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隻對未來的嫂子例外
那粉色的小衣原本有四件,春夏秋冬,隻是胸口處繡的花紋不同而已。
明日是大相國寺廟會,房嬤嬤特意傳話,讓她做好準備,青黛才會連夜幫她整理箱籠。
林婠婠心中不安,“青黛,找不到就別找了,你說我要澆幾桶水,方可得溫病?要不我去跳個湖?”
青黛麵色煞白,“姑娘你說什麽胡話,上次你夜裏高熱,嚇死人了,都拖了好幾天,才恢複。你不想去大相國寺,也不能平白糟踐自己身子,不值當!”
林婠婠一點也不想去麵對趙妙元,可讓她為了躲她,硬憋出一身病來,她又對自己下不去狠手,隻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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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相國寺的廟會在當朝相當有名,因陸太後信佛,與大相國寺的主持玄鑒法師頗有淵源,時常會微服出宮,前來禮佛。
上行下效,以致大相國寺所舉辦的廟會水漲船高,周圍瓦肆盛行,各色曲藝雜技表演頗多,熱鬧非凡。
可謂坊無寬巷,市不通騎。
因道路不暢,靖南王府女眷頗多,盧王妃命一切從簡,林婠婠恰巧跟趙妙元同乘一輛馬車。
一路上,林婠婠都在閉目養神,根本不給趙妙元開口的機會。
臨近大相國寺附近,道路變窄,馬車越發慢了起來。
趙妙元叫停了馬車,撩開車簾衝著馬車外吩咐,“弄兩碗冰鎮綠豆湯過來,婠妹妹口渴了,想解解渴。”
林婠婠睜開了雙眸,“趙姐姐,我不愛吃冰。”
趙妙元表情失落,牽起她的玉手,“我倒忘了,婠婠在吃食上向來講究,是不能吃冰嗎?”
林婠婠不動聲色抽出手來,“不是......”
這時,因馬車停下,後麵開始擁堵起來,傅羿安打馬過來,趙妙元本就在車窗旁,立馬看到他的身影。
趙妙元仰起一張明媚的笑臉,“子旋哥哥,婠妹妹想喝冰鎮綠豆湯,這不遠處就有,辛苦程豐跑一趟吧。”
林婠婠不好發作,可任由她打著自己的旗號叫停馬車作妖,未免太可笑了。
傅羿安瞥了一眼車廂,林婠婠乖順地喊了一聲:“四哥,我不渴。”
傅羿安看她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輕嗤一聲,都快被氣得內傷,還配合著演戲,她倒是挺會裝!
“忍著!”
趙妙元十分惋惜,“羿安也不憐香惜玉,我還以為他會對你有所例外呢!”
林婠婠手指悄然收緊,知道趙妙元又在故意試她,但她不能露出馬腳,淡淡道:“趙姐姐說笑了,四哥對誰都嚴苛,隻有未來的嫂子才是例外。”
趙妙元勾了勾唇角,“是嗎?”
馬車繼續前行,在大相國寺附近的一家客棧落腳,他們簡單用過午膳,就各自回了房間。
剛一進門,林婠婠抬眼就看見桌上擺著一碗冰鎮綠豆湯,林婠婠不由愣住。
門被推開,趙妙元施施然走了進來,她搖了搖手中的小冊子,“聽說這廟會真正有趣的是瓦子裏的相撲,尤其是男女‘混撲’,婠表妹,晚間我們一同去看看?”
林婠婠接過冊子,泛黃的紙上寥寥幾筆勾畫的是一對男女,兩人幾乎赤身相擁,這哪裏是在角觝,做出的種種癡態,或是翹臀,或是咬耳,或是扭成一團,分明就是春宮圖!
直看的人麵紅耳赤,雙臉發燙。
也不知她到底想幹什麽,林婠婠扔下冊子,“晚間,我都睡得早。”
這是婉拒,趙妙元也不惱,“我可聽說有個相撲選手人氣極高,長得英俊,那身姿矯健挺拔,你當真不去看看?”
這時,門外回廊上閃過一道挺拔的身影。
趙妙元像是見到救星似的,飛快截下傅羿安的去路,撒嬌似的扯著他的衣角,“子旋哥哥,你來得正好,我想邀婠表妹去晚上去瓦子看表演,她不肯去,你幫我勸勸她!”
傅羿安撩袍進廂房,似笑非笑,“不敢去?”
林婠婠因那小冊子的畫麵,根本不敢看他,眸光閃躲,“是,夜間魚龍混雜,不安全,我怕。”
因為上麵有的姿勢,傅羿安心血**會逼著她做。
天知道他看過多少本這種春宮圖!
穿上衣服,倒是玉樹臨風,風姿卓越,隻有她知道在床榻上,他能有多荒唐!
“我晚上派人跟著你們,不必害怕!”
林婠婠暗恨,他現在是要聯合趙妙元一起來欺負她嗎?
“好!”林婠婠咬牙應下,大不了到時候她裝病不去!
這時,屋外的程豐神情緊張,傅羿安會意立馬出來,隨之趙妙元也跟著離開。
程豐附耳低聲道:“太後到大相國寺了,孫內侍在下麵等你。”
傅羿安神色一變,趕緊下樓,隨著孫內侍上了宮中的馬車。
馬車噠噠走著,太後今年本沒準備來寺裏,所以傅羿安才能沐休,可今日她又來了,是什麽讓她出爾反爾呢?
傅羿安移到車窗外,一陣清風吹來,他忽地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大相國寺的側門一晃而過。
那人身旁跟著東宮的內侍。
若他沒有看錯......傅羿安眯了眯眼,那是太子側妃蘇靈音。
太子病重,她不在身側伺疾,跑到這大相國寺做什麽?
傅羿安到的時候,法會還未開始,陸太後正端坐在最前,宣陽長公主和安國公一左一右坐在身後,而他們身後,便是皇族眾人以及陸氏外戚。
傅羿安抬眸望去,到場的都是朝中諸多老熟人,陸斯年和沈景辭等,當然也包括他的父親傅世嘯。
他上前恭敬行禮,“拜見太後!”
“不必多禮。”陸太後一臉慈愛,親自起身扶起他的雙臂,“以外都是讓你在外巡視,今日本不打算過來,也就準你沐休,得知你也在附近,便叫你過來,望你多聽聽玄鑒法師的真言,若能悟上幾分,也是功德!”
傅羿安剛一落座,陸斯年就湊了過來,幸災樂禍道,“哈哈,這次你也別想逃了。”
陸斯年每年都是被迫自願前來禮佛,眼看著在殿外隨意晃動的傅羿安,不知有多羨慕,今日傅羿安終於也要跟著遭受荼毒,他簡直樂開花了。
傅羿安沒作理會,陸斯年壓低了聲音繼續道,“聽說那位也來了,在後院廂房歇息,他那個身子,也不知道跑出來折騰撒?!”
能讓他如此諱莫如深的人,除了太子也沒有別人!
五年前,先帝驟然薨逝,本該太子繼位,可因他強娶側妃蘇靈音一事觸怒陸太後,陸太後便以他年幼多病為由,責令其幽居在東宮。
雖未舉行登基大典,但他畢竟還是名義上的儲君。
帝位懸空,這也是大夏國朝的一大奇聞。若太子一命嗚呼,陸太後也不得不重新選擇晉王或者恒王繼位。
可太子始終吊著一口氣,病症時好時壞,誰也不敢直言另立儲君,又不敢讓太後還政於太子。朝堂上下達成共識,也就默認了陸太後名為太後,實為女帝的事實。
今日這殿中的諸多權貴,絕大多數都是其擁戴者。
傅羿安冷哼一聲,“一步之遙,如何甘心?”
陸斯年笑得恣意,“你別這麽刻薄,若是他死了,我定要繼承他那屋子美人!蘇靈音看著挺靈氣,你說我若求姑母把她賞賜給我,她會同意嗎?”
傅羿安眸中的冷意一閃而過,“你可以試試!”