘇赫愣是咬著牙，一聲不吭。
他已經想好了，倘若他什麽都不說，那受罪的隻會是他一人！
可倘若他說了，那依照阿晚的手段，查到北冥村是遲早的事！
那些孩子還在村子裏，他不能.....
“怎麽？說不出來？”
帝王的臉上帶著諷刺，銳利的鳳眸一刻比一刻冰冷。
“阿晚，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蘇赫匍匐在地上，忍著刺痛，喘著粗氣。
“但我發誓，我也好，小冥也好，我們絕對沒有想要害你，或者想要對你不利的意思！”
“嗬......”
尉遲晚閉上了眼睛，長歎了一口濁氣從椅子上站起，再度睜眼時，狹長的鳳眸中已滿是失望。
“蘇赫，我給過你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