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春嬌

第145章 自證清白

傅世嘯沉了眸,意味深長,“不裝了?終於肯承認了?五年前,你就動了心思?”

傅羿安腦海裏閃現出他幾次對自己的施壓的畫麵,隻怕他早有察覺。

可他應該沒有了解那麽細致,他這是在套自己的話!

傅羿安摩挲著手指上的白玉扳指,“開什麽玩笑,難不成傅家的人個個都是情種?我無意中了**,沒有把持住,拿她當解藥的!毀了她的清白,是我對不起她。”

“所以你替她擋了一箭?是愧疚,想還她的恩情?還是動了真心?”

話到末尾,他極具威壓的語調上揚了幾分。

傅羿安早已確定,傅世喧不會允許他和林婠婠的事,還會想盡辦法拆散他們,可眼下,他必須保下她。

幾乎一瞬,他便有了決斷。

“那寒箭本就衝著我來的,是這些傳話的人以訛傳訛,才說什麽我救了她。我與她不過就是露水情,值得你大動幹戈?”

傅世嘯銳利的眸光掃了他一眼,麵色凝重,“昨晚,陸太後生辰,你回來已是亥時三刻。傅行賁死於亥時,即便你跟她在一起,也不能完全證明她的清白。另外,你可知,傅行賁是因何而亡。”

“軟骨散!”

傅羿安麵露駭色,這毒藥威力極強,當初太子日日纏綿床榻,就是中了軟骨散,而他的劑量應該相當微弱,才會苟延殘喘四五年。

可在清梧別院的馬夫,軟成一灘肉泥,幾乎一兩日就喪命了!

林婠婠告訴他對傅行賁下了毒,她哪裏來的軟骨散?

傅世嘯也懶得兜圈子,“你們的事,我早已有所耳聞,可你既不承認,我便裝著不知。如今林婠婠謀害他人性命,證據確鑿,來日收監大理寺。

她不僅有謀害傅行賁的嫌疑,還有謀害儲君的嫌疑!隻怕這輩子,都得在牢獄度過了。

傅羿安麵色微冷,“與幽州的婚約呢?”

傅世嘯一臉遺憾,直言道,“幽州也沒有理由娶一個殺人犯,那婚約就此作罷,謝長宴也會理解我的。”

傅羿安倒吸了一口寒氣,心中思緒翻湧。

傅世嘯是在逼他,給他施壓,讓他妥協,扯上一個傅行賁還不夠,還偏要扯上太子。

何其荒謬!是不是到後麵,還得扯上先帝?

他是想逼死林婠婠嗎?

他絕不允許他們把她帶到詔獄裏去,哪怕是待上一天,也不行!

傅羿安跪了下去,“父親,您不妨直言。”

傅世嘯緩緩抬頭,看著他筆挺的背脊,笑得風輕雲淡,“你與她不過是露水緣,趁早當斷則斷!好好做兄妹,對彼此,對大家都好!

日後,她依然是三房的女兒,嫁入幽州,風光富貴一生,不好嗎?傅行賁的事,我自會處理。”

他的語氣透著寒意,傅羿安深知,這便是讓他妥協的條件,可如今這也是救她的唯一法子。

傅羿安眸光晦暗,修長的手在袖中攥緊,“好!”

***

回到衡蕪院時,林婠婠的腿腳早已酸痛麻木。

她坐著怔怔出神,思索著傅羿安到底是怎樣說服靖南王的,壓根沒有注意到柳玉娥如旋風般地飛了進來。

她的雲鬢有些淩亂,發簪歪歪斜斜,雙眸紅腫得像核桃一樣,十分狼狽。

儼然經曆了一場大戰,她哪裏還有半分養尊處優的貴夫人的風韻?

“婠婠,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告訴娘,你是被冤枉的,對不對?”柳玉娥得知自己的女兒毒殺了傅行賁,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接著三房就被二房給砸了。

兩房的仆孺下人各為其主,打成一團,哪怕她躲在後麵也免不了受到波及。

傅行賁是鄒氏的獨子,他們這是和二房徹底結下了死仇。

林婠婠摸了摸母親的臉,心疼道,“娘,對不起,是女兒連累你了。我沒有殺他,他就是作惡太多,老天爺也看不慣他!”

沈時鳶已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一邊感歎大仇得報,可一想到連累了林婠婠,又愧疚不已,見她平安回來,一顆心才徹底放下。

她認定了是林婠婠出手懲治的惡棍,誠心感激道,“婠妹妹,你的大恩,我記下了,時鳶我就算做牛做馬也一定會報答你的恩情!”

林婠婠哭笑不得,他們都以為是她下的狠手。

可她明明算好了劑量,傅行賁根本不會死,這中間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呢?

林婠婠忽地想起什麽,“青黛,我的妝奩呢!”

說著飛快地跑進臥房,慌忙地抽開妝奩,仔細翻找,可一層一層的匣子裏,根本沒有啊!

青黛見她手忙腳亂,驚慌失措,急忙追問,“姑娘,你到底在找什麽?”

林婠婠的聲音微顫,“簪子!我的簪子,白玉蘭花簪子,帶金箍的!”

青黛連忙從打開另一個匣子,裏麵正完好無損地躺著一枚白玉蘭花簪子。

“姑娘,你素日最愛這簪子,昨日你特地取了下來,我給你收著呢,你忘了?”

林婠婠捧著那枚金簪,喜極而泣。

她怎麽忍心戴傅羿安送她的東西,去了斷傅行賁那個惡棍!

這枚金簪在這裏,便能說明,她根本沒有去過山洞。

今日她也是心虛,這麽重要的事情都被她忘了,還好她咬緊了牙關,什麽都沒有承認。

那枚白玉蘭金簪鑲著雕金,獨一無二,可有人跟她有一模一樣的金簪!

那便是蘇靈音啊!

林婠婠心中陡然升起一個念頭。

當初,蘇靈音在清梧別院毒死那個馬夫,用的就是軟骨散。

昨夜在她離開之後,隻怕蘇靈音偷偷潛入了山洞,加大劑量趁機毒死了傅行賁?

要證明謀害傅行賁的人是她,辦法也非常簡單,若蘇靈音拿不出金簪,便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

林婠婠恍若看到了希望,她連忙換了衣裙,準備去尋傅羿安。

可剛到院門,便被人攔了回去。

在她眼前,衡蕪院外一隊穿著精良甲胄的侍衛,腰佩大刀,神色肅穆地將庭院團團圍住。

看管她這個殺人嫌犯!

林婠婠隻得退回到廂房,柳玉娥勉強扯了個笑容,“你就安生待幾天,待到下個月出嫁,去了幽州,便徹底自由了。”

林婠婠腦袋嗡嗡的,“下個月?婚期不是訂在十月嗎?為何提前兩個月?”

柳玉娥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眶微紅,“兒啊,娘就盼著你平平安安,好好嫁去幽州,謝長宴是個可靠的,他一定會護著你的。你就別再折騰了,那些恩怨都放下吧。”

林婠婠一臉悲寂,瞬間意識到。

或許,靖南王府根本沒打算細查傅行賁的死因,她這顆棋子自然要發揮最大的利用價值。

所以這則婚約才是她現在最大的保命符,那傅羿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