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證據!
“露兒!我的露兒你這是怎麽了!”
沈氏驚恐失措,“都是你,你怎麽這麽毒,她好歹是你妹妹啊!”
“早知如此,母親何必當初呢?”
阮清姝微微一笑,格外氣人。
沈氏恨得牙癢癢,“好!你戳破了露兒的身世又如何?下毒的事本夫人沒做過,不會承認!你死了這條心,別妄想拿不出證據就汙蔑你嫡母!你這不孝女!”
沈氏有底氣,笑話!都十幾年了那姓白的早成一具白骨了,活的時候就奈何不了她,死了後,那白氏的女兒也注定是她的手下敗將!
而她流放杖刑又如何?她還是這丫頭的嫡母!
沈氏盯著阮清姝,仿佛在說你能耐我何?
但從前都不敢直視她的女兒,此刻目光卻平靜無波,視她為無物。
那雙好看的桃眸如水,卻不再淺得如清泉一眼望到底,而是一口幽邃的古井,她的挑釁,在這樣的眼神下竟顯得滑稽。
阮清姝歪著頭,“母親放心,證據當然有。”
這怎麽可能呢?沈氏不信,但還是笑不出來了。
她不受控製地去回想自己留下了什麽把柄,但她做得這麽隱蔽的,哪裏還有什麽證據?這小賤人定是在誆她!
“那你還在那故弄玄虛什麽,拿出來啊!看你怎麽圓這個謊!”
大理寺少卿也出聲提醒,“阮氏女,人證物證缺一不可!”
“回大人,除了桂女醫,還有繼母身邊的奶娘高氏,臣女認為她一定知道!”
“嗬,你在說什麽鬼話高奶娘已經死了,她如何還能死而複生,給你作證?”
“讓二夫人失望了,我娘沒有死!”
!!!
沈氏倏地尋聲看去,就見圍觀的百姓讓出一條道來,
隻見丫鬟萍兒,扶著高奶娘一瘸一拐地走來,
那一刻沈氏頭皮發麻,雞皮疙瘩伴隨著冷汗,打濕了後背,直叫她遍體生寒!
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呢?簡直是活見鬼了!
沈氏跌坐在地,“你…你沒死?”
“讓夫人失望了,您派人給的有毒的飯菜,老奴沒吃,不光如此老奴裝死在亂葬崗裏爬了出來,就等今日!”
高奶娘不著痕跡地與阮清姝對視,她們有默契地隱去搭救的細節。
沈氏無暇顧及,她情緒激動:“奶娘您從小看著我長大的,您就這麽想讓我去死嗎?”
“是啊老奴把夫人當半個女兒,夫人又是如何待我的,老奴幫您做事,可您呢?殺了老奴的兒子,還要趕盡殺絕,要了老奴的命!”
高奶娘跪在公堂上,叩著首,“青天大老爺,求您為民婦做主,是夫人指使民婦去偷三小姐的嫁妝的,究其原因是一封信,那信不知是何人所寫,竟知曉夫人水月庵毒害原夫人的事,且獅子大開口要一千金,否則就要將事情公之於眾,
夫人當時已經沒錢了才出此下策,想等財物放在約定的地點就派人去捉拿那威脅之人,誰知民婦的兒子無辜路過,竟被夫人下令活活打死,民婦也這樣白發人送黑發人,事後還遭此劫難。”
說到深處高奶娘痛哭流涕。
百姓們也感歎,本覺得這奶娘背叛是個小人,但自個兒掏心掏肝地為主子辦事,卻被搞得家破人亡,是他們也咽不了這口氣。
“不…不,你就是懷恨在心,都是胡說的…”
沈氏神色惶惶,她發髻鬆散,嘴裏不斷念叨,真如同瘋婦,忽的她想到了什麽,猛地一指阮清姝,
“原來是你!寫信的人是你!奶娘你被這丫頭騙了,是她害得你兒子死的,定是她算計的你可不要為她說話!”
聞言那高奶娘愕然。
阮清姝卻承認了,“是我”
“看看!她承認了”
“可母親若是不心虛,女兒又如何讓您上鉤呢?”
阮清姝話鋒一轉,“至於高奶娘的兒子為何正巧出現在井邊,並非我所為。
這是實話,但她猜測是燕王幫的她。
“果真是你!那些露兒的嫁妝也是你偷了去!”
“偷?那本就是我的”
阮清姝好笑地反問,“您莫不是以為殺了我母親,害死了我那未出世的弟弟,對外稱三妹妹是我母親的,那些嫁妝遺物就是你們母女的了?繼母您騙騙別人就行了,別把自己也騙了去啊。”
這一番冷嘲熱諷搞得沈氏啞口無言。
不知是誰高呼了一聲,“臭不要臉!”
沈氏臉黑成了豬肝,指尖也氣得掐出血來,她歇斯底裏地喊:“好你拿證據出來!拿啊!”
阮清姝垂眸,那個物證若非必要,她其實不願拿出來,
因為那是對母親的不敬,可是放任沈氏逍遙法外才是對母親最大的傷害!
阮清姝記不清,自己在這公堂上磕了多少個頭了,有為自己有為母親,
但這一次最重,阮清姝雪白的額角磕出了血印
“大人,民女懇求開棺驗屍!”
嘩——
圍觀的百姓震驚,一時無言,隻覺得阮清姝瘋了!
“開棺驗屍!那是大不敬的啊!”
“這…這阮二小姐的證據就是這個?那她完了!”
“這哪行啊?”
百姓們無不搖頭,此事是大逆不道。
沈老夫人聽後則長鬆一口氣,
沈氏隻覺劫後餘生,繃緊的身子放鬆下來。
“請大人恩準!”
阮清姝隻一下又一下地磕著頭,
大理寺少卿也為難,“可你母親若當時便是中毒身亡,仵作如何查不出來?”
“隻因那毒殺人於無形”
阮清姝回答,隱去眼底的恨意,看向桂女醫。
“沒錯!回大人墮胎的零陵香民婦就不說了。”
說起毒藥桂女醫自得起來,“那月見毒才是重頭戲,無色無味逐敗壞人身子,使人纏綿病榻,這便害死那白氏的元凶,尋常仵作哪裏查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